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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 人之貪婪 文 / 我非主角

    「嘀嗒!嘀嗒!」

    水滴從巨大的鐘乳石上滴落下來,落在地上淺淺的水坑裡,發出清脆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地方格外清晰。

    蒼國的人追殺即墨,在他原來住的那個院子搜查了不下十遍,可是任誰都想不到,他當時就藏在院中的水井裡,那一處早就挖通了密道出去,直接連著兩里地外的當初錦妖和雲微落進去的那個寒潭,不過他有腿疾,行動不便,就算他去了寒潭,游不上岸,也只有淹死的份。

    當時他們其實已經準備離開,卻不想對方來勢洶洶,柯老擔心帶著他走會讓他更加危險,乾脆將他送進這裡,讓人扮作他,然後將那些人引開;柯老本來準備回來救他,可是對方鐵了心要他的命,來的都是高手,柯老武功高強,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手,落了下風重傷,別說回來救即墨了,無奈之下柯老去了公主府,用血寫書向錦妖求救。

    錦妖看見那血書便知道事情嚴重,所以快速的趕來,等她趕到那個院子的時候即墨在水下泡了足足五個時辰,差點就暈過去了,錦妖想要把他拉上來,卻不想這時遇上那群殺手再次回來,錦妖乾脆自個也跳了下去,即墨被她弄出來的動靜驚醒,保持最後一絲清醒告訴她這水下的秘密,然後就被錦妖帶著往水裡去了,等他睜眼的時候他就躺在這個偌大的溶洞裡,周圍只有淡淡的波光,彷彿他昏迷前看到的只是幻覺。

    旁邊滴落的水聲讓他精神了些,微微動了動身子,雙腳依舊沒有知覺,抬手摸去,暮然僵住,他身上的衣服是乾的,他記得自己泡在水裡那麼久,全身都濕透了,怎麼可能還是乾的?同時他還發現自己嘴裡居然還有淡淡苦澀的味道,那是藥味。

    就在這時水下傳來細微的動靜,片刻之後,嘩啦一聲,一人潑水而出,不是錦妖又是誰?

    錦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對上即墨的眸子,眼中染上一抹喜悅,鬆口氣道:「你總算醒了!」

    話落走上岸,從水中拖出一個密封的罈子打開,從裡面拿出一個密封的竹罐遞給他:「既然醒了就把這個喝了!」

    即墨接過那竹罐,有些燙手的溫度清楚的告訴著他,這不是幻覺,沉寂的目光靜靜的看著錦妖,張了張嘴,卻一個聲都發不出來。

    錦妖從罈子裡拿出一件衣服,也不管即墨看沒看,快速的解開自己的衣服換上,她可不想染了風寒;當她的半個後背都裸露出來的時候,即墨才突然意識到什麼,猛的轉開臉去,耳朵出紅得滴血,他剛剛差點就看了她的身子!

    錦妖換好衣服,抬手整理自己的頭髮,這才看見即墨別開臉,而那露在她面前的耳垂已經紅艷無比,頓時明白什麼,『噗嗤』一聲笑開了去。

    將頭髮往身後一甩,俯身湊近即墨,壞壞的笑問道:「你剛剛看見了什麼?嗯~?」

    即墨全身一僵,動都不敢動一下,她的氣息就鋪在他的耳際,暖暖的,癢癢的,一路直達心底,讓他從未有過的心慌。

    錦妖凝視他片刻,然後忽的退開身子,轉頭去鼓搗她罐子裡的東西!即墨大大的呼口氣,這才發現剛剛他根本就沒有呼吸。

    「我還以為你會憋死自己的!」錦妖調笑的聲音傳來,即墨又是一僵,不過好在她沒靠近,他稍微自在一些。

    錦妖將三個紙包拿出來,其中一個是撕碎的燒雞,一個是包子,一個是麵餅,都是可以頂肚子的食物,將東西放在旁邊的石頭上,這才抬頭看他:「快點把藥喝了吃東西,餓了兩天的,都不覺得餓麼?」

