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6 記憶深處 文 / 於蹊
她已經盡力了可是看樣子好像一點用也沒有不過還是祈福那個女子能逃脫這一切吧不然宣尤渠這個呆子可是會很難過的
當日她跳下水中是他救了她所以她便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予他報答跋山涉水而來保護他念在口中放在心中的最愛的南風
要不是為了這個呆子她才不會跑這麼遠呢
夜晚兩人找了一處客棧
「客觀是要打尖還是住店」一進門小二一邊看著算盤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
「住店」席堇程說道「不過先來點吃的」
兩人點了一些東西菜還沒上的時候顏溪說自己肚子疼先去找了茅廁
席堇程看著那一壺茶發呆不過片刻他眼神就清明了從袖子裡拿出來一包什麼東西在沒人注意到的時候偷偷下到了茶壺裡
顏溪從茅廁一回來席堇程就問:「沒什麼大礙吧」
「沒事沒事」顏溪爽朗地揮揮手「只是衣服穿得有點點少罷了沒想到晚上這麼冷……」
看到席堇程要解衣服給自己顏溪連忙擺手:「得了吧堇程哥你自己身體受了這麼重的傷我還想把衣服給你穿你倒好還要脫給我真是的」顏溪按住席堇程的手不讓他將外穿的衣服解下來
「外面是挺冷的喝點茶暖暖吧」邊說著席堇程便邊給顏溪倒茶
「好啊」顏溪笑嘻嘻地說道可是接過茶的時候手不知道是抖了一下還是怎麼的吭的一聲茶杯翻到在桌子上茶水悉數灑了出來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到這出門在外總要有點防備也不知道這茶水裡是不是有毒……」
「用了銀針沒毒」
「可是銀針有時候不准的」顏溪支著下巴說道
「我已經找人試過了」
「找誰呀」
「自然是店裡的夥計了」
「是嗎」顏溪笑了笑「那好我喝了」
顏溪重新拿了茶壺給自己倒了茶也給席堇程倒了:「我們一起喝」
顏溪茶杯到嘴邊就只見席堇程盯著她自己卻並無喝茶的打算顏溪本來笑嘻嘻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茶杯被她輕輕地放到了桌子上
「為什麼要騙我」
「你在說什麼啊」席堇程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
顏溪指著窗外遠處的樹木:「剛才我沒有去茅廁我一直就在那棵樹上看著你」
「你之前揭開茶壺是在那裡下毒還是在那裡用銀針驗毒我並不清楚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是這個桌子旁邊沒有夥計來這裡的夥計不大敬業連茶應該是你自己去拿的我說得沒錯吧」
「你什麼時候懷疑我的」他並無多大的情緒起伏只是淡淡地問
「在你讓我連長淨也支開的時候」
「很奇怪嗎我想去做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必須絕對保密只能我跟你知道而且虛長淨是一個江湖劍客我完全信不過他」
「總之就是帶給了我奇怪的感覺以致引發了警惕現在看來這種警惕是完全正確的不是嗎」
「你說是就是吧」席堇程淡淡然地說道二話不說的拿起茶壺往嘴裡灌去
茶水咕咚咕咚地下肚
「以前你懷疑我殺了蔚若我姑且當做是你被蔚若的死衝擊昏了頭了但是現在事實很明白地擺出來了我照顧了你這麼久保護了你這麼久你何嘗對我有半點的信任」席堇程惱怒地說道起身離席而去
顏溪震驚地愣在那裡難道說她的猜測是錯的她冤枉了堇程哥
灌茶時的決然說話時的失望那雙充滿失望與憤怒的眸子在顏溪腦海中來來回回顏溪立即起身追上了席堇程的腳步
「堇程哥你聽我說」
席堇程回了頭往顏溪的方向走去卻是說了一句「刀還落在了客棧裡」擦著顏溪的肩走回去
此時此刻的顏溪哪還有半點危機意識只是很懊惱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席堇程經過她的時候她愧疚地低下頭絲毫不知道危險已經逼近
一把刀插進了顏溪的肩膀裡很深很深顏溪當場痛暈過去
席堇程從顏溪肩膀裡取出傍身用的匕首噗的一聲鮮血飛濺他面無表情地把暈厥的顏溪扛了起來他在她身上圍上了黑色的披風翻身上了馬將她的身體牢牢地綁在他的身後縱馬往前飛馳了起來
