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8 離開 文 / 於蹊
當時的徐芸雙十年華.比軒轅辰大兩歲.似乎她愛上這個心智成熟.穩重冷靜的男人.並不是如何意外的事情.
而孩子的到來.在朝夕相處的兩個人之間.也顯得順理成章.
軒轅辰並不愛徐芸.如果他愛她.那麼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去碰她.因為他還沒有強大的能力.如果被人發現了.徐芸就算不死.也一輩子會背負罵名.生不如死.這就是他為什麼一直克制自己不去打擾白淨的原因.他不希望因為他而讓白淨遭受不應該的責難.所以隱忍到連自己都難以置信.
而徐芸.如果他們的事情沒被發現.那他多一個女人在身邊情話綿綿好像不是一件難捱的事.更何況徐芸長得還不錯.身材也很棒.他沒道理拒絕這種送上門來的食物.如果被發現了.
那他就拍拍屁股走人.他跟著徐芸也算見過大風大浪了.知道意外隨時會發生.早已經給自己留好了退路.在徐芸說會拿自己的命去保護他的時候.他想或許不急著逃跑了.出事了這個蠢女人該不會把自己供出來.女人有時候確實是又傻又執著的.他深諳徐芸的性格.她就是這種女人.
但是.當徐芸有一天跟他說.她懷了他的孩子.並且會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時候.他就覺得她病得不輕.已經完全瘋了.她說她有辦法的.會讓顏天恩認為這個孩子是他的.不會讓他起疑的.所以她一定會把孩子生下來.
那種太狂熱的眼神讓軒轅辰打了個寒戰.一方面他不僅是覺得這女人瘋了.另一方面.他更不喜歡徐芸對他如此的迷戀.他討厭負下這樣的責任.而徐芸根本不是他喜歡的女人.他要離開她.這女人已經被所謂的愛情沖昏頭腦了.他更喜歡一個理智厲害的夥伴.而不是這樣近乎花癡的女人.他以前對徐芸很是佩服.可現在她完全顛覆了他的觀念.他覺得徐芸蠢得越來越沒有頭腦.跟她在一起會變得越來越危險.他只想離開.他不想被徐芸拖下水.
於是.他真就那麼離開了.離得遠遠的.希望一輩子都不要再回到兵部尚書府.
看了顏思珍良久.一些往事在軒轅辰的腦海中逡巡而過.他看著她說道.一字一句的:「你若敢動顏溪一根汗毛.我就跟你斷絕父女關係.」
臨走之際最後看了顏思珍一眼.軒轅辰面無表情地越過她.一步一步往山腳下走去.
顏思珍噗通一聲坐在地上.她的眼淚到底沒有留下來.她抓著一塊石頭.指甲縫裡流出了血來.她抓得那麼用力.
這是一處巖洞.水聲滴滴答答.
鬼斧神工的石床之上.一襲白衣的女子靜靜地躺在上面.她的臉色很蒼白.遠遠地望過去.整個身體像一座精美而冰冷的雕塑.
「雪沿啊.告訴我.你把白淨藏在哪裡了.」軒轅辰看著面色蒼白的女子.聲音極低極低.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他並不知道此時此刻在巖洞的陰暗處.一個女子正在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那女子便是顏思珍.
僅僅幾日.西門築臉孔便已經憔悴不少.平時喜歡的食物吃不下.此時已經是冬天.薄薄的雪無聲地覆蓋住了大地.他越發有一種寂寞清冷的蕭條之感.
「依然查不到是誰幹的麼.」顏溪端了一碗小米粥走到西門築面前.西門築沒有開口的打算.只是倦倦地看了小米粥一眼.看到顏溪依然站在那裡不肯走.於是只能吃了兩口.可是.他好像生了一場大病似的.再也吃不下了.顏溪把小米粥放在桌上.如是問道.
「如果她落到那個人的手裡.應該凶多吉少了.」
「那個人.」
「就是之前將她打成重傷.讓她垂死的那個人.他你見過.就是軒轅辰.」
「軒轅辰.」時間有點久了.好幾年過去了.顏溪對這個人沒啥印象了.她念了幾遍軒轅辰之後.這個人的眉眼輪廓才大致在她腦海中浮現出來.
「他為什麼要將你姐姐弄成那樣.」顏溪很是不解地問道.
