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竟然連岳父的醋都吃 文 / 一念傾歌
次日,因為心心念著去見西陵蒼,所以秦歌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
她看著外面初升起,透著朝氣的陽光,揉了揉眼睛,一把推開圈在自己身上的那隻手,坐了起來。
燕臣被她突然推開,半睡半醒的說道:「你做什麼啊?」
秦歌睨了他一眼,挑眉道:「沒看到嗎?我要起床。」她說罷推了推他,催促道:「你也趕快起來。」
燕臣不悅的輕哼一聲:「天剛亮,起那麼早做什麼?再睡會。」他說著長臂一撈就要把她拽到他懷裡。
秦歌急忙躲開了他朝她伸出的手,蹙眉道:「你忘了你今日要帶我去賢王府呢。」說著拍了拍他的臉頰:「快點起來,聽到沒?」
燕臣一把揮掉她在他臉上作怪得手,極為不情願的坐了起身,他眸光半掩,不悅的道:「你就那麼想見他嗎?」
「是啊。」秦歌想都沒想直接回道,她說著起身從他身上跨過,坐在床榻的邊緣彎腰穿著鞋子。
燕臣看著她黑眸閃了閃,良久抿唇道:「就因為他像你爸爸?」
「是啊,不然呢?」秦歌穿好鞋子站起身,一瞬不瞬的看著他。
燕臣想了想,頗為期待的看向她:「我有沒有像你認識的什麼人?」
「比如?」秦歌挑眉。
燕臣勾唇一笑:「你爸爸。」如果他也像她爸爸的話,她會不會也像在乎西陵蒼似的在乎他呢?一定會吧,他越想越開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等著她的答案。
秦歌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聲道:「你亂說什麼呢?」像她爸爸?虧他敢這麼想。
「我怎麼就亂說了?」燕臣抿唇不悅道,為什麼西陵蒼可以像,他就不能像啊?
秦歌瞪了他一眼,哭笑不得的說道:「懶得跟你說這麼多。」說罷她朝他勾了勾手:「快點起來替我綰髮。」
燕臣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心裡雖然不悅,但還是順從她的話起身了。
他穿好鞋子走到她身邊,從容的替她梳著發,一邊梳一邊不悅的說道:「那我就真的沒有像你認識的人了嗎?」
秦歌一挑眉:「有啊。」
「誰?」燕臣直直的看著她,黑眸閃過幾點鑽石般的光亮。
秦歌勾了勾唇,「燕臣啊。」倒不是她在講冷笑話,而是她真的覺得這個世界上在沒有人能和他相提並論,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沒有見過誰能有他的千分之一。
燕臣聽到她的答案,眼中的光亮瞬間暗了下去,他抿了抿唇,不發一語。
直到用了早膳,來到賢王府門前,他都沒有在開口說過一句話。
秦歌看著眼前緊閉朱紅的大門,也許是主人常年不在的緣故,顯得極為蕭條,上方上書賢王府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她有些緊張的握了握拳頭,沒來的時候很興奮,來了卻忍不住退卻了。
燕臣就站在她的身側,眼神幽暗的看著那三個大字,恨不得上前砸爛了它。
秦歌側頭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他發什麼瘋,突然就沉默了,到現在她還沒在聽他講一句話,她實在想不明白,她到底哪裡得罪他了,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腦子抽風了。
墨瑤看著他們兩人,眼中閃過一抹無奈,一個不想說話,另一個乾脆連問都不問一聲,從早膳開始到現在她都覺得這氣氛十分的詭異,她幾次都想打破這種平靜可是……她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秦歌回首看了眼墨瑤道:「去敲門!」青天白日的每個府邸都是大門四開,唯有這座賢王府,看起來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許是賢王多年未歸的原因,平日裡也沒什麼人來拜訪,所以這才養成了這樣一個習慣。
墨瑤聽後急忙上前敲了敲門,隨後大門敞開一個縫隙,一個黑漆漆的腦袋探了出來,「請問姑娘找誰?」開門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長了一張白淨的娃娃臉,烏黑的眼睛一閃一閃的看著墨瑤,十分的可愛。
「我家主子聽聞賢王回了府,特地來拜訪。」墨瑤說話並不傲氣,相反彬彬有禮,她之所以這樣倒不是因為西陵蒼是燕臣的皇叔,而是因為秦歌對他有著一種特殊的感情,秦歌是她的主子,她喜歡的人,她自然要尊敬。
少年聞言一愣,他撓了撓腦袋,疑惑的問道:「你家主子是?」他家爺回來的消息並沒有傳出去啊,恐怕也就皇上知曉了,她主子又是怎麼知道的?
