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0 彆扭的男人 文 / 於蹊
納蘭音笑得得意,轉瞬,一個纖瘦的手臂在她面前一揚,一陣猛力就朝她襲來,砰的一聲,她摔進了水裡。
「救……救命啊!」納蘭音狼狽地大聲叫道。
顏溪追著西門築而去。
西門築走進了自己房間,顏溪推開門,看著他:「把話說清楚。」
他坐在那裡,淡淡地翻著一本書,也不抬頭。
「我再說一遍,之前我不是有意挑事的,你到底信還是不信?」
「回房間去。」西門築放下書,看向她。
「你……」顏溪美眸閃火,她握緊拳頭,沉聲問道,「是你根本不相信我,還是你的小表妹在你心中份量更足?」
久久,他沒有說話。
「好,我知道了,我們的感情根本不堪一擊,」顏溪聲音沙啞,看著他,終於倔強地揚起下巴,「既然不是一條道上的人,我們就各走各路吧。」
「你要離開我嗎?」
風將窗子吹得啪嗒作響,他的聲線冷淡而單薄。
她咬著唇,清澈的眼睛裡映照著他越來越走近的身影,不顧她的反抗,他強硬地抓住了她的手。
「別胡鬧。」
「是我胡鬧嗎?」顏溪揚眉反問。
沉默須臾他淡淡歎氣:「真是蠢到家了。」
整整一天,西門築幾乎都是抓著顏溪的手過的,好像怕她真要走似的,雖然嘴上說要禁足,但她非不聽他的,他能將她打一頓嗎?
轉眼已是晚上,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顏溪一點也不想和他多說什麼,匆匆洗漱後,就躺到了床內側,背對著正在脫衣的西門築。
熄了燭,室內一片黑暗,他上了床。
「過來。」
顏溪想,為什麼你讓我過來我就過來,雖然很想跟他反抗到底,但今天實在太累太困,暈暈乎乎的,她轉過身,將頭枕在了他舒展的手臂上。
五秒鐘,就進入睡眠狀態。
顏溪暈乎乎的,卻突然感覺身上一片冰涼,她反應過來,卻還來不及說什麼,雙|腿被分開,一股蠻狠的力道就衝進了她的身體裡面。
「唔……」她睜著一雙大眼睛,控訴地看著他。
「既然不願意被禁足,那就接受別的懲罰。」
雪白纖瘦的身體落滿了鹹濕的吻,長長的墨發散亂地鋪陳開來,她一次次感受到他的頂撞,她拳頭緊握地看著他,咬著唇,克制自己不發出聲音來。
待他終於滿足地撤出她的身體後,她望著床頂,喃喃吐字:「西門築,你這樣,讓我好累。」
「你說要互相相信,可是你根本都不相信我,我一直都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情很莫名其妙,很狗血,但確實就這樣發生了。」
在他深深的目光之中,她穿上衣服,越過他,滑下了床。
她沒有穿鞋,赤著腳,走在冰冷的地上,最後走出去,帶上了門。
庭院,皓月當空。
顏溪坐在花園小道的長椅上,呆呆地看著在雲層中遊走的明月。
秋天的夜晚很冷。可是身體冷,心就沒那麼冷了呢。
突然間,一陣溫暖頓時席捲至全身,有衣服蓋在了她的身上,她猛然回頭,原本微亮的眸子變得暗淡:「是你啊。」
許昌笑著說道:「不然王妃認為是王爺嗎?」
顏溪不吭聲,低著頭。
「雖然不是王爺為你蓋的,但這衣服卻是他的,他適才急忙傳喚於屬下,屬下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沒想到他遞給屬下一件衣服,讓屬下找到你並給你披上。」
看到顏溪一愣,許昌繼續說道:「王妃瞭解王爺嗎?」
顏溪點點頭,想到了什麼,隨即又搖搖頭。
「王爺聰明絕頂,白天你與納蘭小姐的事情,孰是孰非,他一眼便知。」
「那他為什麼還要懲罰我?」
「王妃確定王爺是因為這件事而生你氣嗎?」
「不然還有什麼。」
「王爺之所以能在納蘭小姐落水之際出現得這麼及時,是因為他一直在旁邊觀看,據屬下所知,知道韋將軍去找你的時候,他推遲了與暄王的商議時間而匆匆趕到王妃房間的附近,王妃這下能明白了吧?」
「你是說——他在吃醋?」
「當您每和韋將軍說一句話,他就惡狠狠地折斷一根樹枝,拳擊一次樹幹,露出來的那種眼神,足以殺死韋將軍。」
「王妃不要想以王爺的性格會對你承認這種事情,總之明白點的人都知道,王爺確實將您放在重中之重的位置,在您之前,屬下還沒見過王爺為一個人這麼失去理智。」
這丫頭怎麼還不回來?真打算在外頭待一個晚上嗎?
會不會又溜走了?