    即墨聞言一驚:「兩天?」張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一說話就覺得撕裂一般的痛。

    「你以為呢?」錦妖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在水下泡那麼久,又是寒潭引過去的冷水,不發燒才怪呢!」

    即墨想要張口,可是喉嚨難受,打開那個竹罐喝了幾口苦澀的藥水,那藥有一點點燙,此刻從喉嚨裡落下去,卻格外的舒服,等喉嚨好受一點他才道:「多謝!」

    他發燒了兩天,定然是很兇猛,這裡是密封的溶洞,剛剛她從水底進來,還有那密封的罈子,想來這兩日她就是這樣拿東西進來照顧他的,想到她公主千金之軀卻為了幫他受這樣的罪,他心中升起無數莫名的情緒,最後卻只能說這兩個字。

    「吃東西吧!」錦妖根本不在乎這些,既然心甘情願幫了誰,那是她自己的選擇,謝不謝根本不重要。

    看著食物,這下即墨終於感覺到餓了,也不客氣,從錦妖的手中接過一對木頭削的筷子就吃了起來。

    將這些食物解決完,錦妖才看向他:「感覺身體如何?」

    即墨點點頭:「好很多了!」

    錦妖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燒已經完全退了,應該沒有大礙,不過不知道你能不能撐得住出去!」

    即墨被那雙軟弱無骨的手摸了一下額頭,頓時又有那麼一絲不自然,可是他有擔心的事情,很快就將這不自然壓了下去:「你可知道外面情況如何?」

    「這裡距離皇城幾里地,我能知道什麼?」

    即墨的眸子暗了下去,卻沒有多問了,她出手救他已是最大的恩惠,他難不成還能讓她幫自己做事?

    「不過我派了人去找你身邊那個老人家,嗯,多的救不出來,救他一個還是可以的!」

    錦妖的聲音不鹹不淡的傳進他的耳朵,對他來說卻如同天籟之音,想來空寂的眸子染了一絲瑩潤:「謝謝!」

    這個兩個字都帶了一抹顫音,可見他有多激動;柯老從小跟他到現在,雖然說是僕人,可

    可是卻情同父子,他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就是柯老,他最擔心的就是他,錦妖與他相識不久,卻為他做到這個地步,他如何能不動容?

    錦妖看他那樣子,輕輕一笑:「行了!現在謝太早了,以後還有你謝我的時候呢!」

    話落從罈子地下找了一疊油紙出來,拿了幾條繩子,彎腰抬起即墨的腿,在他的腿上裹了一層厚厚的棉布,這才將油紙包上去,然後用繩子緊緊的綁住。

    「本來準備你昏迷也得帶你出去的,如今你醒來,省了不少麻煩!」

    即墨看著她將自己的雙腿裹起來,她不解釋,他也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在保護他的腿,一股從未有過的暖流流入心間,滋潤那乾枯死寂的心田。目光靜靜的落在錦妖的面容上,竟然捨不得離開,直到她把兩隻腳都綁好,抬頭看向他:「會鳧水麼?」

    即墨望進那雙琉璃色的眸子,清澈、微涼,可是卻是他真正認真看過的眸子,此刻也將刻進他的心裡!微微點頭,算是回答她的話。

    錦妖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剛剛換上的,現在又得打濕了,看了看地上的剛剛換下來的濕衣服,最終還是沒有換,她如果帶著即墨出去,可沒那麼多的力氣再帶一個罈子。

    轉身將手伸向他:「走吧!」

    即墨看著自己面前這隻手,纖長的手指,白皙而優美,這就是女子的手麼?他從未碰過女子的手,除了她,此刻這般認真的看著這隻手,他竟然覺得,只要他握住這雙手,一定會很安心,或許下一步就是光明,或許會看到從未看過的世界,心中悸動,更多的卻是怯懦。

    是的,怯懦!他並非懦夫,他不畏懼死亡,他如今苟活,只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報仇雪恨,他的心中早已經被仇恨侵蝕,陰暗、死寂、冰冷,他從未想過改變,也知道再無改變,拖著殘軀的他還能奢求什麼?

