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二十二章 被知道的真相 文 / 程扶蘇
「君城,你的話我不敢相信。」她淡淡地下結論。
誰都在改變,他也沒差是不是?
她以為他會是不一樣,結果都是一個結果。
「君城,是不是所有男人都是一個樣子的,很容易變心啊?」
君城也不願意面對這種局面,可是他卻是怎麼都逃避不了的。
歎氣,他眼角的餘光落在某個角落裡,頓時一驚。
墨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身後了,而傾之的手被他牢牢地握在手心裡,歪著腦袋,奇怪地盯著他。
完了!
君城腦海裡的一根弦,叮的一聲斷了。
接連著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光芒。
她知道了嗎?
即便是失憶了,他也不敢奢望她會什麼都不明白。
她會怎麼看他?
恨他吧?
然後躲地遠遠的,或者跟著墨洋,畢竟現在,她誰都不會相信,只會相信墨洋的話了。
她要是真不跟他走,他又能怎麼辦?
他又該又什麼借口來解釋?
又該怎麼說服她走呢?
君城身子晃晃地向前走動。
墨洋側著身子把她給擋住了,兩個人之間隔著一個他。
很近的距離,卻讓他有一種永遠也別想再跨前一步的感覺。
他不要這種感感覺。
不要在他好不容易確定了自己的下一步,又開始全盤否定掉。
他更不要看到她眼裡的憎恨與遠離。
那樣子,他是真得會受不了的。
他伸手,在半空中頓了一下,又把手給抬高了點,想著去觸碰她,墨洋伸手毫不猶豫地擋掉了。
「君少,你覺得不該給個解釋嗎?」他的聲音沉沉帶著沙啞,手也不自覺地握緊了。
傾之低著腦袋,咬唇不語,身子往旁邊蹭了蹭,躲開他們兩個之間的紛爭。
「墨洋?」她不確定地叫了一聲,拉拉他的衣袖,眼神澄澈卻染著困惑。
她不去看他,只是叫了一聲,就不吱聲了。
墨洋摸了摸她的腦袋,他知道這個人在怕什麼,也知道其實她看似沒心麼肺,可是並不是一個有安全感的人,或許是因為個性,又或者是因為失憶之後許多不確定性。
她有東西的時候就吃個乾淨,是怕沒有下一頓,這一頓也要飽餐一下。
她無邪,可是她卻是最可憐的人了。
「放心,不是跟你保證過很多次了,我不會離開的。」他說出了她的心事,果然傾之馬上就抬起腦袋了。
她點了下頭之後,又繼續彎下腦袋,兩隻腳丫踢來踢去。
君城徹底被她無視了。
「傾之……我可以解釋的。」不得已,他找了一個最蹩腳的理由。
連他自己都不會去相信的蹩腳的理由。
墨洋嘲弄,那一刻他發現其實跟君城相比起來,他墨洋至少壞地還不是太徹底:「解釋?能解釋的了嗎?」
連拿她身體開玩笑的事情都能做地出來,他還想怎麼解釋。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我後悔了,我也不想這樣。」墨洋嘴裡突然振振有詞,說完後才看他:「這樣的解釋,每個犯錯的人都在用,君少爺。」
「我以為像君少爺這樣的身價,用的借口也應該更高端吧?」
「……」君城握拳,滿懷期待地看著後面的人,她卻連個正眼都不給他。
墨洋這才看著他身後的那個女人,眼梢微微瞇起。
被人揍的那天,他想救結果沒救成的女人就是她,那麼當時抱她走的就是君城了。
想到這裡,墨洋噗哧一笑。
他當時居然還為這個女人擔心,還想要為她強出頭。
他是在那天晚上碰到那個小混蛋的,也就是說在知道她生病的時候,他還是依然在陪著那個女人的身邊嗎?
他早就該想到了,雖然只是見過一面,但是至少他早在一開始就應該知道了的。
君城他是見過的。
「君少爺,她我不會交給你,這次,堵上整個墨家,我都不會把她交給你,因為你不配!」他一字一頓地說完,不帶任何猶豫地就走了。
只是腳步一頓,他猶豫地看了眼茫然的街道。
他下來是為了其他的事情的,可是卻不得不為了別的事情,而停下。
這就是命運嗎?
總是在你猝不及防的時候出現,然後在逼你做出最殘忍的選擇。
而他,也做出了個選擇。
如果現在放開她,去追的話,說不定還可以追上。
現在如果不去,說不定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歎了口氣
,他轉身看著傾之,發現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君城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而君城只是站在那裡,並沒有前進一步。
墨洋冷嘲,轉而低頭,看著她問:「在看什麼?是不捨得嗎?」
傾之咬唇,糾結了下,點了點頭:「不過只有這麼一點。」
她伸手比了個很小很小的姿勢,隨即苦惱地追問:「他是不是因為沒有了我,就不能救那個女人了,所以才苦惱的嗎?」
苦惱?
