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四.離開沉瀾(2) 文 / 落家少爺
?說來也神奇,之前還有幻象,自那湖中的水潑了他一身之後,陌離便未再出現過任何幻象。那梨清不是平常人,這裡也不是平常的地方。
梨清蹲在地上摟著白若喚了她很久,白若沒有任何反應,陌離好耐性的站在一旁等他。梨清思索片刻,將白若抱起,低歎一聲,道:「陌丞相跟我走吧,還有一個人在這林中沒有找到。」
「還有一人?」陌離問。他們由西而東走來,這林子並不大,也走了大半了,他連其他人的人影都沒見過。
為了不讓陌離擔心,梨清並沒有對陌離說柳明月也被困在這片林子。應該說,梨清什麼都沒有對陌離說。陌離是柳明月的未婚夫,梨清是知道的。現在梨清的心思大多都放在白若身上,如果找柳明月的話,把事情告訴陌離,陌離會比他更上心仔細。
「你的未婚妻也被困在了這裡。這裡,不是凡間。」
梨清說,這裡不是凡間,陌離信。這裡感覺不到饑與寒,也無季節之變化,確實不像是凡間。
可是,梨清說明月也被困在這裡。怎麼會陌離冷靜的臉上出現了慌張:「明月為什麼會被困在這裡?她在哪兒?」
梨清不回答,抱著白若在前面帶路,陌離忙跟上梨清的腳步,又問:「能找到明月嗎?你們又是誰?」
「我們……是除妖師。」梨清稍頓腳步,低頭看了看懷中的白若,又道:「她是我的妻子,雖然還沒有拜堂,但我此生只娶她一人。」
「柳明月……仔細找會找到她的。」這林中樹木也不算多,若是找的仔細一點,能藏人的地方也不多。
可是他們在林中都走了好幾圈,莫說是柳明月,連其他人的人影都沒有看見。梨清的臉色愈發蒼白,他一直抱著白若不鬆手。陌離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那是梨清的未婚妻,他若去幫忙抱著,於禮不合。
找不到柳明月,陌離有些急了,但見梨清的唇色都在變白,又不忍則問梨清為什麼還找不到人。
梨清皺眉掃視四周,想了片刻,道:「既然找不到柳明月,那她應該不在這裡,我們離開這裡。」沉瀾湖現在第屬妖界,他剛才衝出沉瀾湖的動靜不小,若是引來一些妖,那就不好了。梨清現在不想費力與妖而鬥。
陌離猶豫著點點頭。梨清還是可信的吧,畢竟他是除妖師,知道的比他多、他們看見了柳明月,就在他們走出沉瀾湖畔之時。
玄夕一身紫袍,摟著柳明月站在通往沉瀾湖畔的路。眉眼帶笑,看著梨清與陌離從林中出來。
玄夕穿著姿色寬領半側繡紅色彼岸花的袍子,露出裡面白色素衫的領子。玄夕的髮絲鬆鬆垮垮的束起,用一頂襄紅玉金冠固住,額前掉落下來幾縷碎發,邪魅中帶著慵懶。玄夕的發中有部分為紫色,讓他邪魅的氣質更添一等。玄夕半瞇著眼,他眼中多是輕蔑與狂傲,再配上他微微上挑的唇角。他似是將一切都不放在眼中。
玄夕的手搭在柳明月的肩上,動作狀似親暱,實則玄夕是扼住柳明月的脖子,讓她不要亂動。梨清能正常走出來,玄夕沒有多訝異。使梨清受妖血污濁而淪為魔道,本來也只是玄夕下的一場賭,勝數不大的一場賭。
他只不過是太急切的想要梨清離開白若,才會冒然如此做。梨清這次沒事,下一次呢?誰又說的準。呵,梨清好像不是沒事呢他的臉色可不太好。
玄夕的目光接觸到梨清懷中的白若時,眼睛又瞇了瞇。白若?難道她被妖血染濁了?不可能啊,他提練的都是千年老妖的血,這樣的妖血都更喜歡仙氣更重的人,為什麼梨清沒事,而白若……
「沉瀾湖底的水都是靜止的,你放的妖血,融不了血中。」梨清出聲打斷玄夕的猜想。玄夕顯然是在這裡等他們。等他們幹嘛?親手屠魔?希望破空了吧。
