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六.夜探王府 文 / 落家少爺
?長辭來到千境自然是有目的的。長辭於其他的修道之人,法術更要精進一些。他前些日子算出千境有仙氣。
於他,於修道之人而言,這並不是一件小事。修道,修道,不就是為修一個仙道麼。有多少人修道終身,最後不過是化為白骨,除了留下身後凡人美言幾句,還剩下什麼?可見,這要想修一條仙道,還需得有人提拔。
仙很少來凡界,這次長辭算出有仙降臨凡界,心下便想著去千境沾沾仙光,拜拜仙人,沒準兒,就被仙看中了,他便一躍成仙。
一入千境,長辭就聽到玉君賢的傳聞。王府鬧妖。這是多麼好的一個契機。王府鬧妖,他便去王府收妖,好好表現一番,到時他的除妖事跡在千境傳開,引得仙的注意也未嘗不可。長辭沒有猶豫,動身去了千境的京都,樊都。
而到樊都時,長辭就聽聞王府的妖已被高人收走,長辭暗想,莫不是那高人便是仙?可是,除妖之事,只要不是太厲害的妖,仙很少動手,留給他們這些修道之人一個表現的機會,利於修仙。
又或是賢王府的那妖太厲害了?
無論是怎樣,長辭都想去賢王府一探究竟。由是,長辭便把自己來千境的事說了出去。如他所料,前來接待他的有玉君賢,玉君賢是當事人,他知道的許多事情,都是長辭想知道的。
出乎長辭意料之外的是,玉君賢似乎不願意提及他府上鬧妖之事。不過,他亦從玉君賢口中得知,他認識兩位除妖的朋友。這事哪裡,值得深究。
可是玉君賢不願帶他去王府,這便得另作打算了。
***玉君武與諸位大臣被長辭找借口趕出行宮,玉君武當下臉色不佳,黑著臉出了行宮,在行宮門外看見了「陌離」。
寒風雖過,但還有陣陣小風。「陌離」的衣角在風中捲曲,髮絲撩亂,他半垂著眸子,雙手交疊在胸前,嘴角微微向上挑起。一向溫潤的陌離,此刻帶著慵懶邪魅的味道。
玉君武走到「陌離」身邊駐足,不言。有些臣子對陌離問候幾句便退去了,還有寫臣子站在玉君武和陌離身邊,一臉掐媚。
待擁護玉君賢的那些臣子走完,玉君武開始對「陌離」抱怨:「長辭那個老頭實在是太目中無人了。」
「陌離」搖頭,輕笑:「太子以為,長辭青睞玉君賢?」
玉君武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眉眼間的不滿已然暴露了他的想法。
「陌離」的笑容更大:「那太子的以為便錯了,長辭現在可沒有心情去青睞誰。」
「你的意思是?」太子問。沒有心情去青睞誰,那為何還要將玉君賢單獨留下?
