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三十二章 那麼近那麼遠 文 / 程扶蘇
傾之惱了,姿態也擺出來了:「你到底走不走?」
說什麼等她睡著了就走,她睡著了是什麼時候他能知道嗎?
君城的臉色似乎越來越難看了。
也是了溫度那麼高,他還站在冷風裡吹了那麼久,能沒事嗎?
傾之漸漸地也於心不忍起來了。
現在他要是像個惡霸一樣的話,說不定她還會一點壓力都沒有。
偏偏他一副打罵都不還手,完全十足的討好姿態,她就是想發飆也找不到一個出口啊。
傾之皺著眉頭,語氣也軟了下來:「你講下道理好嗎?病了,就先去看醫生。」
君城搖頭,又點了下頭:「你進去吧,先別管我了,我沒事的,好地不得了。」
「我馬上就走。」
傾之咬唇,走了幾步又停下來了。
咬咬牙,她乾脆跑到保安室裡,跟保安說了什麼,又跑了出來。
拉著他的手直接塞到了後車座裡,君城也奇怪著,看到她自己也開了車門自己做進去,又看了眼保安,頓時有些明白她要做什麼了。
坐在車裡,傾之的腦袋裡面也是鬧哄哄的,奇怪了,她這是在做什麼啊?
不是就應該不管他死活的嗎?
怎麼還是不捨得啊。
感覺到對方的眼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越發地不好意思起來了。
好想就那麼跳下車啊。
果然衝動做壞事嗎?
她撇過頭,看著外面的夜景,卻發現窗戶上清晰地倒影著他似笑非笑的臉蛋。
少了往日的囂張跋扈,因為生病臉色多了幾絲紅潤,在夜色中看起來分外的魅惑。
傾之臉色也漸漸地紅起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連耳根都紅起來了。
她惡狠狠地轉過腦袋,君城卻像是早就知曉了一樣,在她轉過來的瞬間就把頭給轉過去了。
看似平靜的狀態下,他的嘴角卻微微地上揚。
終究他是贏得吧,她沒有就那麼放下他。
這場病來的有點太及時了。
他竊笑,看著窗戶上她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心裡的喜悅如同細雨般慢慢地滋生了出來。
這樣子真好。
…………
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兩個人都有些疲憊,傾之早就想睡過去了,卻一直在硬撐著。
君城不忍心了,好幾次勸她睡下去,她都不聽。
她陪著他在醫務室裡面等著醫生,保安被她擺脫去請醫生過來了。
醫務室裡,傾之撐著兩個早就已經打架的眼皮,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君城還是似笑非笑,直著身子,要不是因為他的臉色難看,也許誰都不會想到他居然病了。
傾之也有幾分意外。
見過一個人生病時的樣子,卻沒有見過像他這麼讓人驚艷的病人。
臉上蒼白無血色,額頭的碎發柔軟地垂在他的額頭上,無精打采的樣子,卻無疑是一副病態美。
就像病怏怏卻又傾國傾城的林妹妹。
傾之被自己這個惡無聊的想法給打發到了,也意識到自己看他似乎看地有點久了,乾脆自己找點事情做。
跑到飲水機旁,用一次性杯子裝了一杯熱水過來,遞到他的嘴邊:「你喝點吧,多少好受一點。」
「我沒說我不好受啊。」艱難城也不反對,接過杯子喝了一口。
傾之扁了扁嘴,無所謂地哼了哼:「那就當我自己多管閒事好了。」
沒有不好受?騙誰啊?
走都走不穩了,這還能沒事嗎?
君城失笑,她現在可真像一隻小刺蝟,一不小心就會拔到她的逆鱗啊。
一仰頭,把水喝光了,遞到她的眼前,晃了晃說:「沒有,你怎麼會是多管閒事呢?」
天知道,他的本意就是為了她心裡能好受一點的。
怎麼想到她能想到這個地方來了。
傾之這才好受一點,捂著自己的額頭,又捂了下他的,抬著腦袋,專心地感受著掌心溫度的落差。
把手拿下,她的眉頭皺地越來越緊了,看了看外面,咕噥著:「怎麼這麼慢啊?」
他的溫度好像又高了起來,她低頭看了下他,臉色都不好看了:「你怎麼穿這麼薄啊?」
大冷天的,他就穿了件襯衫,還是在生病的情況下。
她掃視了下四周,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可以保暖的東西,二話不說,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披到他的身上。
君城抓著她的手,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好了,我沒事的,你穿著,不然著涼了可不好。」
傾之嫌他煩,直接蓋到他的頭上:「你穿著吧,現在你才是病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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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他的旁邊,幫他把衣服擼好了,這才站起來。
君城目光深深地盯著她看,拉住她的手:「坐過來。」
「……不要。」傾之乾脆的拒絕。
他們現在可以說是敵人。
只是哪裡來的敵人,可以這麼親近?
