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輕笑 文 / 七龍寶
也有跟廖菲妃打招呼的,一個臉上還有幾顆小雀斑的混血女孩,拉著她就說笑起來。
李青寶還瞧見許多看著像是男伴,其實眼神都在人群中逡巡,目光炯然警惕的黑衣人,那多半都是各家雇的貼身保鏢吧。
這種場合倒也不怕出事,看廖菲妃走遠,心想她在視線中就好。
「喂,傑克,你是保鏢?」突然傳來個聲音,李青寶轉頭就看到露絲手中托著杯馬丁尼,眨眼看著自己。
「噢,露絲,你說我是嗎?保鏢有我這樣單薄的嗎?」
露絲的中極好,要按她的身世來說,少說也得會三門語言,不定還會英語,那就是四門了。
「看你像也不像,喂,傑克,你陪廖菲妃來聯誼會,不擔心她跟別的男人跑掉嗎?」露絲嫵媚的笑了笑問道。
她長得還是挺迷人的,典型的那種東歐女孩,但混了華廖血統,眼瞳是黑色的,臉孔也不似那些東歐一般的突出,反倒是有一種可親近的感覺。
「你說呢?我看她目光挺高,不一定會看上別人。」李青寶笑道。
「那可難說,有好幾個大家族,前幾年沒參加,這一次都讓家族裡的晚輩來了,那些可都是英俊有才華的男人呢。」提到男人,她自然的就瞇起了眼看著李青寶,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
「你呢?你也看上那些男人了嗎?」李青寶拿起路過侍者餐盤裡的澄汁,輕抿一口,咂巴下嘴說。
「你說呢?或許,」露絲拋起媚眼,將李青寶的衣領一掖,順手撩起他的下巴,「我看上你了呢。」
李青寶微微一笑,看著眼前的金絲雀:「我只喜歡純種的華廖人。」
露絲臉色頓時一變,哼道:「混血兒你就瞧不起嗎?我是有烏克蘭的血統,但我也有一半華廖人的血統,你不要瞧不起我。」
「我不是瞧不起你,只是聽說過你的故事,」李青寶微笑道,「我不喜歡那些故事。」
露絲俏臉煞白,慢慢轉冷瞅著他半晌,狠狠一跺腿轉身就走。
論到艷媚她跟白媚吳葆葆相比差得遠了,而光論臉孔,除了有些東歐人的特色,也未必就能跟吳葆葆她們相比。
沒四處留情的閒心,托著澄汁就靠在旁邊的欄杆上,瞧著跳到水裡游泳的女孩。
游池經過專業設計,有電腦芯片控制,水溫都在二十度以上,正是適合游泳的溫度,即使再過一個月到了冬季,也能下水。
蠻蠻帶著軒轅菲在酒店裡,不然她肯定得開心的跳到水裡。
「喂!」一個還在流鼻涕的小女孩跑過來,「你幫我去拿些蜜餞過來好嗎?」
這女孩瞧來也有十四五歲了,可不想是腦子有問題,還是太嬌縱了,流著鼻涕跟個四五歲的女孩差不多。
「你等著,服務生。」李青寶召手叫過一名侍者,將她的要求提出來。
那侍者轉身就去拿蜜餞,小女孩歡喜的靠在欄杆上說:「你是哪家的?」
「廖家的。」李青寶笑說。
「啊,那你是廖菲妃姐的……」小女孩一臉震驚,看向在跟雀斑女孩說話的廖菲妃。
「我是她的表哥,」廖成彰給他安排了個身份,「你以為是什麼?」
「唉,我以為你是廖菲妃姐的男朋友呢。她來了好幾年,拒絕的人都能排一大客車了,」小女孩哀怨道,「我頭一回來呢,爸爸說我千萬別學她。」
李青寶哈哈笑起來,沒想到廖菲妃倒成了這家人的反面教材了。
也是,要是家世稍差的,來到這裡還巴不得馬上就跟人接成親家。對家族也有莫大的好處,哪像廖菲妃這種的,廖家勢大那是肯定的,她瞧不上人,也不用把人都打靶了。
侍者過來遞上蜜餞,微笑離去。
李青寶也拿了一片來吃,嚼了幾口就說:「小丫頭,你看上哪個了?」
小女孩哼的昂起頭:「不告訴你。」
李青寶呵呵地笑:「你家裡不怕你早戀?」
「他們?巴不得我早些嫁出去呢。」小女孩憂傷地說了句,就將碟子一放,跑開了。
李青寶笑笑,就轉身進了別墅。
想是站在下面視線不算好,要是站在二樓的露台,那就能一覽無餘了。
