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略會 文 / 七龍寶
李青寶瞟了她眼,臉上總算有了些笑容,可那笑起來跟家裡死人了似的。
廖菲妃伸腳就往他的腳背踩去,李青寶的腳可搭在油門上,這要一踩實了,這車得飛起來。
「喂,別鬧了,大小姐,你想害死咱倆嗎?」
「知道說話了?你是不是幫小蓮找藥的時候遇到什麼事了?」廖菲妃縮回腳,小聲問。
「沒啥大事,遇到個朋友。」跟她還是不是朋友,李青寶也說不清,卻不想跟廖菲妃再談她了,「聽說廖總安排專機接你?」
「嗯,老爸看我讀了幾個月的書太辛苦了,就讓我坐他的專機,可比坐國航舒服多了。」廖菲妃伸了個懶腰,目光往窗外看去,已經是在開往金河機場的公路上了,回京後爺爺又要催我相親吧,可真煩呢。
車直接開到停機坪,廖成彰的專機已等候在那兒了,李青寶幫廖菲妃提著行李交給空服,上了舷梯後,就接到慕容青的電話。
「她離開靜野山了,」慕容青頓了頓說,「可能是因為掌門的關係。」
我嗎?李青寶嘴裡有些發苦:「既然她走了,那就算了吧,你也快到機場了吧?」
慕容青也要回京城一趟,他不想坐專機,就做國航的航班。
「嗯,我讓媚姐去接機,你不用管我了。」慕容青笑道。
李青寶跟廖菲妃坐廖成彰的專機,自然有廖家的人接機。
掛掉電話,李青寶掃了眼穿著緊身收腰的空姐制服的空服員,這女孩倒也青春靚麗,還有股不同尋常的氣質,也不算是隨便挑出來的普通靚妹。
廖成彰倒是懂得享受的人,就算他跟這空姐沒什麼,那看著養眼也是一種讓人心曠神怡的事,總不能坐在自家的專機上,還要安排個長得跟鳳姐一樣的貨色吧。
「純淨水。」李青寶看她走過來,招手說了句,就拿起當天的報紙。
在廖成彰的專機上一共有七種報紙,涉及到政商二界諸多方面,可見他就是坐飛機也輕易休息不得的。
有些喜歡在專機上胡搞的人,但絕不會是廖成彰。
翻開京城的那一張報紙,打開到社會版,就看到說京城掃黃打黑的事,繪聲繪色的說起那些涉黑的事背後都有某些世家的影子,暗指就是肖家。
不用說這幕後肯定有廖成彰,他可不是被人打了臉不知打回去的傢伙。
肖道成跟廖上河勾結在一起做事太過,他也能無所顧忌的出狠手。
只是肖家背後有金丹期的修士,這次到京城怕就沒有那麼輕鬆。
把報紙放下,看廖菲妃沒心沒肺的看著幽默大師在笑,李青寶心情也稍好了些。
這位大小姐還是好侍候的,真正的大世家,遠沒有像暴發戶那樣的家教鬆弛,即便過了三代,最基本的言教身教還是做得極好的。
那種囂張自恃的世家子,一般都是新崛起,或是坐井觀天的傢伙。
到廖、肖這種地步,做事就算要踩線,也都會很慎重,至於家教那就更嚴了。
廖菲妃嬌縱是有的,但絕非到不知理的地步,做起正事也都有板有眼,至於經商上的天賦,由於起點高,見得也多了,便是扔到商海中,經過幾年掙扎也不會是尋常角色。
看了會兒雜誌,廖菲妃就閉上眼睡著了。
她正好坐在李青寶的對面,蓋著毛毯,睡姿倒也很美,臉蛋微微發紅,讓李青寶都有種想要上去親一口的衝動。
妙修之體啊!李青寶歪了歪嘴,起身去拿飲料。
陳鎧的眼神立刻投到廖菲妃的身上,就是在自家的飛機上,都必須有人二十四小時不停的注意著,誰知道肖家和廖上河會不會派人埋伏到飛機上呢?
