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被逐 文 / 張油油
「不過已經過去的事兒了,再提起來也不過是徒增了幾縷煩惱絲而已,只剩我這孤寡老人的時候,寂寞是寂寞了點,但偶爾吃吃齋,唸唸佛,也算是為你們這些年輕人積點德,消除業障了…」
姨奶滄桑的眼睛望著秦霜七的臉,在她身上體現著一個行將朽木的看著看到人世間的恩恩怨怨,才體會出的淒涼之感。
姨奶突然一拍腦門,恍然大悟的樣子,懊惱的說著:「哎呦!瞧我這記性,巧兒一定餓了很久了,我竟然把它給忘了。」
秦霜七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咕的叫了一聲,望著姨奶拄著枴杖顫顫巍巍的背影,他很想問一句,您有心惦記著那條大黑狗,怎麼不關心一下我早已經飢腸轆轆的肚子呢?
喀噠一聲開門的聲響,李正香從裡面走了出來,在她眼裡秦霜七就像空氣一樣直接被忽視而去,忙著自己的事情。
「姐。」秦霜七叫道。
李正香轉過頭,看著秦霜七…
看樣子她沒有告訴任何人今天在圖書館裡發生的事情,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這讓秦霜七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底裡蔓延出一絲的愧疚之感。
她的眼神明顯閃過一絲不耐煩的情緒,秦霜七緊了緊拳頭,小聲的說著:「表姐,白天的事我很不好意思,所以我…」
「鄉巴佬,所以你要怎麼的?痛快的說一句對不起,讓我忘了那一巴掌?」
「對不起…」秦霜七無言以對,畢竟是他打人在先,而且還是個女孩子,明知理虧,秦霜七此刻連和她的眼神對視的勇氣都沒有,只得吐出著三個字來。
「呵,果然…」
李正香走到秦霜七身邊,冰涼的小手強硬的托著他的下巴與她直視,純美的臉蛋如此近距離的呈現在秦霜七的眼前,秦霜七的臉頓時一片通紅,好像…好像熟透的茄子。
「要不,我也打你一個巴掌,然後再說對不起?請求你的原諒?」李正香冷冷地問著。
「姐,你要打就打吧,我絕不還手。」
「真是個賤皮子,打你,我都怕髒了我的手。」李正香一臉厭惡的說著,不過轉而眼裡卻一陣光彩閃爍,有點像個狡猾的狐狸,「不過你既然想道歉,就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心誠意的吧。」
秦霜七一聽,心裡一喜,以為李正玉這麼簡單就原諒了自己,不過她的下一句話卻讓秦霜七猶如霜打的茄子一樣,頓時蔫了下來。
「讓你現在收拾包裹立刻滾蛋是不太可能,不過如果讓我一晚上不見到你,或許我可能會稍微消消氣的。這樣,只要不是在這棟房子裡,今晚你睡在哪裡都無所謂,反正不要讓我見到你就好。」李正香此刻就如一個女王一般,高高在上的對秦霜七審判著。
睡哪裡?在這城市裡,除了姨奶家秦霜七自問無依無靠,那不明擺著只能睡大街了麼?開玩笑吧?現在都已經是深秋,馬上要進入了天寒地凍得季節,讓他秦霜七睡外面,那不被凍成黑冰棍兒了?
「我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出來,姐你不就看不到我了麼,為啥還要…」
「那怎麼可以?」李正香嘴角揚著玩味的笑意,「要不然我怎麼會認為你這是真心誠意的跟我道歉?」
「那,那也不用非得睡外面啊,很冷的…」我可憐巴巴的說道。
「那我不管,你到底出不出去!」
「不出去…」
「那好啊,既然你連道歉都這麼沒有誠意,我不會讓你在我奶家舒舒服服的過日子,等著你們娘兒倆被撬走那一天吧!哎呀,好痛!」
李正香似乎因為表情的變化而扯痛了臉上瘀青,揉了揉被絲絲陣痛的臉頰,她怨恨的瞪了我一眼。
「那我如果如你所願,表姐你就是肯原諒我了?」為了自己和媽今後平靜的生活,秦霜七隻好順著毛捋這頭母獅子了。
「那要看我的心情,如果你有誠意,我當然會既往不咎。」李正香得意的說道,似乎已經看到了眼前這黑小子被凍成冰棍兒的模樣了。
李正香被秦霜七毫不猶豫的冠上了蛇蠍的名頭,她的笑雖然看起來那麼迷人,但在他眼裡卻無疑變得惡毒無比。無奈,秦霜七隻能苦澀的微笑一下,逞她之所快,如她之所願,準備接受那嚴寒的洗禮。
秦霜七轉過身的那一刻,李正香卻突然把我叫住,「等下。」
秦霜七疑惑的看著李正香,卻見她立刻擺出一副凶狠的模樣,威脅的說道:「如果被我奶知道,哼,有你好果子吃!」
「我明白…」
何苦呢?這一巴掌爽快了一時,卻害得自己要露宿街頭,為了我們娘倆日後的平靜生活,我只能咬咬牙死撐著了,秦霜七暗暗咬牙堅持著。
當姨奶喂完巧兒,拄著枴杖顫顫巍巍地走進房間的時候,在李正香眼神「催促」下,秦霜七無奈的聳了聳肩,裹著來時穿著的軍大衣,猶豫下便走了出去。
看著那淒涼的背影,李正香凝住了嘴角上得意的笑容。她並沒有感覺到那道背影有多可憐,只是感覺非常的暢快。
夜朗星稀,受到城市光污染的影響,頭頂的那片夜空,星星變得十分稀少,已然不見了景田小城那一片繁星點綴的夜空。秦霜七想在那片天空裡找到更多的星星,數著,數著,卻越來越迷茫。
忽然覺得離開了媽,秦霜七感到自己變得那麼的無助,他開始渴望她能在自己的身邊,渴望之後
,就是對能見到媽濃濃的期盼。雖然無情的歲月已經在她身上留出道道的痕跡,多年的疾苦更使不堪重負她被壓了腰肢,但她的背影總能給秦霜七一種溫暖,而又舒心的安全感,這是秦霜七此刻才發現的。我發誓,媽回來後,自己一定會對這份安全感珍而重之。
「呼呼…」
坐在門前這一片台階上,秦霜七呼了一口冷氣,把軍大衣緊了緊,還好出來時在裡面又多穿了件衣服,加上外面這層厚重的軍大衣,倒也不能被凍成一隻可憐的冰棍兒了。
「問君能有幾多愁∼他嗎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秦霜七似乎又詩意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