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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0章 王爺容詡 文 / 寂汐

    微風拂柳,春意融融。

    夏初汐在帳門處站立片刻,方朝著東邊的方向走去。這西邊的樹林茂密,必定獵物眾多,而且時不時傳來的馬蹄聲和弓箭聲也印證了她的想法,所以方才去狩獵的人應當大多是在西邊狩獵。

    當然,也不可否認東邊那邊就沒有人,只是相對來說,應當安全一些。何況她身邊跟了青闕,安全應該不是問題。

    想定,毫不遲疑地向林裡走去,青闕緊跟其後,未置一詞。

    林裡雜草叢生,樹木高聳入雲,層層疊疊,擋住了前行的視線。西邊馬的嘶鳴聲如此刺耳,驚得林中小鳥四處亂飛。

    夏初汐長長的裙擺搖曳在黃沙上,染污了純白的裙擺。她沒有理會,只是眼眸掃視了幾遍偌大的林子,似是一望也看不到盡頭。

    她放在找了一圈了,卻似乎走不出這森林。原本想問青闕的,又當心露了馬腳,讓他們引起警惕。可放眼望去,這裡除了樹還是樹,根本看不到出口。

    她停下腳步,假裝累了,隨意地坐在一塊石頭之上。她無奈地對青闕說道,「青闕,你去幫我找點水吧,我累得不想動了。」

    青闕犯難,眉頭微微蹙起,她看得出夏初汐確實是有些累了,可是就這樣離開她,萬一她待會兒出什麼事,可怎麼辦呢?

    雖說這只是個借口,但夏初汐確實是有些吃不消的。她剛大病初癒,又在宮中悠閒得久了,如今身子真有些不耐折磨。這可不是好現象,若是真能找到機會逃跑,卻被這身體拖累了,那不冤死了。

    她看出青闕的遲疑,微微抿了抿唇,道,「放心,青闕,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裡等你。他們在西邊圍獵,不會到這邊來的,我沒事的。」

    青闕看她認真的樣子,也不像在說謊,只好道,「那公主不要亂走,青闕馬上回來。」說完,快速地朝帳篷的方向走去。

    目送著青闕離開,夏初汐闔上雙眸,在腦海裡回想了一遍方才走過的路。驟然,睜開清澈的眼眸,隨手拿起身旁的枯乾,在黃沙之上畫了起來。

    安靜的風拂過她略覆薄汗的額頭,她眉頭緊蹙地揮動著手中的樹枝,目光凝聚在地上,異常認真,就連疾速靠近的呼喊聲和馬蹄聲都沒有聽見。

    她還在思考該如何走出這座林子之時,忽然被人猛地拉了起來,肩胛處迅速地掠過一支箭,正中她身後的樹幹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夏初汐的目光隨著箭落在樹上,說不害怕是假的,方才僅差一點,她還沒想好如何離開,便已命喪箭上。但她的心裡素質還是不錯的,驚慌僅是一瞬間,瞬間就恢復了平靜,揚眸看向了拉著她手腕的人。

    那是一張極為熟悉卻又陌生的臉,俊朗非凡,面如冠玉,墨發飛揚。他的眼眸如水般澄澈卻又夾雜著一些看不懂的神色,特別是在看到她右臉上的傷疤時,眸底微微掠過愕然。

    夏初汐覺得他很熟悉,但是她肯定自己是沒有見過他的。她回眸看他時,他的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細碎的陽光就這樣安靜地灑在他的身上。

    他笑著鬆開她的手腕,淡淡道,「公主當真是好膽量,就算箭在眼前也波瀾不驚,在下佩服之至,倒是像極了在下認識的一位故友。」

    他雖然在笑著,但夏初汐卻依稀可聽得話中的惆悵之意,尤其是在說出最後一句話之時,是滿腹的惆悵之情,與他臉上陽光般的笑意如此的不搭。

    夏初汐收回手,輕輕揉了揉,平靜說道,「過獎了,只是公子在射箭之時,煩請看仔細些,別把人當成獵物。」

    她話剛說完,男子無奈笑道,「這確實是在下的過錯的,只是方才在下喊了公主很多遍,公主都沒有聽到,只是專注地盯著地上,是在看什麼呢?」

    話落,目光落在了夏初汐方纔所作的畫上。雖是被馬蹄濺起的黃沙覆蓋了些許,但依稀可看得出畫的是何物。

    夏初汐心下一凜,不著痕跡地上前一步,一腳毀掉了那副畫,一邊狀似不在意地說道,「沒事,閒來無事,畫著玩玩罷了。」

    男子也沒再追問,只是笑笑,看她的眼中帶了抹讚賞。其實只消一眼,他就看出她畫的何物,只是不拆穿。

    青闕恰巧在這時候趕了過來,臉色有些慌張,手上也未見絲毫的器皿。只是迅速地跑到夏初汐身邊,臉色凝重的問道,「公主沒事吧?」

    她剛拿了水過來,剛進林子便聽到有人在喊,「姑娘小心!姑娘快走開!」爾爾話語。此時在這林中的姑娘,只有夏初汐一人,聲音又是從東邊傳出。她心下一驚,直接扔掉了手上的茶杯,飛身進入了林中。