玄夕笑笑,道:「噢,這我倒是沒想到,我看著梨清你好像仙力損耗的很厲害呢。」玄夕言下之意就是他若是現在對付梨清,游刃有餘。
柳明月看到了在梨清身旁陌離,有些激動,伸手要扳開玄夕的手。玄夕微微凝眉,手一鬆,將柳明月放開了。他本來就沒有想過要傷害柳明月,所以沒有真的把她送進沉瀾湖畔。否則,這女子出點什麼事,只怕白若對他的懼怕和厭惡又多上一分吧,玄夕鬆手,柳明月就趕緊跑到陌離身邊,經過梨清身旁時,柳明月看見了在昏睡的白若,停下腳步:「若姐姐……」
梨清向前走一小步,站在柳明月和陌離身前。玄夕真要打架的話,他也好為他們兩個擋下幾招。
現在的梨清實力大減,身邊帶著兩個凡人,還有一個昏睡的白若,肯定是打不過玄夕的。玄夕眸中的暗光幾經沉浮,終化為一笑:「若要你死,我會讓白若親眼看著的。梨清,我並不比你差……」玄夕並不比梨清差,然後呢?玄夕就說不出來了。不比梨清差,白若不是還討厭著他嗎。
玄夕低下頭,又是一笑。這一笑,失去了他應有的邪魅,笑得有些勉強。而瞬間,玄夕又恢復了他狂傲的樣子。他道:「那個玉君賢,被我弄的到是挺慘的。」如是說著,玄夕的眼眸明亮,好似在回憶他是怎麼折騰玉君賢的。
「你對表哥做了什麼?!」柳明月從陌離身後探出半顆腦袋,對玄夕喊道。一邊在害怕,一邊又要瞎鬧,真是小孩子心性。陌離將柳明月扯回自己身後,那個紫衣男子,不像是個好人。
「做什麼了啊?」玄夕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皺眉想了想,答道:「這個……你們自己去問他吧。他現在被趕出了樊都,至於流落到哪裡去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陌離皺眉,他被困在這裡的這些日,都發生了什麼?
「這裡不是凡間,時辰計量也與凡間不同。沉瀾湖畔的時辰與凡間相比的話,不規則,時快時慢。陌離在這裡時,時辰與凡間是一樣的。梨清可知道,你在沉瀾湖畔不過一個時辰,凡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玄夕笑道:「半個月啊,還是可以發生很多事情的。」玄夕總是喜歡笑,他笑得很好看,卻不真切,不是達到心底的笑。
玄夕沒有殺玉君賢便好。玄夕做事也算是有分寸,玉君賢的命相時帝王命,他若殺了玉君賢,怕是會引起人仙共憤。
之前,玄夕說他的目標已不再是千境,可他為什麼還要害玉君賢?還設計將他趕出了樊都。
「白若,可醒得過來?」玄夕收起一臉笑,細細的看著白若。梨清一直和白若在一起,應是知道白若昏睡不醒的原因,也應該有辦法讓白若醒過來。這也是玄夕現在不與梨清動手的原因之一。
玄夕都已經忘了他是為何喜歡白若的。好像是她為他療傷時的認真模樣,好像是抬眸時的瞬間驚艷,又好像是因為她想要擺脫天規的幼稚的固執,到底是為什麼喜歡呢?忘了,忘了就忘了罷。喜歡了,就是喜歡了。
梨清不理會玄夕,白色光影閃過,梨清一眾都消失在了原地。玄夕直盯著梨清站過的地方,紫色眸子微微收縮。玄夕平攤手掌,掌上出現一個小玉瓶,玉瓶是半透明的,裡面裝的是深色液體,在綠色玉瓶中,看起是黑色的。那些液體在玉瓶中輕輕晃動,質感粘稠。
他又不笨,怎麼會放手去賭一個勝算不大的賭。沉瀾湖的妖血,當個試驗也就是了。呵,都說了,下一次,誰又說的準。梨清總會慘敗在他手上的。他玄夕想要得到的,即便是用卑鄙下流無恥的招數,也要得到。
他說過,若要梨清死,會讓白若親眼看著。
既然說過,那便做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