別墅裡還有許多倆倆一對在各處說話,有的甚至擁抱在一起的少年,倒也不敢太過份,畢竟好些人的家長就在外面。
廖成彰是要辦事才特意過來,一般成年後家長就不會跟過來了。
可那些擁抱在一起的少年,好些看著都不像是成年的感覺。
李青寶一人走進來,倒是好些人都看過來,他笑著沿樓梯就上了二樓。
一個超大的客廳,地面鋪著品質上佳的深褐色木地板,牆上掛著人物肖像畫,倒是跟於家人有些相像,在外頭就看到過於家的幾個長輩,能對比出來。看肖像畫的衣著,卻是幾十年前的了。
倒是沒幾個人在二樓,只有個少年站在角落裡托著酒杯瞧著
肖像畫。
露台前是巨大的落地窗,三層的玻璃能起到保曖保溫的作用,就是廖季,開了一陣空調,關掉後就能保持室裡很長一段時間涼爽,十足的節能省炭。
到了冬季那開曖氣也是一樣的效果,能隔絕外面的寒風和高溫。
推開落地窗來到露台外,李青寶就是一怔。
這露台頗寬,差不多有二十多平米,在樓上有一些地方卻被窗簾擋住看不到,走出來才瞧見露絲跟個男的擁在一起,嘴唇對嘴唇,身體也像蛇一樣的扭動,相互攀援著後背。
「咳!」李青寶咳嗽一聲。
露絲就鬆開嘴,看到是他,臉孔微冷拉起男的手就想往裡走。
「你是誰?」男的沒聽他的話,站著沒動冷眼打量李青寶。
「你又是誰?」李青寶傲慢地昂著頭。
露絲想要拉動那男的,那男的手勁倒也不小,乾脆的將她拉到懷裡,冷聲道:「我是於儼和,是這間屋子的主人。」
是於家的第五代嗎?李青寶嘲笑道:「你是於浩磊的兒子?」
於儼和臉色鐵青,於家在澳門的權勢自不用說,於浩磊的名諱也不是個二十來歲的人能隨便直呼的。
就算是這來聯誼的最了不得的家族的小輩,又有誰敢直呼於浩磊的名字?
「你好大的膽子?信不信我找人把你趕走?」於儼和厲聲道。
李青寶曬然一笑,什麼於浩磊,於儼和,在澳門的隱形巨豪,在他眼中只有一個稱謂,那就是凡人。
「我倒想看你試試看。」李青寶靠在欄杆上,笑道。
於儼和冷笑聲,轉身就要去找保安,露絲拉著他說:「他是廖家的人,你不要亂來。」
「廖家的人?廖家的人又怎樣?這是我嚴家的地盤,還論不到他廖家做主!」甩開露絲的手,於儼和大步往樓裡走。
「你這個笨蛋,你闖禍了!」露絲怒視著李青寶說。
「我是壞了你的好事吧?」李青寶說,「我要不來,下一步你們就到房裡滾床單?」
「滾床單?」露絲一愣就理解了這詞的意思,「滾個屁,老娘才不會跟他滾!你快走!要是保安上來就晚了……」
已經晚了,樓梯裡傳來了腳步聲。
露絲拉起李青寶的手就往露台旁的房間跑過去,推開門,裡面的陳設很簡潔,一張床,一些臥室該有的東西,床旁有一扇門。她拉開那扇門說:「你躲在裡面。」
那是臥房的衛生間,鋪著白色的瓷磚,一座同樣白的浴缸,也能叫做浴室吧,還有另一扇門不知通往哪裡。
「你呢?」李青寶等門快拉上時問道。
「我應付一下他,不然你要被打死的。」露絲說。
這高級交際花也知道關心人嗎?李青寶倒是心頭一曖,就說:「你也躲進來吧?」
「他要看不見我……」
話說半句就被李青寶拉進浴室,把門反鎖上。
外頭聽到一陣的亂響和於儼和地怒吼:「媽的,那傢伙跑哪去了,你們給我找,他跑不出這棟別墅,給我把他翻出來。」
李青寶坐在馬桶上,瞧著忐忑不安的露絲,笑問:「你家裡也有些勢力吧?聽說在日本華僑裡還是數一數二的?」
露絲偏頭瞧了他一眼:「你聽廖菲妃說的?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說著,眼裡流露出些傷感。
李青寶猜想一定是她父母去世後發生了些變故,那些事也不好問,就閉嘴不語。
外面的腳步聲還遠,那些保安一時想不到他們會躲在臥房的浴室裡。聽著踏著地板的聲響和於儼和的吼聲,李青寶想那外面的人也就沒個注意到的?