「過來。」他堅持。
「不要。」
「……」
傾之以為他妥協了,剛放鬆下來,就被他直接拉到他的懷裡。
他的手溫熱的,貼在她的臉上。
他輕聲,貼在她的耳邊問:「暖和嗎?」
隔著一層衣服,他把她抱在懷裡。
因為發燒他的身子也是熱的,比她的大衣還要來地管用。
大冷天的,她把衣服脫掉,也真得覺得有點冷了。
被他這麼抱在懷裡,真得舒服了很多。
傾之哼哼地想要站起來,舒服歸舒服,她可不能就這麼被收買了。
君城大手牢牢地禁錮她:「聽話,我只是抱你,不動你。」
傾之側著腦袋,張了張嘴巴,原本想要說什麼的,看到他希翼卑微的眼神,又一下子沒了聲音。
低頭沉思了好一會兒,才不客氣地在他的懷裡動了兩下,給自己找個舒服的位置,然後閉著眼睛,低聲警告:」可別傳染給我。「君城輕笑:「好,不傳染。」
傾之是真得累了,好幾天的治療,再加上大半夜的奔波,這麼一下子,很快就睡過去了。
她整個人都是蜷縮在他的懷裡,時不時的腦袋還會蹭了蹭,然後繼續睡過去。
君城的嘴邊始終是掛著微笑,他的手一直貼著她的臉蛋。
她體寒,他一早就知道的。
所以天氣一冷,她的手腳總是冷的。
所以一冷,她總是會把整個身子都蜷縮在一塊。
可是這次,她卻睡地很舒服,因為身後與一個天然的大暖爐。
君城有點無語地笑了,原來發燒還有這個用處嗎?
在天冷的時候,拿來當作天然暖爐用嗎?
顯然某個說要遠離的人,就是這麼認為的。
他歎了口氣,身子不自覺地貼地更緊了。
這樣子真得很好。
事情發生了這麼久以來,他從來沒覺得她這麼可以接近過。
總是冷冰冰的,要麼就是一言不發,難得一次就是在今晚了。
他都有點感謝這場病的。
大約過了大半個小時之後,門才被輕輕地推開。
君城轉頭,絲毫不意外本不該出現的人。
「嗨。」他紳士的微笑,語氣平淡。
墨洋眼光複雜地看著正睡地香的某個人,心裡暗暗咬牙,小混蛋,你還真是……賊好心啊。
「君少,你這是苦肉計嗎?」他嗤笑,反正要說得罪他,也得罪地差不多了。
他不在乎多來一次。
君城這次卻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墨少爺想怎麼想就怎麼想,不用請示我。」
墨洋被嗆了聲,咬咬牙,偏偏他還找不到話來頂撞。
冷靜地熄了火,招呼了下後面的醫生過來。
君城絲毫不意外,墨洋會出現在這裡。
去哪裡找個醫生需要用這麼長的時間?
那就只能說有人去做了其他的事情了,而這其他的事情無疑就是去打報告說傾之跟他走了。
他不意外,也不怪罪那個打小報告的人。
君城也配合醫生,量了體溫。
墨洋看了眼溫度計,頓時笑開了,有點幸災樂禍:「君少,追個女人,你都快把自己的命給追沒了。」
君城笑了笑,無所謂地聳了下肩。
醫生幫他掛了個吊瓶,就主動退了出去,把戰場留給他們三個。
兩個人都顧忌著傾之,所以說話的聲音都盡量壓低了聲音。
墨洋走到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怎麼?不去病房嗎?」
「她會醒過來。」她指的是誰,兩個人都是心知肚明。
墨洋才不稀罕他現在來獻慇勤,秀恩愛了。
在他看來,君城對不起傾之,那是一輩子的事情了,不管將來做了什麼事情,都是無法彌補的。
有些東西是一輩子的傷痕,不是時間可以平復的了的。
「君少,你覺得現在的你是為了她好嗎?」
君城把她的身子往上面托了托說:「不知道。」
「不知道?君少爺,你的回答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簡練。」墨洋嘲諷:「她的情況很不好,你應該知道的。」
「……」君城摸著她的頭
發,動作出奇的溫柔:「嗯。」
他知道,當然知道。
她的檢查報告,他有本事弄到。
不然為什麼他會放心她留在這裡。
而不是直接跟他回去呢。
想到這裡,他心裡的苦澀漸漸的大了起來了:「但是我不可能放棄她的。」
不管怎麼樣都好,她是絕對不可能放手的了。
「墨洋,不管是誰,再敢阻擋我們兩個,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君城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只是想都不要想了,他想做的事情,還沒有人可以成功地阻止過:「當然這個人肯定是包括你的。」
「我不對你出手,並不代表你就是絕對安全的。」
「該道謝的我會道謝,只是該出手的,我還是會出手,你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