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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一往情深傷心處 文 / 淺籐

    「你不會知道,嫁給將軍時我才十四歲,那時我甚至還來不及做個夢就嫁進將軍府,然後一輩就困在了這。」王月瑤擦乾淚,卻又有淚湧出,怎麼都擦不乾淨。

    飛白扶著王月瑤起身,關上門,安靜的聽這個女人訴說。

    「第一眼見到將軍是紅布掀起的那一刻,你爹英俊儒,他對我笑,那樣溫柔,那時心就亂了,我想這是我的夫君,能嫁給他是我的福分,即使一開始我就明白他愛的是你娘。」

    「我不爭,因為我知道我無法取代你娘,我也不願意讓將軍看到一個面目可憎的女子,更不願成為那樣的女子。」王月瑤淡笑,「後來有了善婉,她是我和將軍唯一的聯繫,我想,我看著善婉被寵我就滿足了,至少我不能有的善婉能擁有就夠了。抱著善婉就像能感覺到將軍在我身邊一樣。」

    「他不配你這樣對他。」飛白認真的看著王月瑤。第一時間更新

    王月瑤想要對她不利,可飛白並不恨她,這種跳池子陷害的低級手段只有這種又單純又蠢氣的女人才做的出吧,劍走偏風不過是執念或者是對那個男人的一往情深。

    十四歲是一個女子念著:身無彩風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這類詩詞的年紀。

    十四歲是一個女人想著未來夫君什麼模樣的年紀。

    十四歲是一個女人憧憬著與夫君白頭偕老,相濡以沫的年紀。第一時間更新

    而在王月瑤的十四歲裡,記憶裡只有一個男人,一個她一心一意愛著的卻不愛她的男人。

    除此以外什麼都沒有。

    「配不配只有我知道,我就是願意對他好,就算他仍舊不為所動。有了善婉後我就是想掏心掏肺的對善婉,你說你的出現是不是對善婉在納蘭府中地位的威脅,我該不該為了善婉毀了你。」王月瑤不再哭泣。

    「該。」飛白若有所思,輕聲說,嘴角帶著弧度,似笑非笑,「可你不該拿善婉做借口,你想他就直接和他說啊,你要他注意你,你就走到他跟前啊,你要他不忘記你,你就做些讓他頭疼的事啊,何必拿善婉做借口,想做就做,別拿什麼看著善婉幸福你就滿足這樣虛偽的謊言來作為搪塞自己的理由!」

    王月瑤沒想到飛白會看的如此透徹,這麼大點孩子居然一語道破自己的心思,呵,也對,這孩子的娘是錦玥第一才女,她聰明也不為過。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你,不恨我?」王月瑤苦笑,「可我不喜歡你。」

    「呵,納蘭府裡的人我一個都不喜歡!」飛白墨色的眸子閃爍著點點亮光,「我納蘭飛白想要的只是一個證明,證明我不比任何人差,你所要為善婉得到的一切,我不屑,我要的東西你們也給不起。」

    「所以,二夫人,呵,你做的這些事不是在害我,而是在害自己和善婉,沒有城府還偏學著別人耍心計,你不覺得自己是個跳樑小丑麼?」飛白的笑意更深,眼裡卻有著絲絲寒意,對,沒錯她不恨王月瑤,但卻不屑。這種女人在她眼裡不過是個小丑。

    「你出去!」王月瑤承認飛白看透了她,飛白的話傷人,那些話是在羞辱她的不自量力麼。

    「你放心,只要善婉要的我絕不搶,因為你們要的我不要!」飛白最後看了眼王月瑤,大步走出屋子。

    王月瑤看著飛白的背影若有所思,隨即輕聲笑了:納蘭飛白不是池中之物,我倒是自討沒趣了。好個「你們要的未必是我想要的,我要的你們給不起」!

    從王月瑤那離開後,飛白回到了自己的瀟竹院,一身素衣的齊素雪在那枯黃的竹下等待著飛白,顯得有些蕭索。

    「你來做什麼?」飛白的語氣平淡,她知道站在對面的是她的娘,可那又怎樣呢,對於她來說齊素雪依然是很陌生的。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齊素雪彷彿早就習慣了飛白這樣的口氣,不惱不氣,依舊淡淡的笑著,「飛白,娘只想來看看,住在這可還習慣?」

    「有話直說。」飛白沒有請齊素雪進屋的意思,兩人一起站在枯竹下,任憑冷風肆意。

    齊素雪的表情沒有變化,這女子彷彿生來就是愛笑的,即使她哀傷的時候仍舊帶著笑意,心思讓人難以猜透,「飛白,你想要的娘願意幫你得到。」語氣迫切。

    飛白眼皮微跳,像是捕捉到了什麼,然而又無跡可尋,隨即輕聲嗤笑,「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呵,可笑,一個相處還不足一月的人也敢說瞭解她?

    「一個證明,睥睨天下。」齊素雪語氣肯定,看似柔弱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堅毅。

    飛白內心猛然一動,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明眸皓齒卻又脆弱的女子,她想要的,她怎麼會知道?

    「怎麼還不打算請我進屋?」

    齊素雪看到飛白眼中閃過的幾許詫異,有些得意。

    飛白思量許久,將門打開,讓齊素雪先進,自己隨後帶上房門。

    「你怎麼幫我?」飛白直切主題,沒錯她想要的齊素雪都知道。

    「我不能幫你什麼,卻能教會你如何得到你想要的。」齊素雪指了指對面的位置意示飛白坐下,「世人皆說生女不如生男,看似男兒可以出人頭地而女子只能三從四德,其實不對,一個聰明的女人可以將男人玩轉於股掌之中,甚至毀滅成就一個王朝,女人一心要得到的東西遠比男人簡單容易的多。」

    「出賣**?」飛白冷笑。

    齊素雪沒想到飛白會如此直接,不可置否的笑了,「我

    只是想說,剛不可太硬,柔不能太弱,既是女子便可運用本身的優勢,與出賣**無關。」

    「飛白想執掌帥印,不是麼?」齊素雪一語道破,「不如先把目標放小些,你現在要做的是修心。」

    「修心?」飛白低聲呢喃,似乎明白了什麼。

    「定心。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即使萬人反對也不為所動;藏心,即使內心波瀾萬千也淡泊如水;練心,即使千軍壓境也無所畏懼。」齊素雪娓娓道來,「飛白要學的還有很多。」

    「既然你知道該如何睥睨天下,為何自己不做?」飛白髮現自己小看了這個女人,她都是城府太深,幽深而不可測。

    齊素雪淡然一笑,「情之一字,當心裡有了其他的牽掛便不想要那些所謂的繁華名利了。」

    齊素雪拉過飛白的手,「總有一天小白也會遇上一個讓自己放棄所有,不惜一切追隨的人。」

    飛白沒有掙脫齊素雪的手,總覺得每次這女人叫自己小白的時候,表情最溫柔最柔軟,這是一個母親本該有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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