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節 何為上駟2 文 / xianlihou
別人看不出巴雷特戰陣的反應，華子良可看得一清二楚。只見巴雷特戰陣流轉的魔力輕輕一旋，那幾道聲威浩大的閃電，就被化成一圈圈基本的二階魔力振動，看起來根本不能產生什麼威脅。
屠龍戰陣這麼厲害！華子良剛有些驚訝，就見伊凡雙手一揮，隔著數百米的距離，直接運用控魔師的能力，控制著已經快被巴雷特戰陣轉化過去的魔法，又猛然一閃，狠狠朝巴雷特劈去。
擒賊擒王，伊凡戰陣要想再創奇跡，直接拿下巴雷特，絕對是一個最佳選擇。
華子良看得心頭一跳。伊凡戰陣那些人雖然跑到比較遠的距離，他卻可以看出：其實伊凡戰陣的運轉，絲毫沒有受到距離的影響，反而因為戰陣的覆蓋面積更大，帶動的游離魔力數量更多。
所以，伊凡那一下控制魔法，看似一人之力，其實借助了整座戰陣的威力，才能隔著那麼遠的距離，精準的控制如此強大的魔法。那張六道閃電織就的電網，論起威力，絲毫也不比狂雷滅世差！
這就是控魔師的戰鬥方式嗎？華子良看著那張幾乎失去作用的電網，在伊凡的控制下，再次擁有了毀天滅地的氣勢，直接蓋向巴雷特。
面對伊凡第一下僅僅是試探性的閃電術，巴雷特也不慌張，只按常規運轉戰陣。
他才獲得控魔師的資格，對控魔師如何戰鬥還不是很熟悉。無法用控魔的手段瞬間反應，控制對方閃電的落點，避免對手探查。
戰陣中的其他控魔師，平時也只是熟悉一些控制其他人施放的魔法，減少施放損耗和提高施法威力的戰鬥模式，對三族的戰陣之類東西，同樣也不太瞭解。
伊凡那道閃電術，他們看出那是試探，卻不能馬上利用戰陣的力量來進行控魔師之間的戰鬥，被伊凡輕輕一擊，便找到了一處戰陣的銜接點。
那些正牌的控魔師對這樣的戰鬥方式很清楚，明白下一步對方必然會瞄著試探出的銜接點猛力一擊。
果然，隨後伊凡立刻發動六座副陣，打出了六道強大的閃電術。
電光火石之間，巴雷特戰陣的運轉，竟因為巴雷特與其他控魔師之間的配合不夠默契，運轉出現了一絲滯礙。
巴雷特下意識的要用聖階對戰鬥的敏銳把握，抓住對手攻擊時的紕漏發動搶攻。實話實說，在巴雷特的面前，伊凡戰陣的攻擊雖然巧妙，可供利用之處仍舊不少。
那些控魔師則條件反射般的想要防禦。疏忽了他們這是在屠龍戰陣之中，只要組陣人員配合默契，戰陣自身的防禦能力，完全可以防下隨後這道攻擊。
如果是別的戰陣，巴雷特的想法與其他人的想法有衝突，絲毫沒有問題。巴雷特是戰陣核心，別人只負責維持戰陣運轉，是攻是守，全由巴雷特一人而定。
即使像今天伊凡戰陣這樣，又分出六個副陣核心，它們的運轉同樣要以伊凡對戰陣的控制為準。副陣核心只是稍稍多了一些發揮的餘地，可以自行控制攻防的力度與方位。
屠龍戰陣卻又不同，組陣人員皆可自行發動攻防。真要說起來，三十個人組陣，便是三十個核心，五十個人組陣，便是五十個核心。
運轉良好的屠龍戰陣，組陣人員或分或合，時分時合。一忽兒各行其事各顯其能，一忽兒同心協力合而為一，變化神妙威力無窮，不愧最強戰陣之名。
但是，這樣運轉良好的屠龍戰陣，必須是全部由配合默契、搭配合理的聖階和超階組成。沒有對天地間規則的感悟，根本無法順暢運轉屠龍戰陣。
巴雷特戰陣只有巴雷特一個聖階，陣法運轉便只能以他為核心。其他人與巴雷特衝突的操控，並不能控制戰陣做出相應動作。
可這樣反而壞事。如果其他人也是戰陣核心，巴雷特要搶攻，他們想防禦，戰陣自會分開，同時發起攻防，互相沒有影響。
現在其他人控制不了戰陣，但下意識的防禦動作影響了巴雷特的攻擊節奏，讓巴雷特的搶攻慢了半拍。
搶攻搶的就是速度。何況閃電術施放之後，原本就是速度最快的一種魔法。
巴雷特看出的搶攻時機，是在伊凡那道小閃電術發出之後，六個副陣要發出大閃電術之前，陣法運行變化時，出現的一些破綻。真要等閃電術發出，他也搶不到這一擊的紕漏了。
只是被眾人干擾了一下，他的搶攻沒有把握住機會，伊凡戰陣的六道粗大閃電織成的電網還是發了出來。巴雷特如果搶攻得手，這六道閃電術根本沒機會發出。
