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早安的吻真不錯 文 / 李雨霞
這一餐麵條,兩人都吃得很溫馨。
臨睡前,霍景緯依舊是搬了籐椅,坐在黃蕊蕊的床前,認真的讀著胎教寶典。
「景緯,我想聽音樂……」黃蕊蕊溫柔的撒著嬌。
以往,她定會被自己的這麼嗲的語氣給雞皮疙瘩。可現在,怕什麼呢,這是景緯啊,這麼愛她的景緯,在他面前,一切都是自然的是正常的。
「嗯,行,是聽鋼琴曲嗎?」霍景緯問,徵詢著她的意見。
「圓舞曲吧,歡快一點。」黃蕊蕊道。
霍景緯將cd放進了唱機中,歡快活潑的樂曲在臥室中輕聲迴盪。
「蕊蕊,晚安。」霍景緯輕聲的跟她道了聲晚安,就要退出房間,回自己的臥室。
「景緯……」黃蕊蕊叫住了他:「今晚留下來陪我好嗎?」
她眼光熱烈的看著他,充滿了期盼。
真的,她期望他能留在她的身邊,並不是要做什麼,可她希望,他能更進一步,大家能安睡在一張床上。
「蕊蕊……」霍景緯啞了嗓子。
「我想你能留在我身邊……你也知道,這別墅地處郊外,周圍那麼遠都沒有人……這麼寂靜的夜,其實我怕……」她示了弱,她以她的害怕,為最好的借口。
一個渾身是膽的姑娘,都敢孤身一人走夜路的女子,這二十來年的日子,都是那麼的大無畏,可現在,她在她深愛的男人面前示了弱。
借口也好,虛偽也好,她得幫他盡快的走出陰影,不要再停留在那種幻覺的後遺症中。
「景緯……我想你陪在我身邊……我想半夜醒來的時候,看著你在身邊,我好安心……」她看著他,繼續訴說著她的需要:「其實我一直都害怕的……」
霍景緯的心裡底線給徹底的摧毀。自己拿著生命在愛的女人,這麼楚楚可憐的在自己面前示弱,說著她的害怕,需要他的保護和安慰。
連命都可以為她捨去,又怎麼捨得她一人在黑夜中害怕。
「好嗎?景緯?」她可憐兮兮的望著他,眼神裡,全是滿滿的渴望,甚至,她的手,已經伸向了小腹:「要是寶寶知道你一直陪著他,他也會開心的……」
「好。」霍景緯鄭重的點著頭。
她們母子倆的安寧,才是最重要的。
見得他開口答應,黃蕊蕊的唇邊,抹上了絲勝利的笑容,真好,霍景緯又克服了一點心裡障礙,能答應留下來。
霍景緯在浴室中刷牙,然後淋浴後穿了睡袍出來,猶豫了一下,看著黃蕊蕊身邊為他空出來的大半個床,怔了一下,他還是拉開了被角,躺了下去。
原本他想的,是留在這兒,睡沙發,可床都已經為他留了一大半,他也不能再拒絕。
「晚安。」黃蕊蕊躺在枕邊,衝著他調皮的眨了眨眼,隨即閉上了眼。
霍景緯的心,有些跳動不規則,努力的深呼吸了一下,他也強迫自己閉上了眼,不要再東想西想。
醫生不是說,自己的病已經得到控制了,那不會,再將黃蕊蕊的臉,再度錯覺為美玲的臉,也不會在半夜中,扭頭一看,發現身邊躺著的,是一具血肉模糊的身體。
霍景緯按著自己依舊是緊張亂跳的心,聽著那活潑歡快的圓舞曲,還是漸漸的放鬆下來,進入了夢鄉。
這一夜,真的很安寧,沒有惡夢,沒有困境,霍景緯舒服的睡了一個安穩覺,甚至睡夢中,無意識的,伸臂攬著了黃蕊蕊。
強烈的陽光穿過窗戶,照在臥室內,一切都那麼的亮堂起來。
霍景緯猛然的睜開眼,好久不曾安穩的睡過這麼長的時間,夢中,似乎也是這麼充滿了陽光。
小心的望了一下身邊,依舊是黃蕊蕊蜷縮著的身子,秀髮鋪滿了枕頭。
霍景緯定了定神,再度回首細看了身邊的黃蕊蕊,她的眼依舊閉著,長長的睫毛就這麼顫顫的投下好看的弧線。唇邊帶著微微的笑意,似乎也是做著好夢。
霍景緯揉了揉自己的眼,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真好,沒有再度將黃蕊蕊的臉,給錯覺成美玲的臉,看來,自己的病,真的好了。
他就說嘛,美玲那麼善良純潔的一個女孩子,她在天堂應該安寧,怎麼會如惡魂一樣的飛舞在他的頭頂。
「早……」黃蕊蕊閉著眼,輕聲的說。
其實她早就醒了,就那麼趴在他的身邊,細細的看了他半天,只是怕他突然睜開眼,自己就這麼定定的看著他,會嚇著他。
畢竟他現在是有心理問題的人,一點點的刺激,也有可能引起他的激烈反應。所以,在他醒來前,她又安靜的躺在一邊,一動不動,裝作依舊熟睡的模樣,暗暗的觀察著他。
他在醫院的時候,她暗地裡,也查過不少關於這些心理方面的書和案例,給予患者耐心和溫柔,這是最最起碼的。
「早……」霍景緯輕聲回答。