西門築心煩意亂之下,伸出手就要打開門。
突然間,門被推開。
西門築身如豹動,一個彈身就落到了床上,用被子蓋住身體,閉上
上眼睛。
顏溪一進來,看到了睡姿詭異的西門築,微微皺了皺眉,看到什麼東西後,轉瞬又笑了。
「要裝沒下過床的話,好歹要把鞋子脫了啊。」
西門築睜開了眼睛,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嚨,長腳一伸,兩隻靴子就飛了出去。
「知道回來了。」他冷冷淡淡地說道。
「你挺能裝的呀。」她走到一旁,將身上他的衣服掛進了櫃子裡。
見她語氣如常的樣子,他放下心來,轉瞬又狐疑地皺起眉頭:「許昌是不是和你說什麼了?」
「這麼說,你有什麼秘密瞞著我?」她挑眉一問。
「沒有。」他不自然地別過頭。
顏溪坐到床沿上,環胸看著他:「是誰跟我說過來著,會相信我,之前生我的氣也不是因為我追著別人跑,根本不會吃那種無聊的悶醋?」
「……」
「像只小狗狗一樣藏在樹後,對著樹拳打腳踢,」纖長的食指在他肩膀上戳著,「西門築,我做夢也沒想到你竟然幼稚到這種程度。」
「……」
*日子過得很快,風輕雲淡的一天,顏溪一個人在庭院中散著步,突然間,一陣叫喊聲響起:「有刺客!」
顏溪看到草木皆兵的護衛們傾巢出動,轉瞬聚攏在圍牆處,動也不動,很顯然刺客就是在那裡,而且很順利被他們圍住了。
「嗚哇哇,不要殺我們……」顏溪聽見刺客哭了,眉梢微動,狐疑地走過去。
「姐姐,是我們!」見到顏溪來,小刺客們頓時招手大呼。
「姐姐,他們要殺我們……」五六歲的小女孩淚眼汪汪地道。
「是你們,」顏溪詫異地道,「你們怎麼在這裡?」
是之前救過她的玩蹴鞠的孩子們。
「我,我們搬來京城了,知道姐姐在這裡,來找姐姐玩,可是大門的叔叔們不讓我們進來,所以,所以我們就翻牆進來了。」小夏低聲說道。
「姐姐不會趕我們走吧?」星星擦了擦眼淚,小鼻子微微皺起。
顏溪愣了一下:「當然不會。」
就是這句當然不會,讓四個孩子們成了王府的常客。
後來,四個孩子們新增加了一個成員,七歲大的孩子,叫尋尋,這是一個不怎麼愛笑,喜歡板著臉跟人講道理的孩子。
孩子們很喜歡顏溪,覺得她漂亮,人又好,他們隔幾天就來王府玩,也不踢蹴鞠了,五個孩子硬拉上顏溪,玩丟沙包。
「我都一把年紀了,還玩這個。」顏溪下意識拒絕。
「來嘛姐姐,五個人就不能湊成兩隊了。」
孩子們纏著她,軟語相求,顏溪無奈,終究妥協答應。
歡聲笑語陣陣響起,澄澈無瑕的藍天下,年輕的女子笑容明亮而朝氣,空氣中,乾淨清爽的風吹捲而過。
西門築站在那裡,愣了一下,轉瞬看見臉色微紅的女子朝他走過來。
「孩子們比較鬧,沒吵到你吧?」
「怎麼會,」西門築笑了一下,「他們多陪陪你,你就沒那麼無聊了。不過記得別做太劇烈的運動。」
「知道啦。」她聲音清脆。
轉瞬又道:「可惡,沒想到竟然輸給這些孩子們了,我一定要贏回來,嗯!」
說完就走開,投入到戰局當中。
不到一分鐘,顏溪又走了回來,苦著臉:「西門築我又出局了。」
「你是笨蛋嘛,理解。」他笑。
「哼,我一定會贏的!看著吧。」
再一次垮著臉:「又輸了。」
西門築笑,摸了摸顏溪的頭後,從護衛手裡接過帕子,替她輕輕地擦去額角的汗。
「快幫我祈禱這次一定要贏,不然被孩子們笑話,好丟臉的。」她仰起頭。
「好,你一定會贏。」他笑笑說。
「借你吉言啦。」她打起精神又走上戰場。
「耶!贏了!」終於,這次將敵軍全部消滅,顏溪揚眉吐氣地大叫一聲,高興地和小隊友們擊掌。
「就說姐姐你很棒!」小隊友星星笑著道。
「當然,以前是讓著他們的。」顏溪得意地說道。
「姐姐最棒最棒啦!」
看著蹦蹦跳跳的孩子們,西門築不由淡淡一笑。
他,不久也會有孩子了,是屬於他和她的。
那麼小,那麼可愛,那麼活蹦亂跳的生命。
此時含著淡淡喜悅的他並不知道,一場暴風雨正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侵襲他們。
無憂無慮的一段日子過去之後,顏溪突然聽到一個令她有些猝不及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