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八.又出命案 文 / 落家少爺
?長辭從賢王府出來後有抹了抹額頭的汗珠,不禁有些埋怨自己,自己這大半夜的折騰個什麼勁啊,險些闖了大禍。
不過,在玉羽閣似乎真發現了絲絲仙跡,賢王府真的有仙去過?玉君賢是帝王命,有些仙緣也不足為奇。玉君賢說他識得兩位除妖師朋友……看來以後還需得多親近親近玉君賢,沒準便能在他身上找到自己想要的。
長辭一邊胡亂想著一邊走回行宮。街道上街燈昏暗,只有長辭一人行走在街上,昏暗的燈籠將長辭的身影拉得很長。長辭走了一會兒,就停下了腳步,將身邊四周都仔細看了個遍,皺著眉嘀咕:「怎麼會有人跟蹤?」
長辭沒有發現什麼,又繼續向行宮的方向走去,可剛走幾步,長辭又停下腳步。這次長辭騰空而起,將街道上的小巷死角都看了一遍,除了幾隻野貓野狗翻動小巷中被居民遺棄的一些木材,其他的什麼都沒有看見。
可背後就像是生了一雙眼,緊緊的盯著他,讓人不舒服。
長辭低聲咒罵一句,他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半空中。
天空中稀稀拉拉擺上幾顆星星,月亮也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紗,月光朦朧而柔美。寂靜的夜空中,風吹過枯枝,發出枝椏斷裂的聲音。
行宮外的河流上,水流聲細微,月光鋪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在粼粼的波光中,他站在灰石砌成的岸堤上,唇角彎曲。他五官猶刻畫而成,柔和溫潤之像從中而生,他本該是個溫潤如玉的公子,而他的笑卻帶著三分邪氣,好看是好看,但讓人看了彆扭。
他就是幻成陌離模樣的玄夕。
長辭站在玄夕身後,大聲問道:「你一句跟蹤我有何目的?」
玄夕轉過身,對長辭的問題很是不屑:「喜歡跟,便跟著咯。」
「你是……」長辭覺得這個人有幾分眼熟,細細回想,長辭驚詫的瞪大雙眸:「千境陌離丞相?!」
玄夕搖頭,如看一個癡兒般的看著長辭:「陌離不會法術,你不知道麼。」說著,玄夕便幻回了自己原本的樣子,紫衣,邪魅的臉,狂傲的眼神,額中還有一個紫色的火焰印記。
「你是……妖……」還不是普通的妖。長辭感到周圍都充斥著妖氣,這個妖沒有任何動作,迎面而來的壓力,卻讓他不由得想要躲避。
「妖王。」玄夕笑著為長辭補充完。玄夕很有禮貌的對長辭點頭致意,此時他的眼中一片純淨無辜,僅是像一個與陌生人相識結交的望族公子。
妖王!怎地惹了一個帝王還不算,還惹上一個妖王。長辭在心裡苦笑,今年是否流年不順啊。他不過是想拜拜仙,最好自己能成仙,並沒有什麼過錯,怎麼會招來些他鬥不過的人。
能做妖王,其實力必定不淺,長辭雖是道士中的佼佼者,但肯定也鬥不過妖王的。長辭的腳步悄悄向後移動,邊退邊配合著玄夕的笑,笑說:「不知妖王在此清修,我這就走,這就走。」
「走?」玄夕輕蔑的看著長辭,下一瞬便出現在長辭面前,掐住他的脖子,道:「你以為你走的了麼?」
長辭掙扎著想要拜託玄夕扼住他脖子的手,無論他怎麼掙扎,都掙脫不開,長辭懇求道:「我、我與你無怨無仇,你就放過我吧……」
的確是無怨無仇,可為什麼這妖王還要找他的麻煩?若是妖王不打算放過他,他今日也沒有活命的希望……好歹他是一國國師,不能就這麼死了……不能……
「玉君賢是誰?他可是人間未來的帝王,你肆意傷他,不付出代價,怎麼可以?」看著長辭在他手中苦苦掙扎,玄夕的眉角也跟著彎曲,笑得開心。
玄夕加大手中力道,長辭呼吸不暢,說話有氣無力,斷斷續續:「你……是妖……為何幫他……」
原來他是為玉君賢尋仇來了,玉君賢認識的會法術的人不是仙,而是妖?不可能呀,王府明明有仙跡的。可是,妖王為什麼要如此維護玉君賢?