「陌離」淺笑不語,眼睛看著行宮內,半垂的眸中全是嘲諷,為什麼人總是想要知道那麼多呢?難道他不知道知道得太多,對自己不好麼。
玉君武知道「陌離」不會回答他的問題,也不再去追問,轉移話題道:「你曾說過還不適合與玉君賢扯破面皮,怎地今兒個公然出現在這裡等我?」
陌離倒向玉君武之後,玉君武便不敢在陌離面前自稱「本太子」,因為他總能從「陌離」的眼中看到嘲諷與不屑。「陌離」就是那樣什麼都不說不做,僅僅是一個眼神,便讓玉君武在他面前的氣焰矮了不少。
連重要的人都走了,還有什麼適合不適合的。「陌離」繼續笑,而他的笑中,帶著點點落寂。他看著玉君武,道:「太子以為,什麼是合適?什麼是不合適?」
「陌離」的合適與不合適,玉君武確實不知道。「陌離」如此問,玉君武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今日的話多了。這個陌離,變了很多。不過,此前「陌離」承諾要助自己登上皇位,他並未食言,一直在幫著他,如此,便夠了。
玄夕說自己的目的不在於千境了,但他還是幻成陌離的樣子幫玉君武做事,原因之一是玄夕本人最為看中承諾,答應別人的事群裡,就要做到。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他雖不是君子,但比君子更為信守承諾。
太子等人詫異的看著長辭追著玉君賢出來,玉君賢像是躲著瘟神般的加快腳步遠離長辭。「陌離」輕輕笑著,無多大的反應,眼中全是瞭然。
長辭追到行宮門外,怒了,對玉君賢大吼一聲:「玉君賢,你個無知小兒,當心哪天禍從天降!」而後長辭瞪了他們這些看戲的人幾眼,甩甩衣袖,轉身進了行宮裡,用術法將行宮大門關上。
玉君武敬佩的看著陌離,讚道:「陌丞相真是料事如神,那長辭,也並不是青睞玉君賢。」
人都是喜歡聽讚美的,「陌離」勾唇笑開,說得卻不是好笑的話:「太子難道不知,知道的越少便越好麼?太子說,我說過什麼?」
他的能力,他不屑讓凡人知道。
***夜色已深,王府上下都熄了燈,進入夢鄉。唯有玉君賢一個人還坐在玉羽閣二樓的窗台上,不知在眺望何處。
白若總是喜歡坐在這裡,看著遠方,以前玉君賢不明白有什麼好看的,現在,他似乎是明瞭,遠方,有一個人會讓你心心唸唸的想著她啊。
玉君賢沒有挑燈,在朦朧的月光中,看黑夜的景色,自己為自己找了三分淒涼。
冬天到了,玉羽閣裡的紫竹雖用心保養,但還是難違季節變化,竹葉掉落的厲害。月光下,那些竹葉在竹子的斑影中緩緩落下,猶一片片花,如一朵朵雪,也有幾分詩意。
從竹林中傳來異樣的響動,就像是一根利箭穿破竹
林時夾雜的風聲,聲音並不是太大,卻足已引起玉君賢的注意。玉君賢定目看向竹林,一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穿梭在竹林中,快得來不及讓人撲捉,府中精明的暗衛都沒有感覺。晃眼之間,就消失在眼中,晃眼之間,又出現在了視野中,就像是出現了幻覺一樣。
遇到了白若和梨清,玉君賢並不單純的覺得自己是出現了幻覺,那個黑影雖然快,但他像只不熟悉路的老鼠,在竹林中幾次穿梭,像是在踩點,他的目的,是這玉羽閣閣樓。
這大半晚上的,會有誰造訪王府呢?
玉君賢悄悄從窗台上下來,蹲在窗台下,把青銅古劍放在自己的身側,兩隻手抓著敞開的窗扇。
聽到那響聲越來越近,玉君賢趕緊將窗扇合攏關上,除了關窗「啪」的聲響,還聽到有什麼東西撞在窗子上的聲音,隨後便是一陣慘呼,一個東西落地的聲音。聲音夠大,足已驚動在附近的暗衛。
玉羽閣房屋全都是用的上好材質,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撞爛的。
玉君賢的暗衛反應夠快,聽到響動都應用輕工趕至玉羽閣,見一個人躺在地上,便將他圍了起來,拔劍指著他。
玉君賢打開窗子,拿起身邊的青銅古劍,從窗台飛身下樓,到那些暗衛身邊。
「主子。」暗衛們動作為變,但都看向玉君賢,對他點點頭,恭敬的喊一聲主子。
玉君賢亦微微點頭,湊過去看是何人被擒。
那個被玉君賢關窗拍下樓的人不顧有幾把劍還指著他,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衣衫上的灰塵。月色太暗,看不清他的臉色,但他的一身怒氣,眾人都能感覺到。
玉君賢見那人狼狽模樣,抿緊唇努力不笑,筆直的唇線卻一點點的彎曲。玉君賢是故意的,故意做出一副不敢笑卻又忍不住笑出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