推開冰櫃,拿了一聽澄汁,就聽到空服員在衛生間旁跟人打電話。
「唔,我知道的,你催得急也沒用,飛機還要一小時才到京城,我下了機才能去找你,嗯,知道了,你抓了他就抓了吧,我還巴不得他死了好。」
等空服員掛斷電話回頭才看到神色冷冰的李青寶,她當即嚇了一跳。
「在跟誰打電話?」
「是一個朋友,我欠了他錢,他讓我還錢,我就……」
「過來說。」李青寶拉著她坐到衛生間旁的沙發上,「說吧。」
「我在澳門賭錢輸了一百萬,他們追到了京城,抓了我丈夫……」空服員不敢抬頭看李青寶的目光,光用猜想的都讓她心底亂跳。
做廖成彰的空服員,自是清楚李青寶是專職保護廖家大小姐的,他要是找個借口讓她下崗,那實在是太輕鬆不過的事了。
「哼,你待遇到是不錯,一百萬都能輸得了,掛賬的吧?是澳門哪家賭場?」李青寶冷聲問道。
私生活他本來是不想干預的,但為廖成彰著想,這也是個定時炸彈,誰知那些澳門賭場派來收賬的傢伙會不會針對專機做些手腳?
「青蓮……」
李青寶狠瞪了她眼:「好好做事,你那些爛賬我幫你解決,你既然跟你丈
夫關係不好,那趁早離婚,不然這工作也別幹了。」
「是,是。」空服員等他一走,才發覺前胸後背都是汗,比床戰一場都要累。
「那空服員有問題?」陳鎧等李青寶坐回來,就伸頭過來問。
「有些小問題,不是大事,等回頭我跟廖總說,我看著小姐,你睡一會兒吧。」
陳鎧點點頭,就拉過毛毯閉上了眼。
一小時後,專機平緩的停在首都機場,舷梯放下後,李青寶站在航門前就看到一輛銀色的沃爾沃轎車停在下面,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靠在轎車的車身上,看著這裡。
而另幾輛黑色的奧迪車卻是有意無意的跟它離開了一些,車旁站著廖成彰的保鏢,個個都是一臉警惕的看著年輕人。
「李先生終於回京城來了,我可等了好久呢。」年輕人笑了聲說。
李青寶從他那輕鬆的姿態上感到一股非同尋常的壓迫感,眉毛一挑,淡淡地說:「你是金狼還是肖戟?」
「金狼師父可沒空過來,我嘛,自然就是被你燒了金色會所的肖戟了。」年輕人嘴一歪,掛著冷冷的笑意說。
哼!這小子實力不弱。
他叫金狼師父,恐怕不光是拜金狼為師,連那幾個金丹都收他為徒了吧。
築基中期還是後期?
李青寶光用瞧的瞧不出來,後頭陳鎧聽見是肖戟,護著廖菲妃站在艙裡。
「怎麼?李掌門連飛機都不敢下了嗎?」肖戟嘲笑道。
「你是想死嗎?」李青寶大步走下舷梯,「你那幾個師父過來,我可能還擔心一些,就你這尿性,我根本就不放在眼裡。」
肖戟的笑聲嘎然而止,目露凶光,如一頭凶狼似的,冷視著李青寶:「你不要太自大了,我師父可說你最多是築基後期,實力跟我相仿,現在你來到京城,就是一條強龍,你也得給老子盤著,何況,你***最多就是一條蚯蚓。」
李青寶背過身,招手示意陳鎧將廖菲妃送下來。
「我是不是蚯蚓,那不是由你說的,你師父說了也不算,我倒是覺得嘛,你那下面說不定跟蚯蚓一樣。」
肖戟臉色煞白,李青寶無意中說中了他的一個隱疾,雖說他是堂堂肖家太子,玩的女人也早就超過三位數了,可他那下面著實不爭氣。
在極小的時候他由於憋尿得了膽囊炎,然後影響了發育,那地方一直都沒能長大,雖說能硬直了,但也不超過五厘米。
這一直都是他的心病,知道的人只有他跟他父親,還有他在國外看過的醫生。
所謂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李青寶這話讓他怒火一衝,差點就要發作。
「肖戟,你給我滾開!」廖菲妃突然大聲喊道,「你知不知道你很礙眼?」
肖戟被她一說,頓時矮了半截:「清清,我是特意來接機的。」
「滾!我不想看到你,你這個噁心的傢伙!」廖菲妃沒給他好臉色瞧,喊了聲李青寶,直接上車離開了機場。
肖戟追過廖菲妃,那還是在廖菲妃讀初中時候的事了,兩人在一所中學。京城叫得上字號的中學來來去去也就是那幾所,大半有能耐的權貴都把子女放在一所中學中。也有因為這樣,上輩關係極差,後來到這輩就變好的。