「是妖就不可以幫他了?」玄夕皺眉問長辭。玄夕歪著頭,看長辭失去力氣,不再掙扎,雙眸也無力的垂下。玄夕唇角的笑一點一點減下來,並不是那麼好笑嘛。看多了太多人在他手中掙扎,也就麻木了,他們那些人掙扎時的醜態,看慣了,也就不是那麼好笑了。
玄夕一甩手,如丟廢物一般,將長辭拋入了河中,長辭抽搐了幾下,就沉入了河中。玄夕看見長辭手中的一抹幽光也隨著長辭沉入湖中,挑了挑眉角,唇邊又有了弧度。
看戲,也很好笑呢。
***行宮外的河流直通樊都城內的運河,橫跨樊都南北兩個方向,除有往來運輸船隻,平日裡也是個遊玩觀賞的景點。
晨間,卯正時分,天還沒亮,高掛在樓閣或樹木之上的燈籠中的燭火徹夜燃燒,有的已經燃盡,有的火苗和著殘餘燭蠟在燈籠中跳動,光線微弱,僅僅能使人看見路,不至於跌倒。
有賣菜的小老兒挑擔經過運河去往市集,看見運河河堤邊有東西漂浮著,心下好奇,就用扁擔將漂浮的那東西打撈到岸邊,再取下河堤的燈籠湊近一看。這一看,讓那賣菜小老兒將驚慌失措,將手中燈籠丟在地上,人也一下跪坐在地上了,張口瞪目驚恐了一陣又連滾帶爬的跑離運河,邊跑邊大喊:「殺人啦!出人命啦——」
河岸上,長辭頭髮和衣衫濕透,在河中泡了好幾個時辰,讓他的皮膚泛白浮腫,那薄薄的眼瞼都遮不住他外凸的眼珠,長辭的鼻腔和口角都有白色的泡沫。他脖子上有一道掐痕,在浮腫了一圈的脖子上看得特別清楚。長辭右手緊握,裡面攥著一個什麼東西。這下,長辭
辭,與世長辭了。
卯正二刻,樊都府衙前來查看現場,見長辭衣著華貴,不似一般人家,一時失了主意,便向上級稟報。上級官員有人見過長辭,知他是戍榮國師,如今慘死在樊都城內,大受驚嚇,命人草草的為長辭斂屍,便進宮向玉老皇帝稟告此事。
辰正時刻,玉老皇帝將朝中三品以上大臣都召進宮中,在一個偏殿商議長辭之死。長辭的屍身也被搬到了偏殿之中。這些三品以上的官員都是見過世面的人,倒也沒有被橫擺在大殿中的屍體給嚇著。
眾人都聽著宮中仵作的報告:「……長辭國師雖被人勒住過脖頸,但其真正的死因是溺水窒息而死,長辭國師辭世時辰應該是在子時前後。還有,微臣在長辭國師手中發現一物……」
仵作從腰間掏出本是長辭禁捏在手中的東西——一顆只有拇指指甲蓋大小的珠子。那珠子中有海藍色的暗光浮動,看著有幾分詭異。
所有人都好奇的打量著這顆珠子,有人道:「皇上,長辭國師道法高深,他的東西也應不是凡物,說不定這是長辭國師被害的線索。」
玉老皇帝盯著那顆珠子看,不說話,疑點太多,他若輕易開口,豈不是妄下定論。
「咦。」「陌離」奇怪的「咦」了聲,走到仵作面前,拿過他手中的珠子,翻轉著看。
「丞相認得這個東西?」玉君武問「陌離」。玉君賢是在問,可他語調中沒有多少驚訝,像是早就知道此事。
「陌離」點點頭,道:「父親還未過世前,陌離也曾雖父親見過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陌離依稀記得,這個珠子,似乎是叫憶昔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