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年紀大了，總得嫁人 文 / 旋舞天涯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儘管我對這位才俊的敬業態度還是蠻讚歎的，臉上卻始終保持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努力保護好我的蛋殼。我知道，如果我承認了我是桑小羽，或者我只要點頭一笑。一定會被該才俊死纏爛打，直到把所有身家貢獻給偉大的保險事業為止。
才俊再次叫我，我果斷地把頭扭向一邊。
很快，我再度折服於才俊的敬業精神，因為才俊居然執著地從車上下來，繞到我面前：「桑小羽！」
現在這個社會果斷沒有**了，我正想責問該才俊通過何種不法途徑得到我的個人資料，才俊笑著說：「我是何飛啊！你不認識我了麼？」
我看了看眼前的才俊，簡直難以置信。和小時候那副流氓樣相比，阿飛哥現在的長相簡直驚為天人！
半天，我才口無遮攔地說：「你剛從韓國回來？」
何飛一愣，隨即笑了笑：「你還和小時候一樣，心直口快的。我是前年去的韓國。」
這是承認整容了？
何飛看了看我，說：「你是不是趕著去上班，我送你。」
我尷尬地笑了笑：「這多不好意思啊……」
「沒事！反正我很閒。」
我驚訝：「你不用上班的嗎？」
「上車再說。」
a4身後響起了一長串滴滴答答的喇叭聲。巷口太窄，除了一輛看上去最起碼十歲以上的桑塔納被堵在了後面，多輛電動車，自行車也塞在了一起……
我頓時恐慌，短短兩分鐘不到，就引發了一次交通堵塞。
我們趕緊上了車，有輛小鳥牌電瓶車從旁邊經過，駕車人一股的不屑：「操，不就是a4麼？老子a8都開過。」然後那輛小鳥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離開了。
車子開出了好一段，何飛問我：「你在想什麼？」
我說：「電動車該限速了。」
何飛看了看我，然後笑了起來：「小羽，你真的還和小時候一樣。」
「是麼？我都不記得我小時候的模樣了。」我說的是真的，小時候自己長什麼樣真沒什麼印象，何飛的小阿飛形象反而在我的腦袋裡根深蒂固。
何飛說：「我記得。」
我一驚，轉頭直直地看著身旁衣冠楚楚的年輕人，真的很難把他和那個小阿飛聯繫在一起。
何飛握著方向盤看著前方，似乎陷入對往事的回憶：「你紮著兩個小辮，很可愛……」
阿飛哥用可愛這個詞來形容我，固然很讓我疑惑，但我更疑惑的卻是：「我有扎過小辮子麼？你說的是別人吧！」
何飛轉頭看了看我，提醒我說：「認識杭跡之前，你都是扎兩個小辮子的，很可愛的模樣，可惜一直板著臉，一副……一副……」
他的眉頭微微糾結起來，似乎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
科技再發達，整容也只能整臉，沒法整大腦。所以阿飛哥的語依然不好……
我接過他的話，說：「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對吧？」
他又看了看我，笑著說：「對！就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直到認識杭跡，你突然就把頭髮剪了。」
傷感！遺忘杭跡對我來說本來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偏偏總有人在我的耳邊提起他……
定了定神，我說：「是嗎？那簡直太巧了，那會我剛準備認真讀書，所以就把頭髮剪了，你不提，我都不記得有杭跡這個人了。」
他訝異地看了看我，說：「不記得了好……聽說你最近在相親？」
我說：「是啊。年紀大了，總得嫁人。」
何飛輕輕看了我一眼，嘴角含著笑：「剛好我年紀大了，也得娶了……」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再說下去，車裡頓時陷入了一種奇異的沉默中。
我扭頭看向窗外，心想當初胖嬸那一段原來不是空穴來風。可是我明明記得當年阿飛哥惱羞成怒喊我醜丫頭的場景……難道人長大了，審美觀念也會徹底的顛覆？
還是何飛主動打破了沉默：「中午帶飯吃啊？這麼多年，你們真不容易，小羽，你是該找個人結婚了，也好幫你照顧吳姐……」
