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6章 巫術害人 文 / 若兒菲菲
徐懷玉好像下了決心似地啟唇:「上次把完鳳脈,微臣就覺得奇怪,回去仔細研究一番後終於有了發現,只是不敢肯定;方才把脈的時候便留了心,如今至少有九成的把握,所謂皇后娘娘不孕乃人為所致。」
「人為所致?」饒是她一向膽大,聽到這個消息也大驚失色。
徐懷玉謹然點點頭:「皇后娘娘的石門穴被人用針灸法封住了,這便是脈絡不暢且鳳體不孕的原因。」
「誰幹的?」竇漣漪又一次失聲驚呼。
徐懷玉試探著反問:「娘娘您覺得皇宮裡誰最不願意皇后娘娘誕下皇子?」
她的心裡一動,莫非是……皇上。
一念既出,竇漣漪越想越覺得是。
玄寂離向來忌憚月家勢大,娶月氏女兒為妻也是迫於太后之意,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皇上與太后之間一定達成了某種妥協。
皇上答應娶月碧落為後,但皇后不得產子,或許,這場妥協中還包括她,所以自己才得以未受任何阻礙地重回後宮。
「這件事爛在肚子裡,一個字不許外漏,否則只怕你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眸光沉了沉,將最初的驚疑沉澱在一片冷然後,她厲聲囑咐。
向來,宮中的秘密知道得越多越危險。
徐懷玉自然知道內中的厲害關係,心中一凜,當即肅然保證:「儷妃娘娘放心,微臣絕不會透露半句。」
「那就好,你先下去吧。」竇漣漪緩和了神色,令其退下。
皇后為什麼要裝病?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一點卻可以肯定,皇后必有所謀,而謀動的對向極有可能是自己。
「飛雪。」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話音還未落,眼前光影一閃,著一身黑色勁衣的冷俏女子已然現身面前,靜等示下。
「你去中宮打探一下,皇后到底在搞什麼鬼?一有情況,速來回報。」竇漣漪命令一下,女子回了一個「是」字便飄然不見了。
竇漣漪接著揚聲喚來守在外面的幾位心腹宮人。
「主子,可是有什麼心事?」幾人應聲而入,素雲到底心細一些,見她柳眉輕鎖似有憂慮,便貼心地問道。
如蔥白一樣水嫩的手指下意識地捲著纓絡下結子,她沉吟而問:「如果皇后裝病,依你看,會是什麼目的?」
「那還用問,肯定是想對付您唄。」秀珠快言快語地搶先插了一句。
竇漣漪問詢地看向素雲,後者略一點頭:「奴婢也覺得極有可能,娘娘您還是小心為上。」
裝病?
對付?
這兩個詞交替在腦海中閃現著。
「對了主子,您去中宮看望皇后娘娘的當口,二小姐來過了,說是皇上派她來傳話,今兒奏折多怕是要晚點才能過來。」小英子這才抓到機會回稟。
聞言,不停地絞著纓絡結子的玉指驀然一頓,竇漣漪求證似地問道:「二小姐來過了?除了傳話,她都幹了些什麼?你仔細回憶一下,每一個細節都不許遺漏。」
素雲若有所思地看過來。
小英子有些不明白,主子何以對二小姐的動向這麼感興趣,但想著必有原因,當下仔細回憶了一下:「二小姐今兒個倒是很客氣,進來傳完話,說是有點私事找主子,奴才便請二小姐坐著等,還問二小姐喝不喝茶,二小姐擺擺手說不用,叫奴才不用守在一旁,奴才便出去了;過了一會二小姐出來了,說是皇上那裡少不得人,不能再等了,一邊說一邊急急忙忙地走了。」
妹妹來過了,而且一個人在屋子裡逗留了好一會,足夠做點什麼。
竇嫿姒,希望是姐姐錯怪你了,竇漣漪眸底風雲漫卷,不點而紅的朱唇輕輕一啟,一聲令下,秀珠三人立即行動起來。
……
翌日,專為皇室服務的靈性**師被請進皇宮,一場法事在眾人的不安中開場了。
太后還有各宮妃嬪一齊聚集在坤寧宮正殿等候消息,不時有宮人出來通報進展。
「靈性法師披上黑底彩紋法袍,背上畫著白底大圓圈,圓圈上寫著大大的法字,一手執著銅鈴,一手拿著風輪法器,在皇后床前跳來跳去。」
不一會兒,那名宮人去而復返。
「靈性法師一手執劍,劍上掛一符紙,口中不停地噴火。」
……
隨著宮人不斷地通報,正殿裡的氣氛愈來愈緊張,最初還有三三兩兩的交頭交耳聲,最後全部大氣不敢出了。
「報,符紙上現出字來了。」一名宮人跑出來,激動地大叫一聲。
眾人神情一震,天機終於顯現了。
「快說,上面寫的什麼?」孝仁太后厲聲喝問。