「他以為我姐姐把他最愛的女人殺了.」
「最愛的女人.」軒轅辰狠戾的眉眼一剎那在顏溪的腦海中浮現出來.「很難相信這樣的人也有什麼最愛的女人.」
「一個姓白的女人吧.事實上我也不記得她到底叫什麼名字.是什麼身份.」
「你姐姐真的殺了她.」
「也許吧.」西門築不確定地說道.「又或者沒有.」
「你姐姐是公主吧.為什麼你姐姐出事了.你父皇不管.他不應該把軒轅辰殺掉嗎.」
「我皇姐比較沉默.並不如何受寵.而且軒轅辰當時是父皇的左膀右臂.父皇很信任他.他做事又不留下痕跡.很難撼動的一棵大樹……」
「不過你還是撼動了.不是嗎.」
西門築露出輕輕淺淺的一笑:「父皇一向對他極為信任.讓父皇產生對他的懷疑.將他驅逐.確實費了很大的力氣.」
他想到了什麼.說道:「我有時候就是婦人之仁.他被流放的時候我應該把他斬草除根的.不然也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
顏溪握了握西門築的手.說道:「如果是我的話.估計也無法下手啊.如果真的是自己姐姐先殺了人家所愛的女子.也會非常愧疚吧.讓他被流放.所有的基業被毀掉.已經夠了.還要那樣趕盡殺絕的話.好像有點不厚道.」女子亮如星辰的眸子注視著西門築.「是不是這樣.」
「就說明我真的婦人之仁.因為我竟然和女人觀點一致.這果然是女人會幹的事……」
「……」
顏溪發現這種時候她應該不開口.因為她說沒事啊她可以理解啊就會得到西門築剛才那樣的回答.如果她說就是啊你就不應
應該縱虎歸山的.那麻煩還大些.西門築會鬱悶自己為毛連個女人都不如……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呢.」顏溪忍住鬱悶.詢問道.
「之所以這麼愁眉苦臉.就在於接下來不能怎麼辦.」
「什麼意思.你不打算想辦法救你姐姐.」
「沒時間了.」西門築目光有些沉重地看著顏溪.「兩天以後.我就要去戰場了.」
「什麼.」
「昨晚上父皇差人來告訴我的.」
「為什麼你要上戰場.不是有將軍麼.」
「你身在京城.並不知道煌國邊疆的狀況.現在那邊很亂.期國來犯.煌國和期國的軍隊從小打小鬧燒成了燎原之勢.這是一場規模空前的戰役.我軍已經死傷數十萬人馬.期國則屢屢大捷.我軍士氣已經嚴重衰竭.」
「現在已經隆冬.邊關大雪紛飛.期國非本土作戰.難免會有水土不服或者糧草不足的情況.而且期**隊的補給線也綿長.煌國應該有很大的優勢才對啊.為什麼會如此慘敗呢.」
「國家之間的戰鬥.並不僅僅取決於軍事力量啊.當然這很重要.無可否認我國在武器的裝備和軍隊人數上要比期國強.但是.我國的軍隊.並沒有期國那麼團結.煌國氣候很好.鍾天地之靈氣.很適宜人居.而期國地處北部.比較荒涼.他們對外擴張的野心比誰都大.而從溫暖舒適之地遠赴邊關的煌國戰士們厭戰情緒越來越嚴重.在士氣上就輸期國一大截.隨著時間過去.這種差距越來越明顯.逐漸演變成鴻溝.正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他接著說道:「煌國多山.散落在各個山谷的藩族部落很多.這些外族部落一向備受煌國正統的壓迫.期國有能人去遊說.煽動了他們的反抗情緒.一時煌國南部大亂.而且久久鎮壓不下.不得已.父皇只好把大部分兵力傾入南部.同時派了兩位皇子去懷柔撫恤.但是作用不是很大.南部現在還在爭鬥中.父皇也感到無比的棘手.」
「你父皇那麼疼愛你.現在卻讓你去戰場.是不是說明情況很危險.」
西門築看著顏溪.說道:「不危險.」
顏溪擺明一副不信的模樣.西門築認真地看著她.解釋說道:
「有三位皇兄趁父皇忙於外亂之際.圖謀不軌.被父皇誅殺了.兩個皇弟去南部鎮壓叛亂了.還有兩個皇弟去東部運送救災物資了.那裡凌汛發洪水.父皇子嗣本來就不多.這下去了這麼多個.再加上還有一些皇兄皇弟是只知道享樂而毫無頭腦的.所以父皇只能派我去.並不是以前去了很多皇子.死了.沒人了.才叫我去的.」他瞭解她因什麼而擔心.於是耐心地解釋道.
「那……」
「你不也說父皇很愛我嗎.他相信我的能力.相信我能把事情辦好.運籌帷幄.穩定軍心.打一場漂亮的勝仗回來.所以他才放手讓他最愛的兒子去的.」
「再加上我也只是指揮一下.又不要出戰.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顏溪眼睛轉了轉.像在思索什麼.看了西門築一眼.然後乖巧地點點頭說道:「好吧.我相信你.」
她又不是笨蛋.怎麼可能相信他.
前面.他一臉緊張的樣子.看得出形式很嚴峻.可後來他改口了.不危險不危險的.是怕她擔心之下.要跟著他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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