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互相折磨 文 / 璇墨
蕭濃墨疼得嗖嗖的,眉頭皺了幾下又鬆開來,「心疼嗎?」他笑道。嘴裡些許血紅,另我幾乎窒息,「被你猜到了,我的確使用了苦肉計,阿璇,瞧,你心疼了不是……」他的手有些顫抖地摸上我的下巴,接下了顆顆眼淚。
看著蕭濃墨猙獰到極致的傷口,心裡緊了緊,卻無反胃的症狀,我是最見不得噁心的東西的,連流血也害怕,可這些在蕭濃墨身上的傷口只讓我覺得心疼,並無其他不適,「蕭濃墨,時至今日,你還在騙我。」我說。
「嗯,看到你為我哭,我很開心。」他又笑了,明明臉色非常難看,可那張臉上的笑容依然動人。
「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注意著他的反應,「蕭濃墨,你的傷並沒有那麼簡單,看這程度,哪是專門為了騙我才弄的,雖然這些都還沒結痂,但絕不是新傷。」說到這裡,蕭濃墨的眼裡閃過一絲驚訝,「我看不出來嗎?這也要騙我,你是覺得我有多笨,好歹我也是跟在舅舅身邊長大的……」一提到舅舅,我便又心傷起來。
「阿璇,我很矛盾,不知道這是對還是錯。」蕭濃墨的聲音飄渺,「你不是你,我害怕,你是你,我又捨不得,可是我已經沒有退路了,阿璇,雞既已回來,縱使萬般不捨看你如此難過,我也別無選擇了。」蕭濃墨盡說些我聽不懂的話,「蕭叔叔的事,對不起。」我止住了眼淚,他,他居然知道我在為舅舅的事情難過。
「你不需要道歉,你對不起蕭家的事情多了,不需要你假惺惺的道歉,蕭濃墨,我都知道你做了什麼。」一想到蕭家,我的心便又狠了幾分,說著便胡亂拉扯了一下他的毛衣,蕭濃墨皺著眉頭讓我扯,可一看到他的傷口,我便又下不去狠手,我太不孝了,面對這樣一個傷害家奶傷害舅舅的人,我居然還下不了手,我為什麼要有人性,斑點,我為何要有人性?我好痛苦……好痛苦……
「忍忍就好,閉上眼睛不要看。」我對蕭濃墨說。其實我最想做的就是自己閉上眼睛不看,我不敢看,那一定很痛,這麼多傷,我還又給他添了傷痕,他怎麼忍住的,真是個大變態。我用鑷子夾了一塊酒精棉,「閉上眼睛啊。」我對他說,手有些顫抖,我有點害怕。
「不要。」他直接拒絕了,「你弄吧,不是恨我嗎?可以報仇了。」他的嘴角有隱隱的笑意,然後握上了我不太穩的手腕,「只管用力就好。」鑷子捅向他的傷口,我嚇得直接放了手。
「你變態啊!」我罵他,卻先罵哭了自己,「你這是做什麼?我是這種有惡趣味的人嗎?我和你一樣變態嗎?我璇王是不會欺負弱者的,我安靜一點不行嗎?你再這樣我就走了!」
蕭濃墨放了手,臉上都是滿足感,「至少還能看你為了我激動,我好高興,阿璇。」他說著便湊上來,吻掉了我下巴的眼淚,然後又滿足地笑了,「不知道有多珍貴,阿璇,查承彥如果知道,你是因為我變回來的,他會不會有挫敗感?」
「都這樣了還忍不住算計別人!」我啐了他一下,又重新撿起鑷子,讓他閉上眼睛是不可能了,他愛受虐,就讓他受虐吧,我小心翼翼地湊近他的傷口,都感染成這樣了,怎麼搞的,我往上面按了一下,蕭濃墨抖了一下,並沒有發出痛苦的呻吟,「疼嗎?」我問他。
他不說話,難道太疼了?我抬頭一看,他的臉只在我的上面幾公分的地方,眼睛定定地看著我,臉有點發燙,我又按了一下,「這樣疼不疼?」他僅僅皺了皺眉頭,便只是看著我,不說話,我歎了口氣,簡直對牛彈琴,於是繼續給他清理著傷口,沒清理一下,他身體就跟著抖一下,怎麼可能不疼,連我都能感覺到鑽心刺骨的疼痛,我疼過的,知道是什麼滋味。
「阿璇。」過了許久,濃墨終於開口說話,我抬頭看他,臉上仍是很燙,「阿璇真好看。」我的臉轟然一下全紅了,然後他自言自語道,「得多看幾眼,這麼好看……」真是個大變態,我在心裡罵道。
又清理了一會兒,我實在受不了了,傷口很嚴重,不會止一下血再綁一下繃帶就能行的,「去醫院吧。」我洩氣了,「我完全弄不來。」
「不去。」蕭濃墨依然牴觸著。
「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蕭濃墨,也不是故意使喚我的時候,我送你去醫院!」我說。
「不去。」只有這兩個字,卻表明了他堅定的立場,蕭濃墨是倔強的。