但肖戟和廖菲妃的關係一直不好。不單是肖道成跟廖成彰的問題,肖戟在學校裡拈花惹草,名聲也不好,仗著肖家老爺子當時掌權,肖道成在這方面也不太管他。
最終他把目標放在廖菲妃的身上,才出了大事。
他要能追到廖菲妃,對肖道成來說,也未必就不是件好事,可問題在於,他不單沒追到,還差點因為把廖菲妃堵在學校的走廊上,差點沒惹得廖成彰暴怒,直接把他給滅了。
後來他就收斂了,知道廖菲妃這校花絕不是能隨便招惹的。
即便他肖家在京裡很厲害了,可跟廖家一比,還是有些差距,再者肖道成也不想讓兒子再跟廖菲妃來往,就這麼消停了一段時間。
等廖菲妃高三的時候,他動了心思,成天開著跑車送花,送吃的,送小禮物。
可打小就被廖成彰捧在掌心的廖菲妃什麼沒見過,肖戟偷他媽藏著的珍珠項鏈過來,都沒能讓她正眼看一眼,這下肖戟又火大了。
招呼了幾個人想要用強,全虧肖道成發現得早,直接把他關在家裡訓斥了一頓,他這才總算是真的死了心了。
但當廖菲妃在金河讀了兩年書後,肖戟跟她見面的機會一少,他那顆心又再次蠢蠢欲動。
打聽到消息廖菲妃要坐廖成彰的專機回京,就跟首都機場的人打了個招呼,趕到機場想接她的機,誰知碰到了李青寶,兩人一撞就是火花四濺。
廖菲妃那通喝斥,讓他心裡有火,卻更恨李青寶。
打算回頭就去找師父,這回他在京城,說什麼也不能放過他了。
李青寶卻沒把他的事放在心上,一路坐車回廖家別墅都沒提肖戟。
廖菲妃倒也不想提他,就悶著頭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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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回到家,廖成彰就將李青寶叫進書房。
「你幫秦嶺做好金河銀湖的項目,只要兩套房,傳出去倒有人會說我廖成彰不會做人了,這是八百萬的現金支票,你拿著。」
李青寶沒廢話,拿起支票收到口袋中,問道:「還有事嗎?」
「京裡可有好些人在等著你了,我爸也想見見你,上回沒有機會,緣慳一面,我爸可是念叨了好一陣了,」廖成彰微笑道,「但你還是先應付完那些人再說吧。」
李青寶知道他提的是什麼,來京城前秦嶺就打過電話,那些人都是些跟廖家關係密切的老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病症,想靠他醫病的。
一想到這事李青寶就頭大,他那倆下子用來騙人還可以,秦嶺家老子那算是特例,真要去給那些人治病,要不出事還好,要萬一出事的話,說不定就是大事了,吃不了兜著走的大事。
「你也不要急,清兒要在京城住一個多月,你能看多少就看多少吧,不過,」廖成彰拿起便簽寫了個名字下面還有電話,「這是對我廖家有恩的一位老人,你明天就先去給他看看吧。」
李青寶麻木的接過便簽,一臉想哭也哭不出來的表情,從書房走出來。
廖菲妃拉著母親坐在客廳裡像個歡快的喜鵲說著金河的事,即便離上次回來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卻像是有說不完的話似的。
李青寶走出別墅,站在別墅旁的人工湖旁待了會兒,拿出手機給白媚打了個電話。
「注意金狼跟那幾個金丹想做什麼,我剛跟肖戟見過面了,這小子實力不差,還有,黑市快開了吧?」
聽聞黑市開張的消息,李青寶就讓白媚留意,京城的消息要比金河來得快,那裡有可能找得到最後那份材料。
「黑市在這個月的二十日,在承德舉辦,北方修真界都在籌備資金,我們錢還是太少了。」
像燭門這種門規嚴厲的實在太少,大半的修士有了些修為,都想方設法的弄錢,算來李青寶身上只還有兩千萬上下,扔到黑市裡連個水響都沒有。
「還有兩周的時間,實在不行的話,我問廖成彰借一些。」
