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三十六章 我只是不想 文 / 程扶蘇
傾之雖然有點莫名其妙,可是也不敢多說什麼了。
雙眼無神,低著頭,數著自己的小腳丫。
她的鞋子已經丟在哪裡都不知道了,腳上髒兮兮地,夾著一些泥土,還有一點血漬。
她伸出手去觸碰了下,腳一抖,又馬上鬆開了。
還真得挺疼的。
局長視線一直在觀察著她,這會找到了機會,討好地微微笑:「薄小姐要不要我找個醫生過來,給你看下?」
可不是嗎?
她現在身上傷痕纍纍的,指不定那個人會不會把責任都怪到他們的身上來?
而且那個人還是惹不起的人物啊。
傾之懶洋洋地,她現在只想著睡覺,其他的什麼都不想去思考了。
搖了搖頭,她又捂著肚子,好餓,也好睏啊。
她縮在椅子上,對於這外界的一切也不是不害怕。
現在情況又有點莫名其妙。
她想著想著,就覺得委屈起來了。
她發現如果離開了的話,那麼自己也許連生活下去都是一個麻煩事。
以前有墨洋,還有君城,雖然每次都想著要離開他,不想理會他的,但是到了現在她卻發現其實自己真得沒有選擇的。
說什麼,她不怕死,每天依舊那麼沒心沒肺地過日子,但是她其實挺怕死的啊。
想到死了之後,什麼都沒有感覺了,什麼都不知道了,她就覺得恐慌。
眼淚掉地更凶了,被人打的時候她都沒哭,但是現在卻突然爆發出來了。
局長跟一室的人都愣了,不明白她為什麼哭了。
想要上前,可是卻發現自己也不敢安慰什麼。
………………
君城趕來的時候,就看到那麼好笑的一幕。
一整個屋子的警察都呆愣無助地站著,而傾之一邊哭,隔著一個空隙間,還會拿起桌上的包子啃兩口,在捧著牛奶喝一口,完畢了之後,再接著哭。
他也傻眼了,滿心的失而復得消失無蹤,怪異地盯著這一幕。
局長率先注意到他,馬上迎了過來:「君少爺。」
君城甩了下臉,點了下頭,臉上掛著公式化的微笑:「勞煩局長了。」
「沒關係,沒關係。」局長像是得到了什麼巨大的財富一般,臉上盪開一個大大的笑臉。
君城點了下頭,也不再跟他在客套下去了。
逕自走到那個小女人的身後,看了眼她身上髒兮兮,後背還有好幾個腳印,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
傾之也感覺到身後有人,轉過臉,就看到君城鐵青著臉,默不作聲地盯著她。
她瑟瑟發抖了下,把包子默默地放下去了,委屈地吊著眼睛看他。
君城就是有再大的火,在她的注視下,也沒法發出來了。
蹲下身子,抓起她的兩隻腳丫,拿著餐巾紙,把她腳底的那些血漬跟淤泥擦乾淨。
做這些時候,傾之始終是不敢看他一眼的。
男人認知的時候是最帥的,這句話說得果然沒有錯。
君城環顧了下四周,他來地匆忙,也沒帶什麼東西過來。
這會兒她連鞋子都沒有穿,乾脆就把自己的西裝脫下來,裹著她的腳,然後把她橫抱起來,掃了眼桌面上的東西問:」肚子還餓嗎?「傾之很不自在,也不回答。
她有好多的疑問,為什麼君城會在這裡?
還有,她瞄了眼腳上的東西,被裹地像個粽子。
絲毫不在意有人,她抬了抬腳,似乎覺得還不過癮,再抬了抬。
君城沒好氣地拍了下她的肩膀:「還鬧騰嗎?」
傾之臉色一紅,躲開他戲謔的眼神,微微地有些懊惱。
君城見她神情眷眷地,精神並不大好,一邊也在懊惱著她逃跑,然後把自己弄的一身傷。
抱著她就往外面走,邊走邊問:「除了腳上,還有其他地方受傷嗎?」
傾之沒有看她,手一直糾結地在攪來攪去。
「我說,除了腳之外還有其他地方受傷嗎?」他重複了遍,彎腰把她放進後車座,然後自己也坐了進去。
把她抱了起來,放在腿上,把西裝外套解下來,搭在她的腿上。
從一邊的格子間裡,拿出一個小箱子。
傾之看到上面畫著一個大大的紅十字,知道那是急救箱,也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可是,她把腳縮了回來,自己兩隻手抱地緊緊地:「不弄,不重,會疼。」
她簡短的解釋,然後就靠在車廂上,半斂著眼。
君城也知道那些傷口不重,也許是她光著腳踩在地上,這才會刮傷的。
這麼想著,他就不再堅持了。
他伸手,想要把她給抱回來,誰知道傾之直接往旁邊一坐,讓他的手騰空。
君城皺眉,不悅地盯著她。
在他看來,薄傾之這次真得是任性了,居然一個人什麼都不知道就敢一個人跑出來。
而且還讓自己受傷了?
