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紅顏錯:誓與君絕

正文 第055章 小白失蹤 文 / 寂汐

    清風微揚,耳邊傳來阿郎擺弄草藥時細微的聲響,除此之外,安靜得只有風拂過樹葉的聲響。陽光靜好,竟是有些沉沉欲睡。

    阿郎來了之後,夏初汐感覺生活方便了許多。他雖是個男子,卻是比卿若這個女子還要細心。其實這樣說不好,顯得卿若粗枝大葉,不懂照顧人。卿若只是醉心於醫學之上,對其他的事情不拘小節罷了,她著實是個好姑娘。

    說來也怪,自從阿郎來了之後,山那邊的簫聲就沒有再出現過。因為這樣,這兩天的午後總睡得不太踏實,感覺缺少了什麼,但這種感覺又不好明說。

    閒暇之時,她不是沒有想過,也許阿郎就是那個吹簫的人。他識得字,想來會點音律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甚至會想,他主動來照顧她,也許是為了接近卿若。

    不過,這個理論顯然是不成立的。因為即便他經常來這裡,但都跟卿若是相互交替的。白天,卿若出去就醫的時候,他就來照顧她,晚上卿若回來的時候,他也就告辭離去。

    如此一來二去的,兩人根本就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兒去。但後來夏初汐想了個更能說服自己的理由,那就是吹簫的另有其人,因阿郎根本不會說話,何來吹簫之說。雖然這個不能作為認定的標準,但顯然夏初汐自己還是被說服了。

    往好了地去想,也許那個吹簫的男子要表白的姑娘接受了他,兩人恩恩愛愛,雙宿雙棲去了。但一想到這個好事,她心裡就刺刺地覺得不舒服。

    習慣了一年的事情就這樣突然沒了,著實難以適應。就像那原本是你最愛吃的菜,別人卻硬要把它從你的盤子中夾走,不給你吃,甚至連看都不給看,這樣的感覺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她把她的想法當話題講給阿郎聽的時候,良久都聽不到他的回應,半晌,他攤開她的手,似是又琢磨了一下,才在她的手上寫道:夏姑娘的想法真特別。

    這樣的說法著實褒貶不明,但她會自動將其歸為是在讚賞她思維獨特,不同凡人。因這樣想起來的時候,心裡才會覺得舒服不少。

    小白顯然很贊成她的話,在她的腳邊滾了幾下,但顯然不小心滾得遠了,又站起身抖去了身上的草屑。方搖搖晃晃地走過來,蹭著她,顯然它很明白最愛吃的菜被別人夾走時的憤怒,因卿若就時常這樣待它。

    身邊多了個人,開始的時候多少有些不適應,畢竟一年來她的身邊只有卿若和小白。卿若時常外出,與她說話也就她回來的幾個時辰,而且她回來的時候時常疲憊不堪,她怎好意思去打擾她休息。

    小白倒是個說話的好對象,可惜只會聽,不會說。只有她一人在說話,說得久了,就會覺得無聊,好在谷中沒有別人,否則定會覺得可惜,如此年紀輕輕的姑娘,精神卻有毛病。

    如今有了阿郎,他雖然一樣不會說話,但是他會寫,有交流的說話才算是說話,一個人的說話就是自言自語。但顯然小白是不可能舉著爪子在她手上寫字的,因那樣不僅會讓她的手受傷,還會讓小白接受異樣的目光。

    算來算去,終歸覺得不合算,還是讓小白維持本來面目就好,暫時不要進化了。如果它進化了,估計第一個想要研究它的就是卿若了。她想像著卿若兩眼泛光的樣子,心裡就一陣膽寒。

    毫無預兆地打了一個噴嚏,夏初汐方恍然回神,剛才不覺竟是神思飄遠了。她攏了攏身上的衣裳,這次傷好後,似乎越發地怕冷了。

    阿郎適時地替她拿來了外套,遞到她手裡,攤開她的手,寫道:穿上。不帶一點商量的感覺,只有此時,夏初汐才會覺得阿郎也會很強勢。

    夏初汐也不反駁,依言穿上了衣裳。她吸了吸鼻子,想著這樣下去可能不太好。阿郎將她的生活安排得妥妥當當,什麼事都搶著幹,如此下去,她會變得越來越懶,然後最後什麼都不會做了。

    她想不明白,阿郎怎麼什麼都會,對藥草也是熟悉得很,在他的面前,她覺得自己就是個麻煩,什麼都不會幹。但老天顯然還是公平的,至少給了她一個大展才能的機會。

    阿郎什麼都會,就是不會做飯,是那種跟卿若一樣,做起飯來會要了房子的命的。所以,三人之中,只有她一人會做飯,雖然做得不算好,但能裹腹,也是不錯的。民以食為天,顯然她這項技能是非常重要的。