「燕郡王。」墨瑤紅唇輕啟,揚聲道,提起燕臣時,她的眸光裡閃著亮人的光澤,顯然對身為燕郡王府的人很是驕傲,雖然她現在是秦歌的婢女,但在她心裡秦歌早晚是要成為王府的女主人,所以歸根到底,她還是郡王府的人。
少年一聽燕郡王三個字,撐著門的手登時一抖,一雙烏溜溜的黑眸快速的向外面看去,當觸及到燕臣冰冷的容顏的時,頓時一驚,急忙收回了的視線。
「姑娘請。」少年一收回視線,就急忙打開了大門,他可不敢讓燕臣在外面等候,他怕他一個不悅就把他們賢王府給拆了。
墨瑤聞聲勾了勾唇,急忙回到秦歌身邊:「小姐我們進去吧。」
秦歌咬了咬唇,眸光輕閃,微微點了點頭,邁起步子就朝大門處走去,燕臣見她進去也急忙跟了上去。
少年好奇的打量了眼秦歌,他怎麼不知道燕郡王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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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撓了撓頭,有些尷尬的看向墨瑤,小聲道:「姑娘,郡王什麼時候娶的親啊?」他不在京都很多年了,當初跟著王爺離京那會也不過是五六歲,對燕臣也只有些模糊的記憶,但對他的傳聞卻聽得不少,所以一見他身邊跟著的秦歌他的第一反映就是燕郡王娶妃了,否則怎麼會允許一個女子伴自己左右。
墨瑤聽了他的話,對他得好印象蹭蹭上漲,這少年看著傻傻的,沒想到這麼慧眼如炬,果然人不可貌相啊,她得意洋洋得勾了勾唇,卻並沒有回答,因為她不管怎麼回答,小姐和主子總有一個不喜歡的,說她是主子的妻子,主子指定高興,但小姐就不一定了,若說不是,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主子一定不會開心。
燕臣也聽到了他的話,一路陰沉的臉終於緩和了些,他不由得將目光投向秦歌的白皙的側臉上,唇角微微一勾,娶妃……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
在沒遇到秦歌之前,他人生中的二十幾年裡,別說娶妃了,他想都沒想過,遇到秦歌這短短時日,他從前從來沒有做過沒有想過的事,似乎正在慢慢發生,可是對於此,他並不排斥,相反樂在其中。
秦歌一心想著西陵蒼的事,根本就沒注意少年說的話,等她回過神來,發現幾人看她的目光都十分的怪異。
她蹙了蹙眉,不解的看向墨瑤:「怎麼了嗎?」
墨瑤聞言急忙搖頭:「沒。」
秦歌卻是不信,最後將目光投在燕臣身上,見他目光緩和,雖然他並沒有笑,可她卻從他眼中讀到了笑意,她心中的疑惑更加加深了:「那麼高興做什麼?」
燕臣一勾唇,直直的看著秦歌道:「暖暖,不如我們成親吧?」這是他想了很久得出的結論,他應該娶了她才是,這樣就不會擔心她哪一天會突然離開自己。
「什麼?」秦歌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成……成親?秦歌覺得自己快跟不上他的思維了,剛剛還一副不願理她的模樣,這會子突然又想成親了?
「我說,我們成親吧。」燕臣眨了眨眼,重複道。
秦歌臉色頓時一青,怒道:「燕臣,你在耍我玩是吧?」
燕臣臉一黑,「我是認真的。」
「以後再說吧。」秦歌咬了咬唇,她和他貌似還沒有進展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吧,而且他也不看看現在這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她哪有什麼心情跟他討論這種事情,再說了,她從來就沒有想過嫁人,至少現在沒想過。
「好吧。」燕臣雖然有些不甘,但總歸她沒有直接拒絕,就說明他還是有機會的,而且每次事關秦歌,最後妥協的都是他,也只會是他,
墨瑤也覺得燕臣太孟浪了,不過她喜歡,想著她偷偷笑了起來,小姐沒有直接拒絕,那不就是還有轉環的餘地嗎,答應,還不就是時間的問題。
少年一臉的震驚,他算是明白了,燕臣根本就沒有成親,但是也離成親不遠了,他看上的姑娘,試問誰敢搶?
