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城管猛於虎 文 / 曲墨封
天行健,城管以砸攤不息。地勢坤,城管以皮卡載物。
——摘自《草根壇》
一座高樓下,幾個還未被和諧之光掃中的市民正指指點點。
「哇,那在天上飛著的,難道真是仙人!」
「還穿著咱們平時在電視裡才能看到的衣服呢…呀,真是飛劍啊,兩撥仙人鬥法呢,天吶!」
「真想不到,此生真的能看到仙人啊,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額,怎麼城管也飛起來了?」
「我…我不信…仙人…仙人竟然被…城管用竹…竹竿捅下來了!」
「哇,城管追著仙人打耶!」
「所以說嘛,城管猛於虎啊,據說他們還能徒手搏殺上帝,我們這些屁民千萬不要去惹城管啦。」一個臉上忽青忽白,卻強作鎮定之色的白領模樣人擦著汗說道。
如果不出意外情況,這一幕應該是永遠烙刻在他們心中,不過孟秦樓此時衝了過來,一個和諧之光撒上,他們頓時此段記憶被消,癡癡傻傻,不知身處何地,被幾個特警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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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劍道人覷得水悠揚飛近,怒喝一聲——「絕!」
銀劍往後斜撩,萬點黑色星芒,飛濺而出,向水悠揚漫灑而去。
水悠揚心念一轉,凌空一個倒翻,一道水幕現在身前,擋住向自身射來的星芒,左手警棍揮起,一擰電鈕。
長空之上,風嘯蒼穹,電光驟起!
吟劍道人急忙捻個道訣——仙魔千幻!
大袖一揮,無數仙魔幻影,或天女沖舉,或天王琵琶,或魔兵怒嘯,或修羅嗜血,憑空而生,將電芒吞個罄盡,便向水悠揚襲來。
水悠揚當年乃是維爾京青年一代第一人,自然是個狂熱的好戰分子,這下初戰修真者,亦是熱血沸騰,目光中帶著熾烈的神色,臉色卻極是冷肅,一揮手,一條水龍凌空狂捲,掃破幻影千重,盡歸虛無。
「看來也不過爾爾,較之米蘭達族的幻術法師,還雞肋不少。」水悠揚正不屑地暗思道,卻覺心神一震,喉頭一甜,一股鮮血衝口而出!
吟劍道人哈哈狂笑,一劍斬破水龍,銀劍分光,又有無邊幻影,閃爍長空之間。他乃是出自邪道大派幻魔宮,所謂幻魔者,以道術營幻象,以幻象攻心神,極是厲害,教人防不勝防!
但水悠揚被這麼一創,反而更興奮起來,一邊抵擋,還一邊口中喃喃:「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白種人法術中,精神系攻擊乃是直取靈魂,壞人性命,而幻魔宮道術則是依靠外相影響裡相,千變萬幻之間,使人心神驟然被襲,雖然威力稍遜,卻更難防備。
此時,倘若吟劍道人抱了天外寒鐵立刻遁走,也就不會和驍聖奇等人一樣倒霉,可惜此人也是個戀戰成癡之人,佔了上風,一下打上癮來,壓著水悠揚劍光連抖,幻影紛飛。
就在此時,只聽水悠揚一聲爆吼!
吼聲若天崩地坼,山嶽傾頹,四周空氣狂震,幾隻掠過的飛鳥背運被震上,頓時心脈斷裂,墜下天空!
炸山吼,乃是水悠揚今日上午在那本冊子上所看到的戰技。當年太祖征戰天下時,麾下有一名好漢為炸毀一個橋頭堡,手舉炸藥包衝過槍林彈雨,掠至橋下,炸開堡頭,壯烈犧牲,犧牲前仰天長吼,風雷為之動,山河為之搖!太祖軍中一眾軍官為紀念那名好漢,便創出炸山吼這一戰技,雖不能真個炸平高山,但亦威力不俗!
水悠揚先已然吟起清心咒,一道寒潮湧上腦中,意志所向,不再被幻象迷惑,卻仍裝作渾癡不敵之狀,只待吟劍道人大意,一式炸山吼嘯出,直吼得吟劍道人當空一震,汗毛盡豎,雖是胸口一塊寶鏡抵擋住這嘶吼威力,並未受太大傷害,但卻已銳氣全失!