    阿郎拿了衣裳給她之後,又走回去整理草藥去了。卿若從昨日就出去了,說是要兩三天之後才回來,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地說要幫她整理好草藥,把它們拿出來曬曬太陽,以免受潮。

    夏初汐在椅子上瞇了一會兒的眼,突然感覺今天似乎特別的安靜,總感覺不大對勁。撐著頭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一直在她身邊蹭來蹭去的小白今日不在她的身邊。

    一整天下來,似乎沒有感覺到它的存在。她有些晃神,嘴唇蠕動了一下,方喚道,「小白。」半晌沒有聲音,她又喊了一聲,「小白。」依舊是寂靜無聲。

    頃刻,感覺前面有什麼在向她走近,她下意識地喚道,「小白?」聲音有些不確定。

    待到手被人拉起來的時候,她才知道那是阿郎。他在她手上寫道:是我,怎麼了?

    夏初汐思忖了一下,方問道,「阿郎,你今日見到小白了嗎?」

    阿郎似乎是左右張望了一下,才在她的手上寫道:沒有。頓了一下,似是感到夏初汐的焦急,才又寫道:你別急,我去找找看。

    他說完就放開了她的手,四處尋找去了。夏初汐忐忑地坐在椅子上,想了想,還是站起身來,撐著枴杖,一邊走一邊喊道,「小白,小白!」

    沒有任何的回應

    ,只有她的聲音響在空曠的谷中。她站在原地,任由風聲從她的耳旁呼嘯而過,恍惚想起了昨日的事情。

    昨日,她在整理藥草,手上拿了一籃子的藥草。小白調皮,想要讓她跟它玩耍,就一直跟在她的身側,繞著她汪汪地叫。

    她無奈,只好停下腳步道,「小白乖,等下我在陪你玩。這個藥草很重要,必須今日曬好,弄丟了會很麻煩的,你乖乖去那邊坐好。」

    平時的小白是極聽話的,但昨日不知怎麼回事,它就是不肯離開,一直繞在她的腳旁,前前後後。她為了躲避不要踢到它,又要維護好手上的藥草,一個不小心,就絆倒了石塊,人不由自主地往前面摔去。

    阿郎只來得及拉回她,卻來不及救回灑出去的藥草,因此,籃子裡的白豆蔻灑了一地,骨碌骨碌地四處亂滾。

    她心下一怒,嗓音不由提高了些許,怒道,「你怎麼這麼調皮呢?都跟你說等一會兒了,你看,現在怎麼辦?卿若說了,這白豆蔻對她很重要,你知不知道啊?」

    小白似乎憋屈極了,嗚嗚地哀叫了幾聲,蹭蹭蹭地跑遠了。當時她正在氣頭上,也懶得管它了,心想吃飯的時候它自己就會回來了。

    她看不到,只好由阿郎將白豆蔻撿回。但白豆蔻本就極小,又在草叢之中不見的,找起來著實費力,勉勉強強地只能找回一些。

    夏初汐記得,卿若說不遠的坡上種有這種植物,她尋思著,要不自己再去採一些回來。但聽那個坡上極其陡峭,又多有蛇出沒,想想還是算了,等卿若回來再說。

    那天傍晚,小白還是有回來的。她其實也不生氣了,但想著不能任由它的性子來,於是還是板著一張面孔。它叫了幾聲,見她沒理它,只好乖乖吃飯去了。

    想至此處,夏初汐心裡有些懊悔,想是自己昨日對它太凶,它是不是傷心了?這一年來,它一直陪伴在她身旁,度過那一個個無聊而枯燥的日子。它不是人,卻是極通靈性,你說的它都聽得懂。

    此刻,她十分後悔對小白說出那些話。若是小白跑了出去,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找了一圈的阿郎也回來了,他在她手上寫道:找了所有地方也沒有找到,不過,在去往東邊坡上的路上發現了戴在小白頸上的項圈。

    夏初汐耐著性子一字一句地等阿郎寫完,卻堪堪站不住身子。心下一驚,手不由緊緊地握住阿郎的手,焦急道,「阿郎,小白不會是去坡上了吧?那裡有很多蛇的,它去那裡做什麼啊……」

    話至一半,夏初汐卻猛然頓住。她想起卿若在跟她講藥理的時候,小白也在一旁,當時卿若還說,如果小白不聽話,就把它丟進東邊的坡上,跟白豆蔻作伴,反正它們本就是一家。

    而且,小白跟了卿若這麼長的時間,比她更懂得那些藥物。它的鼻子極為靈敏,卿若找藥的時候也時常會帶上它。

    越想越心驚,夏初汐緊緊地拉住阿郎的手,指尖微微顫抖,她道,「阿郎,小白一定是去了東邊的坡上了,不行,我得去找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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