幾人一路若有所思,少年帶著他們穿過青石板的小路,來到一片桃花林。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似桃花始盛開。
此時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滿樹的花瓣一簇連著一簇,接天連日,芳草鮮美,落英繽紛,遠遠望去,就像天上落下的一大片朝霞。
陽光下,清風拂著它的花瓣,那些令人驚異的花瓣隨風散落,在風中搖曳著,舞成一個漩渦。
突然一陣沁人心脾的清香拂過,秦歌不由得一陣呼吸順暢,少年看著這滿園的桃花不由得有些黯然,他邊走邊低聲說道:「這些桃樹是爺親手種的,每一棵都是他的心血,只是那個喜愛桃花的女子,卻未必懂得他的心血。」他最後一句話說的很輕很輕,微風一吹,就消散在這滿園盛景之中。
但秦歌還是聽到了,她忍不住心臟一揪,是很愛很愛吧,所以才會做盡她喜歡之事,儘管白子詩已經不在了,但秦歌覺得她會永遠存在,存在於那人的心中,不死不滅!
秦歌踏在如織錦般的地面,心思有些沉重,燕臣發覺她的異樣緩緩執起她的手,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儘管他什麼也沒說,但秦歌就是知道,這是屬於他的別樣的安慰。
她朝他勾唇一笑,她並非難過,只是有所感悟罷了,情之一字,能毀了一個人,也能成就一個人,比如秦雪,比如賢王,同樣是愛,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桃林中央,一抹白影負手而立,背影孤寂寂寥,因為背對著他們,所以秦歌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她就是知道他在悲傷,在懷念著什麼。
少年看著那人的背影,低聲道:「爺就在那裡,你們自己過去吧。」說罷他緩緩轉身朝著原路返回。
秦歌眸光輕閃,卻始終都能向前踏上一步,她突然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麼,他們畢竟只是陌生人,即使他擁有一張她在熟悉不過的面孔。
「走吧。」燕臣卻是捏捏她的手心,拉著她就往前走去。
秦歌眸子一暗,但也沒有拒絕,隨著他的步伐緩緩上前。
西陵蒼聽到他們的腳步聲,緩緩轉身,看著秦歌時先是一愣,隨即苦笑一聲:「你來了啊。」他就知道那日宮宴上他特殊的舉動,一定會引起她的注意,只是沒想到她這麼就找到了他,想著他將目光落向她身旁燕臣,眸中有些訝異,但隨後又瞭然,難怪呢,難怪她能這麼快就尋到了他。
視線轉向他們牽著的手,眸中有些複雜,什麼時候起,他這個侄兒也變得不一樣了?他揚起一抹苦笑,人啊,縱然再怎麼無情,遇到該遇到的人時,那一切都會不一樣了,所以對於燕臣
的出現他也僅僅只是訝異,並沒有別人的震驚甚至於驚駭。
「坐吧。」西陵蒼指了指旁邊的方桌旁的椅子。
他話音落,還沒等秦歌反應,燕臣直接拉著她就坐了下來,還沖西陵蒼挑了挑眉,黑眸暗含威脅。
西陵蒼卻不怕他,如果是以前的燕臣,惹了他或許他根本不會顧忌他們之間的子侄之情,但現在不一樣了,只要秦歌在,他是不會對他出手的。
想著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燕臣一眼,隨後也緩緩落座,他垂首一邊倒著茶水,一邊低聲說道:「你娘她……是什麼時候去的?」他說著倒茶的手微微顫抖,語氣也是苦澀莫名。
秦歌斂下睫羽,淺聲道:「已經七年有餘了。」
西陵蒼一愣,隨後怒道:「既然這麼久了,為什麼我沒有收到任何消息?」候府夫人去世,這算不上小事,按理他該是知曉的才是,儘管他人不在京都,可他也是時時關注京都的事,只是卻從來沒有聽過關於白子詩的事情。
「因為我娘我不在朝歌,而我,也不過是剛回候府而已。」秦歌低聲說著,眼中冷冽一閃而過。
「什麼意思?」西陵蒼抿唇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我娘嫁給秦城不足三個月就離開了朝歌,去了鄉下,直到死都沒有在踏進朝歌半步。」秦歌娓娓道來,她短短幾句道出了白子詩的半生,可這其中的艱辛又豈是語言能所表達的。
