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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7章 崖邊廝殺 文 / 寂汐

    東邊的樹林之中,時有鳥兒撲凌飛起,驚擾了一地的樹葉。下了雨未干的泥土上,是清晰的馬蹄腳印,綿延至林中的深處。

    容華一刻也沒有停頓,好看的薄唇緊抿著,目光如炬地盯著地上的印記。他用力地夾緊馬腹,馬兒吃痛長鳴,狂奔而起,捲起滿地的風塵。

    圍場內已是一片慌亂,這皇上好不容易脫離了刺客的牽制,如今卻又一人闖進了林子之中,讓那些年老的大臣憂心忡忡,卻不知如何是好。

    德公公和其他幾個老臣商量後,指揮著剩下為數不多的侍衛道,「你們三個進西邊的林子,把刺客的事情告訴各位大臣,讓他們趕往東邊林子護駕。」

    三個侍衛領命,跨上馬背,毫不遲疑地向西邊林子裡進發。台上香爐裡的檀香已燃燒殆盡,卻沒有人再去換上。

    「你們四個留下來看住犯人,其餘的侍衛騎上馬匹,快去追皇上,務必保證皇上的安全。」德公公指揮道,臉上已密佈細汗。

    「可公公,林子這般大,若是都找,會耽誤救駕的時辰的。」一侍衛撓撓頭,為難道。

    德公公的也面露難色,轉頭看向各位大人,見他們也無良計,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眸光卻在這時候落在了地上,他激動地撥開眾人上前。

    「你們看,昨日下雨,泥土還未干,你們順著這泥土之上的馬蹄印追去,肯定能找到皇上。聽到沒有,無論如何,也要保皇上周全。」德公公下令道,褶皺的臉上佈滿擔心。

    「是。」眾侍衛領命,紛紛上了馬,馬鞭毫不留情地甩在馬的身上,馬兒吃痛,撒開腿快速地奔跑起來。

    因進入獵場的官宦子弟實在太多,林子也是不小,找起來頗為困難。幾人商議之後,讓侍女內監們都進林子裡找人,只留下幾個侍衛和內監守住紫嫣。

    容華方纔的那一掌威力不小,重挫於她,至今仍覺得胸口撕心裂肺。她被侍衛押著,準備鎖到籠裡看守著。

    籠子上的鎖鏈窸窸窣窣響起的時候,突然有人投了一顆迷霧彈,剎那間灰塵四起,迷霧層層。侍衛看不到方向,嗆得連連咳嗽。

    他們心裡大歎不妙,待再伸手之時,已觸不到紫嫣。迷霧褪去,只有他們幾人面面相覷,紫嫣早已不知所蹤。

    清風輕柔地拂過臉頰,紫嫣睜開雙眸,唇瓣顯得異常蒼白,唇邊仍有殘留的血跡。她拽緊男子的衣裳,不可置信道,「太子,你怎麼會來?」

    「嫣兒,若是我不來,你必死無疑。下次,不要這麼衝動了,你信我,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男子愛憐地擁緊了她,滿眸的柔情似水,只有在說最後一句話時,眼底閃過狠厲的神色。

    紫嫣窩進男子的懷中,眼底有微微的亮光跳躍,輕聲道,「嫣兒信太子。」她一定要報了這血海深仇。

    男子滿意地笑笑,道,「你放心,我已經派了人去增援,務必把夏初汐那個賤人抓到,碎屍萬段。」

    男子的眸中溢滿陰狠毒辣,唇角勾起抹冷笑。掌風一施,身形一動,逐漸消失在圍場之內。

    陡峭的懸崖邊上,溫暖的陽光隱在了雲層之後,懸崖下的寒氣不斷地攀爬向上,讓人頓生冷意,陡生不祥。

    「青闕,怎麼回事?」夏初汐站在青闕的身後,臉色平靜如常,嗓音卻格外地凝重。

    「有人正在逐漸地靠近我們,而且數量不少,武功也不弱。恐怕是敵非友,公主,我們還是快離開這裡吧。」青闕的臉上是難得一見的嚴峻之色,看來來者必定不好對付。

    原本她可以更早發現的,只是方才聽夏初汐說起往事,不由放鬆了警惕。等驚醒過來,已有些遲了,只希望現在還來得及走。

    「什麼?」容詡不可置信地驚呼,倏爾閉上雙眸,片刻,方睜開雙眸,臉現凝重道,「他們已靠近此處,要走怕是來不及了。」

    容詡的話剛落,草叢之中,高樹之上,紛紛湧現出無數的黑衣人。他們全身穿著黑色的緊身衣,臉也蒙上了黑布,手中的長劍泛著銀色的光澤。

    容詡和青闕迅速地將夏初汐掩在身後,夏初汐倒還冷靜,平靜的眼眸掃過前方的人。不行,人數太多,他們只有三人,而且她還不會武功。

    思慮之間,手中的錦帕已被她緊緊地揉成了團。她往身後看去,眸色快速地掠過一抹驚慌,他們站的地方,著實不利。

    他們的身後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雖然還有一段距離,但也被逼在懸崖邊上。若是一個不小心,很容易便會落下懸崖,屍骨無存。

