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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章 如此審案(二) 文 / 沅寶豬

    錢大忙答道,「回大人,這是那些賊人擄掠女子用的布袋,小民當時跳下水時順手帶下去的,現在呈上來看是否對大人審案有用。」

    曹牧指指布袋,著衙差送到趙瓊面前,問道,「趙瓊,你看看可認得這布袋?」

    趙瓊站在那裡一直默不作聲的看著曹牧的表演,當看到那個口袋時候,忍不住笑了笑,「曹大人,這布口袋倒是和咱們畫舫裝雜貨的袋子相似,不過想必大人早已知道了,又何必再問?」

    曹牧一拍驚堂木,「大膽刁婦,證人、證物皆齊,你還有何言語抵賴?」

    趙瓊似笑非笑地看向曹牧,「大人既然已經定案了,可否容奴家說幾句?奴家尚有幾點疑慮仍需大人解惑。」

    「你還有何狡辯之詞?」曹牧喝道。

    「奴家有三點疑問,其一,錢大所說的無意聽到那些賊人的話,可是他聽的並不分明,僅憑隱約『憶江南』三個字,他何以判定我們就是那些賊人的幕後老闆?其二,錢大船上失火時,他說當時是匆匆忙忙跳下江水的,試問他人都沒時間去救,又何以有時間去專門帶下一個口袋,以他一個做船夫的,又是何以判定這個口袋就能作為證物,還隨身帶到大人面前,難道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其三,如果是「憶江南」擄掠那些女子,為何那船著火時會自己撞上我們的畫舫?誰會傻到自家船撞自家船?而且我們還冒著危險去救那些女子,滅了口不是正好嗎?」趙瓊邊說邊舉起三根手指。

    「任你這女子如何狡詐,也掩飾不了你們犯下的罪行。本官告訴你,既然是幕後老闆,賊人當然不可能說的分明,其說的每個字自然都與這些有關,所以那個時候提到憶江南自然是與你們有關;任何證物的得到或許是偶然的,但推敲之後必將成為重要線索,使之成為案件的重要證據。

    譬如這錢大順手帶下去的布口袋或許是無心為之的,但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那不起眼的布口袋就恰恰成為指正你們的有力證據;至於那船為何失火,原因誰也不明,會撞憶江南,純粹是因為靠的近,船順風勢而已,你們去救那些女子,自然也是為了掩蓋你們所做的事情。」曹牧說完便要揮手讓衙差拿下趙瓊。

    「大人,請慢!」一聲不響亮卻清晰的聲音這個時候想起,正是坐在一邊聽審的揚子尉胡宿發出的。

    「哦?胡大人?有何話要說?」曹牧看到胡宿站起來,很疑惑的問了一句。

    「大人,下官帶了幾個證人,大人是否要聽聽他們如何說的?」胡宿對著身後輕輕比了一個手勢,但見原來一直跟著他的其中一個衙差悄悄閃了出去。

    「胡大人……本官審案,你就不必多言了,此案已經非常明瞭,不必再節外生枝了。」曹牧似乎急於結案,對胡宿做了個制止的手勢。

    這時候趙瓊緩緩地從袖內拿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紙,對著曹牧說道,「奴家這裡有一個很重要的證物,還請曹大人親自過目。」

    曹牧停了一下,看向衙差,衙差忙接過那張紙,遞給了曹牧,曹牧打開一看,面色瞬時變的陰晴不定起來,沉默好一會後方強自鎮定地望向堂下站著的趙瓊,趙瓊回以篤篤的一笑。

    曹牧心下一沉,歎了口氣,停了一會兒,方又說道,「既然胡大人有新的證人,那本官就姑且聽一下他們是如何說的。」

    話音剛落,衙差已經帶進來一面色黧黑的青年男子,一望而去便是那種忠厚老實之人,此人一到堂下就老老實實的跪下,說道「草民方小二見過大人」。

    「方小二,你是何方人士,做何營生?」

    「回大人,草民杭州人氏,是錢大船上的幫工,平時幫忙做一些雜事。」

    「那你可知租你們船的人是一幫賊人,你可曾聽到過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回大人,小人也是和老闆一樣,事後方知這夥人是賊人,不過當時老闆叮囑我等不得聲張,以免惹禍上身,小人便也不敢多言。不過小的有次在他們吃飯時曾聽到兩個賊人的對話,好像提到到汴京後,速速將那些女子送到一個什麼庵去,他們便大功告成了。小人還曾聽到他們吩咐老闆跟緊前面畫舫,但切莫讓畫舫上人發現,只要事情辦的妥當,到汴京後另外有賞。」

    曹牧又問,「方小二,你可知此船又是如何失火的?」

    「那個,小民確實不知,昨晚小民睡下後,是被一股焦味給驚醒的,發現火勢已然很大了,草民當時是匆忙從艙內逃出跳進水中逃生的。」方小二心有餘悸的答道。

    曹牧聽後,揮揮袖子說道,「好了,帶下去吧。」

    方小二被帶下去後,又有一人被帶上來,此人身材中等,長相極為普通,不過雙手卻是被綁了起來。這時揚子尉胡宿站了起來,指著此男子對曹牧說道,「大人,此人便是擄掠那些女子的賊人之一,巧巧被人抓住,送到我們手中,大人可否由下官當大人面向他問幾句?」

    曹牧方欲開口,但見不知何時離開的主簿匆匆走到曹牧身後,附耳悄悄的說了幾句。曹牧臉色一變,說道,「本官現在有要事在身,先將人犯押下去,此案容後再審,退堂!。」說完後曹牧便頭也不回的離開案桌,走入後堂。

    胡宿若有所思的看著曹牧離去的身影,然後轉頭指了指那賊人,對著欲帶人犯離開的衙差說道,「勞煩,此人仍交由我等看管」。看著面有豫色的衙差,方補充了一句,「我自會和曹大人解釋,必不牽連你們。」然後揮手帶人離開。

    而此時的後堂之內,那被稱作秘使的人面色頗為難看,問道,「曹大人,此案本已審結了,因何又讓人帶新證人上堂?」

    bsp;曹牧忙忙說道,「這新人證是胡宿帶來的,那胡宿頗為迂腐,如是不再審審他帶來的證人,他必糾纏不休,怕多起波瀾。」

    秘使冷冷的看著曹牧,「胡宿不是你轄下的縣尉嗎,小小的縣尉又如何能掀起風浪?」

    「秘使大人有所不知,這胡宿雖然只是個揚子尉,但在任期間,官聲頗好,朝廷上下皆知,這接下來肯定是要調升的,如是直接結案,怕他有所不服,屆時節外生枝,反為不妥啊!」曹牧悄悄擦了擦汗答道。

    「有何不妥,你一個知州審案何需他小小揚子尉置喙?你速速結案,我尚有其他要事處理。」秘使不耐煩的說道。

    曹牧心裡暗恨,這幫高高在上的秘衛只知指手畫腳,目中無人。嘴上自是答應未時開審便盡早結案。

    那曹牧愁眉苦臉的回到自家內宅愛妾的房中,方坐下歇息,這愛妾便裊裊婷婷的走了進來,看到曹牧面色鐵青,忙將柔軟的身子靠在曹牧懷中,極有眼色的一邊捏著曹牧僵硬的肩膀,一邊嬌聲地問道,「老爺,妾身的弟弟在外面候著呢,可要喚進來?」

    曹牧不耐煩的說道,「叫進來吧,我正要問他昨日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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