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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4章 行刺 文 / 若兒菲菲

    「京城鼎鼎大名的四大名少之一月慕白,誰不認識啊!」店小二神氣地挑起大拇指,「那可是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統領著八十萬禁軍……」

    咳咳。

    月慕白的腦門上沁出了汗,可主子起的頭,又聽得興興頭頭,心中打鼓卻也不敢打斷。

    「當真是威風八面,名滿京城。」小二繼續滔滔不絕著,「聽說還沒成親,全京城的名門閨秀翹首以盼,媒婆將門檻都踏破了好幾個,可月少愣是不答應。」

    竇漣漪實在是憋不住了想笑,可大庭廣眾之下,不敢過分失態,忍得那叫一個難受。

    「噢,他為什麼不答應啊。」

    玄寂離一邊抿著香片茶,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我告訴您,您可不能往外傳。」小二神秘地壓低了聲音。

    他認真地保證:「絕不外傳。」

    「聽說他有毛病。」店小二一臉猥瑣地笑。

    玄寂離看了一眼臉色發褚、拳頭捏得格格響的人,一臉八卦地探聽:「什麼毛病?」

    「就是那個,公子爺懂的。」店小二擠眉弄眼,大概礙於女眷在,不好意思明說。

    「哪個?我看你也不知道,罷了,我也別問了。」

    玄寂離偏打破紗鍋問到底,外帶激將。

    「就是斷袖之癖。」店小二急得紅了臉,脫口而出。

    最後一個字還沒落音,領口被人一把揪住了,一記窩心拳呼嘯而至,「小白。」卻在這一聲中,拳頭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

    「客官,有話好說,您幹嘛打人哪,我又沒說您,難不成月少是您親戚,對不住,小的多嘴,小的多嘴。」店小二腦筋轉得真快,一邊道歉一邊象徵性地自已扇著自己的嘴巴子。

    竇漣漪再也忍不住了,笑前前仰後合,最後趴在桌子上,捂著肚子直喊「唉喲」。

    「客官,請點菜。」店小二差點莫名其妙挨了拳頭,不敢再胡說八道,這才記起正事來了。

    玄寂離忍著笑,一邊幫她順著氣,一邊衝著不遠處憋屈得不行的人:「月少的親戚,你來點吧。」

    店小二回身,又怕挨打不敢太靠近,使勁地點頭哈腰,月慕白上前一把搶過餐牌:「龍鳳呈祥一份,沉魚落雁一份,浪裡白條一份,金絲銀羹一份……」

    一口氣點了十幾道,店小二「得勒」一聲出去了,竇漣漪好不容易止了笑,見月慕白又嘔又氣又窘地站在一邊,不禁同情起他來:「少爺,你以前肯定沒少欺負小白。」想想,月慕白給他伴讀的那些年,定是他的下飯小菜,想作弄便作弄,想整盅便整盅。

    「怎麼,你要替他出頭?」墨眸微染了風華,玄寂離淡挑薄唇。

    她淺笑吟吟:「本少奶奶想給他做媒,可行?」

    「那你要問他去。」斜拋過來的一眼,絲絲如魅,縱算是男人,只怕也會給他勾了魂去。

    竇漣漪當真起身,款款走到被喚作小白的年輕人面前,俊逸的外形,修長勻稱的身材,少年英雄,如果可以將妹妹許配給她,當真是一件美事。

    「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她仰起頭,認真地問。

    月慕白的眉頭幾不可見地軒了一下,心中萬分不情願,也不得不恭敬作答:「回……少奶奶,屬下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呢,世間女子,或美麗,或嫵媚,或妖嬈……總有你喜歡的類型吧。」

    玄寂離似笑非笑地接口一句:「你說的這些他都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竇漣漪詢問地望向英武的年輕男子,驀見他瞟向自家男人的那一眼怨念叢生,心中一動,莫非……

    乖乖,原來月大少斷袖之癖的流言並非空穴來風,她不禁有些同情地多看了他兩眼,「你喜歡一個不該喜歡的人,何苦呢!」

    「儷……多謝少奶奶關心,月某的婚事就不勞少奶奶掛心了。」微微賭氣的語調,越發佐證了他心中有鬼。

    玄寂離淡掃了他一眼,將她拉回來坐好:「別搭理他。」

    這人還真是冷血,人家為他一直不娶了,他倒沒事人似的,時不時地還欺負一下人家,唉,這就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吧。

