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六章 他的放不下 文 / 程扶蘇
」說吧,你有什麼辦法?「裡琛語氣輕快地問到,直覺告訴他,君城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 君城擺了下手,坐在椅子上:」既然他不想出來,那麼就來把大的吧,直接把他給逼出來了不就好了。」
裡琛蹙眉,他自認跟君城絕對不是在同一條思路上,甘拜下風問:「什麼意思?」」他在乎的是什麼,我就毀掉什麼。」
裡琛嚴肅起來了,直直地看著他:「你瘋了是嗎?」
他們兜兜轉轉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守住君嵐,不讓它落在老爺子的手上,他現在居然要把它給毀掉了?
不是瘋了是什麼?
君城帶著點疑惑,反問:「你是怎麼來的這種怪異想法?」
他什麼時候說過要把君嵐給毀掉?
「那你是要怎麼樣?」見他沒有這方面的意思,裡琛總算是呼了一口氣,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也落了下來。
君城看著窗外,神色平淡,可是卻透露著濃郁的殺氣:」既然他活到現在還想著要爭個不停,那我就陪他玩個痛快,好讓他走的時候,也帶著羞愧。「君城一直都是不好惹的,別人不惹他還好,一旦惹怒他了,下場絕對是一個字,慘。
更何況,現在是有人一而再在而三地在挑戰他的極限,既然這樣,那麼他也沒有就此罷休的必要。
…………
傾之臉色難看,額頭上還包紮著一條白色的紗布,上面有著一團觸目驚心的紅色痕跡。
不知道是第幾次重創下出來的結果了。
明明東西就在不遠處,明明只要跑過去就可以拿到,明明只要拿到就可以解脫,可是卻總是在即將拿到的那一刻,有一道力氣把自己重新地往後面拉。
傾之咬牙切齒地看著腳踝上套著個銀色的鐵鏈。
像是為她精心準備的一樣,大小剛剛好,只要稍微一扯動,就會掐住她的腳踝。
好幾次,她都是被一時的力道給拉回去,然後直直地摔在地上。
傾之從地上爬起來,這麼幾天的折磨,她就是意志力再是堅強,也快磨損地差不多了。
莫名地,她就好想哭。
每次發作的時候,她就覺得胸膛裡,有一股火,在往上冒,而且有欲燃越烈的可能。
從胸口一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而她明明知道,只有那些白白的藥粉可以緩解自己現在的情況,可是她卻拿不到。
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卻不能去解決下。
她隱隱約約,也知道她是怎麼了,可是一道藥癮一上來,不管她之前的意志多麼清醒,也終究會變得遲鈍下去。
那種感覺太可怕了,她感覺自己有時候就是處在一個大黑洞裡,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不能瞧見,也沒有人可以來救救她。
那種感覺太可怕了。
幾乎每天都要上演幾次,看著自己被吞噬,她卻無能為力。
傾之抱著腦袋,低聲地細細哽咽。
她知道自己已經被抓走幾天了,因為每天早上清醒的時候,她都會在自己的手臂上抓一道口子,用來提醒下自己。
五天了,已經五天了。
她剛開始還在期待著,君城可以找到她的。
因為在她的印象裡,君城是多麼強大的一個人啊。
幾乎是無所不能,誰都不是他的對手。
她不知道這是一種依賴,還是一種盲目的崇拜。
她只知道,如果有人來救她的話,那麼這個人也就只剩下君城了。
因為這個世界上,她能依靠的人,也就只有君城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抓走她的人究竟是誰,她只知道剛走在路上,難過的時候就有人在背後敲了她一下,然後她就昏了。
醒來之後,就一直呆在這個地方。
傾之低低哀嚎起來了,額頭上的傷口還是她自己拿著被單上撕下來的條子,自己綁好的。
那些人除了每天給自己丟一兩頓飯進來之後,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傾之呼呼地叫喊,在整個空間裡,傳盪開來,回音打在白花花的牆壁上,又傳了過來。
君城,你為什麼不來救我?
難道,你真地因為喜歡那個女人,所以才連她的死活都不肯管了嗎?
前些天,還不是他在追著她的?
難道,他真得可以那麼快就變心了嗎?
