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3 最終決定 文 / 玉涵紫
「這樣吧,」看著穆寒洛臉上為難的表情,花邪了然一笑:「我先想辦法,把這小美人兒臉上的膿瘡治好,至於二次過蠱的事,以後再提好了。」
沉思了片刻,穆寒洛還是緩緩的點了點。既然他曾許下過誓言,要與錦繡「相牽相伴相攜手」,那麼不到萬不得已,他都不願與錦繡分開。
看到穆寒洛點頭,花邪滿意的笑了起來:「那我先去給這小美人兒,開貼止疼的藥。罌粟、清兒,你們也來幫忙吧。」
明白花邪是想讓穆寒洛和錦繡兩人獨處,古清荷和罌粟,便也自覺的退出了房間。
三人離開後,空蕩蕩的房間,只剩下了穆寒洛和錦繡兩人。
走到錦繡身邊,穆寒洛緊緊的握住了錦繡的手,放到自己的嘴邊,臉上滿是深情:阿繡,以前一直是你忙著為我解蠱,這次終於輪到我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
不多時,退出房間的古清荷,又返了回來,手中還端著一碗碧色的湯藥。湯藥冒著熱氣,而且還飄著一股好聞的香氣。
「小穆,這是慕陽熬製的百花湯,對於止疼祛毒,有著很好的功效,你喂繡兒服下,為師就不打擾了。」將藥碗交到穆寒洛的手中,古清荷笑著說完,便再次退了出去。
古清荷退出房間後,穆寒洛警惕的嘗了一口碗中的湯藥,見沒什麼異常後,才小心的吹涼了,一點一點喂到錦繡的嘴裡。
不得不說,花邪的醫術的確很高明,服下花邪開出湯藥的當晚,錦繡便醒了過來。
甫一睜眼,錦繡便看到了穆寒洛憔悴而擔憂的臉。心下一疼,錦繡情不自禁的伸手,撫摸著穆寒洛的臉,滿是疼惜的喊道:「洛哥哥……」
可是一張口,臉上膿瘡擠壓的疼痛,卻讓錦繡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模樣,錦繡連忙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臉,小聲的懇求道:「不要看……」
伸手輕輕的將錦繡擋在面前的被子拉開,穆寒洛皺眉呵責道:「傻丫頭,為什麼不讓我看?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要獨自一人逃走?我對你的愛,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嗎?」
「洛哥哥,對不起……」聽出穆寒洛話語中的心痛,錦繡小心翼翼的探出頭,望著眼前滿臉憔悴的穆寒洛,心中滿是愧疚和無奈。
聽到錦繡道歉,穆寒洛終於露出了溫柔的笑:「既然你知道錯了,那以後可不許再逃跑了。不過就算你想跑,我也不會給你機會,從現在開始,我會一刻不離的陪著你。就算僥倖被你跑了,我也會去找你,哪怕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一定會找到你。」
「洛哥哥……」一把抱住穆寒洛的腰,錦繡哽咽道:「只要你不嫌棄我就好……」
說完,錦繡忽然破涕為笑,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不過,就算你嫌棄我也晚了。在洞中的時候,我就暗自做好了決定,如果你真的找到我,那我就會死纏爛打的跟著你一輩子。」
「不會吧?!」聽到錦繡的話,穆寒洛故作無奈的感歎道:「哎,看來我今後的生活,都要和一隻小懶貓一起度過了……」
「嘻嘻,沒錯。」緊緊的抱著穆寒洛,錦繡愉快的笑道。即使是那醜陋的外表,也無法掩蓋她此時的幸福。
「阿繡,明天一早,我們去看日出好不好?」溫柔的打理著懷中人兒的秀髮,穆寒洛微笑著問道。
「嗯!」用力的點了點頭,錦繡就在穆寒洛溫暖的懷抱中,再次進入了夢鄉……
三日後的清晨,清越山雲峰之上。
接連三天,錦繡和穆寒洛,每天都會早起來這裡看日出。因為擔心山上的涼風,會刺激到錦繡臉上的膿瘡,穆寒洛還特意為錦繡帶上了面紗。
只是每來一次,穆寒洛隱藏在微笑之下的擔憂,就濃烈一分。
雖然花邪的開出的百花湯,對於止疼確實有很好的效果,可是對於治療錦繡臉上的膿瘡,卻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三天來,錦繡臉上的膿瘡非但沒有好轉,反而破裂的越來越多。雖然花邪三人想盡了辦法,卻根本無法阻止膿瘡的惡化。
望著懷中人兒愈漸消瘦的身影,穆寒洛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了。
「洛哥哥。」並不知道穆寒洛心中所想的錦繡,靠在穆寒洛的懷裡,輕輕的喊道。