    「菜怎麼還沒上來,我肚子餓癟了。」

    她這邊正喊著餓,門口拉長的一聲唱道:「菜來了——」眼見傳菜小二被四大護衛攔住了,她想都沒想便吩咐道:「快讓他進來。」

    護衛隨即放了行,烏漆托盤舉在與肩齊平的位置,小二穩穩地走了進來,竇漣漪盯著托盤裡的菜,下意識地吞了一口口水,寒光一閃,便在這時挾著一股冷氣襲向面門。

    「護駕。」

    隨著這一聲,一道人影擋在了她的面前,赫然是玄寂離搶上一步,月慕白高呼一聲的同時已撲向刺客。

    四大護衛隨後趕到。

    扮作小二的刺客竟不顧後面五把利刃一起襲來,一意直取目標,竇漣漪見鋒利的匕首當頭刺下,嚇得閉上了雙目,但聽得耳邊呼呼的風聲,還有利器相接的鏗鳴聲,最後歸於寂靜。

    「皇上。」

    她擔心地大叫一聲,睜開雙眼的第一秒,便是尋找那片優美養眼的湛藍色,男人緊

    了緊握著她的手,以示存在。

    噢,真是給嚇糊塗了,他可是一直沒有鬆開過自己的手,保護著自己。

    那名刺刀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時不時地抽動一下,應該還沒死。

    「皇上受驚了,微臣護駕來遲,請皇上降罪。」

    稍傾,九門提督安祈估疾奔而來,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行的是將士之禮。

    竇漣漪這才發現一樓大廳被士兵圍得水洩不通,來不及跑的食客正在接受盤查。

    「這裡交給你了,三天之內給朕口供。」玄寂離淡淡地下了旨,擁著她,於眾星拱月之下下了樓,出來上了馬車,疾駛回宮。

    三日後,提督府的審訊結果出來了,據刺客招認,他是臨國大楚派來刺殺玄月國君的。

    「你信嗎?」

    怡心殿內燈火通明,玄寂離懸腕練字,淡淡地詢問肅立在御案下的人。

    「不像。」月慕白搖搖頭。

    青玉案桌後,龍袍裹身的男人輕「噢」了一聲,筆下不停,輕淺無它地再問:「為什麼?」

    「那刺客的利刃一直不離儷嬪娘娘左右,很顯然,他的行刺目標並非皇上,所謂臨國派來刺殺皇上一說難以成立。」月慕白是那日在場的數人之一,自是看得分明。

    玄寂離讚賞地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狼毫筆擱下,歪著頭欣賞著自己的傑作,「你去,將刺客提了來交給老鬼。」

    「是。」

    月慕白拱手而去。

    雖是大白天,宮刑司的牢房裡仍是陰森森的,不見天日。

    老鬼慢慢地走過一道道鐵柵欄,十幾年過去了,這裡一點也沒有變,只是空氣中的血腥味更濃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暗道一聲:久違了。

    「師傅,您請!」旁邊,宮刑司首領老崔恭敬地指著一道柵欄門,請他進去。

    老鬼並未急著進入,而是站在門口觀察了一下,裡面的人刀傷加刑傷,已奄奄一息,活不了幾天了。

    「一個人想要活得久,知道的秘密越少越好,尤其是天家的秘密,能不知道盡量別知道。」他歎了一口氣,委實不想接這趟差,「你下去吧。」

    老崔不敢有違:「那您請慢審。」說完,便退下了。

    老鬼緩步而入,踱到犯人面前蹲下來,看得出來,此人已下了必死之心,且身體已瀕臨死亡,任何的刑罰對他已起不到作用。

    「殺手榜上曾排名第三的燕無涯,五年前便已金盆洗手,有什麼值得他重出江湖呢,錢?顯然不是;餘下的便是情了。」老鬼索性坐在他旁邊,侃侃而談。

    那人閉著眼睛,眼皮都不挑一下。

    「情又分幾種,愛情,友情,還有親情。」他發現,在自己說到親情的時候,恍若已死之人的眼皮微微地挑了一下,雖幾不可見,但還是沒有逃脫一個審訊老手的法眼。

    他繼續娓娓道來:「呵,原來是為了親情。據我所知,五年前燕大俠遇到了心儀的女子,正是為了她退隱江湖,五年共育有兩子一女,令老鬼這個孤家寡人都好生羨慕。」

    地上之人嘩然睜開了眼睛,受過重刑的將死之人,眸光仍透著逼人的殺氣:「要殺便殺,何須廢話。」

    看來戳中了痛處,老鬼胸有成竹地想,馬上便可以拿到想要的答案,好去交差了。

    「你並不想接此一單,無奈有人以你的家人相要挾,你是迫於無奈才應下的,買家是誰?」老鬼直奔主題。

    犯人不屑地「嗤」了一聲,閉目不理。

    「我知道你已經將家人安頓好了,自以為沒了後顧之憂。好吧,老鬼就猜猜你將他們送到哪裡去了。」老鬼頓了頓,暗啞的嗓音卻是極輕地閒話一般:「西邊的齊國?東邊的楚國?南邊的蜀國?噢,原來是北邊的西涼。」

    最後一個國名報出時,地上之人的眼皮將跳未跳,被他強行穩住了,口中卻不由自主地呼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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