「怎麼會這樣。」西陵蒼身形一頓,滿眼的不可置信,她當初信誓旦旦的告訴他,她喜歡秦城所以她要嫁給他,既然喜歡為什麼要離開候府?難道是秦城對她不好?他想著,怒意瞬間蔓延開來,殺意波動。
秦歌看著他,眸光一閃,絲毫不介意他身上的殺意,「我娘是為了救我。」
「什麼意思?」西陵蒼疑惑的看向她,身上的殺意也因為秦歌而有所收斂。
秦歌冷笑一聲:「還不就是我未出世就被斷定是煞星的事嗎,秦城要我娘流掉當時還未出生的我,我娘自然不願,所以自請去了鄉下。」
「混賬!」西陵蒼猛地一掌拍向桌面,容易滔天,混賬!當真混賬!他竟然把自己最愛的女人交給了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如果……如果當時他在晚走那麼幾天,就幾天……也許一切都不一樣了,他想著,心中滿是悔恨。
「不過這只是其一。」秦歌抿唇說道,看了眼氣的渾身發抖的西陵蒼繼而道:「據我調查,我娘在沒嫁進候府之前就懷了身孕,進了候府以後對秦城也是百般疏離,依我之見,她怕是根本不喜歡秦城,之所以嫁給他,也是因為我,至於她真正喜歡的是誰,我並不知,但我想,王爺該是知道的吧?」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說這些,也許就是不想見到這張臉佈滿了傷悲,也不想這張臉的主人,付出了半輩子的情,卻得不到任何回報,哪怕人已經不在了,可至少他不是在一味的付出,他愛的那個人,也愛他。
西陵蒼瞪大了雙眼,衣袖下的手不斷的顫抖:「你……你說的是真的?」如果說她根本就沒有愛過秦城,那她愛的是誰?這個結果不言而喻。
「是真的。」秦歌重重的點頭。
西陵蒼聽了她的話,身上的力氣像是一瞬間被抽乾了,他仰天長笑:「她愛我……原來她也愛我……哈哈……」笑著笑著,他的眼淚就流了下來,老天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他,為什麼要到她死他才知曉她的心意,為什麼……為什麼……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秦歌看著如此淒楚的西陵蒼,斂眉輕歎,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這句詩現在用來形容他,在貼切不過了吧。
她咬了咬唇,低聲勸慰道:「我娘一直不曾說出自己心中所想,就是不想你難過,如果她地下有知,看到你現在的模樣,她該有多自責,多悲痛。」
西陵蒼聽了她的話黑眸蒙上一層悲傷,久久縈繞不曾褪去,良久,他淒涼一笑:「罷了罷了。」只要她心中有他,她在與不在,卻都永遠活在他的心裡,這樣……就足夠了。
「可以告訴我你娘的墳墓在哪裡嗎?我……想見見她。」西陵蒼期盼的看向秦歌,如果生不能在一起,那就讓他守著她過完這一生,下一世,他再也不會放開她。
「青雲鎮江家莊,王爺到時可以找江老,他自會領你前去。」提起江老,她便想起小丫,不知道現在她過的還好嗎?等她搬出候府的時候,她就去接她,履行她的諾言。
想起江小丫她眸子微微暗了暗,「如果可以,我想請王爺幫我向一個人帶句話。」
「什麼話?」西陵蒼道。
「告訴小丫,我很快就會接她過來。」秦歌淺聲道,她的語氣帶著一絲溫暖,惹得旁邊的燕臣醋意直飛,他一把扯過她,「你怎麼沒有話帶給我。」
秦歌一把打掉他拽著自己的手,怒瞪向他:「別鬧!」
燕臣抿唇,臉色黑沉,不悅道:「就你熟人多。」
秦歌無奈,沒好氣的看著他:「你到底又怎麼了?一天到晚都沒見你正常過。」
燕臣聞言臉色越來越黑,她今個對西陵蒼感興趣,他怒意還沒消呢,現在又冒出來一個,她還好意思說他不正常。
「好了,有什麼話回去再說。」秦歌無奈勸道,她可不想在西陵蒼面前出醜,燕臣這魂淡做什麼事說什麼話,可從來不會在意旁邊有沒有別人的。
西陵蒼看著兩人的互動,一直悲寂的眼裡終於閃過一絲笑意,詩
兒你看到了嗎,你的女兒她很幸福。
如果秦歌知道西陵蒼此時所想一定非吐血不可,她到底哪裡看起來幸福了,她每天都會被燕臣氣的半死不活的,如果這都算幸福,那天底下還有不幸福的嗎?
