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1 開戰在即 文 / 玉涵紫
「大哥？」睜開了迷濛的睡眼，蘇瑾望著床邊的人，有些傻傻的喊道。
看著蘇瑾睡眼朦朧的迷離眼神，和因為睡覺時的壓迫，而微微泛紅的圓潤朱唇，司徒臻差點忍不住，就要將眼前的人兒撲倒在床，好好的寵愛一番。可是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現在，還不到時候……
將心中的**強行壓下，司徒臻帶著一臉的寵溺，笑著說道：「起床去看朝陽了。」
「好。」儘管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可是看司徒臻滿含希望的模樣，蘇瑾也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只得笑著點頭道。
「嗚——」可就在蘇瑾收拾好一切，準備穿鞋起身的時候，門外卻突然傳來一聲急切的號角聲。雖然是第一次參軍，可是蘇瑾也知道，這樣的號角聲，分明是緊急集合的意思。
緊急集合？莫非慕容端已經等不及要開戰了？
皺眉揣測一番，蘇瑾望著司徒臻，有些歉意的說道：「抱歉，大哥，看來今日的朝陽，小弟是不能陪你看了。日後若有機會，小弟定會補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似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司徒臻的目光，卻不由得投向了慕容端所在的城主府，背對著蘇瑾的雙眼之中，閃過了一絲不喜的薄怒。
「既然這樣，我們也一起去外面集合吧。」沒有看到司徒臻的表情，蘇瑾俯下身，穿好了鞋子，繼而起身道：「若是真的開戰，我想我們這些『炮灰』們，可是逃不過衝在最前面的命運。」
聽到蘇瑾的話，依舊在氣頭上的司徒臻，也沒有說話，只是勉強的點了點頭，便隨著蘇瑾一起，走出了營帳。
「快快快！集合！集合！」一踏出營房，兩人便聽到訓練官急躁的呼喊聲：「給我聽著，你們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時候到了！記住那些在家中等候你們的父母妻兒，不要做出讓親人蒙羞的事！一會兒，包括我在內的這些老兵們，會隨著你們一同前去南城門報到！現在，趕緊給我站好！」
「以親人相要挾，難怪會沒人逃跑了。」聽到訓練官的話，蘇瑾一邊走向隊伍，一邊在心中暗自想道。
而且新兵營的士兵，大多都是碧水城的人，入營的時候，登不登記姓名也就無所謂了。就算有外來人想要逃跑，這些老兵也有信心可以制服他們。慕容端，這個傢伙倒是夠狠啊。只是不知這一盤散沙，上了戰場之後，到底能夠堅持多久。
不過話說回來，傳聞中，慕容端是個不喜朝政的儒公子，怎麼會做出謀朝篡位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呢？就算傳聞是假，可慕容端怎麼會在邵國實力大減的時候，起兵造反呢？是怕慕容颯一旦奪下了邵國，他將永遠失去登上皇位的機會嗎？可是他又從哪裡得來的自信，敢和登基兩年的慕容颯對著幹？這裡面，到底還隱藏著什麼秘密？這秘密，又會不會和洛哥哥的刺殺行為有關？
「蘇兄弟、司徒兄弟。」正當蘇瑾越想越亂的時候，一聲親切的喊聲，打斷了蘇瑾的思考。
「咦？王大哥、長夜。怎麼連你們後勤兵也來了？」循聲望去，蘇瑾疑惑的問道。行兵打仗雖然需要後勤補給，可是後勤兵一般都是在隊伍的最後方行動，而不會和其他的戰鬥兵種一起行動。
「我也不清楚，只是班長說，所有新兵，無論兵種，都要一起集合。」撓了撓頭，王求實憨笑著道。不過跟在王求實身邊的長夜，神色卻明顯有些陰沉。
聽到王求實的話，蘇瑾略一沉思，便想到了答案：看來，慕容端是沒打算留下一個新兵啊。就連新兵營的後勤兵，也被他當成『炮灰』了。
想到這兒，蘇瑾望著王求實和長夜沉聲叮囑道：「王大哥，長夜，待會如果真要開戰的話，你們兩個一定要跟在我身邊，不要亂跑。」
「呃？嗯。」原本還想詢問原因的王求實，在看到蘇瑾一臉嚴肅的表情時，到口的疑問，卻生生的吞回了肚子裡。不知為何，眼前這個模樣清秀的弱公子，居然讓王求實從心底裡產生了一種信服。而一旁的長夜，也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好了！」看到全軍集合完畢後，訓練官大聲喊道：「目標南城門，出發！」
從碧水城南城門，再往南幾十里，便是寧國皇城。因為新兵營與南城門的距離，並不算遠，所以走了沒多久，一行人便已經帶著簡單的裝備，在老兵的看守下，來到了南城門，滿臉不安的看著前方的沙袋。