巴雷特微微一歎，順勢發動防禦化解對方攻擊。同時借助戰陣向眾人下令：「你們只管按照第十七路走法全力運行戰陣，其他的事情我來做。」
屠龍戰陣運行，組陣人員有幾十套固定的站位走位套路，用來訓練新手貴族。組陣控魔師都是從整支軍團中挑出來的，這些固定套路他們當然很熟練。
巴雷特戰陣中的控魔師按照指揮不停移動，屠龍戰陣隨即開始化解伊凡戰陣的攻擊。
如果這場戰鬥不是發生在控魔師之間，到了這個地步，伊凡戰陣的攻勢基本就算被化解掉了。
但伊凡竟能借助戰陣之力，操控已經被屠龍戰陣化解了很大一部分的閃電網，再次發起攻擊，猛然劈向巴雷特。
巴雷特明白這次的攻擊單靠戰陣已然難以化解，低喝一聲，隨即變化招數，全力防禦這一擊。
接下來的事情，幾乎就是昨天戰鬥的翻版。只是這一回，是伊凡戰陣壓著巴雷特戰陣在揍。揍了片刻伊凡或許有些不滿意，再次控制著一主六副七個戰陣核心變化攻擊方式。
只看到七個戰陣核心發出的攻擊迅速變化，不僅是閃電術，另外幾系的二三階攻擊魔法（伊凡是五階，用出三階魔法並不奇怪）也如同雨點一般打向巴雷特。一時間，無數的冰錐火焰、石槍風劍劈頭蓋腦的打了下來。
在外人眼裡，今天的戰鬥與昨天沒什麼不同：一方上來就是猛攻，壓制的對手只能防禦。唯一不同的，就是攻防的角色恰好換了個。
然而在華子良眼裡，今天的戰鬥卻與昨天大不相同。
昨天的戰鬥，就是攻防雙方硬碰硬。
如同兩個力士，一個揮舞著大錘一下一下毫無變化的猛砸，另一個死架著盾牌硬頂，攻防都沒有什麼技術含量。
今天的戰鬥，卻是從伊凡的那道試探開始，雙方變化了好幾招。
就像兩個劍客，第一個虛晃一招試探，另一個故意留出破綻讓第一個來攻，並借勢化解。
伊凡一招無功，居然還能變化，在招數用老之前翻腕一轉，衝著對方另下殺手。
防巴雷特避無可避，乾脆以力硬抗，此時雙方才跟昨天一樣硬拚了一招。
拼了一招難分難解，伊凡其實並沒有繼續硬拚。那些戰陣核心發出的攻擊看似威勢不減，其實魔力的振動已經放緩了許多，戰陣的力量大半已然積蓄起來。
那些雨點般的攻擊其實還是試探，雖然不完全是虛架子，但戰陣使出的力量根本無法與開始的閃電網相比。等伊凡一旦試探出巴雷特戰陣的薄弱點，戰陣積蓄的力量便可瞬間發出，給對手雷霆一擊。
巴雷特戰陣看起來和昨天竟也越來越相像，半空中逐漸形成了肉眼可見的魔法元素漩渦。眾多不太明白戰陣底細的旁觀者或欣喜或焦慮的觀看著戰場中的比鬥。
格蕾莎的聲音再次響起：「魔法元素漩渦！實在讓人難以置信，在有了巴雷特公爵這個聖階做為戰陣核心的情況下，薛西斯軍的屠龍戰陣，居然又出現了魔法元素漩渦。難道說，巴雷特公爵把自己的實力限制在三階控魔師，對戰陣的影響有這麼大嗎？」
「什麼？巴雷特公爵是聖階？一個王國的公爵，怎麼可能是聖階？！」幾乎被華子良遺忘的德納第，突然驚訝之極的說。
華子良根據伊凡這一陣子的表現，特別是明明可以輕鬆從自己那裡得到田忌賽馬真諦的情況下，竟然本著貴族的原則拒絕，他終於確定了伊凡其實就是一個挺刻板迂腐、遵守原則的死板貴族。
有了這樣的認知，華子良對伊凡再用什麼手段的擔心，就沒有那麼強烈了，自然不太願意讓德納第繼續鞍前馬後的圍著自己轉。
一來華子良不適應諾拉的社會政治生活。在諾拉，更加重視階級之分的城堡和封地男貴族中，小貴族態度謙卑的為地位更高的貴族服務，其實是正常現象。
德納第現在雖然是自由貴族，但城堡貴族的習慣還是保留著。平時德納第對華子良的謙恭態度，讓華子良很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
再者，華子良對德納第以往的生活態度並不是很認同。即便地球上同樣有持享樂主義觀點的人，社會對這種觀點的包容性也相對寬鬆了，對這種生活態度，華子良的個人觀念往好了說，也只是敬而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