李青寶打定注意要去黑市千萬不能空手而回,白媚聽出他的決心:「我這裡也有些錢,掌門你看……」
「你的錢就自己用吧,你也需要些法寶防身的。」
等李青寶一轉身,差點嚇得魂都沒了,就看廖菲妃一臉怪笑的站在身後。
「法寶?黑市?你是要去黑市嗎?你這個山上下來的傢伙,難道還有專門為你們開的黑市?你必須帶我去!」
李青寶滿頭黑線,收起手機就說:「我那是在說暗語,根本就沒那回事……」
「你騙不了我!我早就知道你有鬼,要你不帶我去,我就把你的照片發到網上,然後在上面寫你全身都是那種病,害了一堆的女孩子,看以後誰還敢接近你極品教師!」廖菲妃壞笑道。
……你要我老命了啊,大姐!李青寶這回額頭都流汗了。
「還有兩周,到時再說,行嗎?」
「好,但你一定得帶我去,是在承德對嗎?你不帶我去,我自己去。」廖菲妃輕快的跳著轉過身,回別墅去了。留下李青寶站在那裡無可奈何的歎氣。
那種黑市聚會,都是修真界的人,別說人了,連妖都看不到倆,帶她去不是害她嗎?
算了,到時再說吧。
隔日,李青寶就按廖成彰給的電話撥過去,聽到那頭是個低沉的男中音:「喂,找誰?」
「我是廖總的人……」
還沒說完,那頭聲音立刻一高:「是李丈夫嗎?您在哪裡?我派車去接您。」
「你給個地址,我開車過去吧。」
拿筆記下地址,李青寶就問陳鎧借了輛小車開去。
地址寫的是在大興,李青寶看地址覺得也奇怪,要是廖家的恩人,怎麼會住大興,那裡好像沒什麼別墅區吧。
等車快開到的時候,他就更弄不懂了,四周都是些參差不齊的上個世紀中葉修的紅磚樓,大半都年久失修了,那廖家的恩人就住這裡?
直到車開不過去了,他才靠邊停下,往更深的地方走去。
就看在那些紅磚樓的深處有個大院,跟印象中的四合院有些區別,倒像是江南的宅院,前後三進,外頭還有些單槓鞦韆,幾個七八歲的少年在那裡玩。
「請問朱老是住這裡嗎?」抓住個在玩單槓的少年,李青寶問道。
「你是問朱爺爺吧,一直走,最後頭就是。」
這種前後進的宅院,從大門就一眼能看到最後的屋子,李青寶徑直走到後頭。
還沒推開門就聞到一股中藥味,其實走到這最裡的院子裡就聞到了,極濃的藥味,光聞著就很苦,要吃下去,那不更是苦得沒法受了。
這時,就聽屋裡一聲咳嗽,接著那咳嗽聲就沒停,李青寶趕忙推開門。
一下藥味更濃了十倍,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人坐在一張木板床前,床上一個老人正在不停的咳嗽。老人蓋著厚厚的棉被,光用目測,
,李青寶就猜少說有二十來斤吧。
他的臉色極不好看,瘦可見骨,臉上更像是骨頭粘著皮,頭髮都快掉光了,只有稀疏的幾根搭在腦心上,手掌更是如同老干的榆樹枝似的。
「你是誰?」中年人聽到動靜,回頭看著李青寶問。
「我是廖總那裡的……」
「李丈夫!」中年人忙站起來,把位子讓出來,「我叫朱清海,這是我爸。」
「朱老。」李青寶尊敬的稱呼了句,就坐在朱清海讓出的位子上,伸手就要搭朱老的脈,誰知朱老突然手指一張,抓住他的手,邊咳邊說,「是成彰讓你來的?讓他別費心了,我活不過今年了……」
「爸!」朱清海忙喊了聲,苦笑對李青寶說,「我爸老糊塗了,他這病是在長征時落下的,解放前倒還沒什麼,六零年後就出事了,時不時的發作。去醫院看了,說是在體內留下了彈片,就在腦裡。」
老紅軍嗎?李青寶想了想,就拍著朱老的手說:「沒事的,我就把把脈,要是能治的話我就治,不能治我也不浪費時間魔天記全閱讀。」
朱清海微一皺眉,這話可說得不太好聽。
朱老這才任由李青寶把著手腕。
李青寶完全不會聽脈像,他聽到是彈片,心想這可太容易解決了,用化金訣不就行了。
靈氣沿著朱老的身體伸進去,就看朱老渾身發抖,臉色卻好看了些。
正當李青寶想用化金訣的時候,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一下停了手。
這彈片是在腦中,化金訣的溫度極高,那不一下變烤糊了?
