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1 虺與龍 文 / 燧羽

    聽完傻熊的講述，燕朗看著蜷縮在洞穴中的綠色大蛇心中充滿疑惑：它為何會僵死在凌霄峰下的山谷中？它怎麼會由一條龍變成一條蛇呢？而且那天它為什麼會忽然停止對自己的攻擊？

    徵得燕朗同意之後，傻熊將萬事通的屍體扔進了深洞中。盤作一團的綠色大蛇突然閃電般的躥起，在半空吞下萬事通的屍體；隨後又恢復了原狀。

    燕朗自從結識了龍祖之後，屢次得到龍族的幫助；早已對龍族的態度有了根本的改觀，因此他決定幫助綠色大蛇找回龍珠。

    當燕朗問起傻熊那顆龍珠的下落時，傻熊告訴他：因為無人識貨，萬事通手上的那顆龍珠賣不出好價錢，所以一直還在萬事通家裡藏著。前不久，萬事通還在傻熊面前提起過此事；大罵那些玉石商人有眼無珠，不認得稀世珍寶——龍珠。

    燕朗一行再次來到裁縫鋪時，只有老闆娘一人坐在店裡兀自發呆。當駱花故意問起萬事通時，老闆娘恨恨的罵道：「那該死的老色鬼，一定跟老邢客棧的騷狐狸躲在哪裡鬼混！這麼多天都不見個死人影。他要是再不回來，老娘馬上改嫁！」

    駱花等人一邊和老闆娘聊著天，一邊裝著量體裁衣讓她無法脫身。燕朗趁機瞬移到後屋，憑借他對內丹敏銳的感應力，很快在一個裝滿錢物的箱子裡發現了那顆龍珠。

    燕朗想起傻熊一心想要回自己的錢財的樣子，索性把整個箱子帶回了山腳下小院中。傻熊打開箱子之後，先是一陣眉開眼笑；不過他想了想還是將箱子放到地窖中。

    當燕朗問他為什麼這樣做時，傻熊一本正經的說：「以前俺以為世上大多數都是老萬這樣的歹人，沒想到還能遇到你們這樣的大好人。俺傻熊也不能一輩子做壞人，這不義之財俺不要了。你們只要給俺一袋子金幣就行了，不過俺以後要跟著你們。」

    燕朗笑著說道：「我們一路上裝扮成商人的模樣，正好缺一個人扮作夥計。歡迎你的加入。」

    燕朗將龍珠拿到洞口，綠色大蛇早已感應到自己的龍珠；此時已經完全豎起身子。燕朗把龍珠拋了下去，綠色大蛇昂起頭將龍珠一口吞下。

    燕朗對大蛇說道：「我摘取了你頭上的蛇珠，現在還你一顆龍珠——我們現在扯平了，希望你能重新變回龍形。我和龍族算得上是有些交情，如果你需要同族的幫助，我現在可以召喚一條龍來。」

    綠色大蛇顯然是聽懂了燕朗的話，它搖搖頭表示不需要召喚同類；然後又慢慢的縮回洞底。沒過多久，綠色大蛇起了驚人的變化——首先是頭頂長如了鹿茸般的綠色龍角，隨後又長出了四肢；最後生出了火焰狀的龍尾，完全變成了一條小綠龍。小綠龍一擺龍尾，半截身子就飛出了洞穴充滿了大半個屋子。

    眼前這一切看得傻熊驚得目瞪口呆，雙腿打顫——他沒想到綠色大蛇真的會變回龍形，生怕小綠龍會一口吞掉他，以報破腹之仇。

    燕朗也擔心小綠龍會傷害傻熊，連忙心念馴龍咒以證明身份。

    不料小綠龍根本不看傻熊一眼，它前爪相抱對燕朗做出拜謝狀；並傳音說道：「你懂得馴龍咒，一定是龍族的大恩人；今**更是小龍的救命恩人。我是龍族中的百齡幼龍，因在四年前中秋夜私自飛到凌霄峰偷窺雲中大道書，被天書雲光擊中墜入山崖。」

