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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4章 徹查真相 文 / 若兒菲菲

    「給朕查。「驀地抬高的一聲,令台上青衣驟然止了唱,看台這邊更是人人失色,個個噤若寒蟬,唯恐成了皇上的出氣筒,而男人猶在發狂:「查出人來,朕要治他死罪。」

    徐太醫依舊不疾不徐:「微臣想看看儷嬪娘娘喝過的茶。」

    話音一落,李蓮成便指著皇上斜後方的一張桌子道:「方纔儷嬪娘娘就坐在那,茶還在。」

    徐懷玉便走過去,經過旁桌的夏若桐身邊時,腳步微微一窒,不過一瞬便走了過去,抓起旁邊桌上的茶杯,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又用指頭沾了一滴送入口中試了試,臉上已有了計較。

    「回稟皇上,這茶裡除了杏仁外,確是加了附子粉。」他放下茶杯,衝著前面長身修立的人拱手答覆。

    太后嘩然變色,凡宮中老人對附子粉並不陌生,因辛熱燥烈,容易引起嘔吐和腹痛,孕婦是絕對忌用的。

    「是誰?」男人臉上肌肉一跳一跳的,面色著實嚇人,一個字一個字地往擠:「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別想脫了干係。」

    「皇上,不如先送太后回宮吧。」

    還是皇后月碧落提醒了一句,玄寂離這才發覺自己是氣糊塗了,連忙和緩了臉色:「你陪太后先行回宮。」

    「是,臣妾告退。」

    月碧落行了禮,與太后歎息著離去。

    餘下的人便等著盤問,既是由茶水引起,玄寂離著人帶了膳房負責燒水和送水的來。

    「皇上,奴才什麼也沒做。」專事燒水的太監年紀不小了,也算是宮中的老人,一來,便伏在地上喊冤,「若是水中有問題,應該所有人杯中都有藥物的成份才對。」

    玄寂離哼了一聲:「你倒是會撇清,徐太醫,將其他人的杯子驗一遍。」

    徐懷玉應了一聲,便一一查驗,復回道:「其他杯子均正常。」

    「送水的是誰?其中又經過哪些人的手,仔細說一遍,不許有任何遺漏。」

    經查,送水的兩名太監抬了水,一路抬到暢春園,交給這邊負責茶水的老宮女,路上並未因人或因事耽擱,負責茶水的老宮女將一大桶水灌入小壺,再交由專門端茶遞水的小宮女,給眾位主子泡茶續水。

    既然大桶水沒問題,徐太醫便查了六隻小壺,也沒發現問題,又查了茶葉和杏仁,還是沒有問題。

    「難不成是朕冤枉了你們?或者乾脆就是儷嬪自已害自己?」眼看毫無進展,玄寂離越發生氣,若是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他這個皇帝白當了。

    安景涼一直坐著沒吱聲,這會沉吟著說了話:「皇上,臣妾記得最後上的是一道杏仁茶,儷嬪就是喝了它出事的,會不會與此有關?」

    「皇上明鑒。」

    宮女中一個人跑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家定晴一看,赫然是寧靜如。

    「朕也記起來了,最後一遍杏仁茶是你呈上的,說!」玄寂離眸光一挑,她可是有前科的人,只怕這次難逃干係。

    寧靜如額頭冒出了冷汗,渾身發著抖:「奴婢真的沒做過,上次沒有,這次也沒有,求皇上明鑒。」

    「照你的意思,朕上次便冤枉了你?」玄寂離再英明,他也是帝王,既是帝王,誰都不願戴上昏庸的帽子,有時即便錯了也是對的。

    看來皇帝已經先入為主了,一個人的成見有時是極難更改的,寧靜如極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不由得絕望至極。

    「皇上,奴婢不敢這麼說皇上,但有人三番五次陷害於奴婢,這卻是事實。」

    男人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好,既是有人害你,你且指一個人出來,若查實,朕替你作主便是。」

    「這……」

    寧靜如一時傻眼了,上次的事雖有所懷疑,可到底沒有證據,說出來也沒人信,至於這次,更是無從指起。

    「皇上,定罪是需要證據的,不是嗎?」

    她很聰明,既然無法自辯,那就斗膽反將一軍,所幸皇帝一向自詡清明,不至於胡亂治人的罪,如此一來,也可拖一時是一時,或許皇后能給自己作主。

    果然,玄寂離一時語塞,雖怒她膽大包天,卻也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沒錯。

    「皇上,微臣有一主意,不妨一試。」徐懷玉站了出來。

    玄寂離雙眼一亮:「說出來聽聽。」

    「這附子粉一旦沾上,數日難去,如今只須取一盆清水來,讓她將雙手浸入其中,殘留於指甲中的粉末便會漂出來。」

    話音未落,寧靜如倒是頭一個贊成:「奴婢願意一試。」

    很快,有人端來了一盆水,女人毫不猶豫地將雙手沒入水中,那樣子,令玄寂離也動搖了自己猜測:莫非,真的冤枉她了?

