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9 你把人想得太好了 文 / 於蹊
當小舞聽到這樣的話的時候。她突然知道了皇甫炎一直以來是什麼樣的心理。他以為她一直都會是愛他到可以放棄全世界的女人。他以為她一直都會在那裡癡癡地等待著他。他以為他只要稍加表示她就什麼也不在意地。如他所願地待在他的身邊。或許。就連她明顯表露的不願意。也只是認為她不過想借此引起他的注意。多為自己爭取在他心裡的地位的用來爭寵的手段而已。
呵。這到底是多自以為是的人啊。
「如果不是想要甩開宣尤渠。我是不會想要到你車上來的。本來我覺得做你的禁臠也無所謂。但現在我很反感你的碰觸。我不想待在你身邊。只想離開。聽明白了嗎。」
「你口是心非……」
「如果我剛才說的話有一點與我的心聲相違背的話。第一時間更新我就五雷轟頂不得好死。可以了嗎。」
看來他是不會讓車停下了。小舞說完這個之後。便掀開車簾。打算從車內跳出去。可他沒能讓她如願。發現她的動作。一把拉住她的手。她噗通一聲掉到軟榻上。他因為重心不穩。身體也朝她壓了下來。
身下的女人像是傲梅一般。有攝人心魄的美麗。對於皇甫炎而言。越是得不到的。對他而言就越有一股難言的吸引力。
這個時候。傳來了很大的叫喊聲:
「小舞。小舞。」
小舞推開他。撩開簾子。看到馬車後。有一個人在狂奔著。是宣尤渠。
「如果他……他又騙了你……你不要……呆在他身邊了……來找我……什麼時候……都可以……」他身體本來就不甚強壯。此刻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大聲地喊著。他的臉上有很多的汗水。
小舞轉開了目光。重新坐好。她的嘴唇緊抿著。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皇甫炎沒有注意到她細微的變化。還以為她跟先前一樣平靜。他揚起唇角。嘲諷地笑笑:「既然愛他。為什麼還想待在我身邊。而不是跟他在一起。」
他說這些。潛台詞就是。小舞還是愛他的。不然不會拋下宣尤渠。
小舞動了動唇。說道:「沒有那麼多的為什麼。呆在他身邊。我很快樂。也很自卑。他越是光風霽月。我越是覺得。他應該有更美好的女子相隨。白雲和藍天在一起才會登對。而爛泥和污水攪在一起才比較合適。」
皇甫炎怒火中燒:「你說我是污水。」
「不。」
小舞搖搖頭之後。笑了。表情純真:「你不如污水。」
皇甫炎:「……」
其實這樣的話只是氣皇甫炎的。她已經不相信愛情。或者說已經不相信永遠不會變的愛情。舉案齊眉。天荒地老。許諾的那一瞬間或許確實是這麼想的。但無法保證。永遠都不會變。永遠都只愛她一個人。
她仍是妄圖地想留住一些什麼。讓那個她不討厭的呆子能夠記住她。所以。讓一切在最美麗的時候戛然而止。以後的以後。他就不會知道。其實他口中的好女孩。其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好。以後的以後。他就不會產生那麼多情愛中的怨懟。一切存在記憶裡的。都是當初最美好的時光。
小舞望著窗外。唇邊泛開輕輕柔柔的一笑。
而另一個地方。顏溪正在被人問著問題。
「你一個女孩子家家。怎麼會一個人來這裡。」白衣女子如是問著顏溪。「沒有人陪你嗎。」
「有一頭驢陪我。」顏溪笑笑。
「可能是我冒昧了。我總感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第一時間更新覺得你特別熟悉。所以想跟你說說話呢。」
「你也有這種感覺嗎。」顏溪看著白衣女子。毫不掩飾地說道。「我也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姐姐呢。」
顏溪怔了怔。這個女子雖然聲音沙啞了點。未必比她大。她怎麼貿貿然地叫人家姐姐。可是。就是感覺叫她姐姐很合適。
蔚若坐在岩石上顏溪的旁邊。說道:「你一定是江湖上的俠女吧。」
「也可以說是吧。」顏溪笑著說道。
「你一定還沒嫁人吧。」
「哪有。我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顏溪說完後解釋道。「打醬油的意思就是很大了。」
「聽說這裡來了個中毒的病人。那個病人是你送進來的吧。」
「應該是。」
「他是你丈夫嗎。」
「不是啊。我丈夫不在這裡。他在家裡。我一個人出來的。」
「吵架了。」
「差不多。」顏溪悶悶地說道。
「看你好像不開心的樣子。剛好我也閒著沒事。又與你一見如故。你有什麼不舒坦的地方。不妨跟我說說。雖然我不是什麼大才之人。卻說不定可以湊巧地開導一二。」
顏溪正好心裡憋悶呢。有個人說說也是挺好的。於是她開口道:
「就是我的丈夫在瞞著我做一些事情。他什麼也不肯告訴我。我可以猜到他是因為一些不好的事情在隱瞞著我。所以。我很不開心……」
「事無不可對人言。他之所以這樣隱瞞你。可能是想謀劃著做一些事情。這麼不想你知道。想必。是覺得那件事情可能會觸及到你的利益。傷害到你。」
