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紅顏錯:誓與君絕

正文 第058章 山洞過夜 文 / 寂汐

    山洞裡安靜得很,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若是到了晚上,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夏初汐心裡很是焦急,她想,至少先把阿郎翻轉過身來,這樣背後的傷就不會因恪到石塊而越發地疼痛。

    儘管她的動作很小心,但是雙眼看不到,還是無法避免觸碰到他的傷口。每次不小心觸碰到的時候,都會使阿郎的呼吸逐漸加重。待到夏初汐費力地將他翻轉好的時候,兩人的額頭上均是細汗密佈。

    翻轉的過程中,夏初汐又發現了一個不樂觀的問題,那就是阿郎在發燒。不知是背後傷口引起的,還是因為其他,但顯然他背後的傷口應當不是太過嚴重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腦袋突然靈光一閃。她憶起方才醒來的時候,阿郎說她中了毒,而當時的感覺,他是用嘴幫她吸出了毒素,而導致的後果可能會是……他也中了毒。

    夏初汐心下頓明,阿郎並不知道她的血能解百毒,一般的小毒是傷害不到她的。所以情急之下,他只能用嘴幫她吸出毒素。想至此處,夏初汐心頭微暖。

    她想,無論如何,她都一定要救阿郎。

    好在她隨身有帶著一把匕首,那還是卿若擔心她一人會有危險,才讓她隨時將匕首帶在身上,可沒想到現如今卻是用在她自己的身上。

    小白不知道從哪裡叼來幾瓶藥,夏初汐聞了一下,卻是止血散和止痛藥。裡面的量剩得不多,想來是阿郎帶來的,而剛才又給她和小白上了藥,現在才會剩這麼少的藥。

    夏初汐咬住唇瓣,眸子中波光閃爍。她想像不出,方才阿郎是忍著怎樣的疼痛給她和小白上藥的,當時的他一定很痛很痛,可他還讓她這麼用力地擁著他,後背撞上了堅硬的牆面。

    他們根本沒有多大的交情,充其量也就是幾天的相處,他其實不必這樣以命相救的。在她摔下山坡的時候也沒有義務跟著她一起摔下來,到底是什麼,讓他這樣傾其所有相救於她呢?

    不過這些事情也只能稍後再理清楚,當務之急是醫治好阿郎的傷,然後趁天黑前回去。雖然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但估計也差不多天黑了,單是她昏睡了兩次就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了。

    夏初汐瞬間就變得冷靜了,她的臉上看不到方纔的慌張,眼眸中有的只是滿滿的堅定。她摸索著解下阿郎上半身的衣裳,褪至腰間。這個時候她倒有些慶幸自己看不到,可以免去了不少的尷尬。

    但饒是如此,她微涼的指尖在觸碰到他的肌膚的時候,雙頰仍是不可避免地染上紅霞。她從未如此親近一個男子,就是容華也未曾有過。

    她必須先找到傷口的位置,方能撒藥,因藥著實有限,必須謹慎使用。這樣找傷口難免就會碰疼了昏睡著阿郎,夏初汐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笨手笨腳,連如此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

    當終於上完了藥時,夏初汐長長地吁出一口氣,用衣袖擦了擦頭上的汗。瓶中的藥也宣佈告罄,他們只能盡快回去,才有藥物醫治。

    一直在旁邊靜默著的小白忽然叫喚了一聲,走過來蹭了蹭夏初汐,舔了舔她的手,像是在無言地鼓勵她。

    夏初汐摸了摸小白的頭,笑了笑示意自己無礙。待小白站開了些,她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抽出匕套,就要往自己的手上割去。

    拿著匕首的右手卻猛然被一隻大手用力地抓住,她一驚,堪堪穩住了欲要落下的匕首,眼睛眨了眨,驚疑又驚喜地喚道,「阿郎?」

    沒有應答,只有略顯粗重的呼吸聲虛弱地傳入耳際。握著她的手雖有力卻有些顫抖,像是隨時會鬆開一般。

    「阿郎,別怕,我是要給你解毒,不是要傷害你。我的血能解毒的,你方才為了救我中毒了,現在先別浪費體力,先躺好。」夏初汐以為,阿郎是以為她拿匕首是想殺他,才會這麼激動。

    但顯然她想錯了,因為握著她的手沒有半分鬆開的痕跡,反而緊了幾分。許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阿郎猛然吐了口血。

    夏初汐嚇得急忙鬆開了匕首,匕首應聲落地,清脆的聲音格外響亮。她安撫道,「阿郎,你別急,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如果不這麼做,我們都走不出去了。」

    不知是夏初汐的話起了作用,還是阿郎經受不住虛弱,又暈了過去,反正半晌夏初汐也沒聽到任何聲音,握著她手腕的手也放下了。

    事不宜遲,夏初汐果斷地摸索到匕首,就著指尖處用力一劃,頃刻間,血珠不斷地溢出來。她扔下匕首,上前將手放到阿郎的嘴邊,可他似乎昏迷過去,這樣躺著的方式也不適合他喝下她的血。

    夏初汐費力地將他扶起,為了避免弄到他剛上了藥的傷口,她只能讓他的身體微微傾斜,頭倚在她的肩上。將已是淌血的手指遞到他口中,她感覺到他喉間有吞嚥的動作,唇瓣微微勾起。

    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處,夏初汐的臉不由火辣辣地燒了起來。她都覺得惱怒,什麼時候,她也似那些小女人一般動不動就臉紅了?

