正文 第六節 與盜賊同行6 文 / xianlihou
那個陣法師說的是：魔法陣有很嚴謹的構造，必須照搬具體魔法陣固有的圖形不能出錯。一筆畫錯，整個魔法陣可能就廢了。就算畫的時候看不出來，畫完了一灌輸魔力，自然就分出好壞。
按照輕寒剛才的說法，似乎這個圖形並非魔法陣的關鍵呀？
卡羅琳心中有疑惑，便毫不掩飾的問了出來。
即使表現出精通魔法陣的本事，輕寒畢竟只是商隊主家。再怎麼說，當年那個陣法師也是貴族，卡羅琳其實更傾向於那個陣法師的說法。
她當著賽洛把問題說出來，也是為了不讓兒子建立起對魔法陣錯誤的認識。
輕寒撇了撇嘴，說：「那個告訴你魔法陣知識的陣法師，自身的位階不算太高吧。三族之中，正是因為有這些對魔法陣一知半解的陣法師存在，才讓這個職業如此暗淡。他告訴你要先畫好了圖形再灌輸魔力對嗎？哼，那樣做倒真是簡單了不少，就是將來絕不會有什麼成就。」
卡羅琳笑道：「靈仙主家，魔法陣我雖然也能布設幾種，其實不怎麼懂的。有些話問錯了你也不要太在意。只是，你說的這些我實在很迷惑，能再解釋清楚一點兒嗎？」
她這樣問，還是存了讓賽洛多學點兒東西的想法。其實卡羅琳自己，倒還真沒想著通過輕寒掌握一些魔法陣的知識。
在卡羅琳看來，即使輕寒展示過高超的魔法陣造詣，那也是她從小被家族花費了偌大財力供出來的。卡羅琳自己，可不奢望能有這麼好的條件學習魔法陣。
「沒問題。」瞧見賽洛也是一副想要聽聽的模樣，輕寒說：「那我就把畫魔法陣的基本道理給你們講講吧。」
輕寒雖然不如靈仙對魔法陣的鑽研那麼精深，但要教教賽洛和卡羅琳還是綽綽有餘的。
今天她講的這些內容，不要說這兩個人了，就算三族頂尖的陣法師，有了機會肯定也要洗耳恭聽。因為，輕寒所講的內容聽似不算深奧，其實揭示了魔法陣的本質。
所謂魔法陣，其實還是以一定的形式利用環境中游離魔力的技能。那些畫出來的線條，以及構成更強力魔法陣的其他魔法材料，就是用一個特定的運行規則，以小部分陣法魔力的運轉帶動和控制更多游離魔力的法門。
既然要帶動游離魔力運行，魔法陣本身便需要構建起運行規則。這種規則的具體體現，就是魔法陣的線條和魔法材料的排放規律。
發展到今天，三族已經研究出不少最基本的魔法陣固定單元。用一些固定的線條畫法來實現特定的陣法效能。
這些固定的魔法陣單元並不是要求每次都畫得完全一模一樣。不借助工具徒手去畫，誰也沒這本事。估計就算畫上一輩子雞蛋的達芬奇，也沒能耐畫出一模一樣的兩個雞蛋。
但是，這些固定魔法陣單元的線條結構確實是很嚴謹的，也有很普遍的適用性。從這個意義上說，那個陣法師的理論倒也不算錯。但這個理論僅僅適用於那些最初級的陣法師。
這就像圍棋的定式一樣，不管懂不懂，照著樣子樣做，大體上是不會差到哪裡去。
但畫魔法陣比下圍棋的情況複雜一些。圍棋的規則被限定在了方寸棋盤之間，環境已經被大大簡化了。而魔法陣可是要帶動周圍的游離魔力的。
雖然環境中的游離魔力波動強度不算大，有些差別也不明顯，但畢竟還是有差別。用固定的魔法陣單元來應對所有的環境，效率低不說，而且還不見得都能成功。
實際上，即使在三族之中，用這種固定魔法陣單元的，也都是些低階的陣法師。他們把畫圖和為魔法陣灌輸魔力分成兩部分，簡單是簡單了，可同樣會影響佈陣成功率。
真正高明的陣法師，根本沒有畫圖和灌輸魔力的區分，都是一體兩面，哪裡去分什麼先後啊！
當然啦，這種分開進行的方法也不能說一無是處。只練畫不灌輸魔力的做法，用來練習運筆是再好不過了。
特別是像賽洛這樣之前從未接觸過運筆的小孩子，初次用筆手上的力道控制不住，畫出來的東西實在慘不忍睹，根本比小孩子的信手塗鴉還要難看幾分。
小孩子的信手塗鴉至少還沒有那麼多約束，畫到哪裡算哪裡，帶著些全無匠心的天然。要用這分天然去畫魔法陣，可就套上了枷鎖，畫什麼不是什麼，根本無法成功。