鬥戰之中,銳氣至關重要,吟劍道人銳氣已盡,水悠揚疾空咒出,瞬息數十米劃過,此時他戰意也是高漲,揮起板磚,對著吟劍道人一頓狂砸。
一砸天風起,再砸動雷霆!
狂飆怒卷,氣勢驚天!
吟劍道人被這驚人威勢所迫,不敢再戰,馭起飛劍,轉身就逃。
眼見距離越來越近,他心一橫,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箭,一遁十數丈有餘。
卻見水悠揚卻將身形一頓,不再追趕,右手一收一甩,板磚脫手而出!
紅光暴漲,磚頭在空中打著飛旋,掠向吟劍道人頭頂,吟劍道人剛血遁畢,週身氣血虧損,一時緩了一瞬,只得飛起一口小劍抵擋,卻被那板磚尾端一甩,顛了下來,通地一聲,破了他護體真氣寶光,在吟劍道人頭頂拍了個結實。
吟劍道人剎那間便昏死過去,從數百米高空急速墜下,幸得胸口寶鏡護主,卻沒像驍聖奇等人跌得那麼慘,卻也被熾夜立刻趕來,劈手奪了那塊天外寒鐵,封了頭頂百會,丹田氣海,紫府識海,脊柱雪山,教他真氣不得調動,週身動彈不得。
熾夜長笑道:「小揚,好樣的,幹得漂亮!下來,收工啦!若還有漏網之魚叫囂什麼看到了仙人,自有人會報告的,那便是後續工作處的事情了。」言畢,又盯著那塊天外寒鐵,眼中儘是熾烈光芒。
說著,熾夜把從驍聖奇那打下來的那柄紫金錘順手塞進了自己的板磚裡頭。
很快,孟秦樓也已回來,熾夜扛著那寒鐵擱上後車廂,一
眾城防人員驅車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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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劍道人、驍聖奇等人被抹了點藥膏之後,便送進城防署後院的禁閉室中。一眾城防署人員圍坐在一個大長桌前,桌上擺著那塊天外寒鐵,還有從一群修真者身上扒下來的百寶囊、法寶、丹藥、飛劍、材料之類。
水悠揚對於他們「罰款」到接近內褲的行為著實有幾分不滿,不過見他們一個個眼睛放光的模樣,也只得無奈地聳了聳肩。
杜九絕肅然立起,拍著身旁水悠揚的肩,爽朗地大笑著:「小揚,漂亮啊,頭一回就能打出這個樣兒,真個是拽啊!天外寒鐵,這可是好家什,就算是咱,以後祭煉那磚塊也用得著的…」
水悠揚垂著眼皮,沉吟片刻,忽道:「九哥,這隕鐵不是要?」
杜九絕呵呵幾聲,道:「看來小揚你混慣了黑路子,卻是還不懂咱白道的規矩嘍!」他轉向一邊的二處處長蘇格計,水悠揚等人的頂頭上司——「小蘇子,上倉庫扒拉點紅毛鋼來!」
蘇格計點頭道:「九哥,是!」飛身步出,不一會,抱著一大桶子少說也有兩百多斤的紅毛鋼錠,匡當一下落在大長桌上,其上的飛劍法寶紛紛彈起。桌子卻果然是城防署的東西,經得起他們這群變汰折騰,上頭一點裂痕也沒有。
杜九絕右手一揮,一道紅光激射而出,那堆紅毛鋼迅速變形,軟化,在桶子裡滾來滾去,才一會便融成一塊嶙峋凹凸,表面黑光閃閃的東西,他又轉向一邊的副總管南正重——「狗籃子,你去叫個人把這塊東西送博物館去,這什物就是那啥隕鐵!在場的各位,口風給老子把嚴了!」
只聽下面熾夜小聲道:「九哥這手鍛煉的功夫,那些修真門派只怕花上兩三塊天外寒鐵都想學一手吧…」卻見一邊的水悠揚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熾夜道:「咋啦?看不慣?呵呵,揚兄弟,咱們不比那些門派有自己的玄界,沒別的寶貝來源,可就靠這吃飯的…」
水悠揚淡淡道:「沒什麼。」這種事情,他當初在風之大陸、在普羅王國也見過一些,只是碰上這種事情心裡總有個疙瘩而已。他自然也明白,自身還得在這混的,如果沒實力管,不如選擇緘默。