「你的話我會幫你帶到。」西陵蒼溫聲說道,他現在已經想開了,只要詩兒愛過他,只要他還愛她,在不在一起又怎樣呢?人生總是因為遺憾才刻骨,這一生他不能與她在一起,那他就把她放在心底,待到來世,他再也不會讓她從他身邊溜走。
「多謝王爺了。」秦歌勾唇一笑。
「你不必與我客氣,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叫我一聲義父吧。」在詩兒還未嫁進候府之前,他就幻想著有朝一日他把迎娶進門,然後生一個像她一樣的女兒,雖然秦歌並非他和白子詩所生,但這並不阻擋他對秦歌的喜愛。
初見她他就覺得她和白子詩很像,再見時,他對她就有莫名的喜愛,這份喜愛有一部分是來源於白子詩,有一部分也是因為秦歌本身,他一眼就覺得她和平常那些大家閨秀的不同,而最讓他覺得動容的,是她看他的眼神,溫暖中帶著尊敬,就好像他真的是她的父親一樣,所以也正因為如此才讓他動了這份心思。
秦歌微微怔住,黑眸蒙上一層雲霧,義父?父親?她咬了咬唇,這個和爸爸有著同樣容顏的男人,亦同爸爸一般有著溫柔目光的男人,讓她心酸,讓她動容,她不得不承認,她是真的將他當成了她的父親,即便明明知道不是,可她還是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他是,他就是她的父親,是爸爸放心不下她,所以來找她了。
可是這一刻,她終於清醒了,他不是,在此之前他也從來沒有見過她,可是他現在卻願意認她為女兒,也許這就是緣分,是老天用來憐惜她前世早年喪父,今生父親不愛,所以才送了她一個父親,一個會用溫暖的目光注視著她的父親。
秦歌咬了咬唇,聲音沙啞的叫道:「義父……」
「好孩子。」西陵蒼眼中噙著淚,卻是笑盈盈的看著秦歌,此生他有三願,一願子詩心中有他,二願生女當如白子詩,三願攜手子詩白頭偕老,雖然第三願此生不能實現,可能前兩個卻已成為現實,此生足以。
「過幾日我就要動身離京了,也許此生都不會在回來了。」西陵蒼眸光幽深,他語氣一頓,繼而道:「若是以往也許沒什麼,可現在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你。」之前他孤身一人,了無牽掛,走到哪算哪,可現在他有了女兒,而且聽她的話,他便知她在候府過的並不好。
「暖暖有我護著,不用你多管閒事。」燕臣突然開口,語氣十分的不悅,他就是看他不順眼,沒有他更好,暖暖也就不會忽視他了。
西陵蒼聞聲看向燕臣,但卻並不生氣,他連他的醋都吃,說明是愛慘了秦歌,有他在,他也放心了許多,不過,不生氣歸不生氣,對他這麼沒大沒小的,他可不喜歡,想著他轉而對著秦歌勾唇一笑:「歌兒啊,嫁人要嫁個脾性好的,太陰晴不定的男人你駕馭不住啊。」
秦歌嘴角一抽,本來還有些傷感的心情被燕臣這麼一鬧,頓時煙消雲散了,再聽西陵蒼的語氣,分明就是把燕臣和她看成了一對了啊。
秦歌正想開口解釋,燕臣已經黑著一張臉,冷聲對西陵蒼:「如果你想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若是他以後時不時和暖暖說幾句他的壞話,那本來就不怎麼喜歡他的暖暖對他更不喜歡了,燕臣越想越是生氣。
「我可是你皇叔啊。」西陵蒼瞪他,皇兄到底怎麼教的孩子,看看他女兒,多溫柔,多善解人意,這絕對是鮮明的對比。
「誰認識你啊。」燕臣睨了他一眼,輕嗤道,話雖然不怎麼好聽,可他的確沒見過他,也許見過那也早就忘了。
西陵蒼一噎,就算十幾年沒見了,可他離開朝歌那會,他那時也七八歲了吧,七八歲總該記事才對啊,不過糾結也就那麼一會,他很快就想通了,依著燕臣的性子,別說七八歲就是七八十歲估計也不一定能記住他這個所謂的皇叔。