    給他穿好了衣服,夏初汐才如釋重負地倚牆坐了下來,小白立刻乖巧地蹭到她的身旁,窩進她的臂彎裡。

    山洞裡原本就很安靜,方纔還不怎麼覺得,現在卻覺得安靜得可怕。夏初汐知道他們今日是無法回去了,因為已經刮起了夜風,初春的夜風仍帶著冬末裡驅散不去的陰寒。

    看不見的一年裡,她其實很害怕一個人呆著。太安靜,就像世界上只剩下她孤零零地一人,她從沒跟卿若說過,只是不想絆住她。她自己總要習慣過這樣孤獨的生活,以後就是離開了他們,也能好好

    地活下去。

    想終歸是想的,沒有現實中那麼容易達到。就像現在這樣安靜幽冷的時候,她還是會覺得害怕。

    她想磨石取火,即使看不到火光,但能感受到溫暖的感覺也是好的。可是等她找好了石頭,才猛然想起不知道哪裡有木材可燒,最終只好放棄,重新坐回阿郎的身側。

    小白在她的懷中沉沉睡去,她卻不敢睡著,一雙烏黑的瞳眸睜得大大的,山洞外偶爾響起的不知道什麼野獸的嚎叫聲,都能驚得她一顫。

    看不到的時候,安全感是極低的,她只能靠聲音和其他的感官來感受周圍的環境是否危險。

    正在她高度警惕又呵欠連連的時候,放在身側的手突然覆上了一雙大手。她受驚地收回手,猛然想起身邊躺著的是阿郎,才摸索著握住他的手,問道,「阿郎,好些了麼?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她攤開手,以方便阿郎寫字。他在她手上寫道:好多了,若是害怕,你就握著我的手,這樣你就不會是孤單一人了。

    寫完,他將她的手握在手中,不是很緊,但卻很溫暖。讓她想起另一個人的手,也曾給她帶來那麼溫暖的感覺。

    「謝謝你,阿郎。」除了謝謝,夏初汐不知道該說什麼。明明兩人相處不過幾天,可這個阿郎卻如此輕易地看透了她的心事,明白她的害怕,彷彿兩人很久以前便已相識。

    阿郎鬆開她的手,又在她的手上寫道:先睡一覺,等天亮了我們就回去。別怕,山洞的周圍我都撒上了硫磺粉和其他毒藥,不會有事的。

    他的話像一劑安神藥,讓夏初汐懸著的心頓時就安定下來,倦意也頃刻襲來。她淺笑道,「阿郎,你也睡吧,明天我們才有體力回去。」

    阿郎沒有再寫字,只是握緊了她的手以示回答。

    夏初汐很快就睡了過去,沒有火堆的夜裡很是寒冷,她迷迷糊糊間,彷彿被撈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舒適而愜意地沉睡著。

    晨曦的陽光隱隱約約地照進山洞的時候,夏初汐才睜開了雙眼。她原想動動身子,卻猛然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懷抱裡,恍然憶起昨日的事,身子不著痕跡地往後挪了挪。

    但對面的人好像沒有要醒的痕跡,她大著膽子伸出手去。她保證,她的原意只是想摸摸他的額頭看看是不是退燒了,可不知不覺地就變得……不是原來的那麼單純。

    後來夏初汐想起來的時候,覺得還是該怪阿郎,誰叫他皮膚這麼好,光滑細膩,連她這個女人都覺得羨慕,也難怪她的爪子不肯離開,在他的臉上作怪。

    其實,如果只是偷偷地摸一摸倒是沒什麼。但就是她作怪地捏了捏他的臉,阿郎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夏初汐的臉噌地燒了起來,像一隻被抓住的偷腥的貓。她忐忑地低著頭,妄想以頭髮遮住自己的臉,猶豫了一會兒,支支吾吾道,「我,我……我只是……想看你燒退了沒有。」

    饒是她多想鎮定下來,舌頭仍不可抑制地打結。支支吾吾了半天,方找回她方才舉動的本意。

    夏初汐感覺心跳得厲害,又弱弱地往後挪了挪。即使看不見,仍能清晰地感覺到阿郎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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