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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四十六.白若淚 文 / 落家少爺

    這句話,他們兩個,都忘了。

    ?白若難過,因為她知道自己忘了什麼事。

    一滴一滴眼淚從白若眼角毫無徵兆的滑落,浸入梨清的衣裳,肩頭上有涼涼的濕意。

    白若從沒有哭過,也沒有女子對梨清哭過,梨清皺眉,不知該如何安慰白若。

    「若兒?」梨清喊白若。白若像是沒聽到,繼續趴在梨清的肩頭,眼淚滴落,沒有哭聲。

    柳明月想去對白若說幾句話,卻被陌離拉住,用眼神止住。陌離拉著柳明月向門外走去。白若顯然就是哭給梨清看的,他們在那裡,本就是多餘。

    玉君賢看了一眼已經走出門外的陌離和柳明月,再看無聲哭泣的白若和呆住的梨清,心中放心不下,不想走。可白若趴在梨清的肩頭,雙手緊緊抓住他腰身的衣服,這該是,屬於他們兩個的世界。即便是梨清不會哄白若,但白若此刻,也不需要除梨清以外的人來哄。玉君賢歎了口氣,也離開房間。

    走到門口時,玉君賢本想把房門掩上,玉君賢的手碰上木門,又猶豫了。

    不過是安慰一個在哭的女子,他們,有什麼可遮掩的。玉君賢的手從木門上移開,走出房間,沒有走多遠,在白若房間外不遠處徘回。

    見玉君賢走了,梨清瞄了一眼門外,也沒有其他的什麼動作,木門有靈性的自己關上。

    終於清淨了。梨清不討厭現在的玉君賢,但也不甚喜歡,他總是挑火惹事。

    梨清一隻手輕拍白若後背,一隻手撫上白若的頭,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若兒,怎麼了?」

    怎麼了?白若也不知道。就是,很難受。

    梨清將白若的臉抬起來,白若看梨清一眼,又低下頭,眼瞼垂下,細長睫毛遮住盈盈水眸,眼角還噙著晶瑩的淚珠。白若的嘴微微嘟起,倒像是真的受了極大的委屈。白若睫毛顫動,一滴淚又在她白皙的面容上滑下。

    梨清伸出手,在白若下頜下接住她滾落的淚珠。一滴兩滴……淚珠滴滴掉落在梨清的手上,這手上的淚珠,是梨清此生拿過最重的東西——是不是他做了什麼,惹白若不開心?有什麼辦法,能讓白若笑起來?梨清滿眼愛憐,卻是無可奈何,他是笨拙,活了幾千年,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去……關懷愛護一個人。

    梨清手掌中的眼淚越來越多,如層層巨巒包圍著一汪清池。白若的眼淚漸少,看著梨清手掌中全是她的眼淚,愣了半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梨清是傻呢還是笨呢,哪有人去接別人眼淚的?梨清這麼做,又讓白若覺得心酸。天底下,怕是沒有幾個會如梨清這般傻了。

    白若突然笑起來,臉上還有清晰的淚印,她這一笑,倒是讓梨清覺得莫名其妙。哭的好好的,怎地就笑了?

    「梨清……」雖然已經哭過了,但白若的聲音還是有些哽咽,不知是因為哭的原故,還是因為梨清做的傻事。白若躺進梨清的懷中,頭枕在他的胸口,唇角的笑收斂了些,輕輕淺淺,能從她的笑中看出她的滿足:「夫復如此,此生何求。」

    是啊,梨清不會甜言蜜語,甚至不會安慰人,可他,卻是待她最好的那個。有夫如梨清,白若此生再無求。

    梨清手中還捧著白若的眼淚,感受白若在他懷中的呼吸柔和,再次不知所措。

    這,這也變得太快了吧,他都反應不過來了。

    梨清從白若的房中出來時,月亮躲在半遮半掩的躲在一片烏雲身後,天空中也只有幾顆星子在閃爍著它那微如塵土的光芒。玉君賢正在院子中渡步,時不時扯幾根枯朽的樹枝,眼睛多次瞄向白若的房間。見房門被人打開,玉君賢立刻扔掉手中的枯枝,站直身子,看著從裡面走出來的梨清。