    他對於人性懂得不多,可是卻有一種人性,他再明白不過,那就是——貪婪!眼前的手散發著他從未觸碰過的溫暖,他知道那有多美好,此刻對他來說這已經夠了,可是人性是貪婪的,他怕他以後會要得更多,貪得更多,可是明明他這個樣子根本就沒有資格!

    錦妖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即墨,他的眸子裡那些複雜的情緒她無法看透徹,但是唯有一點,她看得很清楚,那就是自嘲悲涼,還有那麼一絲怯懦。

    她沒有體會過那種感覺,可是她卻明白,目光劃過他的腿,然後彎腰握住他的手,在他驚訝的目光中將他一把拉起來,他的腳絲毫沒有支撐的力道,幾乎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的身上,錦妖身子彎了一下站定:「我不管你心裡想什麼,一切等先出了這裡再說!」

    目光看著前方:「閉氣!」

    攬住他的身子往前兩步,然後直接倒進水裡去!有水的浮力,錦妖也不會那麼吃力,一手攬住他的肩頭,一手划水往外游去。

    即墨也沒當真全賴著她,放鬆四肢,自己也划水,這樣可以減輕她的負擔,寒潭的水很凍,在岸邊只感覺涼,進了水那冰冷的感覺頓時侵襲四肢百骸,冷得讓人心驚,即墨側頭看向錦妖,這麼冰涼的水,她一個女子居然游來游去為他熬藥準備食物,斂下眸子,掩住那裡面快要溢出的情緒。

    寒潭很大,上岸的方向也不同,錦妖特地選了一處雜草叢生能掩住身子的地方,兩人破水而出,她直接用內力把即墨一起帶上了岸,也好在這內力,不然她真的還把他沒辦法。

    錦妖將他放在草地上,閃身躍出去,沒一下就拿來了一個包裹,裡面裝的是兩套平凡的素服,將那套男裝遞給即墨:「自己能換麼?」

    即墨看著那衣服,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應該沒有問題!

    錦妖自己不介意,但是怕他不自在,所以沒看他換,拿了自己那一套轉過身去旁邊一點換了,這裡與隔壁只隔了幾棵野草的遮擋,隱約看得見,離得也不是太遠。

    錦妖快速的將衣服換上,轉身就走過去,然後……步子頓住……

    呃!她過來早了!

    想要轉身過去,但是看即墨那辛苦的樣子,最終還是走上前,將他手中的濕衣服褪下,然後把干衣服給他披上,兩三下解了他腿上裹的油紙,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伸向了他的褲子。

    即墨一把捉住錦妖的手,臉別向一邊,白皙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耳朵和脖子都紅了個透:「這個……我自己來!」

    錦妖倒是想讓他自己動呢,不過這個樣子,天亮不知道有沒有穿上,一把將他推倒:「一個大男人有啥好羞的?吃虧的是我好吧?」

    話落解了他的腰帶,然後一把將他的褲子褪下,扯褻褲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了一處異樣的東西,即墨身子一僵,錦妖也囧了,天地良心,這絕對是意外,她絕對不是飢不擇食啊,雖然看起來很壯觀,呃……

    快速將褲子給他穿上,繃著臉將他衣服合攏這才看向他,然後本來有那麼一點尷尬的她突然就笑開了,即墨這個樣子一看就是一個沒碰過女孩子的,明明一副老成事故的樣子,可面對女子卻還是那麼青澀,隨便一個碰觸都能鬧個大紅臉,真是有趣極了。

    他這幅摸樣勾起了錦妖骨子裡那點邪惡因子,低頭湊近,邪氣一笑:「即墨!你第一次牽女孩子的手是什麼時候?」

    即墨不語!