就算是能將彈片給熔掉,那熔掉的金水怎麼弄出來呢?難道就由那金水將朱老的腦袋也燒傷?那也是一個很要命的問題啊。李青寶手一縮回來,朱老的臉就變回原來的顏色,繼續不停的咳嗽。
看李青寶一出手父親的病就有所緩解,朱清海驚奇之際,一把抓住李青寶說:「李丈夫,求你幫幫我爸,我看他這病都一輩子,要是能夠讓他消解一些痛苦的話,我願意做牛做馬……」
「不用那麼嚴重,要將彈片取出來,我得想個好法子才能做到。」
什麼?彈片能取出來?朱清海呆住了。
有的人任由彈片在身體裡,有兩個原因,一是原來的醫療條件太惡劣,當時沒辦法取出來,後來彈片就被身體新長出來的細胞包裹住了,沒法取了;第二種是那彈片本來刺入的地方就很要命,想取也不能取。
像朱老這種彈片是在腦中,那腦中的神經分佈是人體內最密的地方,血管的分佈也最密集,要是一個不好,傷了神經傷了血管,都是麻煩事。
李青寶已查到腦裡的彈片一共有七枚,分別在小腦和大腦裡,位置嘛,他都清楚,可那裡的神經血管的狀況怎樣,他就摸不到了。
「有x光片嗎?」
「有,在我家裡,我現在回家拿。」朱清海說道。
李青寶叫住他:「不急,我跟你去一趟,順便問問朱老最近的病情。」
有些事不大方便在朱老前說,朱清海給父親也安排了看護,他跟李青寶一走,隔壁小屋的看護就過來照顧朱老了。
「朱先生,你肯定讓朱老先在醫院裡看過了吧?」
這是能猜想得到的,誰要不是沒辦法的話,也不會讓李青寶這保鏢來試著救治。
「試過了,還是由京裡最有名的談醫生主診的,他研究了幾個方案,都說沒辦法,」朱清海邊走邊苦笑說,「談劍鋒醫生是京裡的大專家,神經外科一把好手,他說要是冒險動刀的話,可能我爸會變成植物人,他都說了,那我就更沒辦法了。」
「沒試試去國外?」李青寶問道。
看朱清海的情況,他穿的西裝少說都價值在一萬以上,有廖成彰的看顧,混得算是不錯,那去海外看個病也不算什麼。
「去了美國西圖極有名的外科病院,人家也是一個意思,費用倒不算什麼了,」朱清海歎氣道,「我也想讓我爸多打些杜冷丁,就算不能止住咳嗽,能止住痛也就好了,上癮就上癮吧,我爸都九十了,還能活幾年呢?輕鬆的去了就是了。」
朱清海也是無奈,這各種手段都試過了,本想直接上杜冷丁,李青寶醫好秦老的事經秦嶺的口傳到他這兒,他就又抱住了一線希望。
「李丈夫,你給我個實話,我爸到底能不能救得好?」朱清海走到車旁問道。
「要看過x光片我才能回答你,就現在來說,我大概只有六成的把握,」李青寶聳肩道,「當然,是在保證朱老不會變成植物人的情況下。」
朱清海一怔,接著狂喜道:「六成?」
「很多嗎?」李青寶一臉不解。
「當然,無論是談醫生還是西圖醫院,都只有三成把握,你給他們都多出一倍了!」朱清海喜開望外的拉開車門,「走,回家拿x光片。」
朱清海的家住在二環,朱老住在大興,這來回的路程可不近。
「我要幫朱老治病的話,也要在醫院裡,我們拿x光片的時候,可以讓人先將朱老送到醫院……」
「
嗯,我這就打電話跟護工說。」朱清海忙拿起電話。
來到朱清海家中,李青寶一瞧x光片,就發現個問題。
他已經確定了彈片所在的位置,x光片的作用也就是這個而已,他也弄不清楚腦裡的血管神經分佈,看片也看不出什麼來,倒是白走這趟了。