    小綠龍被天書雲光擊中之後，變成了毫無防範之力的龍僵之體——抵抗力還不及一條僵死的大蟒蛇。當它被剖腹奪去龍珠之後，很快退化成龍族最初始的狀態——虺。

    虺因龍珠而化龍；龍若失珠，則化為虺。

    虺的體征和特性與大蛇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如果虺有龍珠在身便會很快化龍。而小綠龍因為失去了龍珠所以無法重新化龍，只好按照蛇的習性苟延殘喘的活著。

    更為嚴重的是：小綠龍因為偷窺雲中大道書觸犯龍族的天條，龍族不可能來解救它；如果不是燕朗的出現，它只能以爬蟲之軀渡過漫長的天壽之年。

    燕朗同情的說道：「小綠龍——如果你想重返龍族，我可以托其它龍傳話給龍祖為你求情。」

    小綠龍告訴燕朗，龍族對觸犯天條者絕不會寬容。它聽說地界群山之中，崑崙的地位最為崇高，並且對龍族極為推崇；所以它打算去往崑崙落腳。

    燕朗聽說小綠龍要去崑崙，便想起了白石真人；於是他對小綠龍說道：「我認識一位在崑崙得道的真人，他就在望月台上——我可以請他為你安排去崑崙之事。」

    小綠龍感激的說：「大恩不言謝——恩人如果有事，只要喚一聲：『龍辰庚』，小龍必會即刻趕到，一定會快過恩人的馴龍咒。」

    燕朗點點頭，然後又問道：「這屋舍矮小，你又如何出來？」

    小綠龍說道：「龍族有規矩：幼龍飛天時，不可用穿透之術——須破壁而出。我要衝破這間屋舍才能飛出去，還望恩人准許。」

    燕朗聽罷讓傻熊跟他走出屋外，站的遠遠的。只聽轟隆一聲巨響，一條綠光直飛九霄，眨眼間就已經看不見蹤跡。須臾，小綠龍傳音給燕朗道：「恩人，小龍在雲間等候；請恩人騎在小龍背上去往望月台。」

    燕朗騰身而起飛上雲端，直接落在龍背上，乘龍飛往凌霄峰。

    龍族的飛行可以像禽類那樣飛翔，更多的時候是瞬移飛行——修為較高的龍可以在一瞬間瞬移十萬里之遙。龍族的視力是一種超自然的感應力，並不受外物的干擾。所以小綠龍可以輕易穿透重重雲霧，準確降落在望月台上。

    白石真人似乎早已推算出燕朗和小綠龍要來。小綠龍載著燕朗剛一落地，他便開口說道：「年輕人，我們很

    快又見面了。這一次恐怕你是有事相求於老夫吧？」

    燕朗拱手笑著說：「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弟子為小綠龍去往崑崙之事，前來求助於真人。」

    白石真人看了一眼小綠龍說道：「四年前，此幼龍因偷窺雲中大道書而遭受天譴。如今天罰已過，我可以帶它去往崑崙跟隨我師尊繼續修煉。」

    小綠龍前爪作揖感謝過白石真人，隨後傳音對燕朗說：「恩人——小龍四年前偷窺雲中大道書時，雖然沒有看到天書的內容，卻看見了一個身有五行魔脈的人影和小龍的身影站在一起。小龍一直不明白其中的寓意，直到在洞穴中見到恩人的五行魔脈才忽然明白：你就是拯救小龍的那個人。」

    白石真人同樣也聽見了小綠龍的傳音，他開口說道：「小綠龍，或許是你身負天命，所以才會被巫皇拯救。不過你要謹記：今後萬不可再犯天條，否則誰也救不了你第二次。」

    小綠龍點頭接受，對燕朗躬身施禮後隨白石真人消失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