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做夢 文 / 行年
第一個長頭已經叩下去了第二個…第三個…
毫無預兆的那條白綾又出現了,我敢說我沒有眨眼間,也沒有走神,白綾就這麼憑空的出現了。
我試著壓住跳動過快的心跳,全神貫注的盯著那條白綾,在手電筒釋放出的光柱裡,它顯得異常妖冶鬼魅,它長長的懸垂在丘陵身前。
我緊張盯著眼前的情況,我很想現在就去喚醒丘陵,腳步剛邁出,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只見丘陵抓著那條白綾,騰空而上,我的腳步僵住了,呼吸急促,額頭冒出虛汗了。
下一秒,我衝上前,抱住了丘陵的腰身,想把她拽下來,丘陵忽然低頭,我正好撞見她的眼神,她朝我使了個眼色。不過我卻沒有反應過來,依然抱著她,她似乎有點急了,用腳踹了我一腳。
我突然明白過來,丘陵的眼神是清明的,證明她並沒有被迷惑,我感覺放開抱著她的手,往後退了幾步。
我捉住手電筒,光柱始終沒有脫離她的軌跡,丘陵很快就上了房間橫樑的位置,就在我以為她要停下來的時候,更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忽然,正堂的房頂上出現一個天窗,白綾緩緩地把丘陵送上到天窗去。
我瞠目結舌看著,心想,壞了,我急忙喊了聲丘陵,不過丘陵卻沒有回答我。
我心裡急了,快速跑到門外去,可是在近前根本不能看到丘陵的影子,我快速的往後退著,但是依舊看不到。
我突然意識到正堂的房頂是三角結構的,從正面看根本不可能看到,我嘴裡喊著丘陵的名字,又急忙跑進了正堂,幸好發現了一個門簾洞子,我撩開門簾衝了進去,可是卻撞了下狠的。
娘的,我罵了聲,在門簾後面居然是一堵牆。可是當我看到門簾的時候,我愣住了,娘的,根本不是門簾,而是一副畫像,整體呈黑灰色,由於顏色太暗,之前我們並沒有注意到。
我迅速的打量了一眼這幅畫像,隨後,視線就被牢牢的抓住了。
嘴裡神叨叨的吐出:「這畫的不就是丘陵嗎?「
我擦了擦眼睛,又捏了捏手臂,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又伸出手去摸那副畫。
突然響起聲音:「你在幹嗎?」
你在幹嗎,你在幹嗎,像魔音回想在我的腦海裡。「你要是再抱我,別怪我不客氣了,」聲音還在響著著。
忽然,我的後頸一痛,目光清晰了些,看見丘陵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眼含怒意,微微有些嬌羞的呵斥我一聲。
我看了眼我的手停留的位置,趕忙把手收了回來,老臉一紅,露出尷尬的笑來。
「咦!你怎麼還在這裡,」我驚疑的問道。
丘陵怒氣未消道:「我一直在這裡好吧。」
「白綾呢?」
「什麼白綾?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竅。」
「我…」,到這,我也不知道說什麼了。我腦袋裡此時亂成一鍋粥,根本沒有著落點。難道剛才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不可能啊!我心裡暗自揣測著。
我又看了眼丘陵,丘陵面色已經恢復了正常。
我又掃視了這間正堂,靈台和靈牌都好好的。
「我們進來多久了?」我問道。
「五分鐘。」
「五分鐘」,我用驚訝的語氣道。
剛才發生的事情可遠遠不止五分鐘的啊!是我精神錯亂了嗎?到底怎麼回事啊!