看朱清海一臉希冀,李青寶就輕咳一聲說:「這回有了七成把握,咱們先到醫院吧。」
朱清海安排護工將朱老送去的醫院是第七軍醫院,就是李青寶住院的那家,恰好也在特級病房。
李青寶一走到護士站就看到談悅跟個四十五六歲的醫生在說話,倆人相貌還有四五分相似,都是一樣的圓臉。
談小護士看到李青寶,眼睛就睜大了,拋開那醫生,衝上來說:「你又受傷了?」
「我像是受傷的樣子嗎?還是說你成天就想著我受傷住進來?是不是上回還沒看夠?」李青寶輕笑道,就看朱清海向那醫生走過去。
「切!你以為好大個嗎?我連胡蘿蔔一樣大的都見過,你那樣什麼!」談悅嗤之以鼻道。
「……你見的是黑人的吧?靠,黑人也沒那麼大的啊,是大象吧!」李青寶額角滑下三道豎線。
「不告訴你。」談悅哼了聲就走開了。
不知朱清海跟那醫生說了什麼,那醫生皺著眉走上來,站在李青寶的面前就說:「你是哪個醫院的醫生,是神經外科的嗎?」
「這位是談劍鋒談醫生。」朱清海介紹道。
都姓談,那談悅,李青寶轉頭瞟了眼站在護士站裡的談悅,唔,父女倆都不高啊。
談劍鋒氣勢是很足的,畢竟是大專家,可他身高卻只有一米六二上下,也難怪談悅會矮成那樣了。
「我不是西醫,」李青寶的話說得很有技巧,「我是朱先生請來給朱老看病的。」
談劍鋒哼道:「朱清海,也不知你從哪裡找來的赤腳醫生,我看他的手都不像是拿手術刀的,我可告訴你,朱老住在這裡可以,但要借手術台,醫院不能借最後的獵魔人全閱讀。」
話說得太狠了,朱清海都覺得臉上掛不住,倒是李青寶笑了笑說:「我不一定要借手術台,誰說我要動手術了?」
談劍鋒、朱清海都是一愣。
朱老的彈片是嵌在腦中,不動手術就能取出來,這就算是不懂神經外科的護士站裡的護士都搖頭,以為李青寶是在吹牛。
「喂,姓李的,你小心大話說過頭了,舌頭都沒了。」談悅在站裡伸出小腦袋來說。
「怕什麼,沒舌頭還有別的頭。」李青寶笑道。
談悅剛想回擊幾句,被談劍鋒瞪了眼,吐吐舌頭把頭縮回去了。
「我倒想看看你怎麼能不動手術就將彈片取出來。」談劍鋒淡淡地說。
「但我需要談醫生的配合,我對神經外科是外行。」李青寶自暴其短的說。
談劍鋒淡然一笑,滿臉嘲諷的瞧向朱清海,話都不用說朱清海都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我都說了不行的,你倒好,找個怕是連行醫執照都沒用的貨色過來,到時你把你老子弄死弄殘可不關我的事。
「可以,但你們必須跟醫院簽一份免責協定。」談劍鋒讓談悅去將自己的實習醫生叫過來,「出了任何事,醫院不負任何責任。」
最近醫鬧有點多,談劍鋒自然不擔心朱清海會是醫鬧,但越是地位高的人,他越是要小心,他的地位也不低,這話說出來朱清海也不會不高興。
朱清海剛想說話,李青寶把手一擋:「聽談醫生的。」
他就只得點點頭,看著談悅將談劍鋒手下的醫生叫來,又拿出一張格式合同,上面寫著免責任條款,無奈的簽上。
「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這時,談劍鋒才問李青寶。