「以前不認識現在認識了就行。」別等他們都成婚了,他連他這個岳父都不認識,那豈不是貽笑大方。
燕臣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一把攬過秦歌,「暖暖,我們回去吧。」
秦歌瞪了他一眼,「要回你自己回。」她才來多久啊,他就急著回去,沒聽義父說過幾日他就要離開了嗎,到時候想要見他一面都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
「他就那麼好嗎。」燕臣抿唇,黑眸裡儘是怒意,她和他才見裡面?他們每晚都睡在一起,他都沒見她對他這麼不捨。
他想著瞥了眼嘴角含笑的西陵蒼,臉色更沉了,如果可以他真想把他扔到天邊去,最好永遠都不要見到他那張惹人厭的臉。
秦歌蹙眉看著燕臣,今天一整天他都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哪裡惹到他了,幾乎都沒見他有過好臉色,她抿了抿唇,「你到底在鬧什麼?」
「我沒鬧!」燕臣沉聲道,他只是不喜歡她關心別人。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秦歌有些生氣了,她好聲好氣跟他說話,他怎麼就這麼不知好歹呢,她都退了一步了,他還想怎麼樣?
「我……」燕臣看著她,幽深的眸子層層疊疊,讓人看不真切,他薄唇輕抿,最後到嘴那句他只是想讓她也關心關心他,始終沒有說出口。
「你怎樣?」秦歌挑眉。
「沒怎樣。」燕臣突然放開她,起身離去了,只是背影有些寂寥,伴隨著漫天飛舞的花瓣,美則美矣,卻處處透漏著孤寂。
秦歌一愣,等她回過神的時候,燕臣已
經走遠了,她掃了眼逐漸模糊不清的身影,紅唇輕抿,眸光輕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西陵蒼算是明白了他們的相處模式,恐怕兩人還未真正的坦誠吧,他看了眼秦歌,溫聲問道:「你喜歡他嗎?」
秦歌一愣,急忙解釋道:「你誤會了,我們……」
她話還未說完,西陵蒼就出聲打斷了她:「這麼多年來,我與你娘總是在錯過,直到剛剛我悟出了一個道理,如果喜歡那就去爭取,就算最後什麼都沒有得到,至少努力過,那樣的人生也就不會有所遺憾,若因為怯懦而遲遲不敢吐露自己感情,那等到失去後,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可那時卻悔之晚矣。」
他看的出,秦歌對燕臣並非沒有感情,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注視著燕臣時,眸光裡無意識裡會流露出喜悅,他離開時,她眼裡會隱藏著淡淡的失落,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吧。
秦歌面色一白,她咬了咬唇,悔之晚矣……如果燕臣離開她,她……會後悔嗎?
「丫頭,凡事不要太過於理智,特別是感情,跟著自己的心走就好,人生不過就短短幾十載,一切都是過眼雲煙,當下開心就好,何必要糾結於未知的事情呢。」
秦歌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出了賢王府的,她的腦子裡不斷的徘徊著西陵蒼的那句話,跟著自己的心走就好……
她迷茫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如果瞥去理智,她願意跟他在一起嗎?