「各位，我是你們新兵營的總訓練官。」望著一臉惴惴不安的新兵，一個模樣粗獷的中年軍官大聲道：「一會兒，你們每個人都給我扛上一包沙袋，跟在我身後出發。我們要在皇城北門十里外，搭建防禦工事。現在，領上自己的沙袋，出發！」
總訓練官喊完話，前排的新兵們，便在手持兵器的老兵的監視下，依次領了自己的沙袋，跟在前方帶路的總訓練官身後，被動的向著目的地出發。
「長夜，哥哥幫你扛好了。」輪到長夜的時候，王求實攔住想要取沙袋的長夜，笑著說道。
「不用了哥哥，我自己可以的。」搖頭拒絕了王求實的好意，長夜自顧自的走到沙袋前，吃力的扛起了一包沙袋。儘管因為負重而眉頭緊皺，長夜卻依舊頑強的咬著牙，一步一步艱難的向前走去。
「長夜……」看到這個如同自己弟弟一般的少年，王求實有些心疼的喊道。
「算了，讓他自己來吧。」伸手攔住王求實，蘇瑾笑著說道。
目光卻一直注視著前方的瘦弱身影，眼中滿是讚賞：「等他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我們再幫忙也不遲。我們也趕快走吧，別耽誤了後面的人。」
說完，
蘇瑾走到沙袋前，扛起一包沙袋，跟在長夜身後，向前走去。聽到蘇瑾的話，再看看前面那倔強的身影，王求實也只得無奈的歎了口氣，緊跟在兩人身後而去。
而落在三人身後的司徒臻，則是目光心疼的看著前方負著沙袋的蘇瑾，心中暗自咬牙道：「慕容端，你的人敢讓繡兒吃這種苦，事情結束後，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呼……」負重走了幾十里，讓這些才參軍不久的新兵們，痛苦不已。在目睹了幾個因為失力而倒地的新兵，被後方的兵馬毫不留情的殘忍踐踏後，餘下的新兵也在求生**的驅使下，不得不咬緊牙關，拚命趕路。一路跌跌撞撞的走下來，在到達目的地的同時，許多人都體力不支的癱軟在地，連連喘氣，無法動彈。
「這小傢伙，還真是不簡單。」放下手中的沙袋，蘇瑾笑著望著前方正在給王求實遞水壺的長夜，心中忍不住讚歎道。
「喝點水吧。」正想著，一個已經打開壺蓋的乾淨水壺，忽然出現在蘇瑾的面前。
「謝謝大哥，我不渴。」謝絕了司徒臻遞來的水壺，蘇瑾望著長夜，饒有興趣的問道：「大哥，你看長夜這小傢伙怎麼樣？」
不動聲色的收好了自己的水壺，司徒臻順著蘇瑾的目光望去，認真的說道：「很不錯。不管是韌性、耐力、還是狹義之心，都屬上乘。若是機緣夠好，定能成為人中龍鳳。何況這孩子年僅十二，可塑性還很強。」
「是啊，大哥說的，也正是我心裡想的。」若有所思的看著那道瘦小的身影，蘇瑾忍不住在心裡盤算著，怎麼才能勸師傅收下他。
聽到蘇瑾的話，司徒臻轉頭望向蘇瑾，有些好奇的問道：「賢弟似乎對長夜很感興趣啊。」
「嗯，我的確很喜歡他。」點了點頭，蘇瑾也不否認。
「起來起來，趕緊搭建防禦工事！」看著癱軟在地的新兵，訓練官將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在地上，厲聲喝道。隨後，看到兀自閒聊的蘇瑾和司徒臻，訓練官雙眉一皺，指著兩人怒聲喊道：「那邊那兩個，你們在聊什麼呢，趕緊幹活！」
「看來這群傢伙，還真是一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打算留給我們啊。」聽到訓練官的話，司徒臻不為所動的冷然笑道。
「連我們的命，他們都沒打算留下，更別說休息了。防禦工事完成之後，恐怕就是我們奔赴戰場的時候了。」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蘇瑾一邊起身扛起沙袋，一邊低聲說道。
不過與此同時，蘇瑾的心中，也在暗自盤算著：慕容端，我可不會乖乖的成為你手中的提線木偶。一旦上了戰場，再想控制我們的行動，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入夜，望著漆黑的夜空，蘇瑾不由得想起了一個多月前，瀚月關的那個夜晚。同樣的陰沉壓抑，同樣的大戰將至、同樣的一群被當成棄子的弱者。不同的是，這次不會有一雙手，將自己溫柔的攬入懷中，替自己遮擋住前方的腥風血雨。
一念至此，蘇瑾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皇城的方向，喃喃自語道：洛哥哥，在那冰冷的城牆之後，我可能尋到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