然後,他看見,黃蕊蕊睜開了眼,一雙眼溫柔的望著自己,隨即咧開了唇,向他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容,那可愛的小虎牙,俏皮的露了出來。
剎那間,霍景緯感覺,整個屋子都被這燦爛的笑容給照亮,她的笑容,一直就是他的光,是他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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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猶豫的,他微微的俯身下去,在她的唇間,蜻蜓點水的一吻,印在那燦爛無比的笑容上。
真好,從今以後,不會再有惡夢,不會再有幻覺,她就是他的光,是他的希望,在她在身邊,什麼都不怕。
黃蕊蕊呆了呆,這麼反應的霍景緯,超出了她的預期,原本她的預期,霍景緯能在平靜中醒來,對著身邊的她,不再出現美玲的幻覺,不再那麼害怕。
可似乎,情況比她預料的好。
呆了幾秒後,她才歡快的笑著,對霍景緯道:「這早安的吻,真不錯。」
想來,要不了多久的時間,兩人就能回到以往最初的日子。
「蕊蕊,我想去教堂。」在自製了全麥麵包後,霍景緯提議。
「好。」黃蕊蕊答應著。
「你不問我為什麼又要去教堂?」在往麵包上搭花生醬的霍景緯問她。
「為什麼要問,我也感覺去教堂挺好的,可以祈求上帝保佑我們的寶寶平安健康,也順便祈禱你的媽媽和美玲在天堂天寧,有什麼不好?」黃蕊蕊答。
經過這麼重重的事,她對美玲的事,完全不介懷了。在那麼一個善良的姑娘,在霍景緯灰暗的少年時代陪伴過他一程,她很感激她的。
「是的,她們都是好人,應該在天堂得到安寧……」
「對,她們是好人,她們在天堂安寧,不管她們在哪兒,她們當然也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有著自己的幸福快樂,不是嗎?」黃蕊蕊反問他,甚至衝他調皮的眨了眨眼:「我們撞車,都能平安無事的活下來,說不定,都是她們在替我們祈禱祝福的結果。」
看著她那清澈的雙眼,霍景緯重複了這話:「對,她們是好人,她們的靈魂應該在天國安寧,既然她們活著,都希望我是好好的,哪怕現在她們在天堂,一樣是希望能看見我活得快樂。」
美玲生前就是那麼的善良溫柔,便算進了天堂,想來也是一個善良的天使,她會在天國微笑著,看著他走出少年時期的陰影,不再害怕,不再自閉,不再愧疚,而不是如惡靈一樣糾纏在他的夢中,讓他醒著睡著都活在痛苦的深淵中。
「蕊蕊,我這話,是不是自我安慰,給自己找著借口逃避?」霍景緯問著她。
「不是。景緯,如你所言,她們都是願意看著你活得平安幸福,以後天堂再相見,而不是讓你活得痛苦折磨,讓你現在就如活在地獄中。」
霍景緯這才是勉強的放下了自己的心結,跪倒在教堂中。不論他跟美玲過去的事誰的錯,但事情已經過去,再是追悔也於事無補,現在有個黃蕊蕊在他的身邊,他得讓她快樂幸福,讓她母子倆都快樂幸福平安。
二十天的假期,倒是很快的結束,霍景緯捏著電話,站在屋外的草坪上。
黃蕊蕊正躺在半圓的籐椅上,安靜的曬著太陽,半圓的籐椅晃晃悠悠,一切是恬靜悠閒而美好的。
這幾天,是兩人最平靜最安穩的日子,黃蕊蕊是前所未有的溫柔,雖然加了幾許刻意的成份,可也真是溫柔到家了。
霍景緯也能坦然的面對跟她一個床睡覺,在每個清晨醒來之際,摟著給她一個親吻,輕聲問一聲早安。
真的要結束現在這種平靜安穩的日子,回國嗎?霍景緯猶豫著。
「蕊蕊,你說,我們是繼續留在這兒,還是回國去?」霍景緯問了出來。
他很捨不得現在這樣的場面。
就這麼留在國外,黃蕊蕊是願意的,沒有任何外人,沒有任何煩擾,兩人無拘無束的享受著兩人世界,沒事躺在外面的躺椅上曬曬太陽,去附近的森林公園散散步,甚至可以去遠一點的地方釣魚。
只是,她感覺,自己不能這麼自私,景緯是遠景集團的總裁,是老總裁的兒子,是臨危受命掌管遠景集團的,不可能就這麼丟下公司,什麼都不管。
「回國去吧。」她輕聲說。這是權衡再三後的想法。
這兒好山好水好養胎,可她畢竟言語不通,生活習慣也是差別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