「我對腦部的神經和血管分佈不太瞭解,想讓談醫生幫我介紹一下。」
李青寶這話說得朱清海都愣住了,你連這個都不瞭解,還能幫我爸治病?要不是秦老那案例在,他都想把人往外轟了。
談劍鋒更是啞然失笑,看了李青寶好半晌,見李青寶臉上一片誠懇,不像說笑,才笑問道:「你真連這個都不知道?」
「當然,不然我也不敢勞煩談醫生了。」
談劍鋒的臉微微沉下來拿起x光片說:「這是上次朱老來這裡拍的,看到嗎?幾顆彈片是在小腦跟腦幹之間,具體的血管和神經分佈你跟小悅去看模型。」
說完,他嘟嚷了幾句:「連這都不懂,朱清海都請過來,他是搞什麼嘛!」
談悅帶著李青寶來到醫院的外科手術室旁的模型教材室,這大半都是用來給實習醫生做講解用的,每間醫院都會有這麼一間。
「喂,我說你真是不懂還是假不懂?」談悅問他。
李青寶瞟了眼站在門外走廊上說話的朱清海和談劍鋒,小聲說:「你說呢?」
「你?你敢騙我爸!我抽你!」談悅看了他兩眼,一下就嚷了起來。
李
青寶笑著擺手:「我真不懂,我騙你爸有什麼好?我的法子跟他的法子不一樣,我連腦袋都不用打開,就能讓彈片消失!」
「什麼?」談悅吃了一驚,她自小就在談劍鋒的護翼下長大,自是清楚這種外科手術的風險有多大,也明白開顱那是必須要做的,這腦袋裡有了異物,不開顱就能讓異物消失,那簡直聞所未聞。
「我有我的辦法,我的辦法嘛,又快又省事,我是怕你爸把我當成是怪物才不敢跟他說,」李青寶摸摸比他矮上老大一截的談悅的腦袋瓜,「你也不要跟你爸說。」
要是別人談悅就當他在吹牛,可李青寶,上回李青寶那靈肌膏的事,現在醫院還傳著呢,院長都扼腕歎息了好一陣子,要不是說找不著李青寶,就算是求也要把那東西給要到手。
這回院長出差在外,要不早就過來了。
「你真的能做得到?」談悅打心眼裡不想承認李青寶有這本事,那不是說他比她爸還厲害了,可還是不自覺的問了句。
「我先看模型,到時候你也可以站在旁邊看我怎麼讓那彈片消失。」
李青寶掉頭瞧著一個人體模型,血管和神經都做得很清楚,就是外行人都能看明白。
談悅張了張嘴,嘟著小嘴就出去了,心裡打定主意要看李青寶怎麼做。
李青寶在教材室裡呆了數分鐘就想出了個法子,出來的時候,一臉輕鬆,談劍鋒一瞧就知道他心裡有底了,談悅還站在他身旁,眼珠子一轉都不轉的盯著李青寶。
「李先生要借手術室嗎?我剛雖說不能借,但要是李先生能拿出行醫執照的話,通融一下還是可以的,反正免責書已經簽了嘛。」
談劍鋒不鹹不談的話,讓朱清海微微皺眉,可就算他現在混得不錯,但談劍鋒這種大專家他是動不得的,京城權貴誰沒有個三災六病的,要動了談劍鋒,下回哪位要是病了,找不到他開刀,那開刀的就是朱清海了。
「不用,我的辦法很簡單,也不是你能懂的。」
李青寶的話在談劍鋒聽來實在太過刺耳,這位在國際上都威名素著的大專家不禁冷哼了聲:「那我倒要看看李先生不用動手術怎麼給朱老治病。」
李青寶微微一笑,並不著惱,就算看在談悅的份上,也不會跟談劍鋒生氣,他轉頭瞧向朱清海:「走吧,咱們去朱老的房間。」
朱老又痛得在不停的抖動著,那房間裡的護士一下上來三個,才費力的將他按住,看那手腕上,已經淤青一片,要再鬧下去的話,只怕朱老的手腕都要斷了。