    容詡沒有隨身攜帶兵器的習慣,懷中只有折扇一把。青闕的身上也未見任何兵器,這樣的一個措手不及,無論怎麼看,他們都必死無疑。

    「你們是誰?是何人派你們來的?」容詡已摸出懷中的折扇,做好迎戰的準備。臉上的笑意早已隱去,此刻的他,渾身充滿霸氣。

    「我們的目標只是宣國公主,你們若是識相,就不要多管閒事。」一個黑衣人冷冷地開口,因是蒙著臉,夏初汐他們就連是誰在說話都分不清楚。

    但他的話卻很明白,他們的目標只有夏初汐。夏初汐不明白自己已有三年多未出皇宮,何來有人欲要至她於死地?

    她凝眸,唇邊有淒楚的笑意,答案恐怕只有一個。她凝視著他們,嗓音微顫卻堅定,「你們是宣國人?是……他派來的?」

    容詡和青闕聞言回眸看她,才發現她的臉色很是蒼白,似乎忍著極大的痛苦。她的手緊張地握在一起,目光卻如水

    般平靜。

    「是,你是宣國的罪人,我們要讓你伏罪!」說話的人語調滿是恨意,若是有可能,夏初汐絲毫不懷疑,他會立刻衝上前來,將她碎屍萬段。

    話至此處,容詡和青闕也大概明白了。想來是宣國餘孽來復仇了,現在他們擔心的不只是夏初汐,怕是容華也危險了。

    夏初汐的身子微微晃動,身形不穩地倒退了幾步。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唇瓣卻在她的緊抿之下逐漸嫣紅。

    其實,她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可明明知道了還是會不可抑制地想要自欺欺人。她以為她做好了準備,既是自己種下的因,就必須由自己來完結。

    他們狠厲的眼神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了,就似夢境一般,憤恨的眼神,無盡的辱罵。那個折磨了她三年的噩夢,如今就出現在她的眼前,那麼真實。

    連這世間僅剩的唯一一個親人都不希望她活著,她當真是眾叛親離了。容華,這樣的場景,就是你想要的吧?

    她抬頭凝望著蒼茫的天際,沒有了陽光,只有一片冰冷。冷得如同墜入了冰窟之中,四周都是刺骨的寒冷。

    「容詡,青闕。」她低聲喚道,唇角依舊笑意盈盈,她看到他們轉過頭來,方輕聲道,「你們先走吧,他們要的只是我,不必為了我涉險。」

    她想推開他們,但那兩人似約定好了一般,紋絲不動,只是定定地看著她,絲毫沒有退去的打算。

    容詡輕輕地搖著折扇,動作優而瀟灑,他的臉上又浮出陽光般的笑意,很暖,很溫柔。他說,「初汐,你是我的朋友,我怎會棄你於不顧。而且,我答應了皇兄,必將護你周全,你休想讓我離開。」

    他明白,她是不想他們受到傷害,她想自己一人承擔。雖然他的心裡擔心著皇兄,但是以他的武功,身邊還有侍衛,應當問題不大。他若是此時離開而讓夏初汐受到傷害,即便皇兄原諒了他,他也永遠無法原諒他自己。

    「反正無論你怎麼趕我,我都不會走的。」他笑著說道,瞬間又變成了無賴的模樣。

    「你……」夏初汐語塞,不知該說什麼。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是就是因為在乎,她才更加不想他們受到傷害。那是她犯下的錯,由她一人承擔便可。

    一直沒有說話的青闕回眸看她,平靜的眼眸中是認真的神色,她說,「公主,青闕也不走。」聲音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夏初汐來不及說話,就被容詡打斷了,「初汐,等下打起來的時候,你找到機會就往林子跑。林子很大,他們不會那麼容易找到你,最好能一直跑回圍場。」

    容詡收回了笑意,看著那些黑衣人的時候,眸子中只剩冰冷。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夏初汐才會覺得,容詡與容華是兄弟。

    他轉頭看了青闕一眼,臉色沉重地朝她點點頭。青闕也點頭回應,手悄悄地伸到袖中。

    那些黑衣人見他們二人沒有撤退的意思,也沒了耐心再等。揚著手中的劍,朝他們奔了過來。

    容詡手執折扇,身姿輕盈,武功應當不低。但手無利器,無法傷其分毫,只能將他們逼退幾分。

    青闕卻不然,她不斷地從腰間,袖中抽出銀針。凡是她所射的銀針,針針斃命,無一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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