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軍入風奐 文 / 落家少爺
?次日,玉君賢點兵過後,便率著眾軍前往風奐。他帶著五千妖兵行在最前,趙程和陌離領著八萬普通士兵跟在其後。
玉君賢一身青銅盔甲,手上握持著青銅古劍,跨下一匹棗紅色駿馬,正與他的紅色披風相映襯。玉君賢低著頭,銀色頭盔遮讓他的大半邊臉都埋在陰影中,看不透他浮動的情緒。
趙程白若等人也行至軍隊之首,但他們與玉君賢帶領的妖兵還有一些距離。
陌離一身青色錦衣,沒有換上盔甲。一行人中,也只有趙程鐵甲加身,神情也十分的嚴峻。陌離抱著柳明月坐在白色馬匹上,盯著在他們前方,距他們始終有一段距離的精兵。皺著眉看了良久,才輕歎說道:「君賢怎麼行徑大變?」
「表哥做事自有他的理由。」柳明月用手肘輕碰陌離。她從不懷疑自己的表哥,無論玉君賢做什麼都有他自己的理由,他總不會害了他們,害了他自己不是。不過是做法獨闢神秘了一些,也沒什麼好提的。
陌離與柳明月的對話落入白若的耳中,白若沉吟片刻,也隱約察覺到什麼。她策馬到陌離身旁,問道:「玉君賢的行徑哪裡變了?」
陌離看白若一眼,眼中有猶疑一閃而過,而後陌離低下頭,幾乎是將頭埋在柳明月的肩窩,一言不發。
不知陌離是出於何種原因,不願作答。或許連他自己都感覺此事關係甚大,不能輕易告訴他人。
「喂,陌離……」柳明月有些不快的喚陌離。陌離分明是對玉君賢還有遲疑,所以才不告訴白若。
柳明月不曾懷疑玉君賢,也就覺得對白若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她張口正要對白若說玉君賢的做法與往常到底有哪裡不同,陌離的聲音又先她響起:「君賢做事向來帶著幾分不羈,行派自然不是千篇一律。這麼多年,我還未完全適應君賢的不羈,是我多想了,讓白姑娘見笑了。」
陌離這話說得牽強,誰都能看得出他是在敷衍。陌離不論答或不答,都將白若心中的疑惑引起。白若心中雖有疑惑,但也不多問,她對陌離點了點頭,將目光轉移到他們的五千精兵,暗自想著,其實陌離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
玉君賢行事不羈,從他在葉千山莊的胡鬧就能看出。他那時的不羈,多少有些稚幼。玉老皇帝的死傳入他耳中之後,他就一瞬成熟起來,做事要沉穩多了。若說玉君賢突然間的轉變讓陌離沒有完全適應還說得過去。他們是自小的夥伴,怎麼會這麼多年陌離未完全適應玉君賢的不羈?
玉君賢做事不是千篇一律,這次的不同是在哪裡?說到底,還是她懶學。活了三四百年,對人間之事瞭解得不算少,偏偏覺得軍事枯燥血腥,從未去認識過。現在自己面前有一個很大的疑惑,卻不知是哪裡的問題。
就好像迷幻山外的那層層霧靄,能讓人感覺到山裡山外的景致如畫,落葉深秋,卻將山裡山外橫斷阻擋,終究是只能感覺到,在燎燎白霧中使人心中生癢。
前面得五千精兵在十二月的寒冬中衣著不多,仍然精神抖擻,紀律嚴明。與他們所帶領的八萬兵士的精氣神兒截然不同,這讓白若猛然間想到天庭的天兵天將。
天庭的仙兵站著就如一棵挺拔魁梧的松柏,根深入土,腳步堅固,頂天而立。他們行走起來,腳步統一,連每一步跨度都是統一的,與滾滾而來的海潮一般,氣勢磅礡。
那五千精兵,與天庭仙兵倒是有些相像,可他們絕不會是仙兵。
白若吸一口氣,再掃過前面的五千精兵,眸光暗沉。一個想法悠悠浮上她的心頭——是玉君賢的問題?還是這五千精兵的問題?
到達距離風奐還有三十多里的一個小村莊時,玉君賢下令暫停行程,駐紮在這個村莊,明日再攻去風奐。
軍隊駐紮,與在寧城一樣。玉君賢帶領的五千精兵在與八萬軍士稍遠的地方安營。安頓好五千精兵過後,玉君賢便過來找陌離與趙程。
趙程就在軍營與玉君賢共同商討明日攻城之事,陌離被安排去疏散風奐城邊的居民,白若與柳明月隨行。
白若心中還掛念著玉君賢的事,站在陌離的身後思緒飄渺,看著一個一個村民掛著包袱,拖家帶口的從她眼前經過,如視無物。柳明月站在白若身側,不停的歎息,說不知這戰過後,風奐周邊的村莊還能否住人。
戰爭無情,苦的是這些好不容易有了家園的清貧百姓。可是,如果沒有這場戰爭,任由玉君武繼承皇位,以他的心性,百姓最終還是要受苦。
柳明月絮絮叨叨話語不斷,陌離偶然回頭看她一兩眼,沒有搭話,眼中的疼惜卻是滿滿的。柳明月生性純淨,該是一世無憂的,可她生在皇室,貴為郡主。戰爭禍及百姓這些道理,是她一早就知道,不過是在心中埋了很多年,埋到戰爭即將開始的時候被自己挖出來。她心中一定是難受的。
有村民邊走邊議論。他們這些地處偏遠的村民莽夫,討口飯吃,有個家住本就不易,現下又即將面臨戰亂,使他們將來會活的更加艱辛。
大多村民讚歎,好在賢王爺體恤貧民,每人都領了些銀子,不至於以後的生計會有很大的問題。
陌離前來疏散村民是向村民說得清楚,將有大戰展開,是賢王爺所帶大軍與新皇勢力抗衡。村民也只是抱怨了幾句,還是乖乖的聽從陌離吩咐,撤離風奐,以免戰事危及自己。
玉君賢比玉君武在民眾中更具名氣,王府鬧妖之事雖然玉君賢蒙了些污,可時間久了,這事淡化了,民心又回到了玉君賢這邊。不少人都同情玉君賢被逐離樊都,聽聞曾有地方百姓聯名求玉老皇帝將玉君賢召回樊都。這都是早前的事情了,也不足
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