傾之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起來了,她根本就沒惹什麼事端,要是被人抓了,估計也是跟他脫不了關係的。」就算看在,我好歹被你睡過的份上,你就不能來救下我嗎?「傾之哀聲痛哭:」你不是說要追我的嗎?我一不見了,你就不追了嗎?「」你再不追過來,我就要死掉了啊?「腦海裡,突然就浮現出兩個人相處的畫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真得快要死了,那些畫面居然變地格外的清楚。
傾之眼神也漸漸模糊起來了,她現在
都不敢亂吃東西,害怕他們在飯裡面繼續下藥。
所以接連餓了好多天了,她的體力也漸漸地不支起來了。
眼神飄忽,四周的一切也都變得變化莫測起來了。
她伸手,剛想要觸碰那些畫面,又訕訕地把手放下了。
她更爬,如果一不小心畫面就消失了怎麼辦。
傾之看著眼前那些東西,嘴裡發出一陣陣的傻笑。
眼前一黑,再次昏睡過去。」君城,你救我。救我,我就答應跟你交往怎麼樣?」
…………
君城按下手機,冷冷地吩咐下去:」就這樣子,今晚就行動。「那邊明顯猶豫了很久,顫巍巍地問道:」少爺,這樣子是不是不太好?「這是真得在跟老爺子鬧翻啊。
雖然近年來,老爺子那邊不敢對他有所動作,但是至少是跟了他好幾年了,就算是利益當前,好歹也要考慮一點這麼多年的交情吧。
而且誰都不清楚,老爺子手下到底是有多少底子,他們不知道的。
萬一他其實只是在隱藏,沒有暴露出實力的話,那麼這麼一來他就更有把握跟動機跟君城正面開戰了。
君城譏諷的笑聲,在夜色中慢慢地蔓延開了,一聲聲連綿不斷地像是來自地獄的尖叫:」呵呵,那就試試吧。「他君城一向是無所謂的,或許是說沒什麼在意得了。
反正老爺子就算有後台,他君城會沒有嗎?
實在不行,他一條命,君老爺子一條命,剛好也就扯平了。
反正他向來都不是那麼躲在背後的,他習慣了正面迎敵。
那邊呼了一口氣,沉重而嚴肅地點了下頭:」少爺,我知道了。「」嗯。「君城淡淡的一句話,就把電話掛端了。
靠著窗戶,看著外面的萬千燈火。
這裡還是他當時給她準備的臥室呢。
現在人已經不見了。
牛牛一直在門口爬來爬去,爬來爬去,原本是一天三餐加夜宵,從來沒有間斷。
現在它幾乎都不會去碰東西了。
每天都沿著門口的方向爬來爬去,聽到開門聲時,脖子都會仰地直直地,看著出現在門口的人,發現不是想等的人時,它又腦袋給縮回去。
呆呆地趴在地上,不會再爬動一下。
像是要通過這種舉動,來顯示一下自己的失望。
走過去,拿起地上小碟子裡的東西,一起坐在沙發上。
伸手在她的頭上,動了幾下,它覺得不舒服,於是就把腦袋伸了出來,無精打采地看著他。
君城苦澀的笑笑,把東西塞到他的嘴巴裡:」你主人最近又不在了,你先勉強吃一點吧,你主人夠瘦了,你一隻龜還減什麼肥啊?「牛牛明顯不開心了,扭著頭,把腦袋往一邊甩,不想理他。
君城笑笑,也不搭理。
他原本以為,他會很著急的,可是沒想到他看起來可以那麼平靜。
甚至好幾次,他真地動了把君嵐拉下水的想法,可是事後又被他給否定掉了。
他不傻,也不想傻。
哪怕是之前墨薇婉,他都沒有那麼發瘋過,他想為了薄傾之更加沒有可能那麼瘋吧?
可是那種意識還是會時不時地闖進腦海裡。」你說,你主人現在是不是在咒罵我啊?「他低頭,問著懷裡的烏龜,在夜色中他的聲音染上了幾分意外的柔和。
說婉,他自己就笑開了。」應該是會恨地吧?我都沒有去找她啊?「」明明跟她說過要跟她交往的,可是卻在另外一個女人面前,叫她離開,她神經就算再粗,也是會難受的吧?「」我如果那天送她走的話,是不是現在就不會出事了。「」可惜沒有那麼多如果啊,我甚至都想過直接放棄她了,可是說是什麼說的,我卻一點都不想放棄,可能是那個女人傻的有點可愛吧,又或許是真被裡琛也說准了,我有點動心了呢?「君城搖頭,縱使他那麼淡定,現在也早就坐立不安了。
他不敢去看墨薇婉一眼,因為看到她就會主動想起那個女人。
她們兩個在不知不覺中,就被他逕自給扯在了一塊,有了千絲萬縷般的關係。
離了誰都不行。
唉~~歎了口氣,君城摸了摸他圓滾滾的腦袋:」你說,我為什麼要難辦到這個地步?「」該死的人是我?該受罪的人也是我,不是你的主人,可是好像每次都是她在受罪。「那麼多的心事,那麼多懺悔,他從未對一個人說過。
就算是裡琛也是從過來沒有說過的。
可是現在,他卻坐在她的臥室裡,抱著她的寵物,說著那些也許這輩子都不會讓人知道的事。
君城從來不會後悔,也不容許他自己後悔的。
可是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