「嗯?」回過神來,穆寒洛不動聲色的笑問道:「怎麼了?」
「等我好的差不多了,我們就離開這裡,去雲遊四海,看看其他的景色好不好?」想起穆寒洛昏迷時,自己曾經說過的話,錦繡不由的問道。
擁著錦繡的雙臂不由的緊了緊,穆寒洛笑道:「好,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我都會陪著你。」
「嗯,」點了點頭,錦繡又道:「等我們老的走不動了,我們就回到這裡,在這裡安安靜靜的等待,等待最後一刻的到來。」
「好,」望著眼前從小看到大的景致,穆寒洛點了點頭:「落葉歸根,清越山是我們兩個人的家,我們在這裡開始,也在這裡結束。」
「還有,」回頭望向穆寒洛,錦繡隔著面紗的眸子,異常清亮:「洛哥哥,你可不許先我一步離開哦。否則剩我一個人,一定會很痛苦的。」
心下一窒,穆寒洛強忍著避開錦繡目光的衝動,輕輕的道了聲「好」。可是心裡,卻默默的說了無數聲的「對不起」……
從雲峰回來後,錦繡便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這些天,錦繡似乎變得越來
越嗜睡,除了每天和穆寒洛一起去雲峰看日出的時間外,其餘的時間,幾乎都在昏睡。
心疼的看著陷入昏睡的錦繡,穆寒洛小心的為錦繡蓋好被子,便頭也不回的朝著花邪研究藥方的書房走去。
這些天,為了配合錦繡和穆寒洛的生活,也為了給錦繡解蠱,花邪已經將大部分的書和草藥,從藥香谷搬到了這裡。
推開書房的門,望著正在認真研究解藥的花邪,穆寒洛不由的有些感激:「花前輩,謝謝您了。」
雖然算起來,給穆寒洛種下「重生」的花邪,可以說是這一切事情的罪魁禍首,不過一碼歸一碼,畢竟此刻花邪是為了治好錦繡,才如此認真研究。
見到穆寒洛,花邪不由的想起當日的那一吻,隨即妖媚一笑:「你我之間,就不必如此客氣了。你來找我,應該不是單純的為了向我道謝吧?」
望著花邪,穆寒洛臉上神色一凜,沉聲道:「我來,是想請教過蠱的方法。」
微微皺眉,花邪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滿:「你何必如此著急,我一定會找到治療的方法。」
搖了搖頭,穆寒洛的神色擔憂而堅定:「我知道前輩的醫術很高明,可是我不能也不敢拿阿繡的性命做賭注。阿繡的情況惡化的越來越嚴重,我很怕有一天我會來不及為她過蠱。所以,在小羊被惡狼吃掉之前,我必須及時把籠子補好。」
盯著穆寒洛看了許久,花邪終於輕輕的歎了口氣:「男子為女子過蠱,只要咬破兩者舌尖,傷口相對,毒蠱自然會回到原寄主的體內。」
「多謝前輩指點。」聞言,穆寒洛如釋重負的笑了笑。
對著花邪感激的鞠了個躬後,穆寒洛便立刻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望著穆寒洛離去的背影,花邪的心中,忽然生出了無限的感慨:少主,即使這個男人死了,你想得到的,恐怕還是無法得到……
從花邪那裡得知了過蠱的方法後,穆寒洛便立刻回到了房間。
輕輕的坐在錦繡的床頭,望著熟睡中的錦繡,穆寒洛的眼中,滿是寵愛和不捨:「阿繡,對不起,這次我要食言了。」
伸手將腰際的玉珮解下,輕輕的放在錦繡的床頭,穆寒洛繼續道:「阿繡,不要怪我自私,我實在沒有辦法眼睜睜的看你受苦。今後,就由這白玉代替我,繼續守護在你身邊。」
「你決定了?」就在穆寒洛將玉珮放在錦繡的床頭時,罌粟冷冷的聲音,忽然自門外傳來。
微微轉了轉頭,穆寒洛的臉色有些冰冷。那日發現錦繡離開後,罌粟說的話,穆寒洛到現在還記得:「過蠱的方法,是你告訴阿繡的吧。」
「是我。」面對穆寒洛的詢問,罌粟坦然承認。
見穆寒洛沒有回應,罌粟不由的皺眉問道:「為什麼?為什麼看著這麼恐怖的一張臉,你還可以那麼癡情?你難道就沒有一絲害怕、一絲厭惡嗎?」
「『為什麼』?」似乎對罌粟的問題感到好笑,穆寒洛忍不住笑著重複道。
而後,穆寒洛深情的凝視著錦繡的臉,溫柔的說道:「為什麼我要害怕?為什麼我要厭惡?不管變成什麼樣子,她都是我的阿繡!」
說完,穆寒洛便在罌粟詫異的目光中,低頭用力的吻上了錦繡的唇,同時心裡默默的想道:阿繡,這恐怕是我最後一次吻你了。不能陪你雲遊四海,真的很抱歉……
在經歷的漫長而深情的一吻後,穆寒洛眼神一凌,毅然決然的咬破了自己和錦繡的舌尖。傷口相對的一瞬間,穆寒洛便感到一道猶如針扎的刺痛,朝著自己的舌尖襲來。
刺痛過後,穆寒洛最後留戀的看了眼錦繡,便在罌粟來不反應的時候,飛身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