動靜可算是不小,這總共也就兩棟別墅,在這棟裡查人,那人都被趕出去了吧?那外面說話的廖成彰於浩磊不會注意?
「啪!」
另一扇門打開,露絲嚇了一跳,就緊張的看著。
只見兩個少年推門進來,一男一女,相貌倒都算端正,特別是那女的都能稱得上是明媚可人了。兩人都是衣衫不整,拉著衣服露著些肌膚。
看到李青寶和露絲也是一驚,隨之就把門掩上反鎖。
「你們也是……」
「嗯嗯,別說話。」露絲趕緊說。
那對情侶理解的點頭。
這聯誼會雖說有配對的功能,但華人相對保守,是不允許在這別墅裡胡來的,親親吻吻倒也算了,可真要上床廝混,那是過不得關的。
兩人像是做到一半就被嚇住了,胡亂穿上衣服就跑到這裡來。
沒想到浴室是相通的,一進來發現還有一對先跑進來的。
露絲跟那對情侶有些同命相憐的感受,李青寶卻拿起浴缸旁雜誌架上的報紙瞧起來。
「你倒是不擔心?」露絲小聲問。
「擔心什麼?於儼和還能吃了我?就他那操性,我不收拾他就算不錯了!」
話在情侶耳裡聽來那是張狂至極啊,於家的地位不是他倆家裡能比得上的,而在李青寶的嘴中,他就跟個死人一樣。
「別胡扯了,我說咱們四個人就在這裡呆著?」跑來浴室裡來躲著的主意是露絲出的,現在她倒是擔憂起來。
「先躲著吧,聽聲音……」李青寶指指外頭。
就聽到有開外面臥房門的聲響,露絲和情侶都緊張起來。
不論是李青寶還是那對情侶要被抓住,不單是自己,連家族的臉都丟乾淨了。
「這間浴室……」有個保安在說。
「你打開瞧瞧。」是於儼和的聲音。
啪啪!
拉了幾下門,擰著鎖卻是紋絲不動。
「從裡面鎖上了。」保安說著,就看於儼和的臉沉了下來,「你以為躲在裡面就沒事了?你要肯出來跪在你於爺爺的面前磕三個頭,再叫聲於爺爺好,我就饒了你,不然,哼,把這門砸了,我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
李青寶剛想開口,另外那扇門又響了,就見一個女孩拉著床單裹著身體就進來。
她看著浴室裡都有四個人了,她也是一呆。
「你是於儼和的妹妹於月婷?」露絲認識她,就說道。
「小聲些,露絲,我哥在外面。」於月婷急道。
瞧她那模樣也是跟人在偷情,誰知於儼和要封了別墅找李青寶,讓她猝不及防,只能偷跑到這裡躲起來。
她有能打開浴室反鎖的鑰匙,可她一進來就後悔了,誰能想到另外那邊於儼和在準備砸門了。
於月婷想要轉身就跑,卻聽到那扇門裡傳來腳步聲,嚇得她馬上把門給反鎖上。
這就是一般情侶在做那種事都是要命的事了,要是於月婷被抓住,那直接能算是於家的大醜聞了。
她的擔心比任何人都嚴重,那張俏麗的小臉蛋更是佈滿愁雲。
「我哥要是撞進來的話……」於月婷想死的心都有了。
跟她偷情那個人更是不能被人知道的,要是於浩磊知道是那個人的話,他非把她給抽死不可。
也是她戀熱,在這聯誼會的日子也忍不住把他給叫進來。
「砰,砰!」
撞門聲不斷的響起,這浴室裡的幾個人都是心裡忐忑。
就是李青寶一臉淡然的在看報紙,露絲瞧他的神情就埋怨:「你一點都不擔心?於儼和要是撞進來,抓住你不把你的腿打斷,我就不信……」
「你不說了我是廖家的人,他也敢打斷腿?」李青寶把報紙合上,問道。
「他現在在怒頭上,別說是廖家人,就是胡家人又怎樣?他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說的,你就是呼救,現在那些大人都開車離開了,只還有些保鏢,你那些保鏢還不夠他打的呢……」露絲愁道。
「於浩磊他們都離開了?」李青寶怔道。