    「沒事。」夏初汐寬慰道,但看她手中沒有東西,不禁砸吧砸吧小嘴,問道,「青闕,水呢?」

    其實方才說口渴只是隨便說說的,但剛才經過那一嚇,還真的覺得渴了。可說去拿水的青闕卻是兩手空空地回來,不禁疑惑。

    「青闕方才聽到有人呼喊,急著趕來,就把茶杯丟了。」青闕面色不改地說道。

    夏初汐未回話,身旁飄飄悠悠地響起一直被她們忽略的男子的聲音,他面露委屈,道,「公主,你看,你的侍女都聽到了喊聲,可見在下方才是真的喊過的。」

    夏初汐還在沉思間,青闕已在轉頭看到男子的一瞬間,立即跪下行禮道,「奴婢見過安逸王,王爺吉祥。」

    「起吧。」男子溫和地笑道,轉眸看著夏初汐有些怔愣的雙眸,笑意更深。

    青闕起身站到夏初汐身

    旁,輕聲在她耳旁說道,「公主,這是安逸王,皇上的親弟弟。」

    夏初汐心下頓悟,怪不得方才覺得他很是熟悉,現在仔細看來,眉宇之間與容華倒有幾分相似。只是兩人給人的感覺卻是截然不同的,面前的男子溫和如陽光,容華卻經常是陰沉幽深的,也難怪她一時之間無法把兩人聯繫起來。

    「見過安逸王。」她微垂眼瞼,恭敬地行禮道。心裡很是奇怪為何在宮內三年多了都沒有見過他,也沒有聽過他的任何事情,他簡直就像憑空冒出來的。

    男子做出有些頭疼的模樣,悵然說道,「安逸王只是虛有其表的稱號,公主不必在意,若是公主願意,叫我容詡便可。」

    夏初汐抬頭看他,眼眸撞進了他明亮的眼眸中。這樣溫暖而澄澈的眼眸,極少可以在男子的眼中看到,可能覺得有些違和。可眼前的容詡,似乎天生就該是這樣明媚的。

    不可否認,夏初汐並不排斥他,相反的,他陽光般澄澈的笑甚至會讓她覺得溫暖。如果不是他演戲太好,那就是她想得太多,只是無論如何,都該有所防備。

    她凝眸淺笑,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輕聲道,「那王爺也不要一口一個公主地叫,叫我初汐就可。」

    「如此甚好,那我以後就喚你初汐。」容詡大悅,乾淨的臉上膚色雪白,一雙墨黑的眸子更顯透亮。

    「容詡。」夏初汐感染了他的喜悅,如此乾淨的男子,怎會是宮中之人?她瞧著,更像是脫離俗世的隱士。

    容詡看了看她,嘴角始終帶笑,說道,「宣國公主可跟傳聞中不太一樣,果然,傳聞是不可信的。」

    「那也未必,有些傳聞還是真的。」就如傳聞她偷了宣國的作戰策略給容華,致使宣國戰敗的消息,雖然經過了不少的添油加醋,但本質卻是事實。

    容詡若有所思地微微頷首,翻身上了馬匹,動作優卻不拖泥帶水,自有一股英氣。他拉住韁繩,回頭朝夏初汐笑道,「初汐還是先回帳篷裡去吧,這裡不是很安全,我就先走了。」

    夏初汐輕輕點頭,容詡便踢了下馬肚子,揚鞭向東邊奔去,一身淺綠羅衣隨風而飄起,似與林中的樹木融為一體。

    「青闕,我們回去吧。」夏初汐看著遠去的背影,轉身朝來時路走去。青闕跟在她身後,不敢大意。

    林中深處,容詡凝眸看著夏初汐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溫暖中夾雜著一股落寞。他收回眸,策馬而去。

    回去的路上,夏初汐已從青闕那裡知道了容詡的事情。得到的消息卻是讓她不由震驚,腦海裡閃過他陽光般的笑意,如水般的澄澈眼眸。

    容詡是容華的同胞兄弟,自小兩人感情甚篤。容華登基之後,剷除了其他的皇子,卻唯獨沒有傷害容詡,將他留在身旁。

    容華原本想要重用他,但容詡卻拒絕了,請旨得來了安逸王的稱謂,當起一名閒散王爺。安逸王如他所說,只是稱謂,而無實權。不是容華不肯給,而是他不要。

    這也可解釋了為何三年多來,夏初汐從未在宮中見過他。自從得了安逸王這個稱號,他就經常雲遊四海,鮮少回宮,但每一年的春獵都會如期而至,與容華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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