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84章 小人得志 文 / 若兒菲菲
聰明的金鐲兒一下子聽出了他的情緒,抬起頭來,眸飛如魅,「皇上,您小心著,別再給它紮著了,奴婢可擔當不起。」
一邊含嗔一邊俯下身去取他手中的玫瑰花,不想一股大力襲向腰肢,整個人倒在了他的身上,她呀地一聲,想要爬起來,那橫在腰上的手,力道之大,令她半分動彈不得。
「你想討朕的歡心?」男人眸斜,眼神肆意至極。
女孩的心隨之一蕩,「世上所以年輕的女子,誰不想討得皇上的歡心?」
「是嗎?」他反問一聲,好像真有例外。
竇漣漪,你不要的,別人卻是朝思暮想呢,男人眸光一沉,玫瑰珠花驀然翻落入掌中,五指用力併攏,掌心被用來別發的卡子刺穿,有溫熱的液體流出來,他將它用力甩出去,猛一翻身,女人的嬌呼隨之而起……
正月十五元宵節那日,皇宮又是一番熱鬧,竇漣漪吸取了除夕夜的教訓,這次乖乖地呆在屋子裡,任它外面熱鬧非凡,就是不出門,總算平平靜靜地過去了。
接下來,生活按部就班地繼續。
因為有太后這層關係罩著,加上太監總管李蓮成據說也打過招呼了,是以每天的活不多也不重,每天完成上頭派下來的活以後,竇漣漪一日空閒時間便往司制房跑。
上次做的寢衣被掉包後,她一直想著,親手為他再做一件。
可是在他眼裡,她不擅女紅的結論已是板上釘釘了,強行扭轉勢必會引起懷疑,若深究下去,只怕將替嫁一事帶出來,思前想後,竇漣漪決定上司制房「學」女紅,到時候,即便水平突飛猛進,也好有個解釋。
這天,她正在司制房刺繡,不知怎麼搞的,手一抖,針尖刺破了手,嚶嚀一聲,將手指放在口中唉吸,秀珠便在這個時候急急忙忙地進來了。
「小姐。」
竇漣漪忙將手指拿出來,以免秀珠見了又大驚小怪,不過秀珠好像並未留意到這些,難不成出事了?一念至此,她急忙問道:「出什麼事了?」
「聽說,聽說皇上要娶新後了,人選都已經定了。」
她的身子猛然晃了一下,接著半天未動,整個人彷彿呆住了,是的,竇漣漪彷彿坐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裡,聽不到任何聲音,眼前也是一片空白。
「小姐,小姐,您怎麼了,別嚇我。」
一陣猛烈的搖晃將人搖醒,她發現是秀珠一邊搖著自己的身子一邊大聲呼喚,便赫地起身,衝了出去。
這情景,彷彿去年聽到他御駕親征的消息時,她也是這般急切地跑在去往怡心殿的路上。
可是此一時,彼一時也,當她咚地撞在一個物體上時,喝斥在耳邊炸響:「你瞎了眼睛,敢往鐲兒姑娘身上撞。」
竇漣漪定晴一看,真是冤家路窄。
如今的金鐲兒又不同從前了,皇上臨幸過的女子,雖說眼下沒有晉封名位,據說是因為皇上貪其機靈,不捨得放她走,只怕以後封嬪晉妃指日可待。
當日,秀珠氣憤地將此消息報告給她時,竇漣漪臉色絲毫未變,皇上從來不可能屬於一個女人,這是她最近方悟出來的一個道理。
「對不起。」
竇漣漪淡淡地道了歉,熟話說得好,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金鐲兒兩樣佔全了,還是敬而遠之為好。
「又是你,這宮裡沒規矩了嗎?竟由著你像野物似的亂跑亂撞,若人人都像你一樣,豈不亂套了?」人果然不能得意,看金姑娘囂張之氣又盛了幾分,尤其是在她這位故皇后面前,說話有板有眼的,頗有主子的味道了。
「就是,也不知道這尚儀宮是怎麼教人禮儀的,這樣不懂規矩的人合該拖進懲戒室好好調教一下,方能放出來。」旁邊的小宮女起勁地附和著。
金鐲兒哼了一聲,「既然尚儀宮失職,那就由我們幫著管管,小紅,宮中亂跑亂撞該如何處置?」
「依例重責數十大板也是有的。」
聞得此言,金鐲兒沉吟一會,「本姑娘心善,板子就免了,去拿桶水來,讓她頂在頭上;本姑娘大仁大量,就以一個時辰為限。」
真是虎落平陽遭犬欺,竇漣漪終於忍不住冷笑起來,「等你真正當了主子,再來教訓我不遲。」說完,自顧繼續往前走。
「你,給我站住。」金鐲兒氣得大叫一聲,如今除了李蓮成,還有太后身邊的來喜姑姑,哪一個宮人見了她,不給幾分薄面,「你們是死人呀,還不給我攔下她。」
幾名小宮女得了令,跑上來團團將竇漣漪圍住了。
「哼,你今天不認罰,休想過得去。」金鐲兒趕上來,氣急敗壞地大叫。
竇漣漪氣極:「是,我是奴才,你又何嘗不是,奴才何必為難奴才,倒叫人看不起。」
「她是奴才,那我呢?」
金鐲兒慪得指著她說不出話來,從旁邊驀然傳來一聲,幾人一見,赫然是皇貴妃安景涼與淑妃蕭麗雲,一個個趕緊行禮問安。
發聲的是蕭麗雲,她其實討厭極了金鐲兒,但比較起來,她更討厭竇漣漪,確切點說,是怕極了才對,怕她有一天鹹魚翻身,重新佔據皇上的心。
「她在宮裡橫衝直撞,還不服教誨。」金鐲兒惡人先告狀。
安景涼撫著如意簪長長的流蘇不說話,蕭麗
雲橫向竇漣漪的一眼,極盡厭惡的神色,「我與皇貴妃都看見了,竇漣漪,你且說說,本宮的話可算數?」
竇漣漪暗歎了一口氣,麻煩來了。
「淑妃娘娘高高在上,豈有說話不能算數的。」她恭聲作答。
蕭麗雲從鼻孔裡哼出一聲:「那好,便按照方才鐲兒姑娘說的辦吧,留人給我盯著,不許偷懶。」吩咐完,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旁邊的安景涼,「姐姐,我可沒興致逛了,您若有興趣,繼續逛便是,妹妹先行告退。」
「妹妹沒興致,姐姐我更是興致全無了,唉,這宮中沒一日是清靜的。」安景涼裝模作樣地搖搖頭,也走了。
早有人提了桶來,滿滿的一桶水,金鐲兒得意地斜著她:「請吧,漣漪姑娘。」
竇漣漪咬了咬牙,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便彎下腰,聽得囂張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許灑一滴水出來,否則加一個時辰。」
她一咬牙,一用力,將桶提了起來,艱難地舉過頭頂,雙腿一軟,幾欲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