墨瑤看著秦歌失神的樣子,不禁有些心疼,其實賢王說的話,何嘗不是她想說的,小姐就是思慮的太多,顧忌的太多,如果她願意敞開心扉,她相信,主子一定不會讓她失望,她也一直認為,唯有他們兩人在一起,才能讓彼此幸福。
「怎麼了?」
一道清冷中又暗藏著絲絲暖意的聲音響起,秦歌一愣,赫然抬首,一眼就望進燕臣那漆黑如夜泛著點點擔憂的眸子,他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她,像是凝聚了千萬載的光輝,那麼的耀眼奪目,她的心臟疏而亂了一拍,腦中那根緊繃的弦突然就斷了,一直漂泊的心似乎找到了停駐點,她勾唇一笑:「你不是走了嗎?」
「我又回來了。」燕臣黑眸微閃淡聲說道,她還沒有關心他呢,他怎麼能走呢?
「嘁!」秦歌白了他一眼,「既然都是要回來了的,那幹嘛還要走啊?」
「我……」想,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出口,燕臣就愣了,一隻纖細柔軟的手輕輕覆上他的大手。
秦歌笑著看向燕臣,「既然回來了,時間還早陪我去看宅子。」她說罷就拉著他往前走,義父說的對,感情的事跟著自己的心走就好,而她的心現在正在告訴她,牽著他的手,就像當初他牽著她一樣。
「哦。」燕臣呆愣愣的任由她拉著他向前走,整顆心都亂了節拍,久久沒有平復,良久,他回過神來,看著秦歌的身影,薄唇忍不住微微上揚,原來,不是做夢呢。
墨瑤看著兩人的背影,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她可是第一次見小姐主動啊,但還很快驚訝褪去,她紅唇揚起,有個爹就是好哇,如果小姐早點見到賢王就好了,不過現在貌似也不晚。
秦歌走了一會,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她疏而停下腳步,看向墨瑤道:「青衣不在,我不知道她所說的那個宅子在哪啊。」
「那就不找了,你不想住候府的話,就跟我回王府吧。」燕臣溫聲說道,他現在覺得整個人都雲裡霧裡的,如果暖暖在答應跟他回府的話……
他還沒想等秦歌跟他回府後,怎樣怎樣,秦歌就直接打斷了他的幻想:「不去。」
「為什麼?」燕臣凝眉,她這是第二次拒絕他了。
「我又不是你老婆,幹嘛要跟你回府?」秦歌很無語,她才開始接受他,他就開始想那麼遙遠的事了,她若是嫁給他,他豈不是連墳塚都得給她挖好了。
「那就做我老婆啊。」燕臣想都沒想就答道,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對,疑惑的看向秦歌:「老婆是什麼?」
秦歌登時哭笑不得,老婆是什麼他都不知道就讓她做他的老婆,如果她說她又不是他媽,他總該不會讓她做他媽吧?想著秦歌忍不住笑出了聲。
燕臣見她笑,臉當即一黑,他不是笨蛋,自然看的出她在笑他,不悅的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秦歌急忙擺擺手,正色道:「老婆就是妻子的意思,所以跟你回府的事,你就不要在想了。」
「那我們就成親啊。」燕臣眸子眨了眨。
怎麼又想起這事了,秦歌頭疼的看向他:「兩個人在一起是需要過程的,我們連過程還沒有經歷,怎麼能成親。」
「好吧。」燕臣無奈,只能退一步,反正她早晚是要嫁給他,成為他的妻子的。
秦歌見他不在提成親的事了,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思維轉動太快,她跟不上。
隨後她看向墨瑤,「你去把青衣帶出來,讓她帶我們去看宅子。」
墨瑤聞言笑著上前道:「昨個青衣跟奴婢說了這件事,奴婢知道在哪,奴婢帶小姐去。」
「那也行。」秦歌點頭,反正都一樣。
「小姐,長安街離這裡有些遠,我去讓龍九把馬車駕過來。」墨瑤說著就朝後面跑去。
秦歌看著她的背影,這才想起來她是坐著馬車來的,剛剛她想事情太出神,把這事給忘了,也還好給忘了,不然燕臣怕是要撲個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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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把宅院買到長安街?不如買王府隔壁或者對面吧,而且價格應該不高。」燕臣淡聲說道。
秦歌嘴角頓時一抽,她聽青衣說過,凡是與燕臣府邸相鄰的宅院都沒人住,倒不是說不好,只是不想出個門一抬眼就能看到燕郡王府四個要人命的字,所以都搬走了,據說之前住在那裡的官職最低也是個侯爺,現在倒好,他那條街就他一家,可謂是真真正正的蕭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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