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8章 又出事了 文 / 若兒菲菲
這日,四兒用雞毛做了一個毽子,一個人在院子裡踢著玩,餘光看到一抹身影閃耀而來,並未介意,繼續跳、拱、挑,不斷地變幻著各種踢法。
「你是誰?」玄寂離站著欣賞了一會,終於忍無可忍被無視的狀態,一邊往裡走一邊質詢。
就在這時,毽子被一隻靈巧的腳尖用力一挑,高高飛起,正好他的手一撈便接住了,女孩驀然踢了一個空,這才看清來者,杏仁眼角挑起,手毫不客氣地伸了出去。
「還給我。」
哪裡來的野孩子,真是沒有禮貌,若是衝著旁人倒可以用一句稚子天真搪塞過去,可他是九五至尊,豈容無禮。
「回答我,你是誰?」鳳眼同樣斜挑,龍藏鳳隱風華絕代。
四兒從小受盡白眼,心思轉得快,見對方明顯惱了,當即嘻嘻一笑:「我叫四兒,你呢,你又是誰?」
四兒?
玄寂離差點沒跳起來,她怎麼可以叫四兒,還有,這麼不懂規矩,哪一點能跟他的四兒比,真是糟賤了這麼好的名兒。
豈不知,四兒五兒的叫法在民間多了去,取個賤名好養活嘛!所以說,四兒,實在沒有他相像的那麼高貴而神聖。
不過,他說高貴便高貴,又有誰敢說個不字。
「叫你家主子出來。」看女孩的打扮,梳的雖不是宮女的通用髮型,但羊角丫環髻,紅棉對襟小襖褲,不難猜出身份。
叫四兒的小丫環卻叉了腰,唇神氣地一挑:「我家主子姐姐在睡覺呢,沒空見客,您哪,還是晚一點再來吧,對了,走之前別忘了還我毽子。」
某人暴走,揚手一甩,將鍵子扔出了牆外。
「喂,你幹嘛,你還我毽子。」玄寂離邁開步子,卻被人攔在前面不讓走,一個勁地要他還她毽子。
秀珠聽到聲音跑了出來,「四……」後面那個兒個還沒出口,驀然看見被四兒攔住的人,趕緊行禮問安:「奴婢給皇上請安。」
這麼一會兒功夫,竇漣漪和素雲也聞聲而出,便看到兩個人僵持著、互相鬥雞似的你瞪著我我瞪著你的一幕。
「四兒,還不快給皇上請安。」竇漣漪福了福,趕緊提醒。
四兒在聽到秀珠的請安聲時便愣了,這會被她一提醒,如夢初醒,雙膝一軟:「四兒,不,奴婢給皇上請安。」
「誰給她起的名字?」玄寂離咬牙切齒。
竇漣漪覺得他的反應有些莫名其妙:「她本來就叫四兒呀!」
「不許叫。」他斷然一聲。
四兒不知輕重,衝口而質問:「這是我爹爹給起的名字,憑什麼不許叫。」
「你。」
竇漣漪驀然明白他為什麼執著於一個名字了,唇角微彎,在他發飆前攬住了四兒的肩膀,「皇上,這是臣妾新收的妹妹。」又瞄了一眼四兒,笑得越發歡實了:「皇上這是要親自給你賜名呢,還不快叩謝隆恩。」
什麼隆恩,我還是喜歡叫四兒,四兒嘟囔著,在主子姐姐一個勁的眼神示意下,勉勉強強地謝道:「謝皇上恩典。」
話說到這份上,玄寂離不賜也得賜了,想都沒想,信口拈來了一個稱呼:「就叫五兒吧。」
「臣妾替妹妹謝主隆恩。」身畔,女人誇張地大聲謝著恩。
玄寂離輕瞥了她一眼:「哪裡來的野丫頭,趁早攆出去,看來便來氣。」
「臣妾自小一個人長大,小時候便希望有個姐妹相伴左右,可惜一直無法實現,如今總算與五兒有緣,認作乾妹妹,也算了卻了臣妾多年的一個心願,皇上,你就大仁大量,別跟她一般見識啊!」她拖著他的手,一邊搖一邊央求。
求得他的心都化了,哪有不答應的,只是一頭,玄寂離頭痛道:「不許他在朕眼皮底下晃。」
「是。」
竇漣漪無比清脆地答應一聲。
他不願意看到五兒,五兒似乎也不願意見他,這之後,只要他來,她便跑得遠遠的,所謂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無事。
日子緩緩卻又一天一天地過去,宮裡的爭鬥卻永無休止地進行著。
安景涼給太后請完安出來,托著靈姍的手漫步華清宮的石板小路上,忽然看見對面急匆匆地走來一個人,眼睛不由一瞇,如果猜得沒錯的話,應是出了什麼狀況。
「給皇貴妃請安。」來人正是徐懷玉,到了跟前,打了一個千兒,急著要走的樣子。
安景涼看了看他手裡的小小出診箱,不緊不慢地詢問:「這是要給哪宮娘娘瞧病去,急吼吼的,莫非出了什麼大事。」