在顏溪茶水裡下的並不是如何的劇毒而是蒙汗藥而已所以他吃了也並沒有特別大的反應只是比較疲勞比較提不起力氣來罷了
他騎著馬披星戴月地往前跑去
「為什麼……」顏溪醒來了因為她的身體被她綁在後面的緣故他們的身體貼合得很緊此時此刻她也因為虛弱頭倚在席堇程的後背上她抬起半闔的眸子氣息奄奄地問道
「為什麼……是這樣……」她突然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紅暈她在發燒她的傷口很嚴重再不處理她可能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可是現在她似乎什麼也顧不得也好像什麼也顧不上就只想問為什麼
為什麼我一片真心待人卻換來這樣的結局
為什麼我把你當兄長你要這樣待我以為你在我茶裡下了毒我所問的也只是你為什麼要騙我那個時候的我竟然還以為你有什麼難
言之隱愚蠢地想要幫助你
你說過會保護我的而今我不需要你的保護可你為什麼要來傷害我明明承諾得好好的可為什麼說過的話都可以不算數
「沒有為什麼我帶你去見蔚若」席堇程沉聲說道
因為我費勁千辛萬苦找到了蔚若的下落因為我想要追回蔚若所以南風我會在她面前親手毀掉你我要讓她明白我對她的愛我要告訴她我對你只是一時迷戀沒有其他任何的感情如果要斷也是可以斷的我要讓她知道從始至終我愛的就只有她一個人為了她我可以放棄一切
我知道我很瘋狂可是我別無他法我是多麼不甘心蔚若嫁給別人多麼不甘心她和別人有那麼多的朝朝暮暮我沒有其他辦法了我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
南風你就當幫幫我……
你之前答應過我的什麼事都會幫助我的現在你就幫堇程哥把蔚若姐姐追回來好嗎
這一切都是以你為源頭如果你沒有出現我就不會為了你而傷害蔚若這樣蔚若就不會用那樣一種決然的方式走出我的世界既然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那就以你的生命為代價把蔚若還給我好不好
她是我的全部我不能沒有她啊
巡城本來就離京城不遠所以席堇程在天剛濛濛亮的時候就趕到了京城
當京城的大門拉開的時候顏溪也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本來傷口就很重再加上長時間的顛簸她流的血太多太多了
綁住兩人身體的布條突然斷了顏溪從馬上栽倒下來
那原本明媚的臉已經沒有了絲毫的血色倒在地上連動一動也不能了
別老是席將軍席將軍的叫了就跟阿城小雨他們一樣叫我堇程哥吧
記不得是多少年前的楊樹柳樹下女孩子眼睛發亮地看著他:「真的嗎真的可以叫大將軍為堇程哥嗎」他被她那滿是崇拜的目光弄得搖頭失笑她卻像是得到了首肯一般興奮得跳起來「太好了有個這麼厲害的英雄當老哥真的是太讚了」
席堇程想解釋我只是讓你這麼叫叫得我舒服一點沒說要認你做妹妹啊更沒打算罩著你啊可是那副像得到了滿世界的喜悅一樣的年輕笑臉讓他一時說不出打擊的話就這樣任她去了他的一個不忍心不經意便是她那麼久那麼真誠的堇程哥堇程哥地喚著他還不曾將她作妹妹保護她便已經當他作一個兄長來尊敬愛戴
朝中**層層壓搾下來軍需品已經剋扣得所剩無幾後方補給的糧草形式最為嚴峻根本支不起打仗的用度在軍中無一人想去碰這燙手的山芋時是她主動請纓去軍營後方的諸多郡縣交涉她對那些直接補給江門關的郡縣大臣或威逼或利誘或理智交談或拍桌大吼為了完成使命可以說是使盡渾身解數她終於成功了雖說不可能改變朝廷層層剋扣的狀況但至少她從後方郡縣那裡運來了大批的糧草和士兵們吃穿用度的物品讓江門關的士兵們過了一個暖和的冬天所以期國敵軍攻過來的時候他們能精神百振地應戰從而取勝
沒有人知道她具體是怎樣成功的他問她她也只是笑嘻嘻地回答道有一種氣質叫不戰而勝我只要在那裡站一站那些個凡夫俗子還不都乖乖聽我的什麼太守啊督查啊知縣啊統統都秒成渣渣……
他聽得只是笑無法忽視她當時瘦得都要陷進去的臉那個時候的南風是他見過最醜的南風曬得黑黑的瘦得只剩下一層皮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對那個樣子的她無法忘記她笑容滿面的樣子也好瘦不拉幾的樣子也好都好像化成了一幅畫深深鐫刻在他的心底那麼的無法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