「你是第一次來聯誼會吧?」於月婷說,「我爸十點前就會請所有的長輩去打高爾夫球,順便聊聊正事,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李青寶可是真不知道,這也難怪那於儼和敢這樣膽大了。
這是在他於家的地盤,他又是長子,於浩磊不在,他就算是主人,要是別人,那抓住不把人打個半死都不算完吧。
等那些家族的人知道了,也只能忍氣吞聲吧?勢力比嚴家還強的,在華人世界裡也是屈指可數的了。
「對了,有窗戶!」露絲叫道。
這浴室有扇氣窗,也裝得特別的大,要是擠一擠倒是能出去,這裡又是二樓,跳下去也不會出事。
「可是沒有工具,怎麼打開?」於月婷犯愁說。
她還只裹著床單,那跳下去的話,那不是外面的人都瞧見了,事情還要傳到於浩磊那裡,終究也是個死啊。
「讓開。」李青寶喊了聲,露絲就閃到一邊。
他手按在氣窗上,一用力,就將整扇氣窗推落,就聽外頭一個在罵:「我草,誰砸我?」
樓下還站著人的,這一推,倒是外頭好些人都往上面瞧。
「露絲你在裡面?」於儼和突然喊道。
這裡說話的聲音雖說一直壓著,可也有些傳了出去,露絲的聲音又特別的尖,他就聽見了。
「是我,我……」
「姓于的,你敢進來,我就把露絲給強x了!」李青寶打斷她的話,喊道。
「我媽,你敢!」於儼和青筋爆跳,抓起手邊的椅子就衝門上砸去。
可這浴室的門修的時候就建得特別的嚴實,這是當初於月婷特別要求的,李青寶他們進來的房間就是她的臥房。
而她跟人偷情自然不敢在自己臥房裡,鑰匙倒也只有她一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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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我現在就……」李青寶給露絲使眼色。
她小聲說:「你是要我叫……」
「快叫!」李青寶低聲道。
「啊啊痛啊你滾儼和快救我……」
聲音叫得整棟別墅都快聽到了,於儼和額角的青筋都突出來了,一拳打向保安,就罵:「**的,都是吃乾飯的?給老子撞開門!」
於月婷小聲問:「你讓露絲這樣叫,不是激怒我哥嗎?這有什麼用?」
那情侶也疑惑不解的看著李青寶。
「你們聽那頭……」李青寶指著另一扇門。
那裡的保安全被調過來了,要集中火力把這裡砸開。
「你們快從那裡離開。」李青寶喊道,「人都來這邊了。」
他的聽覺極為靈敏,不是凡人能比的,早就聽出那裡沒了動靜。
他一喊,那對情侶先把門打開,見沒人,就快步逃走。於月婷瞧了露絲和李青寶一眼,也緊跟著跑了出去。
「你快走。」李青寶對露絲說。
他感到那門就快要撐不住了,於儼和可能拿了消防斧要砍鎖,那鎖頭處光光作響。
「那你小心一些。」
露絲說了句就從那門裡跑出去,李青寶好整以瑕的坐在馬桶上看報紙。
就聽到砰的一聲,整扇門被撞開。
「露絲呢?」於儼和滿臉猙獰的地問。
「她走了,喏,氣窗!」李青寶指指氣窗說。
「你對她做了什麼?」於儼和寒聲道。
他手裡握著消防斧,那些保安都拿著槍,氣勢倒是很能嚇唬人。
「你想殺了我?」李青寶揶揄道,「你能做得到嗎?」
「草!」於儼和舉著消防斧就衝上來。
蓬!
李青寶抬腿直接將他從氣窗口踢出。
下面的人一陣驚叫,好在早就被那氣窗嚇得都散開了。
接著上面浴室中就是一連串的槍響,原來和諧的聯誼氣氛,一下變全凝結起來。
包括廖菲妃、慕容青等人,目光都望向浴室中,心想那裡出了什麼事,怎麼會開槍?