墨洋搖頭,敲了敲她的腦袋,想著她果然還是失憶了好點吧?
要是有記憶的話,那麼要是知道這件事,指不定會傷心成什麼樣子了。
他打趣:「要不你跟他走?」
傾之可怕地看著他,抓緊了他的手:「我不要,我怕死的。」
「而且我還怕疼的!」
「所以,我們走吧。」墨洋回頭看了眼君城,拉著她就直接走了。
她能犯傻,他可不能陪著她一起犯傻。
能冷血到這種程度的男人,把那個傻瓜交到他的手上,是去送死還差不多吧?
傾之被他拉著走,有點心灰意冷。
原來自己既然遭遇了那麼多事情,而且自己一直都不知道嗎?
他不是說是她男人嗎?
果然是仇人還差不多吧?
不然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啊?
傾之低頭,默默地跟在墨洋的身後,後面的人也一直沒有追過來,他沒必要追來了,反正她是不可能跟他回去了。
騙人的,都是騙人的,他在騙人啊。
墨洋隨手攔了輛計程車,傾之坐在車裡,突然把車窗給拉下去了,衝著外面叫嚷:「你是騙子,騙子!」
…………
君城失魂落魄地站在那裡。
是啊,他是騙子,真得是騙子呢。
君城靠在窗戶上,抽出一根煙,點燃了吊在嘴裡,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然後在默默地吐出一團煙霧。
完了,君城。
你最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也被她在無意間知道了。
你們之間還談什麼未來?
她說地沒錯,你真得就是一個騙子,把她給耍地團團轉,最後還把自己也給轉進去了。
墨薇婉站在他的身後不遠處,一直看著他。
他一直在那邊吸煙,吸完了一根接著下一根,從不間斷過。
一直到他口袋裡的煙完了之後,他才停下。
地上已經堆積了一團團的煙頭,他的身上也瀰漫著濃濃的煙味。
很重,但是不難聞,是植物特有的那種清香。
她走了過去,咬唇不敢說話。
她是故意的,從一開始他們出來的時候她就看到了,只是一直不說。
她明白,君城就算是想說出去,也一定是要找一個最合適最恰當,她最有可能原諒他的時候說出去。
他能這麼做的,可是她卻不行。
這是她最後一次的機會了。
她說動不了君城,那就只能在她的身上下手了,而她也是不想急於一時的,她現在有太多的破綻可以供她去挑破,只是她一時沒有忍住而已,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君城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要責備她的意思。
他平靜地看了看天色:「不早了,餓了沒,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墨薇婉站著不動,狼狽地盯著他,不放過一絲一毫:「你不怪我?」
她知道,他肯定是已經知道了。
他一向聰明,別人知道的,他早別人一步,別人不知道的,他總是能知道。
她不奢望,他會對她做的那些小動作,沒有看到。
「對不起,但是我不覺得我做錯了。」她不確定的聲音,小聲地傳出來君城歎氣,把腳底下的煙頭都踩滅掉:「婉婉,我說過你可以很驕傲地做你的女王,不必道歉。」
「因為那件事,反正早晚也會被知道的,早一步晚一步,結果也沒差多少,只是讓我重頭開始一次而已。」他不惱,總之認定的就去爭取吧。
不管中間隔著什麼,總會有過去的一朝的。
「從、從頭、從頭開始?」墨薇婉喃喃自語,什麼叫做從頭開始?
他要從什麼地方開始?
君城淡淡地笑著,好像一瞬間想通了很多的事情,得到釋放的感覺原來是那麼的爽快。
他活到了現在,才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
不管做了不少後悔的事情,解脫的那一瞬間才是最值得令人高興的了。
他們之間連最後的阻礙都沒有了,那還怕什麼?
「婉婉,我以前跟她說過要追她,可是那時候亦真亦假,我也不知道,可是現在我可以確定了。」
「你什麼意思?」她哭著問。
「啊,這個啊。」君城故意賣起了關子:「我欠她一場真真正正的戀愛。」
「而且我也要給她一次真正的被人追的感覺。」他看著她,突然間像是變了一個人。
什麼失落與追悔的樣子都消失了。
他自信滿滿的樣子,好像一瞬間回到了從前。
她跟裡琛只要在背後,聽他的安排就好了。
因為他總是能決勝一切。
如果這算上帝的偏心的話,那麼他就是被寵壞的了。
就算有那麼糟糕的過去,起碼現在他是踩著全世界在腳下的。
可是這樣子的人,現在不屬於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