「我通知夏重彩來照顧你,高老頭也行,我是不想再待下去了。」我說,「我要回蛇族,蕭濃墨,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現在不是走不了。」
「你又要走?」蕭濃墨倔強的臉上又出現了緊張的表情。
「我對你沒有責任,蕭濃墨,我沒有義務來服侍你,你今天這樣都是咎由自取的!」是的,我說著另自己難過的話。
「阿璇,你不要照顧我的,你只要陪在我身邊。」
「應該是夏重彩陪在你身邊!是你親口說我們分手的,你說你不要我了!蕭濃墨你記性太差了!你以為你那樣傷害我,我都不記得了嗎?我為什麼要陪你?你死掉算了!」我故意說了重話,也是對我自己的鞭策,我不能對他心軟的,我吃的虧還不多嗎?
蕭濃墨又咳嗽了幾聲,傷口處又由於激動而往外流著血,我不忍心看下去,便要走,「我給你打120,打完我就走。」
蕭濃墨躺了下去,「你走吧,阿璇。」然後他虛弱地說,「就是不要給我聯繫人和醫院了,不要通知他們。」這情景怎麼就這麼相似,我以前受傷了生病了也不敢去醫院,因為我害怕被醫生發現我的特殊,我害怕被別人說我是怪物,可是蕭濃墨為什麼要這樣?他為什麼不去醫院,為什麼連夏重彩和高老頭都不通知呢?
「他們不知道你受傷了嗎?」我問。蕭濃
濃墨搖了搖頭,「我傷你的時候,夏重彩不是看見了嗎?為什麼沒能督促你?你不也去過醫院了嗎?現在為何不想去醫院?難道這些傷是在那之後受的?」蕭濃墨不說話。「你是不想他們擔心對不對?」我更加難過,他是怕夏重彩擔心吧。
「你走吧,讓我一個人就好。」蕭濃墨的聲音越來越虛弱,「走吧……」
看著他仍疼的發抖的身體,我拿起了鑷子,「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好。」
他一下子坐了起來,「你不走了。」
「你能不要再動了嗎?你打算把血流乾嗎?」我喝斥他,「你這樣我根本沒法兒包紮,你看你把床給弄的,都是血!」
他居然傻笑了起來,又問我,「你不回去了?」我卻很想哭,我怎麼捨得留他一個人,我還是不捨得,他會真的死掉的,一想到這樣結果,我就會窒息。
「我去給你燒熱水。」我說。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你真的不走了?」眼神裡都是疑問。
「你死了我再走。」他垂下腦袋再次傻笑了起來,活像個傻瓜,也不知道是不是裝的,總之,我就是心酸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那個驕傲如斯的蕭濃墨,那個對我不屑於顧的蕭濃墨,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前前後後,反差也太大了吧,要不是腦子有病就是演技更上一層樓了,騙的我如此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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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蕭濃墨洗了傷口,用上了好幾顆藦蘿,簡單地包紮了一下,然後血就止住了,也不知道之前那血怎麼就止不住了,還潰爛地那麼嚴重,給他換了下弄髒的床單,還換上了一件乾淨的衣裳,看著才有點以前的蕭濃墨的樣子,「我給蛇族回個信去。」我說。
他一把將放在床頭櫃上的碗給打翻了,粥灑了一地,還有些潑到了被子上,「蕭濃墨,你瘋了啊!」我頓時來了氣,不應該是我發瘋的嗎?
「你就那麼時時刻刻惦記著查承彥?」蕭濃墨的手握成了拳頭,眼睛直直看著我,裡面些許隱忍,他的胸前又開始滲出了鮮紅的血跡。
我忙走過去,他卻不讓我碰,拉扯間看到了他被粥燙紅的手,我又是氣又是心疼,「你這是做什麼?我剛給你包紮好的!你憑什麼這麼折磨我!我不過怕蛇族擔心,我回個信怎麼了?怎麼,我在我仇人家裡你是怕他們來索要嗎?」我氣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