我突然想到叩頭,對!就是叩頭。我跑到靈台前面,跪在黃色的蒲團上,一口氣沒歇的叩了三個響頭,叩完後,我立即抬頭看向房梁。
白綾呢?我心裡想著。
白綾並沒有出現,丘陵睜著眼睛盯著我做著這一系列的行為。
可能是我之前產生了視聽混亂,想通這點後,我心裡空落落的。
「你沒事吧」!丘陵忍不住問道。
我擦淨了額頭的虛汗:「沒事。」我調節了自己的呼吸,讓自己盡量的平靜下來。看著丘陵,我想,還好自己沒有作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不然老臉丟大了。
「看什麼」,丘陵沒好氣的道。
我把目光收了回來,心裡發虛。
忽然,一陣陰風吹來,丘陵的面色當即嚴肅起來,而我感到的卻是涼爽。
「不對,怎麼會有風?」
丘陵這句話提醒了我,我收了心思。無意中手碰到臉,居然還有些發燙,我把手放了下來。
出去吧,我總感覺這裡不對,丘陵道。
這句話怎麼這麼熟悉呢,我想著。丘陵也沒有等我應聲,就往正堂外面退去。
漆黑的環境裡,一道光柱破開一條路子,我們倆循著光線從屋內走了出來。出了屋子後,我有種如釋重負感覺。
我站在院子裡看著這間正堂,一股莫名的不安從心底深處蔓延開來。
我深吸了口氣,想摸出一支煙點上,可是摸遍全身都沒有發現一支煙,只摸到一個打火機。
院子兩旁應該是客房了,據黑眼鏡所說,所有的客房裡頭的是墳墓,推門就是墳墓,聽起來就覺的匪夷所思……
不過在進入宅院後,見正路中間都有座墳墓,就不足為奇了,想到這,我回頭看了眼,又很快的把視線收了回來,因為丘陵已經朝著左邊的房間走去了。
我也沒有猶豫,跟在丘陵的後頭。
來到左邊的走廊後,這也是一幢木質結構的樓房,有兩層,通往第二層的樓梯是在第一件房子裡。
但是我和丘陵卻是從第三間客房開始的。
門已經破爛不堪了,有的門並沒有合攏,這應該是黑眼鏡干的。
丘陵推門而入,雖然之前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但是當門被推開時候,我心裡還是不免有些訝異。
一座環形的墳墓,中間隆起一個包,正對著是一塊墓碑。更令人奇怪的是,房間裡除了這座墳墓,居然還有一些家常的擺設。實在是匪夷所思啊。
但是整間房間卻是一覽無餘,景物都能收入眼皮子底下。
我們進入了房間,墓碑上同樣沒有字跡,又是一塊空白的墓碑,上面也沒有雕刻或者是書寫的痕跡,難道是他們在隱瞞自己的身份!我這樣想著。
墓碑後面是一個隆起土包,週身用石塊堆砌好的,咦!這是什麼?
丘陵從思緒裡被我拉扯出來,目光迅速聚焦到了我身上,等著我的下。
你看墳包上,似乎又被祭奠過的痕跡。
丘陵幾步繞到墓碑的後面來,目光投到墳包上。
「你看」,我指著墳包上,那枯死的植物,但是模樣卻還能辨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花。時間應該不久。
丘陵用手去撿枯敗的根莖,手剛碰到,它就斷為兩截了。一般植物如果被折下來後,會很快的成為土壤的養分,不是有句詩是這樣說的,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但是它還沒有,這就能說明時間可能不長。
而且墳包似乎也被清理一遍,表面上土壤有鬆動的跡象。這些似乎都在說明,有人來過,雖然黑眼鏡也來過,但肯定不會是他做的。
我起身看著這間房子裡的其它設施,都是塵跡斑斑了。
「一個墳包沒什麼可看的,走吧」,我對丘陵道。
就在我踏出門的時候,突然,腳下多了一隻黑貓,它喵嗚的叫了聲,我低頭看去,它用腦袋在我腳上蹭了蹭。表現的很乖巧。正當我伸手準備去摸黑貓的腦袋的時候,我的手卻被丘陵拉住了。
不祥二字從她嘴裡吐出。
它把黑貓驅趕走,但是黑貓喵嗚,喵嗚叫著就是不肯離去。
丘陵的面色陰晴不定,看了我一眼。
「一隻貓怕什麼」,我試圖安慰丘陵。
「貓?這種地方有活物,你覺的正常嗎?」
我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又看了眼腳下的黑貓,它的眼珠子正在靈動著閃爍著,我似乎看到一抹狡黠。
「把它趕走」,丘陵重複一遍。
我試著把黑貓趕走,可是它像是賴上我一般,不肯離開。我往後退一步,它就跟一步,而且嘴裡不停的發出喵嗚的聲音。
我蹲下身子想用手去捉它,卻又被丘陵給勸止了。
於是在黑貓碰到我腳的時候,我稍微用力一甩,黑貓往後退去了幾步,我心裡想著,它要是再敢上前來,就來招狠的。
可是它並沒有上前來,而是倒地不起,猛烈的抽搐起來,口吐白沫,七竅流血,約莫過了半分鐘,黑貓便死於非命。
我和丘陵目睹了這個過程,可怖之極。
我怔住了,心神不寧,丘陵卻很快的反應過來,拉著我離開這只死去的黑貓。
而我在臨離開的時候,又回頭看了眼那只黑貓,忽然,我看見那只黑貓好像站了起來。
我喊了聲丘陵。
丘陵卻沒有回頭,對我道:「不要看。」
我卻停住了腳步:「黑貓已經不見了」。我聲音有些發冷,心裡也在發慌。丘陵的腳步也僵住了,臉色發白。黑貓居然不見了。
晚上撞見黑貓如痛撞見鬼邪之物,而傳說貓有九條命,相當於不死之身了。
而且似乎,如果再開啟棺木的時候,突然出現一隻黑貓,那麼屍體詐屍變成的粽子的幾率要增加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