各自的保鏢都護著小姐少爺往遠處退去。
半晌過後,一通尖叫,露天會場散得跟個集市似的,雞飛狗跳,所有人都往停車場退,慕容青和田蟒護著廖菲妃往後退,譚風水注意著四周,不是太緊張,光聽槍響就知道是凡人的事。
還有人掉落到泳池中,慌張得在池裡撲騰著水,自然有保鏢跳下去救他。
但爬上岸邊一臉驚惶狼狽得很,哪裡有那種富豪世家的淡定模樣。
也有將餐桌撞翻,手滑在地上撐著碎裂的瓷碟弄得滿手是血的傢伙。
爬起來就顧不得手上的傷,像是被踢了一腳的野狗,如驚弓之鳥一樣往外跑。
好半晌,李青寶才站在氣窗口笑吟吟的瞧著這些人,這就是凡人吶。
「什麼?開槍了?」於浩磊接到電話,驚道。
手裡倒還將鐵桿握得緊,心頭卻是一震,聯誼會數年來都由於家主持,哪裡出現過擦槍走火的事,就是真的走火,那也不會是一連串的槍響。
聽得於儼和還先從樓上被人扔下來,臉就是一青:「是儼和跟誰發生了衝突?」
廖家的人?聽著電話那頭的回復,於浩磊一愣。
「成彰兄,你家晚輩除了清兒還有誰來的?」
「只有清兒一人,你也知道我哥我弟他們家裡的人大半都成親了,剩下的還太小,來不得這聯誼會。」廖成彰聽他問起就說,「是聯誼會那出事了」
於浩磊還來不及回答,廖成彰的手機就響了,他接到了田蟒的報告。
「是有人冒名廖家人,跑到聯誼會攪事,我讓大軍把人抓住再說。」於浩磊陰著臉說。
這表示於家的保衛工作沒做到家,人都是他安排人開車領來的,又是層層安保,檢測,誰知還是讓人混進去了。
還打著廖家的招牌,那不是不單打了他於家的臉,連廖家的臉都打了。
廖成彰琢磨會兒就猜到可能是李青寶,但於浩磊不知,他也就不主動說了。
「咱們還是打咱們的球,那裡的事自有小輩處理。」廖成彰笑說。
「對,咱們繼續打,這還有十洞呢。」於浩磊笑道。
於儼和摔得不是太嚴重,只是崴了腿,畢竟只有二層高,他就是腦袋著地都不一定會死,李青寶手裡也有分寸,沒必要讓於廖兩家結仇。
他從氣窗跳下來,就有保全拿著槍圍上來,喝道:「趴下!不然我開槍了!」
跟香港富豪的保全一樣,這裡的保全保鏢大半都喜歡用g4特工,要不
不就是重案組退下來的警察,後者還要擔心他們以前在重案組裡結的仇,那仇家尋上門來,連帶著把自家也稍上,g4特工最好。
他們本來就是保護政要的,防護經驗到位,還一般都沒有什麼黑道仇家,相貌也都長得威風凜凜,正是看守護院的好走狗。
這裡頭就有好些g4特工和原重案組警察,這一喊,就跟是抓犯人一樣。
李青寶輕鬆的一笑,一跺腳。
草坪上的青草就快速的長長,將那些保全全都拉倒在地,捆個結實。
連槍都沒有開出的機會,李青寶看他們那副吃癟洩氣的模樣,笑著把槍全都收一收,化成金水,再凝成一個金屬塊扔到了泳池中。
那些保全都愣住了,哪時見過這種變態的人。
倒有個g4特工是跟龍組打過交道的,頓時喊道:「你是修士?」
「你倒是眼力不錯,你爺爺就是修士。」李青寶喊著,就感到身後於儼和爬起來,一踢腳旁的玻璃渣,一下將他的腳筋削斷。
這時,就瞧露絲在屋後露出個腦袋。
「你還沒走?」李青寶愣道。
「沒,我想等著你,」露絲跑上來驚叫道,「你太厲害了,做我的男人吧?」
雖說是混血兒,可在日本長大,接受的是日式教育,作風也日派,還有烏克蘭的血統,華人的矜持沒學到,倒是作風大膽。
李青寶瞪她一眼說:「什麼做我的男人?快走,不然我連你一塊捆了。」
露絲被嚇得退後幾步,在他瞧來李青寶的做為就跟那些傳說中的神怪一樣,而她不過是個小女孩。
