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住院 文 / 行年
這篇手稿總共有五頁紙,由於父親的筆記潦草,致使我看的很費力,約莫花了半個多鐘才把信看完。
通篇是講父親在外出遊的所見所聞,裡面描寫的場景光怪陸離,甚至隱隱讓人覺得不可思議,而且整篇章都沒有提及具體的地點。
我冥想著,想要從中國這片遼遠的土地上,找出一個相似點,可是這是徒勞的。沒辦法,只好把手稿重新放回抽屜裡。
我背靠著椅子,雙手放在書桌上,腦子裡還在回想父親章裡的場景,古戰場,白骨,巨獸,想著就覺的驚異,若是親眼見到了,那簡直是不可想像,我內心更偏向這是假的,可能是父親寫的小說也不一定。我收了收心,拉開了中間的抽屜,裡面放著一支精緻的鋼筆,不過卻沒有筆筒,在鋼筆的旁邊擺放著一本書,很是陳舊了,上面已經沾滿了灰塵,我拿起來,使勁的抖動著,沒想到剛把書倒過來,就從裡面掉落出一張舊報紙,我蹲下身子,把它撿起來。
當我看到報紙上的內容的時候,我心裡一沉,這就是上次我在四川都江堰看到的那份報紙,我急忙看內容,不過失望的是,這份報紙和我在都江堰看到那份不是同期的,我大概的瀏覽了一遍,唯一能抓住我眼球的就是一篇篇幅很小關於考古記載的章,不過寥寥數百字,我認真的看了下去,當我看到配圖的時候,我又被驚到了,竟然是青銅魚嘴,我擦了下眼睛,趕忙把一直掛在身上的青銅魚嘴拿出來對比,果然,是一模一樣的。
我又把目光移到章上去,章說:這枚古怪的魚嘴,據專家考證可能是一把鑰匙,用來打開那座神秘鬼天宮的鑰匙。
鬼天宮三字赫然入目,原來在解放之前,就有人在追尋這個秘密了。不過看這篇章登錄的版面,就知道當局並不重視此事,而到現在恐怕已經被遺忘了。
我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上的青銅魚嘴,當初這東西還是馬胖子給自己的,沒想到原來它的作用居然如此之大,此刻,我心裡莫名多了一絲興奮。忽然我意識到,父親可能也在追尋這所謂的鬼天宮,看來這座鬼天宮確實吸引力很多人,可能已經有人耗費了一生的心血了。
報紙上的配圖是一九四幾年發現的,而我這枚卻是在革的時候尋到的,難道不止一枚青銅魚嘴,如果這樣分析的話,那鑰匙可能也是有兩把,由此推斷下去,鑰匙大可能不止兩把。感覺事情越發的撲朔迷離了,越發讓人看不透了,先是青銅棺槨,再是丘陵以及我的父親,還有商隊,如今的青銅魚嘴,此些種種,重疊在一起,根本無從拆分。
突然,心頭一熱,我感覺口中被充盈滿了,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我怔了怔了,看著桌上和地上殷紅的血跡,病情似乎也在加重。
回過神後,把血跡給收拾乾淨。我重新躺倒床上,感覺胸口有些絞痛,下地的時候,雖然也吐血,但是胸口卻沒絞痛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一夜無眠,早晨起來的時候,胸口依舊疼痛。
洗漱的時候,照了照鏡子,臉色刷白,就像失去了身體裡所有的血色一般,我用冷水沖著自己的臉,等手放下來的時候,手上又侵染上的血跡,澄澈的水很快就把我手上的血跡給稀釋乾淨了。
我盡量讓自己保持正常狀態,因為我不想讓別人擔心。
馬平川還沒起來。而祖父已經把早餐準備好了,我跑過去喊馬胖子,他睡的和死豬一樣沉,我踹了他幾腳,才使他清醒過來。
簡單的洗漱之後,馬胖子剛坐下來就對祖父說:「老爺子,我昨天夢見了陳魚頭了。」
祖父盛粥的手僵了就僵,隨即笑了起來。
「老爺子,快給我講講陳魚頭後來怎麼樣了?」
我聽著他倆對話,忽然,感覺腦袋有些暈眩,伴著胸口的絞痛,他倆的視像就變的模糊起來了。
捧在手中的碗,掉到地上碎了。我彎腰去撿,卻感覺力不從心,想往地上摔去…
「老孫,你怎麼了…」
「亮子….」
之後,我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醒來的時候,發現躺在一張潔白的床布單上,緊接著聞見的一陣強烈的消毒水味,胃裡直翻騰作嘔。
「沒事了,總算沒事了,」這是祖父的聲音。「老孫,你醒了,」這是馬胖子的聲音。
我還有些恍惚,最後應了一聲。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用手抓住白床單,胸口那股絞痛還沒散去,而且越發的強烈,感覺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醫生,醫生,快過來看看。」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快注射鎮定劑…
手臂吃痛,一股能量湧入了我的身體,剝奪了我的精力,使我平靜了下來,我又進入了休眠的狀態了。