那名宮人這才發覺自己許是太激動了,竟是什麼也沒看清楚便急著出來稟報了,趕緊折轉身去,沒過一會便抓著一張黃色的符紙出來了。
「請太后過目。」宮人將符紙跪呈當中而坐的太后。
孝仁太后一把接過來,迅速打開來看了一眼,手驀地一抖,臉色嘩然大
變。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著老人與她手中的紙,既不安,又好奇,不知道那上面到底寫了什麼,令見過大風大浪的孝仁太后也如此驚駭。
紙上的幾個血字不由得不令老人驚怒交加。
東南向,巫術現。
二十年前,也是這六個字,差點斷送了自己的性命,不得不動用先帝賜予家族的丹書鐵券才算倖免一死,卻也為此生生在冷宮守了二十年。
「太后,上面到底寫了什麼,可否讓臣妾們一觀?」竇漣漪將冷笑隱於唇邊,不動聲色地問。
孝仁太后終於下了決心一般將符紙一翻,幾個血淋淋的字赫然映入大家眼簾,有膽小地嚇得驚呼一聲,別過頭去不敢看下去。
「東南向,巫術現?這是什麼意思呀?」做法事是杜婉瑩提出來的,自然表現得比旁人更熱心,念叨著上面的六個字,卻不解其意。
底下也是議論紛紛,大多是年輕妃嬪,也都不甚瞭解,有的猜是女巫纏身,有的猜是一名叫巫術的惡鬼附在了皇后娘娘的身上。
「巫術是宮中大忌,誰這麼大膽,敢用如此惡劣的手段加害皇后娘娘?」蕭麗雲到底是宮中的老人了,自是知道一些,「東南向?那不是關睢宮所在嗎?」
一語既出,所有視線投向一個方向。
雖然許多人不知巫術為何物,但到了此刻,都知道了它一定不好,否則太后娘娘不至於驚懼至此,而這個不好的東西跟宮中最得寵的儷妃娘娘掛上了鉤,除了少數兩人外,其餘的莫不幸災樂禍外加喜聞樂見。
「這不可能,臣妾雖然年輕,卻也知道巫術害人向來為宮中大忌,又怎麼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呢?」竇漣漪臉色一白,起身行至太后面前跪下,大聲為自己辯白。
杜婉瑩大致有些明白了,雖然具體怎麼做不知道,但一定是弄來害人的玩藝,這麼好的機會豈肯錯過,「佛祖的提示會有錯嗎?至於損人不利已之說只怕也站不住腳吧,自打你與本宮共掌後宮起,便開始大耍威風,拉一派打一派,背後早就有人議論儷妃覬覦後位了,本宮先還不信,如今看來證據確鑿不容抵賴了。」
「臣妾惶恐,太后,臣妾的為人您是最清楚不過的,求太后明鑒。」竇漣漪的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這指責太惡毒了,不由得原地一挪,氣憤地質問:「婉妃娘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這可是掉腦袋的事,你憑什麼惡意中傷於我?」
對面的蕭麗雲微微哼了一聲:「儷妃娘娘,你這麼著急幹什麼?是不是中傷,一搜宮不就水落石出了?」說畢,面向上首欠身請命:「臣妾不才,願帶著宮人前去搜查,請太后恩准。」
「儷妃,你若現在交待,哀家可看在腹中皇子的份上網開一面,你可有什麼要說的?」孝仁太后是深受過其害的,自然知道一旦搜出證物,不管是不是她做的都會付出慘痛的代價,委實不願意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一遍。
她將身子挪正,坦然地面對老人嚴厲的眸光,一字一頓道:「臣妾無話可說。」
孝仁太后抓在扶手上的指驀地緊了一緊。
「哼,死到臨頭還敢嘴硬,太后,對她這種心思歹毒之人不必仁慈,臣妾懇請一同前往搜查,請太后下旨吧。」杜婉瑩已經迫不及待了。
坐於上位的華貴老人長歎一聲,終於下了決心一般用力一揮手:「去吧。」
蕭、杜二妃早已按捺不住了,太后懿旨一下,轉身得令而去。
「你且坐回去吧,再怎麼說,肚子裡的皇子要緊。」孝仁太后眼神複雜地投向她,不管是看在這去的交情上,還是顧念皇室唯一的血脈,老人都不希望是她。
可是佛祖顯靈,不容懷疑。
底下,夏若桐急出了一身冷汗,李美人則在心中暗自祈禱,有如恩人的儷妃娘娘能逃過此劫。
至於其他人,表面上不動聲色,卻個個喜在心頭,若這次能扳倒儷妃娘娘,後宮專寵的格局就此打破,她們的春天才有可能來到。
總之是,有人焦急萬分,有人欣喜若狂,有人惴惴不安,也有人迫不及待。
終於,帶隊搜宮的蕭、杜后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