「好啦,你走吧,我不想做你的男的。」看把她嚇到,也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要記得我。」露絲輕咬下嘴唇,大著膽子說了句,就害羞的逃走了。
「於爺爺……」李青寶蹲在一動彈腿就痛得無力的於儼和身旁笑說。
於儼和瞧著眼前這個跟魔鬼一樣的男人,咬牙瞪眼道:「你是修士,我也認識幾個修士,你要不把你於爺爺殺了,回頭我就讓他們殺了你……」
「你認識修士?何昧?那個愛穿神父的衣服裝模作樣的傢伙?」李青寶笑道。
於儼和瞪大了眼:「你怎麼知道?何先生是我家裡供養的修士……」
「我跟他交過手了,很遺憾地告訴你,何昧現在已經不能算是修士了。」
看著於儼和驚愕的臉孔,李青寶大笑起來。
何昧幫賭場收賬,而澳門的賭業大半都在於家手中,跟於浩磊於儼和沒關係,那鬼都不信。
「你殺了我吧……」備受屈辱,還有一份豪門世家骨氣的於儼和咬牙說。
「我殺你幹什麼?攪亂這聯誼會也不是什麼好事呢。」李青寶站起身說,「你就繼續活下去吧,我切斷你的腳筋,那不是一般的人能醫得好的,你這輩子就做瘸子吧。」
於儼和呆呆的看著飄然離去的李青寶,抓地上的青草,發瘋似的仰天大喊:「我草你媽!」
停車場裡大半的車都走了,廖菲妃老遠就瞧見了站在氣窗外的李青寶,就讓慕容青先等等,這才等到李青寶施施然走過來。
「你又惹事!」廖菲妃沒好氣的指著他說,「你就不能消停一陣?」
「消停?我是想消停呢,那個於儼和想要殺了我,我也不能打不還手吧?再說這聯誼會也沒個意思,你不也很膩味嗎?那早些結束不也好嗎?」李青寶辯解道。
「哼!你都有理,上車,回酒店。」廖菲妃氣道。
路上都嘟著嘴腮梆子鼓著,李青寶等下車後才說:「我見到於月婷了,她跟人偷情。」
「咦?」廖菲妃的腦袋就轉過來了:「跟誰?」
到底是個女人啊,那身體裡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一時都不能停歇,一句話就忘了氣李青寶的事。
「那我倒不知道,就看她裹著張床單跑到浴室裡。」李青寶攤手說,「我可什麼都沒看見,那床單大得很,該包裹的地方都包裹住了。」
「是,你還想什麼都看到是吧?」廖菲妃白他一眼說。
「嘿,她長得比你差多了。」李青寶拍馬屁說。
「那是,比我好的本來就沒幾個。」廖菲妃一甩頭髮,大步進了電梯。
電梯門一開,李青寶就怔住,就看馬詳站在房門外,他手裡還拿著張名片,看到他和廖菲妃就一臉訕然說:「我本來想避風頭去的,可是慕容大哥讓我找個人,我就留下來了,人我找到了。」
李青寶轉頭去瞧慕容青,他說:「我讓他找黃葉英,人找到了?」
「是,您剛說黃葉英我可一時沒反應過來,後來打聽一陣後,根據您說的那些消息,我打聽出來,那什麼黃葉英就是澳門赫赫有名的風水師黃葉金……」
「黃葉金,不如叫黃金葉呢,還是包煙。」李青寶嗤笑道,「那是她的名片?」
「是,我央個兄弟找來的,可費了好大的勁呢,您看……」
nbsp;「慕容,給他二十萬,讓他走。」李青寶說了聲,就和廖菲妃回到客廳。
黃葉濤的妹妹失蹤三十年跑到澳門來做風水師,這都能寫連續劇了,想著給丁芸掛了電話。
「我現在就過去吧,也是一樁懸案,我這裡沒查出頭緒,你那裡倒有了消息,反正我這邊事完了,也算是去散散心,晚上就到。」
不由分說的一口氣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黃校長的妹妹……」廖菲妃捏著名片說,「好麻煩呢。」
奪過名片,李青寶說:「你不用跟著來吧,就在酒店待著就好。」
「憑什麼?」廖菲妃不爽道。
李青寶閉上眼睛不跟她爭,她氣了會兒,也就跑回房看電視去了。