杜九絕又發話道:「這次,小夜、小揚你們四個立了大功,等會散了會,去財務處各領鈔票八千!哥先便給他們發了話了,用不著白條!接下來,說下那幾個牛鼻子怎麼辦的事兒!」
水悠揚道:「九哥,依我看,既然罰款也罰了,他們也沒啥大罪,不如就把他們給放了吧…」
「放了?」杜九絕一時眼睛睜得像銅鈴。「小揚啊,你新來的卻是不曉得那群不守規矩的牛鼻子道士給咱造成了多少麻煩,就現在,後續工作處的兄弟們還在到處逮那些叫著看到仙人的百姓,現在早過了6點該下班了,老子等會還得給他們發加班費…」
水悠揚心中暗道:「這些法寶我雖然不認識,但估摸著比那些加班費貴重多了…」便道:「既然這樣,便依著規矩拘留吧…」
這是,忽聽熾夜站起道:「九哥,按照中夏國法,將他們所犯法律條例統計整合,傷害了市民的驍聖奇等三人應該拘留一個月,吟劍道人等三人應該拘留十五天,不過作為國家對於修真人士的尊重,我有一個建議…」
「噢?」這時,杜九絕點了一根芙蓉王,噴著煙圈:「小夜你有什麼建議?」
潔笑笑、孟秦樓二人望著熾夜一本正經的表情,捂著嘴壞笑不止,孟秦樓那張河馬嘴都快咧成海碗了。
熾夜肅然道:「他們的祖師爺,偉大的道祖夢入神機在《陽神經》中提到:妖人浸糞窖三日,我認為,這些人在市中心鬥毆,殺傷市民,視國法於罔顧,可視為妖人一等。本著中夏:抗拒從嚴,坦白從寬的原則,卻可以減少他們的拘留時間,所以,我認為對他們施以浸糞窖的刑罰三日後,即可釋放…」
水悠揚有一種吐血的衝動。
杜九絕點頭道:「額,既然是先賢說過的話兒,那自然是有道理的。當將這幾人這樣整治,以儆傚尤。」他轉向刑訊處副處長風無痕:「小風,你帶幾人將他們拿了,到郊區借一間糞窖扔到裡頭,記住設個畫地為牢,莫教他們溜了,否則拿你好看!」
風無痕點頭道:「九哥,是!」轉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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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某糞窖中,被封住全身功力的吟劍道人露出一個肩膀,使勁將驍聖奇往大糞中按。
「都是你個小狗才和道爺搶,害得道爺我…#¥%&$」
幾隻蒼蠅嗡嗡嗡飛來飛去,由於風無痕設了畫地為牢陣,飛不出去,只能在這處亂飛。
驍聖奇從糞便中掙出腦袋來,狠狠拍死一隻蒼蠅,隨即和吟劍道人扭打在一起:「你才混蛋…」
該日荊州晨報報道:昨日由於高炮部隊的失誤,導致隕鐵墜落金鑽廣場,砸毀雕像一座、地磚若干、震碎四周樓房玻璃窗十八扇,並導致數人被碎石擊傷。眾市民圍觀時,有數名不法分子試圖盜取隕鐵,引發鬥毆,其間不法分子為順利盜走隕鐵使用了能夠致幻並使人昏迷的n2c氣體,導致多名市民短暫性失憶。目前不法分子已被逮捕,隕鐵已移交本市博物館。若有人發表看到仙人等胡言亂語,系吸入了n2c氣體導致的後遺症,請其親友速速將其送至正規醫院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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熾夜開著那輛黃色皮卡,行進在寬廣的江夏南路上,一路上連闖紅燈五次。車廂後面坐著水悠揚和蘇格計,還
有一個大箱子,裡面裝滿了飛劍之類罰沒品。
他們要做一件偉大的工作:對某些罰沒品進行某種程度的轉換處理,當然,用嘿道上的話來說,就是銷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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