老人家畢竟骨頭要脆得多,朱清海一看就趕忙上前:「先用繩子綁起來吧。」
這話說得讓人以為他是個不孝子,其實朱老每回住院病發的時候,都是用繩子綁起來,穿的也是那種精神病院裡的患者才穿的衣服,背著身子就能用袖子綁住,要不行就加幾條軟繩,也不會傷到人,倒是怕他亂動會傷到自己。
在朱清海的幫忙下,三名護士加上談悅總算將朱老給安定在了床上。
談劍鋒就抱著臂膀在一旁瞧著,看李青寶怎麼不用開刀,不用外力將朱老的彈片給取出來。
李青寶上前握住朱老的手,就用靈氣探到他的腦部,由於靈氣對於普通人來說有安神定氣的作用,就跟在朱老的那間四合院裡一樣,他一下就安定下來,臉上出現安詳的神色。
談劍鋒悚然動容,他幫朱老瞧過病,自是清楚朱老的症狀,他這個情況,要不打三針杜冷丁或是強效麻醉藥,根本就無法安定。
而這姓李的小伙子只是握住他的手就讓他整個人沉靜下來,光是這一手就讓談劍鋒刮目相看。
瞧來這朱清海請來的小子倒是有幾下子,他不禁又多了幾分好奇心鬼醫狂妃。
李青寶的辦法跟之前在四合院裡想的差不多,先前考慮到那神經和血管分佈才不敢用化金訣現在倒是有了新的想法。
只要用化金訣將朱老腦中的彈片融化的之前,將那彈片的四周用靈氣包裹住,就能讓化出來的金水不會流到腦中。
但這樣做風險也很大,主要就要看施為者對於靈氣的掌握能力怎樣。
李青寶自小就在操縱靈氣方面有很強的修為,畢竟燭門雜學頗多,他不單修五行訣中的木、火二訣,還會煉器、煉丹,這都對於靈氣的操縱有著極大的要求。
特別是後兩者,煉器、煉丹者無一不是靈氣微操的強者。
他不會擔心會出問題,但卻怕是要是靈氣包裹的時候用的靈氣太強,朱老會受不了。中藥也有虛不受補這一說法,朱老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
可想著朱老受幾十年的苦,又是廖家的恩人,這個忙還是要幫的。
憑著感覺靈氣游到腦中那幾塊彈片所在之處,先將彈片全都包裹起來,接著用化金訣小心翼翼的將彈片全都融化。
到這時,朱老臉上的表情已跟是在**之後差不多了,舒坦得都讓朱清海羨慕。
談劍鋒更是一臉疑惑的瞧著李青寶,心想,就算是中醫來說,他這光是握手就能將彈片全都清除了?這樣厲害的中醫可是聞所未聞的。
中醫跟西醫的最大區別是,中醫講究能不用外力就不用外力,能不動刀就不動刀。
但也要用藥啊
,沒個握個手就能治大病的,那不都跟神話傳說差不多了。
偏偏就在這時,李青寶一抬手說:「好了,那彈片沒了。」
「什麼?!」談劍鋒大驚失色。
李青寶已將包裹著金水的靈氣收回到體內,再用體內強大的靈氣把它蒸發了。
朱清海渾身一震,就撲到朱老的床前,只看朱老微微睜開眼說:「清海,你總算做了件好事啊。」
他登時淚水止不住的落下來,不用會醫的,就是眼睛沒瞎的都看出現在朱老跟原來大不一樣了,從氣色到說話的聲音都大不相同。
談悅的嘴張得老大,能塞下個拳頭,她不敢置信的看向李青寶。
而李青寶則瀟灑的向她聳了下肩:「小事一樁。」
談劍鋒這時霍然擺手說:「我不信,朱老,還是要照一個x光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