廖成彰到夜間都沒回來,連個電話都沒打,讓田蟒跟他的保鏢通過電話,知道他還在於家別墅跟於浩磊談事。
那邊的事,想必於浩磊心裡還以為是某個冒名頂替的傢伙,沒往廖成彰那頭想。
吃過晚飯,才帶著慕容青來到黃葉金這位澳門赫赫有名的風水師的營業所外。
這是條簡陋的巷子,瞧著就跟七八十年代內地的巷弄一樣,現在還能瞧見有煤爐放在巷中燒來做飯燒茶的,幾個不大的小孩在巷子裡踢足球,一個老頭拿著扇子蹲在煤爐前扇風。
不時還把煤爐用來排氣的蓋子擰開蓋上,一個錫壺放在煤爐上。
「就在樓上?」李青寶抬頭看。
這巷弄兩側是兩棟六層樓高的屋子,馬詳說黃葉金就在左手這一側。
「你們是來找黃大仙的?」李青寶剛要抬腳往樓道裡走,那燒煤爐的老頭就抬頭問。
黃大仙?這黃葉金倒是敢取名號,港澳這邊可是有正牌的黃大仙供著的。
「沒有預約不能上去。」老頭見李青寶沒答,就哼了聲,低著頭繼續看煤爐。
「你是黃大仙的秘書?」李青寶小聲問。
老頭沒答,那錫壺裡卻傳來一陣的焦味,還帶著些雞肉香,李青寶和慕容青對望一眼,都有些迷惑,就看老頭從錫壺中拿出一隻皮烤黃焦的肉雞。
竟然用燒水用的錫壺來烤雞,這老頭有毛病吧?
「哎呀,還是沒把握到火候,回頭又要被罵了,喂,你們停下。」
李青寶和慕容青已往樓道走去,老頭急喊一聲,要追上來,等他走到樓道,卻見樓梯上半個人影都沒有,涼風吹來打了個寒戰,喃喃自語:「大白天也見鬼了?這鬼膽子可真大,敢到黃大仙的地方來?怪事,怪事。」
樓道間貼著標示指路,還有些小廣告,整骨正骨不孕不育,跟內地沒有兩樣。
沒有燈光照明,在外頭那老頭背後的屋簷下倒是懸著盞白熾燈,裡頭就兩手一摸黑了。摸了下牆上,都是煙薰的黑黃。
拿到鼻端著一聞,李青寶咳嗽了聲。
「馬詳說黃葉金是在六樓,她的個性是晚上六點後就不接客了……」
聽到接客,李青寶咧嘴道:「她是什麼風水師,不是小姐。」
「在我看來也沒兩樣,一個是靠身體在賺錢,一個也是靠身體在賺錢,」慕容青笑說,「跟人去看陰宅陽宅,把風水明暗二關,那不都是要費腳力的嗎?」
就他這分法,那天底下還沒有不靠身體賺錢的了。
走到四層,一間屋子裡傳來冷笑聲,接著就是一個男的在說:「你把你媽給殺了,還要把我媽殺了,你殺你媽是你家的事,殺我媽就是我家的事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先把你給殺了……」
「你有種就殺了我,你要沒種就別說廢話,我媽不就是你媽,我殺我媽就是殺了你媽,我讓你殺你媽,也是殺我媽,我心裡就不難受嗎?」
慕容青一凜就想靠上去,李青寶說:「在演偶像劇,是電視的聲音。」
他一愣,就豎耳一聽,淡淡的交流電聲,讓他哭笑不得。
「現在這電視都渣得很,那些編輯都是找的槍手,每一集五千字,新人是拿一千八,那種是野路子的,科班出身,一集都能拿三千起,要是混得有些本事了,跟圈裡的大拿關係好,那一集也能拿個七千八的,上萬也是正常。」李青寶笑說。
「這事我在京裡也聽說過,都說真正的金牌編輯都只是掛名,最多把把關,真正動手的一年也就是一兩部,現在這些年流行的電視劇大半都是掛名找槍寫的。那些小明星連那些槍手編輯都得潛一潛,不然啊,戲份都趕不上。」
慕容青在京城混了一年,他那間會所也是常有些藝青年跑過去。
聽得有的槍手編輯光一年接的劇本都有一百來集,小算算也有四五十萬了,比某些不願意做槍,小有名氣的編輯都賺得多。
「所以這電視才會越來越難看嘛。」李青寶歪歪嘴說。
