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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君賢傷 文 / 落家少爺

    ?白若回頭看梨清,梨清有片刻的猶豫,終還是對白若點點頭。示意白若趁機安慰開導玉君賢。

    不知道玉君賢是有意還是無意,竟帶著白若跑到了梅院。

    梅院中種上滿院梅花,只有一兩間簡單的房間以供休息,梅院中央,梅樹交錯之中有一塊空地,那塊空地置放了一張大石桌,和些石凳。梅院不是住人的地方,是專做宴客和觀賞的院子。

    快要過年,正是寒冬臘月,這梅花開得比他們前些日子看的還要艷麗。一朵一朵都將自己的花瓣努力伸張開,裡面的花蕊都要衝出來的感覺。然而現在天色陰沉,灰暗的天空夾雜著風雪,盛放的梅花在這樣的天色下顯得有幾分寂寥。

    玉君賢跑到梅院就放開白若的手,走到石桌邊坐下,將頭埋著,一言不發。

    白若跟在玉君賢身後走到他身邊,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想不出該對他說些什麼,就將手搭在他的肩頭。

    肩上溫潤的感覺讓玉君賢渾身輕顫一下,他轉身,抬頭看白若,他眼中竟閃著淚光。

    玉君賢無論是深沉冷靜,還是任性胡鬧,他的堅強倔強都是骨子裡的,他的男兒氣概都是不改的。

    而今,玉君賢劍眉浩宇中蘊藏的是滿滿的悲傷。玉君賢眼中的淚光讓他的眼睛要比平日裡亮上幾分,但這樣的他,看著讓人心疼。他剛毅的臉上,已經不見了往常的霸氣。他……就像是一隻戰敗的大鷹。

    「我是不是太過任性胡鬧了?」玉君賢拉住白若的衣角,問她。

    「唔,還好吧。」玉君賢正在回收眼中的點點淚光,可白若還是擔心他會掉淚。這……安慰一個哭泣的男人,白若不會。

    「你這是正常人的反應吧,若是做錯了,也無可厚非。」若是做錯了,也無可厚非,只是,不是每個人都如梨清這般淡然容忍。

    玉君賢不說話了,他緊緊攥著白若的衣角不放,低頭沉默半響,又開口道:「都說了你穿白色太過素,還是顏色鮮麗一點的衣服適合你。」

    白若一身白衣,樣式簡單,卻飄逸輕盈,翩翩欲飛。她一頭黑髮挑了幾縷在腦後挽成花朵形的小結,其餘頭髮都披於身後。她與梨清站在一起,果真是天造地設。

    看見這一身白衣,玉君賢就想到梨清,白衣白髮,絕世容顏,一身冷清。一想到梨清,玉君賢就覺得這身白衣刺眼。

    玉君賢這句話讓白若不知該如何應答,白若思索一陣,低聲道:「玉君賢,還是安臨的那個你,要好許多。」

    「有什麼好的,要背負的那麼多。」玉君賢輕嗤。現在,不得不背負得更多,安臨的那個他,他還沒有完全適應,現在就要做得比在安臨的他做得更好,真的可以麼?

    「人總是要變的。」玉君賢歎氣。如他要從一個毛頭小子,變得強大,變得無人能犯。又如……「梨清沒來之前,你總是一副冰冰冷冷的樣子,他來了,你就變得溫和了不少。」

    玉君賢對梨清一直都有些不滿,他現在提及梨清,白若覺得彆扭,想要移開話題,可玉君賢又說:「他可許過你一生一世?」

    「他若沒有,我許於你。」

    沒有,沒有呢,梨清好像沒有許給她一個一生一世。就算沒有,白若也相信,在梨清心中,早已許了她千千萬萬個一生一世。

    怎麼會沒有,不過是他們兩個都忘了。

    「梨清承諾過要助你登上皇位,我自然是追隨著梨清的。可就算梨清說過要幫你,也得你自己有那志向。」白若這句話,拋出了兩個意思。

    一是回絕了玉君賢的心意,表明自己要跟著梨清的態度。二是讓玉君賢自己長點志氣,莫要總想著兒女情長。

    見玉君賢又低頭不言語,白若知道是把他引出了這個話題。白若也低頭看著玉君賢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說:「你父皇……死的蹊蹺。」