輕寒讓賽洛先練筆，其實就是讓他掌握運筆的力道和技巧，等可以做到畫什麼像什麼的時候（至少也不能是本來要畫方，落筆卻成圓吧），再來真正接觸魔法陣。
只是輕寒一開始選錯了教材，直接丟了幅魔法陣給賽洛，搞得賽洛戰戰兢兢的仔細臨摹，惟恐畫錯了魔法陣。實際上，最開始這幾天，賽洛應該從最基本的筆畫練起，根本不用畫完整的魔法陣。
好在輕寒沒忘了囑咐賽洛只是單純畫畫，不要同時調運魔力，當然也不會要他給魔法陣灌輸魔力。賽洛畫出來的東西只是一個圖形，對他沒有產生太大的壓力。賽洛也沒感覺到，畫魔法陣除了那些線條不受控制的亂跑之外，還有別的什麼困難。
實際上，魔法陣豈止是圖形那麼簡單。若要真正繪出一副魔法陣，線條圖形倒在其次，關鍵的還是陣法師畫圖時調運魔力，在線條間帶動起的陣法運行規則。正所謂形神兼備，那些陣法運行的規則，才是魔法陣最重要的「神」了。
想要畫出魔法陣的「神」來，可不是說說那麼簡單。有的
魔法陣，即使短短一筆，也足以消耗掉一個陣法師的大半魔力儲備。而且一旦起了筆，畫魔法陣的陣法師可沒有停下來休息回魔的空當，必須把自己要畫的東西畫完。否則，整個魔法陣就廢了。
三族的陣法師，要畫特別消耗魔力儲備的魔法陣時，通常都是幾個陣法師合作，還要專門安排人在一邊給他們使用回復魔力的藥劑和道具，他們自己可騰不出手來。
所以，三族才整出了那麼一個取巧的分兩步畫魔法陣的法子。只是這個法子也僅能用於三階以下的魔法陣，上不了檯面，也只有低階陣法師佈陣時用。
當然，別看魔法陣也是劃分為一到九階，各階魔法陣也要求佈陣者具備相應的實力位階。但並不是說，一、二階的魔法陣就和一、二階的魔法一樣，平民也能隨便布設。實際上，大多數四、五階的陣法師，也僅僅能布設二階魔法陣而已。
至於平民，甚至是一般的貴族，根本連一階魔法陣都布不出來。
剛才卡羅琳說她也能布設魔法陣，其實是相當驚人的消息了。只是輕寒根本沒關注卡羅琳說了什麼，輕易就把這句話放了過去。
卡羅琳自己呢，見識過輕寒在魔法陣上的造詣，早就把以前還有的那點兒小自得拋到九霄雲外了。
輕寒給兩人講完這些她認為是魔法陣的淺顯道理，笑著說：「小賽洛，你不用著急，等你掌握了運筆，我再教你調運魔力一次成形的魔法陣畫法。眼下嘛，你還是用這個方法練筆吧。我看這樣你進步挺快的嘛。」
這一點輕寒倒是沒有說錯。只一夜的功夫，賽洛就能畫出能看出形狀的圖形，他運筆的技術的確提高的挺快了。
卡羅琳有些不安的說：「靈仙主家，賽洛僅僅是練筆，就用這麼好的紙，太浪費了些吧。我見那個陣法師，大多是用樹葉練習的。」
輕寒笑道：「正是因為賽洛剛開始練筆，才更要用紙張，養成好的運筆習慣。放心吧卡羅琳，紙的事情不是問題，我那裡還多的是。」她的確有的是，因為輕寒已經決定自己制紙供賽洛用了。
陣法師用的紙和筆有兩種產出。其一是那些比較強大的國家和領地組織人手製作的。這類裝備的特點是水準一般但比較統一，但勝在量大易得，所需的原料比較固定，都是三族可以自行種植飼養的。所需的一些礦物也不特殊，三族控制的區域內便可開採。
其二，就是某些陣法師自己製作的紙和筆了。這類裝備的水準就參次不齊了，好的特別好，差的特別差，而且所用材料各有各的獨門絕技，當真稱得上是奼紫嫣紅各領風騷。
白石領雖然也有能力組織人手生產紙和筆。但王國猜忌白石領，龍白石為了避嫌，才不會找這個麻煩呢。
靈仙轉給妹妹的這套裝備，都是她自己製作的。所用的原料，也只是叢林中隨處可見的普通材料。靈仙又用不到這些東西，只是用來掩人耳目，自然不會費太大的心思。
不過在制筆的時候，靈仙恰巧獵得一頭七階魔獸銀角狼，便順手用狼頭上的獨角煉製了一根筆。陣法師用的筆，既有毛筆那樣的軟筆，也有鋼筆鉛筆那樣的硬筆。靈仙用獸角煉製的，是典型的硬筆。
這種制筆材料在頂尖的陣法師看來倒也一般，靈仙偶爾拿出來用不算乍眼，但拿在賽洛手裡就有些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