模糊中,聽見馬胖子和祖父在質問醫生我的情況。可醫生似乎也回答不上來。
我又陷入了黑暗,陷入了沉睡。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喉嚨口就像是被三位真火燒著了一般,喊著要水喝,等水到了,接過來就使勁的猛灌,喝完水後,渾身乏力,又睡了過去。
「老孫,你可不要睡死了過去。」
醫生最後似乎也沒轍,建議轉院。
「要轉就給我兄弟轉最好的醫院,醫生,哪所醫院最好?」
「這個當然是首都北京的醫院了。」就這樣,我被轉到了北京去了,沿途,我又醒過幾次,不過似
似乎有一股力量拉著我陷入沉睡。
昏睡,醒來,如此輪換,我都不知道多少回了,難道命不久矣,我想著。
轉到北京後,很快就被一群穿著白大褂的圍著轉來轉去,而我也被推來推去。
「我們還需要對他觀察些日子…你先去辦理下住院手續吧!」
馬胖子哀求:「醫生,你可一定要看好他,他不能死啊!他上有老,下有小,他要是死了,他家裡可算就完了。」馬胖子說的聲淚俱下。
醫生推脫開馬胖子,讓他去辦理住院手續。
時間就如此過著,等我又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馬胖子已經滾回旅館裡睡覺了,而祖父年齡本來要陪著我,卻被馬胖子勸下了,也跟著回旅館睡覺了。
我睜眼看著漆黑的天花板,雖然黑暗,但是極力看去,也能看個大概的輪廓,我深吸了口氣,提了提神,然後坐了起來,四周空蕩蕩的,出奇的安靜。
看來這死胖子給我弄的是單獨病房。
嘎吱,忽然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我急忙躺下,閉上眼睛,一人輕手輕腳的走到我床邊,一隻手摸了到我身上,我剛想反抗,卻發現有意無意的似乎被他用手掐住了穴位,不能動彈。
我雖然睜著眼,但卻不能有動作,而身前這個黑夜,根本就沒有在乎這些,不管我願不願意,就往我嘴裡塞了一顆藥丸。做完這些後,他就退了出去,整串動作,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如果不是剛才在他給我餵藥時,感受到了他的體溫,我真會把他當成幽靈了。
等他離開後,我並不能馬上活動,而是感覺渾身酥麻,身體裡似乎有一股暖流在游動。我睜著眼睛,目睹著天花板直到天亮。
祖父和馬胖子早早的就趕過來看我了。
當看到我醒來的時候,祖父就像一個小孩一般高興的差點跳了起來。
馬胖子也很是高興罵道:「老孫,我還以為你小子要撂挑子和閻王爺談生意去了。」
這死胖子,還是那副德行。
等等,我先去叫醫生給你檢查檢查身體,馬胖子出去很快就回來了,後面跟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面目溫和,長髮。
她用聽診器放在我胸口,又在我身體其他地方摸了一遍,基本上沒什麼大事,丟下這句話,就退了出去。
馬胖子和祖父都樂的歡。
「老孫,外面可是站著一排穿白大褂的男醫生,但是,我懂你的心思,特意給你找了個女醫生,」說著淫笑起來。
祖父站在一旁也沒說啥,這幾日馬胖子的表現,已經讓祖父把他當成自己人。
忽然,門又被推開了。
一身著裝筆直的中山裝的青年走了進來,他面色略顯蒼白,手中提著一個水果籃,似乎還喘著粗氣,不過卻被他壓制住了。
他步伐平穩。
不過卻被馬胖子爆一句粗口給亂了:「娘的,泥人,你怎麼才來啊!老孫都差點要死了。」
「死胖子,不要亂說,」我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道。
泥人沒有理會馬胖子,而是先禮貌的和祖父問好。
然後轉身對我:「老孫,沒事了吧?」
「嗯,沒事了。」
「泥人,你小子最近在哪花天酒地啊!」
泥人原本平靜的臉龐,嘴角終於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娘的,死胖子,你還是這副臭德行。」
馬胖子嘿嘿的笑了起來:「娘的,這才是你啊!我剛才還以為是某所學校畢業大學生走了進來。」
泥人被馬胖子說的哭笑不得。
胖子收住了笑:「老孫,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這時候,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又推門進來了:「剛才忘了說了,他過幾日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對了,大病初癒,不能吃油膩的食物,說完帶上門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