    「我知道。」玉君賢的睫毛撲閃,他眼中有淚光隨著他一起一伏的睫毛閃動。玉君賢深吸一口氣,又將滿眼淚光逼回體內。白若感覺捏她衣角的手收緊了幾分:「我不會讓他的好日子過太久。」玉君賢言語中有些深沉,說得篤定,倒不像是一時衝動而說出口的。想來,他是真的想要崛起,讓他過不好。

    玉君賢是要發狠了,白若反而放心這樣的玉君賢。他是急躁了些,能收得住他衝動的性子便好。這樣的玉君賢,不用擔心他再因急躁脾性而闖什麼禍。

    玉君賢口中的他,是太子,現在的新皇玉君武。玉老皇帝剛死玉君武就繼位,這太快了,讓人不得不生疑。一定是他先預謀好的。

    玉老皇帝身體一向不錯,怎地一個月就染疾暴斃。他才不會相信這一說法。那也是他的親生父親,他怎麼下得了手?玉君武,你究竟怎麼下得了手?

    若是日後他對著玉君武,會不會如玉君武那般狠心?

    誰知道呢……

    玉老皇帝有四子,故去兩個,只有玉君賢與玉君武,但玉老皇帝獨寵玉君賢,在他眼中,他的兒子,只有玉君賢一個。

    他什麼事都會為玉君賢想得周到,安排得妥當,玉君賢真正獨立處事的時間很少,大多都是玉老皇帝在他身後悄悄為他處理一些事。

    玉君賢知道,可他沒有點明,他覺得,那樣更好。好多事情,都是他父皇為他操勞,但收穫口碑名譽的卻是他。

    或許,他比不過玉君武。至少,玉君武比他獨立。

    bsp;***千境迎朝三十四年年末,十二月中旬,樊都城內一夜突變。

    天空飄著大雪,一片一片落在守城將士的皮膚上,冷至骨髓。不過一個時辰,天色黑透之際,將整個樊都化為一片雪白。

    黑色的夜空包繞著一片白,顯出一地的淒涼。

    不知是從宮中哪個公公口中傳出了消息,皇帝暴斃!

    玉君賢已被趕至樊都外多日,留在皇城中皇帝親生兒子的只有太子玉君武。玉君武得知消息,連忙整隊將皇宮團團包圍,藉口是怕皇上暴斃,人心散亂之時,有人鑽空子溜入宮中做不軌之事。

    玉君武手下的一部分士兵看守著皇宮,一部分士兵隨著玉君武進宮,直接進入皇上的寢宮。

    到了皇上寢宮之時,玉君武將所有人都關在門外,隻身一人進入皇上寢宮,說是生前未能好好孝敬父皇,要好好瞻仰一下皇上遺容。

    皇上寢宮中,玉老皇帝安然坐在金絲楠木桌前,眼中噴射著怒火,直勾勾瞪著走進來的玉君武。

    他身旁的玄夕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像是在欣賞他此刻欲動而不能動的表情。玄夕不再幻成陌離的模樣。

    玉君賢走後不久,玄夕也對玉君武坦然了自己是妖的身份,那時的玉君武早已野心遮天,不在乎玄夕是什麼。在乎的是,他幫助誰。

    想想也好笑,他這個與妖合作的人好好的活著。而他那個受盡寵愛弟弟,分明與戍榮國師被殺一案沒有半分關係,卻被當做兇手,趕出皇城。

    玉君武一進屋就放目打量著這個屋子,一臉讚許和嚮往。

    金絲楠木製作的案桌,屋中椅子均刻有龍,有的騰雲而起,有的做勢欲飛,有的靜伏一團,卻目光迥然。屋中用的紗簾是金線繡制而成,床是白玉石刻九龍騰飛床,玉石性寒,所以玉石床上覆有千金難求的天蠶絨被。牆上鑲嵌了數顆明珠,以夜間照明之用。

    「此生我能住進這裡,父皇,這是皇兒莫大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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