    錦妖的笑意更深:「那第一次看女孩子的身子呢?」

    即墨身子顫了一下。

    「那你親過女孩子的嘴麼?」

    即墨身子完全僵硬,忽而聞得錦妖低低的悶笑聲,

    有些惱怒的猛然轉身,然後……世界清靜……

    錦妖看著即墨,眨巴眨巴眼,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即墨的身子這下子完全僵了,一副快要石化的表情,他不知道為何一轉頭就親上了她的臉,而且正是唇邊的位置。

    想必即墨的難以置信,錦妖只是微微驚訝就淡定了,只是因為她湊的太近的原因而已,況且一個吻,真的不算什麼;直起身子的同時握住他的手,一把將他拉起來扶住,暗中運起內力將他托住,直接用輕功從那裡躍出來。

    前方不遠的地方有一匹馬,那是她打暈了兩個路過的商人搶來的,這些衣服也是用搶來的銀子買的,江湖救急,當一次山賊也沒什麼。

    直接用輕功躍上馬背,將他放在身後,直接拉了他的手環住自己的腰,坐下那一刻眸中閃過冷光:「坐穩了!」

    下一刻拿起韁繩手中的鞭子一甩:「駕!」

    馬兒剛剛跑出去,兩隻箭破空而來,正好釘在剛剛那個位置旁邊的樹幹上,即墨也顧不得什麼尷尬,緊緊扣住錦妖的腰肢,沉寂的眸子越發的沉了,他怎麼都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追來了。

    錦妖顯然比他想得多,從馬腹下拿出一個袋子,裡面全是削尖的竹籤,在速度、力道、精準三種要素具備的前提下,這竹籤的威力絕對不比飛鏢小;眼看兩個黑影追了過來,錦妖夾住三支竹籤,微微瞇眼,運起內力飛射出去。

    「噹噹噹!」竹籤被箭擋開三支,有一人中了一直,但是不在要害,並無太大作用。

    在錦妖再次拿竹籤的時候,即墨終於穩定下來,抬手拿過那個竹袋:「我來!」

    錦妖側臉看他一眼,此刻的他已經將那羞澀的一面收得乾乾淨淨,穩沉得彷彿剛剛那手足無措的人不是他一般,也因為他這個樣子,錦妖倒是安心了幾分,將袋子遞給他:「靠你了!」

    「嗯!」即墨接過袋子,從中抓出一把,抬手就擲了出去,速度比剛剛錦妖的速度快上了一倍不止,滿天的竹籤,看似雜亂無章,可是仔細看卻發現那竹籤幾乎封死了後面兩人所以的路,兩人不得不迅速後退,但是還是晚了些,幾支竹籤刺入*,痛得他們悶哼。

    錦妖瞥見即墨的身手,眸子亮了幾分,她可不認為即墨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剛剛那樣只是被她窺到了最青澀懵懂的一邊,撇開那些,他那身上的氣息,絕對壓過堯月所有的皇子。這世上的人永遠都有三六九等,有的只一眼就能看出他在眾人之上,比如雲微、郁卿顏,比如即墨!

    「駕!」再一次揮動鞭子,策馬狂奔。城中顯然是不能去,不止蒼國的人要即墨的命,那些不懷好心的人得知她失蹤,想來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剛剛居然有人找到了這裡,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大批的追兵到來,現在就是搶時間了。

    即墨確定那兩人暫時沒有追來這才放鬆了警惕,目光轉向錦妖,還是有些不自在,尷尬和羞澀中還夾雜了幾分愉悅和竊喜;他的一手還攬在她的腰上,那柔軟的觸感讓他心悸,有些心懸意馬,可是卻捨不得放開;一路顛簸,他的身子跟著晃動,只能加緊力道扣緊她,甚至將另一隻手也扣過去環住她的腰肢,身子相貼,那溫暖的觸感一路傳進他的心裡。

    他說過,人性是貪婪的,就如他,此刻也開始貪婪了!

    ------題外話------

    嗷!自我推薦一下,舊《蛇蠍太后之夫君妖嬈》同類,已完結,絕對夠妖嬈,夠有愛,鬧荒的妞可以去瞅瞅,不會坑乃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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