    而梨清像是故意無視玉君賢般,不看他一眼,向白若旁邊的房間走去——因眾人都認為白若與梨清是未婚夫妻,所以將他們的住處安排在對方的隔壁。

    他們現居住的是坐北朝南四合院,南邊是一道木門,木門正對的北邊是玉君賢的住處,而西邊住著梨清與白若,東邊是陌離和柳明月。中間是一個小花園,種了些較為常見的花花草草。種植的花草大多都是在春夏季節開得最甚,院子中的花園也時常有下人打整,但院中綠枝太少,少了生氣,有那麼一股蕭涼之氣。

    梨清走到自己房間門口,又忍不住回頭看玉君賢,沉默了一刻,道:「夜已深,回去歇著吧。」梨清頓了一頓,補充道:「若兒哭得累了,現在已經睡下。」

    玉君賢看著白若關上的房門中已是漆黑一片,有些悵然的點點頭。

    他似乎,介入不了他們之中。

    可,那又如何?

    ***次日,葉舟庭知道白若醒來,便讓下人為她買了些補品,玉君賢慇勤的張羅著為白若熬製補品。

    玉君賢將熬好的補品端進白若房中的時間正好,梨清沒有在房中。白若坐在床上玩弄著自己的頭髮。

    白若醒過來也就沒事了,梨清原先也是這樣認為的,可聽到柳明月和玉君賢說昏睡了好幾天,應該在好好的休息幾天,身體再有什麼異樣也不好說。梨清聽著覺得他們說的也有道理,就讓白若在床上再躺幾日。

    玉君賢進來,白若抬頭看他,對他微微點頭,道:「你都知道了?」

    白若所說的,是發生在樊都的、發生在玉君賢身上的一切事,「你不是比我更早知道麼。」玉君賢開口。在樊都的陌離已經不是陌離,若他此前再心細一點

    點,多疑一點,或許他就不會是最後一個知道自己被設計的。

    白若「嗯、呃」兩聲模糊應答過去。她什麼都不告訴他,還不是為了他。玉君賢不是笨人,能猜的出來。

    「你手中,是什麼?」白若問。她有聽聞說玉君賢為她熬製補品,莫不是真的是補品吧?笑話,她一個仙。還喝人間的補品?

    看白若眼中有點抗拒,玉君賢知她定是不想喝他手中的補品,那可是他親自為她熬的,她不喝怎麼可以。

    玉君賢如變戲法般的從身手拿出一串東西,白若瞪大眼,看著玉君賢手中紅色的東西,問:「這是何物?」

    「女孩子喜歡的物什。」玉君賢晃晃手中的東西:「冰糖葫蘆。」

    幾顆山楂用一根竹籤串連在一起,再淋上糖水,等糖水凝固後,山楂就成了鮮紅色的。白若對吃不感興趣,覺得這顏色挺好看的。

    玉君賢將冰糖葫蘆與那碗補品一同拿到白若面前,先將冰糖葫蘆遞到白若手上,對她道:「補品可能會難喝一點,但這冰糖葫蘆的味道極好,你不防嘗嘗?」玉君賢這是打算哄白若吃下這冰糖葫蘆,再哄她喝下補品。

    白若轉動著竹籤,猶豫著要不要吃,她向來不貪嘴,這個漂亮的東西,被吃了,豈不可惜?但看見玉君賢期許的目光,白若又有些不忍,她將冰糖葫蘆放在唇邊,紅色的山楂映著粉色的櫻唇,有幾分誘人。

    白若咬下一顆山楂,唇齒剛動,就馬上將口中的山楂吐了出來。將冰糖葫蘆塞進玉君賢手中,苦著臉道:「酸的。」

    即便是山楂上淋上了糖水,可有的山楂是酸的,外層的甜掩不住裡面的酸。

    「酸的?」玉君賢平常都聽人說冰糖葫蘆是甜的,怎麼會是酸的?玉君賢將信將疑,也咬下一顆山楂。

    入口是甜,可味道漸漸變酸,酸味充斥著玉君賢是整個口腔。玉君賢也忍不住將眉頭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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