我一愣，發現他的目光落在了保溫壺上。我說：「不是。這是給別人帶的早飯。」
他尷尬地笑笑，隔了一會，小心翼翼地問：「你有男朋友了？」
不知怎的，我果斷地撒了謊——點了點頭。
他驚訝的看著我，眼神裡閃過一絲尷尬，很快轉開了視線，說：「其實我也有女朋友了。」
我點點頭，說：「那很好啊，你也該娶了。」
車在路口轉了個彎，他說：「你男朋友是做什麼的？」
我再次一驚，那句話果然沒錯——撒了一個謊，就需要無數個謊去圓。
他很期待地看著我，車外是一棟棟高樓，我說：「他是保安。」
阿飛哥的神色果然舒緩了許多。
我也欣慰了不少。從小，吳姐就教育我——撒謊是最可恥的行為,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撒謊
謊。
我說：「為什麼？」
吳姐一臉嚴肅地說：「沒有為什麼，撒謊就是不對！」
直到被我纏煩了，吳姐才無奈地解釋說：「小孩子撒謊隱瞞自己幹的壞事，男人撒謊欺騙女人的感情，騙子撒謊詐騙別人的錢財……」
可是實踐再一次證明，的確有善意的謊言。因為我的兩個善意的謊言，避免了一場不必要的情感糾葛，同時滿足了阿飛哥的虛榮心。多好啊！
很快，阿飛哥反過來安慰我了：「找個保安，的確有點虧。不過你也不用氣餒。」
我點點頭，心裡卻在疑惑，誰說找個保安談戀愛就一定要氣餒了？
阿飛哥情緒明顯高漲了很多，不停地鼓勵我：「只要你的保安男朋友肯努力，總有一天會和我一樣的！」
我繼續點頭，心裡繼續疑惑，我到底什麼時候表達過想要找和阿飛哥一樣的男友了。
阿飛哥又說：「經過這幾年的奮鬥，我在長干裡也算是出類拔萃的人物了。」
我點頭，回想了一下，在長干裡剩下的那些老弱婦孺中，阿飛哥的確算是出類拔萃的。
我說：「聽說你現在是公務員？」
「是啊！好多人都羨慕我。」
「你平時都這麼閒嗎？」
「要不人家都羨慕我幹嘛？」
「嗯……」我略一思索，很真誠地說：「我也很羨慕。」
阿飛哥又問：「要不要聽音樂？」
我說：「好啊。」
「中的，還是英的？」
我愣了片刻，說：「都行。」
「那就聽英的吧！聽來聽去，還是英歌比較好聽。」
車載音樂打開，是艾薇兒的那首《滑板少年》。
「hewasaboy,shewasagirl.canimakeitanymoreobvioushewasapunkshedidballetwhatmorecanisayhewantedher……
5yearsfromnowshesitsathomefeedingthebabyshe』sallalonesheturnsontvguesswhosheseesskaterboyrockingupmtv……
nowheisasuperstarslammingonhisguitardidyourprettyfaceseewhathe』sworth?」
一陣悵然，和那個滑板少年一樣，杭跡從多年前的不被人看好的痞痞的小流氓，成了寧城的風雲人物，唯一不同的是，當年，是我暗戀杭跡這個少年，而且一戀就是九年……
阿飛哥突然問我：「你能聽得懂吧？」
我說：「大概能聽得懂……就這邊停吧！」我指了指商貿大廈。
我拿著保溫壺下了車，阿飛哥從另一邊也走了下來。
我趕緊說：「你不用送了，我自己可以進去。」
「我送你。」不容駁回的氣勢。
我只好緊跟在阿飛哥的身後走進大廈。
上班高峰期，電梯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我說：「就到這吧！」
阿飛哥問：「你男朋友呢？是哪位？」
我說：「什麼？」
「你男朋友啊！是哪個保安？我想認識一下，以後大家都是朋友。」
「沒必要吧！」
已經有幾位公司裡的同事朝我們這邊看了過來，我這樣和一位青年才俊站在一起的確很招眼。
阿飛哥似乎有點生氣：「你看不起我？」
好大的罪名！我趕緊搖搖手，想了一下，說：「我男朋友很內向的，他不好意思見生人……」
「小羽，你說實話，你這麼推三阻四的，是不是你男朋友壓根見不了人……」
「……」我不吭聲。虛擬的男朋友，的確見不了人。
阿飛哥立刻帶著一種學生猜對考試命題的小興奮說：「其實，你也不用自卑，只要你願意……」
阿飛哥還沒說完，而我還在思考阿飛哥下面要說的到底是什麼內容時，一個頗有氣勢的磁性男聲突然響起：「聽說你要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