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0章 黃老的葬禮 文 / 獸墓破崢逆
夜已深,天地暗淡,景色不可見。
在一場大清洗下,華京市燈火通明,各種聲音,此起彼伏,響徹不絕,似欲撕裂整片天地。
很多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互相詢問間,也是一陣迷茫。
但是那刺耳的警笛聲,飛機的咆哮聲,都在昭示著,這裡在發生了一場大地震。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新聞的出現。
不過,除了華京市,其他的地方,卻極為平靜,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這是一處平原,廣闊無垠,有著農田密佈,不時地,還有著村舍點綴其間,不過,因為是晚上,人們熄燈睡了,這裡很黑,一片安寧,就連狗吠聲也沒有。
剛轉至新的一天,天色最黑時,兩道金色的光點,從極遠處飛來,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終,掉到了一處田地裡。
「哥,你怎麼了?」斷臂的男子,緊緊地抱著那一臉黑氣的哥哥,慘叫著。
「弟…弟弟,我…不行了。」躺在地上的哥哥,一臉灰敗,眉宇間,黑氣籠罩,連話都斷斷續續的。
他的魂,被錢不夠的刀氣所侵蝕,又中了兩種奇火,能撐到現在,已經算很強了。
「不~~~!」那弟弟慘叫著,眸子中,儘是淚光。
「弟…弟,聽…我說…」哥哥掙扎著,嘴巴裡響起抽風匣般沉悶的聲音:「記住我的話,不要找錢不夠復仇,你…打不過他的…我們都小瞧了他。」
「這怎麼行?!」哥哥成這樣,正是拜錢不夠所賜,即將隕落,哥哥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弟弟死死的搖著頭,不同意。
哥哥死死的看著弟弟,可弟弟就是不同意,他心中一上火,張口,『噗』的一聲,一口逆血噴出。
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染紅了他的臉龐,也染紅了下面的土地。
「哥。」
那哥哥本就快死了,再吐一口血,死得更快了,眸子中,都沒有色彩了。
弟弟見狀,心中愈痛,可看著哥哥那乞求的眼神,那臨終的遺言,他最終點了點頭。
「我…要…你…發…誓,以…我…的…名…義…發…誓…」哥哥艱難地,一字一頓的說道。
弟弟糾結了一會,可哥哥臉色愈黑了,他只能趕緊的,舉起手來,望著天,說道:「我卓地,以哥哥卓天的名義,發誓,此生絕不親自找錢不夠的麻煩。」
不過,他這個誓,發的很巧妙,是自己不動手,但並不意味著,他不能找別人來。
這個仇,他是一定會報的。
「哥哥,這樣可以了吧。」發完了誓,卓地低頭,看著哥哥,卻發現哥哥,已經閉上了雙眼。
他身體在顫抖著,伸出手,摸了一下哥哥的鼻子,呼吸全無,卓天還沒聽完誓言,就已經死了。
「不~~~!」
空曠的天地間,響起了一道撕心裂肺、悲痛欲絕的慘叫聲,那聲音悲痛,淒慘無比,驚醒了一些百姓,嚇得他們瑟瑟發抖,摀住了被窩,不敢聽。
就這樣,卓地抱著哥哥的屍體,在這田地中,呆了一整夜。
直到凌晨,不遠處的村舍中,傳來一陣狗吠聲,還有著炊煙生氣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抬起了頭,那一張臉上儘是呆滯,眸子中沒有痛苦,沒有仇恨,儘是麻木。
麻木的眼神,麻木的臉龐。
這是一股哀莫大於心死的悲哀。
最終,他抱著哥哥的屍體,離開了,趕往了那神秘的太陽神宮。
過了不久之後,一條狗,聞到了鮮血的味道,跑了過來,引起了不少人的猜測。
…………
凌晨,太陽初升,普照萬物,工作的人們,也是慢慢起來了。
康平市,一棟小區內,黃伯仁夫婦,也起床了,他們倆洗漱完畢,自己做了一點早點,慢慢的吃完,就去上班了。
兩人工作不同,單位也有點遠,但每次出門,都是一起的。
這不,兩人鎖好門窗,推開大門,想要上班時,去發現門前,站在一群人。
為首的,是一個眼睛通紅、明顯沒睡好的青年。
斯丁大學,花國著名大學之一,在全世界,都相當出名,是一所國際范的大學。
黃欣曦,於兩年前,大學畢業後,因成績太過優秀,直接被保送到了斯丁大學讀書。
雖是保送,書本費全免,國家也補助一部分錢,但花國消費極高,尤其是對外國學生,收費更高,而且,要學的知識,聽高級教授的講座,幾乎是燒錢。
所以,黃欣曦的學習,還需家裡的支持,可黃伯仁夫婦的工作,也非高薪水,黃老也非大款,所以,她一邊學習一邊打零工賺錢,生活過的較為拮据。
這一天,凌晨,她起得很早,要離開學校,去外面跑步,這是她堅持了快十年的運動,可就在她剛出宿舍時,父母的電話,就打來了。
她接通後,一個噩耗傳來:爺爺去世了。
『光當』一聲,黃欣曦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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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京市國際機場。
錢壕和黃伯仁一起,站在候機樓,等待著飛機的到來。
黃欣曦在得知噩夢的當天,就向斯丁大學,請了假,然後,訂了機票,就往回趕。
錢壕原想親自坐飛機去花國接的,但最終,還是沒有去。
時間沒過多久,飛機就到了,機口打開,人一個接一個,湧了出來,黃欣曦也是急匆匆,跑了出來。
她身材高挑,足有一米七,腳下,是一雙白色的高跟鞋,走起來路,咚咚響。
俏臉白皙,瓊鼻挺拔,小嘴彎彎,和櫻桃一般,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充滿了自信。
那灰黑白色調的背心連衣裙,籠罩在飄逸的藍色雪紡罩衫之下,既涼快舒適又美觀大方,一雙大腿,筆直而挺拔,露出來,是那種完美腿型,好似刀削過一般,平滑而齊整,看一眼,就令人口乾舌燥。
雪紡罩衫很薄,似乎彈性很好,將兩塊高聳,極為清晰的凸顯出來,很恐怖,竟足有h罩杯,堪稱巨無霸,像足球一般,走起來波濤洶湧,壯觀而碩大,常人的一隻手,根本就無法握全,月姬的e比起它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太大了,正讓人擔心,這麼大的高聳,還能跑起來,不怕壓倒自己嗎?
