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 夢裡不知花落去 文 / 淺籐
夜晚,飛白又被重新送進了地牢,張媛靠過來朝飛白問道:「納蘭姑娘,我爹真的請你救我出去?」張媛是個很可愛活潑的姑娘,當飛白被關進地牢的那天,飛白就注意到了張媛,她是地牢裡所有女子中最樂觀的一個,明知前方生死難卜,卻仍能吃好喝好睡好,要換做是別的姑娘,指不定哭成什麼鬼樣吶。
「都這種地步了,我騙你做什麼?」飛白隱去了救出張媛有賞金的這一條,「怎麼,不相信我?」
飛白看得出張媛臉上不信任的表情,但張媛仍口是心非道:「納蘭姐,我可沒不相信你,但是吧,就你這狀況還真不如我。第一時間更新」張媛說的不錯,自從飛白來這起,三天兩頭就被帶出地牢,回來的時候不是腰上青了,就是臉腫了。
「要不是我內力被封了,我會這麼狼狽麼,算了和你一小姑娘也說不上什麼,你也不懂。第一時間更新」飛白翻了身假寐。張媛努嘴朝飛白做鬼臉,「你就吹吧,你要是能把我救出去,不,你要是能把眾姐妹救出去從此以後我張媛唯你納蘭飛白馬首是瞻。」
「好,一言為定。」飛白蹭的起身的動作倒是把張媛嚇了一跳,張媛無奈哄孩子似的拍拍飛白的肩,「您還是睡覺吧,興許,夢裡能把咱救出去。第一時間更新」張媛實在是個可愛的姑娘,飛白倒是喜歡的緊,才思敏捷能開得起玩笑沒有大家小姐的氣派且樂觀,可恨楚碧瑤不知禍害了多少個如張媛這樣的姑娘。
漫長的等待,黎明終於到來,地牢的姑娘都被帶了出來,飛白在最前面,楚碧瑤一個個的看著那些姑娘的面貌,按上中下等將那些姑娘分為三列,張媛與飛白分在一塊。
其實張媛還是有些怕的,怎麼會不怕,一個小姑娘從沒經過什麼大風大浪,家里長輩愛著護著,哪會想到有今天。飛白握住張媛的手,朝她笑,捏捏張媛的臉,半開玩笑道:「你看你肉呼呼的臉,有福相,咱們不會有事你的。」
張媛拍開飛白的手,不小心刮到了飛白的指甲驚呼一聲:「納蘭姑娘,你丫指甲真利索,刮破一層皮。」飛白抓起張媛的手,被刮壞的地方是手腕的動脈處,傷口極淺但還是留了血,飛白撓撓頭,摸摸那傷口,有些不好意思:「被關了這麼多天,那有空打理手指甲,難不成用啃的?」
張媛從飛白手裡抽出手,一臉嫌棄的看著飛白,靠在飛白耳邊小聲說:「楚碧瑤是變態,不過,我倒覺得你比她更變態。」
飛白揉揉張媛的後腦勺,嬉皮笑臉道:「多謝張小姐誇獎,我一定會繼續努力的。」
張媛反正是徹底失去了和飛白鬥嘴的興趣,看看前面一片人都被人灌了藥,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最恐怖的是,臉上還帶著笑意,那些怎麼看怎麼魅惑。
飛白在張媛耳邊解釋:「給咱們喝的是醉生夢死,喝了它就會忘記之前所有的記憶,包括你是誰,而後他們會在房裡點上添夢香,為你編一段夢境,醒來你就是你夢裡那個人。」
張媛倒吸一口氣,可憐兮兮的問飛白:「可不可以不喝啊?」忽而又想到了一點,挺高興的問:「會不會到我那藥就失效了?」張媛實在是個特別的姑娘,什麼都敢想,飛白就想撬開張媛的腦子看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飛白一巴掌朝張媛腦門上拍去,「你就做夢吧!不過你要是真能抵抗住藥效,記得回頭來找我,告訴我,我原來叫什麼,告訴我,我是為了救你才流落風塵。」飛白說的哀切,但張媛毫不同情,朝飛白飛去一眼:裝,你就裝吧。
以納蘭飛白這彪悍的身體,若飛白都不能抗住藥效,天底下還有哪個女子可以抗住藥效,張媛倒是想反過來求求飛白,如果飛白沒失了記憶,麻煩告訴她,她叫張媛,她本是張家唯一的女兒,就算倒時候自己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了,麻煩飛白多留意留意,給她送些漂亮的男人。
所有姑娘都沉浸在巨大的恐慌中,唯有張媛與飛白依舊雲淡風輕的笑看風雲,互相樂此不疲的吐槽。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笑屁啊,有你們哭的時候。」那些大手朝飛白吼,一把抓住張媛,張媛掙扎幾下,被挨了個巴掌,不久張媛就被灌了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飛白搖搖頭朝楚碧瑤笑道:「到最後還是沒能逃了啊。」那笑含著嘲諷,但絕無半點悲涼的意味。
楚碧瑤手裡拿著瓷瓶朝飛白走來,那瓷瓶很精緻漂亮,可裡面卻裝著剝奪人記憶的毒藥,飛白看著楚碧瑤將瓷瓶遞到自己的面前,楚碧瑤朝飛白溫柔的笑:「你與她們不同,我親自餵你。」
飛白在楚碧瑤的壓制下,飲盡了瓷瓶中最後一點藥水,意識開始漸漸模糊……
楚碧瑤俯身去看飛白,臉上掛著狠戾的笑意:納蘭飛白,很快你的人生就會被我一點一點毀掉。
楚碧瑤退出了地牢,有古老的香味蔓延在整個地牢,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那香。每一個姑娘的臉上都帶著魅惑的笑意。
每一個人都在這香的作用下得到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夢境。夢裡流光四溢,夢裡鶯歌燕舞,夢裡酒色權貴,夢裡一片奢靡……
飛白的夢境最為華美:它看到夢裡有個女子穿著鮮紅的衣裙,臉上帶著半透明的紗在金色的大鼓上跳著九天鳳舞,這個女人真的很美很美,婀娜的腰肢,似墨點染的右眼下有一點妖嬈的淚痣,她跳著跳著,隨著薄紗的滑落,一張臉絕世風姿出現在眾多賓客面前,驚艷了四座……
她是極樂居的花魁,她叫落雁,她十歲便來了極樂居,極樂居給了她全部,極樂居從強盜手裡救了她的命,她要用她的全部,色相,身體,所有的一切報答極樂居,夢裡有個聲音一直在說:落雁、落雁,極樂居生落雁生,極樂居滅落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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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漸漸地,飛白覺得自己就是落雁,落雁就是自己,作為看客的自己一點一點和那金鼓上動情跳舞的落雁融為一體。
這天黑了。有多少骯髒的東西在這夜色裡鮮活起來,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在這夜色裡被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