「回稟貴妃娘娘,婉妃好像跌了一跤,李墨太醫已經去了,皇上又著人來差微臣也去看看。」
安景涼一聽,當即急了:「怎麼會這樣,她怎麼這麼不小心。」殷殷關切之態,不知曉的定以為她多麼好心,為旁人的孩子急成這個樣子。
豈知,婉妃肚子裡的孩子她早已預定了,容不得閃失。
「具體情況還待微臣看過了,方能知道。」徐懷玉心中是真著急,一來醫者父母心,二來這可是皇上親自叫去的,晚了只怕不好交待。
安景涼也是急糊塗了,這時也轉過彎來,多耽擱一會便多一分
危險:「對,對,你快點去吧。」
「微臣告退。」
徐懷玉趕緊拱手,疾步向前,不想才走了兩步,被身後一句「回來」給叫住了,只得匆匆返回來,聽見安景涼壓著聲音吩咐:「等會若查出什麼,先不要聲張,回頭回稟本宮後再作定奪。」
「是。」徐懷玉猶豫一下,無奈地答應了。
及至趕到鏤雲居,屋子裡凝重的氣氛令人心中一緊,皇帝正哄著貴妃榻上哀哀低泣的女人。
「你也來瞧瞧。」見到他,玄寂離招手示意他過去。
徐懷玉趕緊上前,一一見過禮,便開始號脈,手指一搭上去,眉頭不由皺了一下,好像有先兆流產的跡象。
「怎麼樣?」
等他請完脈,玄寂離立即詢問,看得出來,心中也焦急得很。
「聽說娘娘跌了一跤,不知具體情況如何?」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起了經過。
見玄寂離看向自己,李墨太醫忙將經過說了一遍,原來婉妃午覺醒來,便去溫泉池泡澡,一邊泡溫泉一邊逗弄小魚,這是她最近養成的習慣,不想後來,魚兒開始襲擊她,一開始並沒在意,後來大群的魚爭先恐後地咬過來,嚇得她跳了起來,水中濕滑,結果狠狠地跌了一跤。
「那些魚兒像發了瘋一樣地咬,太可怕了。」一想起當時的情景,杜婉瑩還是後怕,眼底流露出深深的恐懼。
玄寂離撫了撫她的臉頰:「別怕,別怕,沒事了。」
「微臣去溫泉池看看。」徐懷玉腦海裡閃出的第一個念頭是,莫非魚兒被餵過藥?
露天的溫泉池霧氣裊裊,玫瑰花瓣飄浮在水面,底下小魚兒自由自在地游來游去,徐懷玉將手伸入池中,魚兒們興奮地游過來,友好地觸碰,並無所謂的攻擊行為。
他又沾了水,用舌頭舔了舔,尋摸了半天滋味,並無發現,不過這並不代表沒有人動過手腳,但這是活水溫泉,即便有人下藥,經過這麼長時間,也稀釋得乾乾淨淨了。
回到屋子裡,徐懷玉並未說出心中的懷疑,只報告說水和魚並沒有問題,後宮太複雜了,無憑無據的,還是別說為妙。
「那是怎麼回事?莫非真是幻覺?」玄寂離一臉沉鬱,他的孩子一個接一個地出事,叫他怎能不鬱悶。
李墨太醫便與徐懷玉探討:「本官覺得可能是幻覺,但查過一應用品,並未發現異樣,是以應該不存在上次儷嬪娘娘那樣被人下藥致幻的情況,那麼,唯一的可能是婉妃娘娘在溫泉池裡泡久了,導致大腦供癢不足,所以出現幻覺?」
這是有可能的,徐懷玉正要開口同意此觀念,杜婉瑩尖聲怒斥起來:「什麼狗屁太醫,都是一群廢物,明明是竇漣漪蓄意加害,皇上,您可要給臣妾作主啊!」
「又胡說,跟儷嬪有什麼關係。」玄寂離眉頭不悅地蹙了起來,只是礙於她懷著孕,口氣不忍加重。
杜婉瑩眼淚像斷線的珍珠漱漱地往下落,猶如梨花帶雨,「之前出事的鸚鵡是她的,如今住的縷雲居原本也是分給她的,皇上您不覺得這一切太巧了嗎?」
徐懷玉背上出了一身冷汗,替婉妃所指之人捏著一把汗,這一切確實太巧了,只要皇上的心偏那麼一下,竇漣漪吃不得就得兜著走。
「她不會害人。」
玄寂離斷然一聲,雖是極清淺的一句,卻含了不容置疑。
「皇上——」
杜婉瑩不甘心地叫了一聲,卻在與男人視線相撞的那一刻,將後面的話吞了回去,沒用的,無論怎樣,在皇上的心目中,那個女人是最好的,且深信不疑的,無人企及。
徐懷玉也被這一句震憾了,一個人想要得到另外一個人的信任本就難,何況還是一位帝王的信任,更是難上加難,儷嬪,她何其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