她的眼睛,紅通通,明顯是哭過了,一下飛機,她就撲到了父親的懷裡。
她啜泣著。
可沒一會,就恢復了過來,那雙眸子,恢復了平靜。
她轉頭,看著錢壕,道:「請問,您是…?」
她的聲音,很隨性,很溫和,聽起來,很好聽,給人很可靠的感覺。
她的身材,很美妙,但也很奇特,並非月姬的那種飽滿,更非林璐的火爆,也非雨靈的清純,不是常智薇的活潑可愛、充滿青春敢,更非楚倩的苗條纖細、完美無瑕,她更像一個中性的身材,有著一股知性感,不,準確來說,有一種天生的氣質,那身材,配合著這股氣質,很巧妙,有絕強的氣場,御姐范十足。
或許,月姬也可以稱得上是御姐,但她,更多的,則是一個女僕的角色,比起黃欣曦,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黃老,可以說,是為了我而死的。」錢壕這樣說著,很坦誠,很直接。
「噢?」聞言,黃欣曦很冷靜,俏臉平常。
她沒有和之前的母親一樣,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直接大喊大叫,一把提起錢壕的衣領,破口大罵;也沒有一下子,臉色陰沉,視錢壕如仇人。
她很沉著,很安定,心智早已成熟。
不是說,咆哮了就是對爺爺有愛;不咆哮,很安靜,就是對爺爺無愛。已二十四歲的她,很理性,充滿了魅力。
「怎麼說?」她玉臂晶瑩,若玉石一般,撥弄了一下青絲,淡淡說道。
有著一股御姐的風範。
錢壕開口,將事情大概說了一遍,不過,關於自己壽命這一方面,他換成了另外一個原因。
「你沒錯,」聽完了錢壕的話,黃欣曦紅唇輕啟,道:「相反,我們家還應該感謝你。」
感謝的,自然是錢家劫下了那封信,不然,宣揚出去,黃老身敗名裂,死了也不得安寧啊。
「哎~~」錢壕歎息一聲,覺得很對不起這家人,若非自己的出現,或許他們一家,就不會出現這個噩夢了,他看著黃氏父女兩人,再次彎了一個腰,道:「始終,是我,對不起黃老啊。」
黃欣曦沒有說什麼,說句心裡話,她是厭恨錢壕的,畢竟他算是害死爺爺的兇手之一;可從理性上來說,錢壕也是無辜的,她的仇人,是那趙青。
略微糾結的她,最終,只能說出這麼一句話:「我現在,只想見到我的爺爺。」
「好,請!」錢壕做了請的姿勢,和她一起上了車,到了錢家。
「爺爺。」
來到錢家,看著靈堂中,那沉睡在棺木之中的爺爺,黃欣曦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奔跑著,趴在了棺材之上,痛苦起來。
無論,她有多強的御姐范,有多強的氣場,是這麼的理智,在看到爺爺真正辭世之時,就只有傷心二字了。
她趴在那裡,看著天人永隔的、身上儘是傷痕的爺爺,淚如雨下。
至於,黃母因傷心過度,昏了過去。
最終,黃欣曦停止了哭泣,站起來,以一種倔強的口吻,說著:「靈堂要在我家。生是黃家人,死是黃家鬼,我相信,爺爺地下有知,也希望落葉歸根。」
錢壕苦澀一聲,點點頭。
「這是你爺爺臨終前要我交給你的東西。」接著,錢壕從衣服內,掏出了那顆黑白色的石頭,遞給了黃欣曦。
「謝謝。」看著這塊石頭,又看了看躺在棺材裡面的爺爺,黃欣曦淚如雨下。
數日後,黃老的葬禮,在康平市舉行了,那一天,來的人不多,只有黃家的親戚,錢家也只有錢壕參加了,其他的人,黃家都拒絕了。
當天,黃老的屍首,被車拉著,到了火葬場,被火化了,隨即,被黃欣曦抱著,埋在了當地的公墓裡。
錢壕想要做的一切,最終,都沒有做到。
轟轟動動的葬禮,最終,只有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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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天空陰沉沉的。
電閃雷鳴。
狂風大作。
大雨傾盆。
似乎,老天在哭泣,也不讓黃老下葬。
可黃欣曦堅持著,淋著大雨,抱著骨灰盒,在那一天,下葬了。
下雨了,便為入土為安。
而且,那一天,正好是黃老的生日。
而他出生的那一天,據說也是下著大雨。
ps:第一百章了,求聲支持啊,黃老這個很少出現的配角,就這樣在三言兩句中,消失了,或許,他更像是錢壕身邊的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