    「飄出來了。」

    下一刻,一聲驚呼加上親眼所見,打斷了他的思緒。

    「寧靜如,你還敢狡辯嗎?」玄寂離怒極反笑。

    寧靜如不敢置信地看著水中漂浮著的細小粉末,以及一點點染黑的水,「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奴婢什麼也沒有做……」

    如此惡毒還不思悔改,男人覺得多看她一眼,都覺得污了自己的眼,「帶下去,審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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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奴婢要見皇后,皇后可以證明奴婢的清白……皇上,求您讓奴婢見一見皇后。」女人掙脫抓她的人,伏在他的腳下狂呼亂吼。

    玄寂離心中一動,眼底泛起一絲寒意:「拉下去,賜白綾。」

    「啊——」女人愣了一下,隨即發出淒厲的哀號,發瘋一般地掙扎著,「放開我,皇上,奴婢真的什麼也沒做,您相信奴婢吧……」

    可她悲慘地發現,自己一介女流,哪裡是眾太監的對手,除了慘呼外,只能眼睜睜地被人帶下去,再用一丈白綾了結人生。

    「等一下,儷嬪娘娘有事求皇上。」

    一個人急匆匆地闖了進來,眾人聞聲一看,竟是竇漣漪的貼身侍女秀珠,只見她徑直走到皇上面前,跪了下去。

    「可是她情況不好?你不呆在她身邊侍候著,跑這來做什麼?」玄寂離說著便邁開大步。

    秀珠跪著轉了一個圈,衝著他的背影叫道:「皇上,儷嬪娘娘安然無恙,主子遣奴婢來帶一句話:放過寧靜如,為腹中孩子積福。」

    男人腳步驟然一頓,撥轉身子,盯著地上的人問:「她果真是這麼說的?」

    秀珠不出聲,只重重地點了一個頭,說真的,她並不願意跑這一趟,恨不得皇上快點殺了那個惡毒的女人,無奈主子非要她來。

    「寧靜如,蓄意謀害朕的女人還有皇子,罪該當誅,現念在儷嬪替她求情的份上,死罪可免,即刻趕出宮去,永不許踏入京城半步。」

    只聽得「咚」地一聲,寧靜如暈倒在地。

    「朕,希望這樣的事再不要發生。」他的目光一一掃過女人們的臉,凌厲而森然,像是無言的警告。

    安景涼率先醒過神來:「臣妾謹遵聖諭。」

    其他妃嬪也如夢初醒,齊齊跟誦,玄寂離聽在耳裡,卻如梗在喉,這些都是自己的女人,天天討他的歡心,誰知道是因為愛他還是愛他手上的權利與榮華?

    「都散了吧。」

    他有些疲倦地揮了揮手,孑然而去。

    夜色中,皇上的攆轎在宮裡疾行,李蓮成跟在一邊略有些吃力,「皇上,方才來的路上,徐太醫說儷嬪娘娘這一向害喜嚴重也跟食物搭配不當有關。」

    「嗯?怎麼回事。」原本倚在轎攆上的人一下子坐了起來。

    李蓮成不敢隱瞞,當即回道:「前兒個海南不是進貢了不少螃蟹嗎,儷嬪娘娘覺得新鮮,多吃了幾回,原是沒什麼問題的,只是……」

    「只是什麼,你再吞吞吐吐的,小心朕治你。」玄寂離已然猜到其中必有故事,只是不知道這次又與誰有關。

    咳咳兩聲,李蓮成一氣說了下去:「只是儷嬪娘娘那日給皇后請安時,多吃了兩隻柿子,皇后見她喜歡,便將餘下的都送了她。這螃蟹與柿子都是好東西,只是不能同吃,否則便是好人也會噁心嘔吐,何況是有了身孕的人呢。」

    又與皇后有關。

    月碧落,你太讓朕失望了。

    到了下一個路口,玄寂離一拍轎桿:「去太后殿。」

    四名轎夫腳步一轉,便一路抬到了太后的慈寧宮外,轎落,男人無言地走下來,腳步深沉地一步步走上前去。

    掌事太監慌忙迎上來打了一個千兒,看來他料想得不錯,太后還沒就寢,不然,劉喜不可能這麼晚了還守在這裡。

    「兒臣給母后請安。」

    玄寂離進去,端端正正地衝著歪靠在貴妃榻上的母親行禮問安。

    「坐吧。」孝仁太后沒有起身,只揚手指了指榻邊的椅子,一臉疲累地閉了目:「沒想到寧靜如這麼喪心病狂,一而再再而三地害人,哀家看她不止是糊塗,還愚不可及,這種人死不足惜。」

    他撫了撫明黃色的袍,淡淡地一笑:「若只是她糊塗倒也不足為慮。」

    「皇帝的意思是……」孝仁太后嘩然張開雙眼,「你懷疑皇后?」

    玄寂離面色不改,「兒臣沒有。這麼晚了過來,一是讓母后受驚了,兒臣心中過意不去;二是想問問母后,當初的約定還算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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