顏溪點
點頭。表示認同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他要隱藏什麼事情。可我直覺。那件事情是關於我的。」
「或許我說得難聽了一點。你丈夫應該不是太愛你。夫妻間最要緊的是開誠佈公。你都這麼難過了他還是要對你諱莫如深。這種男人。不把你放在心上也就算了。還不顧你的感受做傷害你的事情。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事後對你隱瞞。可以的話。就離開這種人吧。」
看到顏溪沒有說話。蔚若繼續說道:「愛情中是不容許有裂縫的。裂縫再補也補不回原來的樣子。越是大度。越是寬容。到最後愛情破碎了。受傷的是執念最深的那個人。你既然覺得他做的事情會傷害到你。就說明他已經不管不顧你的感受了。你又何必還跟他在一起呢。你們之間的裂縫。已經很大了。不是嗎。」
顏溪只是很迷茫很迷茫地看著蔚若。像是在認真思考著她的話。
「還沒找到她嗎。」西門築問著護衛們。
「派了很多人去找了。可就是沒有王妃的下落。」
這個笨蛋。到底去哪裡了。
為什麼這麼久了。她不回來。難道她真的打算。一輩子都不見他了嗎。
好吧。就算她回來了。又能怎樣呢。那些不堪的真相。他真的能開口對她一一講明嗎。
那些傷害。那些利用。那些欺騙。種種的卑劣與不堪。種種的無情與冷漠。她知道了。會有怎樣的反應呢。
她還能那麼的樂觀。那麼的對這個世界充滿美好的期待嗎。
顏溪啊。你知不知道。我從來不想在你面前隱瞞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只想為你守護一方淨土。你知不知道。我之所以那麼辛苦地隱瞞你。不是因為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而是……
顏溪迷茫地看著蔚若。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像是在認真思考著她的話。越聽她的話顏溪就越忍不住想。這姐姐是不是穿越過來的啊。怎麼思想觀念這麼像現代人呢。
「我沒有說他要做傷害我的事情啊。我只是說。可能有一些不好的東西。他並不想我知道。就比如。誰說了我的壞話。他就不想讓任何人把這壞話傳到我的耳朵裡。」
「如果他隱瞞你是因為將你最愛的首飾送給別的女人了呢。我的意思是。他不想你知道他做了錯事。所以撒謊騙你。」
「沒有這種可能。」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顏溪笑的時候眼睛像星子一樣閃爍。淡淡陽光下她輕輕側轉過頭來。表情溫柔而美好。「我相信他。就是很相信他。」
蔚若一愣。手不自覺握緊。
「我離開他只是暫時的。我過一陣子就會回去。什麼時候回去呢。等到覺得他會對我開誠佈公的時候。我希望他能把心裡頭的秘密說出來。我挺好奇他到底想要隱藏什麼。我有時候會想。他之所以這麼辛苦地瞞著我。會不會是他生了很嚴重的病。無藥可解了。所以他要做那些他平常都不喜歡的事情。比如捲入一些紛爭之中。贏得一些什麼東西。如果他走了。可以讓我一個人過得好一點。總之。就是這類型的原因。其實。他很傻的。我不希望有些東西他一個人承受。我希望他能不那麼為我著想。把心裡藏的事情告訴我。我為他分擔分擔也好啊。」
剛開始其實是有點埋怨的。他不惜那麼大的代價阻止她追查真相。她當時心裡其實是很難受的。可是後來想。他為什麼要那麼阻止她呢。他為什麼要瞞著一些事情。不讓她知道呢。他不會無緣無故做這樣的事情的。
那一天。她逼問他。那麼阻止她的原因是什麼。是不是在背著她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她其實知道不是。他知道他很愛她。他知道他不會去做傷害她的事情。但她還是對他說。是不是你跟皇甫炎達成了協議。是不是你已經變了。是不是你已經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只想著江山權謀。
他竟然說是。他竟然跟她說對不起。
他道歉的話說得那麼誠懇。他說他表面喜歡遊山玩水。其實內骨子裡還是有一顆想站在皇權巔峰的心。他說他不該這樣。他說。顏溪。能原諒我嗎。
明明是得寵的皇子。有本可以唾手可得的江山。他拋棄的時候那樣自然而然。他那麼懶散崇尚自由的一個人。會想涉入不休的爭奪之中。
明明知道不是這樣。可是她的質問他竟然承認了。她那時又氣又心疼。當場說出不原諒。不想再見到他的話。
西門築。你到底跟我隱瞞了什麼。我這次回去了。我撂下很生氣的話。我說你不對我講出你的秘密我就再次離家出走。你會誠實地把心裡頭的牽絆跟我說嗎。
「你把人想得太好了。」蔚若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