蹙著眉頭,他不耐煩地敲了敲車窗:「薄傾之,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給我過來。」
傾之咬著唇,倔強地瞪著他。
「好,不過來。」君城淡淡地說道,下一刻他逼近她的身邊說:「那告訴我,為什麼偷跑出來?」
傾之繼續沉默。
君城大概也能想到她的理由,好笑地嘲諷了句:「別說你不知道那個地方是哪裡?牆壁上那麼大一副畫你會沒看到?」
傾之傻眼了,她當然看到了,就是因為看到了,這才急著跑出去的。
他可真臭美。
知道自己長的好看,還要掛一副畫在上面,天天起來,都要瞻仰一下自己的模樣嗎?
君城被她一再的沉默,也勾的脾氣起來了。
「說話!」他的聲音沉重,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事情?
什麼都不知道還敢往外面跑?
身子也還沒好,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一想到這裡,他的臉色更加沉悶了。
抓著她的肩膀,把她的臉對著自己:「給我個解釋。」
開車的司機手一抖,被他的聲音給震到了。
車子輕微的一個打滑,兩個人的身子都往旁邊傾斜了下。
司機臉色蒼白,咄咄著說:「對不起少爺,對不起。」
「滾!」
所有的怒火在這一刻爆發,君城抬頭,臉色緊繃地瞪了眼司機。
司機說了聲,連滾帶爬地下車了。
傾之很無言,往旁邊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她以為這個男人不生氣的,誰知道他現在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就像是要把她活活打死好洩氣一樣。
傾之艱難地嚥了嚥口水,手握著車門上的把手,扭了幾下,都沒有扭開。
君城笑容更冷淡,卻不乏殘忍:「薄傾之,我說給我一個交待。」
傾之扁了扁嘴,她想去那裡不該是由他自己來決定的嗎?
為什麼他要這麼過問。
她都被打地身上好疼好疼的,他怎麼還一個勁地追問。
她不說,君城就自己一個勁地往下猜測:「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嗎?」
「這裡是哪裡?」傾之不想回答,反而自己問出來了:「這裡是什麼地方?」
「給我個解釋。」君城絲毫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妥協,再一次重複。
傾之閉著嘴巴,不說話。
「怎麼?是想離開還是想去找墨洋?」他手撐在車窗上,淡淡地說道:「如果是前者,那麼很遺憾,你這輩子都別想,如果是後者,那麼更遺憾,這裡是我的天下,你逃到那裡都沒有用。」
傾之倏地覺得身上好疼,伴隨著那一股股的疼痛,從心底深處蔓延到了全身。
「傾之,你是我看上,那麼就別想著要走,你要知道,以我的本事,囚禁你一輩子都不是什麼難事的。」
傾之呼吸急促了起來,為什麼這個人會是這個樣子的,自由不是由她來選擇的嗎?
他又憑什麼禁錮她啊?
「我不就是你拿來給別的女人當試驗品的嗎?現在不是已經成功了嗎?那你還想怎麼樣?我走我的,你走你的,我只是想你放過我,有那麼難嗎?」
她一點都不想跟他在一起的。
他看起來那麼危險,時不時地就會發脾氣。
「你的目的不是達到了嗎?現在有人管我,我也不用你管了,你為什麼還要把我留下來?」她委屈,很委屈。
憑什麼,什麼都要看他的臉色行事呢?
她只是不想跟他在一起,難道也有錯嗎?
如果有錯的話,那麼還不是他的錯嗎?
她不怪他,也不想麻煩他,他怎麼反而還抓住不放開了呢?
君城左手握拳,砸在她身邊的椅子上,陷進去一個窟窿:「薄傾之,把這話給我收回去。」
什麼叫做走她的。
遇見她,愛上她,她以為還能全身而退嗎?
他的錯,他又不是抵賴,只是想著償還,然後兩個人好好的過日子。
他的錯誤,他會承擔,只要她給他一個機會就好了。
可是現在,她的身體是什麼狀況都不知道,還敢跟他說什麼老死不相往來嗎?
想都不要想了。
傾之往後面縮了縮身子,想要逃跑的**更加強烈了:「我、我不說、我又沒有做錯,我沒說錯,所以我不說。」
她一連幾次的否定,硬是不想認錯。
她只是說了實話而已,為什麼要認錯呢?
就算是要認錯,難道不應該是他來認錯的嗎?
趁著她昏迷,不經過她的同意就把她給帶回來了。
「你放我走,我不要跟你在一起。」她小聲,為自己辯解:「你還是讓我走吧,我不想要跟你在一起,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在找我了,我真得不想跟你在一起的。」
他可是害過她的人啊。
她怎麼安下心,每天跟他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