說著話就到了六層,整個六層都被黃葉金給租了下來,打成了一個整體的空間,顯得氣派非凡,還設有前台,一個靚麗的女孩戴著眼鏡穿著套裝,在那裡用指甲鉗修指甲。
「喂,你們不能進去。」女孩等李青寶往裡
裡走才喊。
那老頭想必是守在樓下的,女孩就是守在這裡,複查一下有沒有預約,要是沒有就再把人擋住。
「黃大師不在裡面,」跟老頭把黃葉金當成大仙不一樣,女孩是稱呼大師,她板起臉說,「你們想要瞧風水的話,那先得在我這裡預約,訂下時間才能過來。現在預約都排到一個月後了,你們想找黃大師的話,那先登記吧。」
女孩在抽屜裡找出登記薄和筆,李青寶笑說:「我跟她不用預約,她知道我是誰。」
說完就徑直往裡走,女孩著急跑出來想拉住他,要讓他打擾到黃大師,她可是連工作都保不住的。
慕容青往她身前一站,直接攔住她:「我們是受她哥哥所托來找她的,不用預約。」
用手一拍將女孩拍暈在地,把她拖到台後,就追上李青寶。
前台那還看不大出來,一個檯子外加一道屏風,就將視線全都擋住了。繞過屏風才瞧見這裡確實大得很,超過三四百米的空間,鋪著鵝黃色的地磚,一水的落地窗能遠眺澳門的夜景,雖說由於樓層不高,看到的大半都是些高層建築的中部。
但燈火璀璨,瞧著倒也現代得很。在這大堂的正中供著呂祖的牌位,上頭點著三根檀香,還有兩盞長明燈在一旁閃動著。
正中有四張布藝沙發,一個五十歲上下模樣的女人就坐在一張沙發上,聽到腳步聲也一臉淡定的捧著茶在喝。
「我該叫你黃葉英還是黃葉金?」李青寶大馬金刀的坐在她對面,看著臉孔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的她。
「哪個名字都行,都是我。」轉過臉來,臉上平淡無奇,就是扔在人堆裡都會隨時忘記的長相。
黃葉濤也不是長得奇形怪狀的,黃晴也不是傾城傾國,黃葉英的相貌自然也不會太好,也不會太壞。
「聽黃葉濤說你很小的時候就被拐走了?你既然到了澳門,也成了大風水師,有錢有名,為什麼不想回金河去認親?」李青寶問道。
要是黃葉英還是一不名,在澳門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每日為活下去而奔波,那李青寶能理解,自己吃了上頓沒下頓還認什麼親?
可她現在是澳門名望極高的風水師,來找她看風水的人都排到一個月後了,收費想必也不低,不然也不能賭下這寸土寸金的澳門樓宇中的一整層來做營業所。
黃葉英輕輕抬起皮眼,冷淡地說:「有必要嗎?都是過去的事了。」
親情淡薄至此,李青寶倒也無話可說,人也算是找到了,回去也能給黃葉濤一個交代,想必他也不會再讓黃晴來折騰自己,還會好好管教黃晴。
「那,告辭了。」李青寶站起身,剛要轉身睡過頭,黃葉英就喊:「慢!既然來了,那就算一卦吧。」
慕容青笑了:「風水一道是修真界流出的末節,你還想給修士算命,你能算得出來嗎?」
「不算算看怎麼知道?」黃葉英指著整新坐下的李青寶,「我看看你的掌紋。」
李青寶伸出手輕笑說:「修士到得築基後就可說不在凡人之列了,命數早就變了,繁亂無章,你想算以後的事,怎麼能算得出來。」
「那以前的事呢?」黃葉英冷聲反問,「你是不是由別人養長的?」
李青寶一怔,就說:「你繼續說。」
「你現在是修真諸門的一門之主?」黃葉英瞧著掌紋,微微一驚。
她倒能猜出李青寶和慕容青的身份,來她這裡的人也有些請了修士和妖做保鏢的,那種傲然的氣勢都相差不多,但是卻沒能想到李青寶會是門主。
「推斷出來的?」慕容青冷笑道,「你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