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紅顏錯:誓與君絕

正文 第052章 後宮風雲 文 / 寂汐

    春雷陣陣,烏黑的天空響雷滾滾,極為可怖。大街上的百姓們都急忙地收起了各自的東西,匆匆忙忙地趕回家去。

    一間典看似高檔的茶樓裡卻坐滿了人,個個品茶沉思,卻原來是台上的說書人正在講一個故事,講的正是一年前齊國皇帝迎娶「鬼後」的事情。

    四年前的宣國滅國之事可謂是人盡皆知,因為此事,宣國公主名聲盡毀,淪為人人口中不知羞恥的女人。但一年前的春獵,卻讓百姓看到不一樣的一面。

    說書人說得跌宕起伏,慷慨激昂,底下聽著的眾人也屏神凝息,聽得津津有味。

    靠著窗口的角落裡,坐著一個清秀女子,頭上帶著的斗笠掩去了她的面容。她抿了口眼前的茶,聽著說書人的故事。

    「話說,一年前的春獵事件,鮮少有人知道真相。都只知道祁國皇帝回宮不久,大病一場,原本伴駕前去的宣國公主卻失去了蹤影,這件事成為了皇宮中的秘聞,無人敢去窺探真相。」

    說至此處,說書人一拍戒尺,故弄玄虛。待到眾人已是心焦之時,方捋著花白的鬍鬚,拍了下戒尺,繼續說道。

    「話說,此次的春獵十分凶險,皇上遭遇宣國餘孽前來刺殺,人數眾多。刺客更派了一名美貌女子引誘皇上,準備趁其不備取其性命,為宣國雪恥。當時,年輕的官宦子弟都出去行獵,皇上的身邊僅有少數的侍衛和老臣,情況危險萬分。」

    眾人聽到此處,心跟著說書人猛然提高的聲調而高高地懸起。說書之人瞅準氣氛,又緩緩地開口,雙拳一抱,高高舉起。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皇上更是真龍天子,自由皇天的庇護。那貌美女子的身份被皇上識破,更是被皇上打成重傷,皇上平安無恙。」

    聽書人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又喝起了茶,等待說書人繼續往下說去。說書人這次倒也不賣關子了,捋著鬍鬚笑笑道,「諸位可曾聽過,宣國公主智斗刺客的事件?」

    話題一出,不少的人都迫不及待地紛紛響應,有的表示聽過,有的卻是迷迷濛濛,一臉迷糊。只有窗邊的女子依舊淡然地喝著茶,彷彿未曾聽見。

    「既然如此,老朽再說一次。此次的刺客分成了兩批,一批圍攻皇上,一批卻是衝著宣國公主而來。眾人皆知,宣國公主背叛宣國,致使宣國覆滅,也因此成為宣國的千古罪人,人人得而誅之。」

    「當時的宣國公主被逼至懸崖邊上,原本可以逃脫,但她卻將刺客引進了種滿大蠍子草的草叢之中。大蠍子草具有毒性,若不小心碰觸到,會渾身燒痛,腫脹,瘙癢難耐。宣國公主便是巧用這一原理,將刺客制服。」

    眾人不由拍手稱好,為她感歎,這一刻,似乎沒人再想起她曾是被眾人所不齒的叛國公主。

    「那既是如此,為何宣國公主還會掉落懸崖呢?」一男子不解地問道,其他人聽了,也不由紛紛出聲詢問。

    說書人哀歎一聲,悵然一歎道,「諸位莫急莫急,且聽老朽道來。自古紅顏薄命,宣國公主曾有天仙般的美貌,被三國傳頌不絕,但是天妒紅顏啊。」

    「當時,皇上趕來相救,危急之時,是宣國公主以血肉之軀擋在了皇上的面前,那把長劍就這樣插在了她的心口之上,鮮血染紅了劍端,也因這劍,宣國公主失足掉落懸崖,香消玉殞了。」

    他們不知,其實,夏初汐是自己跳下懸崖的。生前,她得不到她想要的自由,臨死,她也希望可以掙脫束縛。

    眾人唏噓不已,各自陷入沉思。良久,有人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如此癡情的女子,真是可惜了。」

    話一落,便有人反駁道,「非也,宣國公主叛國既是事實,即便癡情,也不該出賣自己的國家,實屬不忠,也算是死得其所。」

    方纔那人搖搖頭,起身歎道,「當初誰是誰非,我們無從知曉,但觀皇上立宣國公主為後,便可知兩方都是有情的。」

    聽著的眾人不由得點點頭,當初祁國皇帝抱著宣國公主的牌位大張旗鼓地舉行婚禮之時,當真是轟動了所有國家,他們這些親眼目睹的人更是震驚於這樣的深情,以至於此事流傳而出,為天下人所知曉。

    「然也,皇上如此做,或許只是為報宣國公主的恩德,否則為何這些年後宮之中仍是不斷地納進新的妃子?」那人手搖折扇,不慌不忙。

    這樣說來倒是順理成章,他們均知,近年來,後宮不斷有女子進宮,被封為各個等級。皇帝自古都是有後宮三千,但對於一直清心寡慾的帝皇變成如今的模樣,他們還是頗感驚訝的。

    說書的老人捋著鬍鬚笑著搖了搖頭,輕咳一聲,引來眾人的注意,方道,「莫論帝皇事,以免惹禍上身。諸位,今日的故事講解至此,明日請早。」

    窗邊的女子悠然起身,以斗笠遮臉,離開了喧鬧的茶樓。她的身影在雨中隱隱約約,看不真切,但卻直奔皇宮的方向,瞬間消失在雨幕中。

    羲和宮內熏香裊裊,紗幔翻飛。一嬌柔美人倚在貴妃榻上,玲瓏有致的身軀若隱若現,目光柔柔,別有一番風情。

    戴著斗笠的女子停在了羲和宮外,褪去了身上的斗笠和披風,方輕巧地踏入屋內,朝那嬌柔美人行禮道,「娘娘。」

    榻上之人便是寵極一時的蕭芸菡,而方才在茶樓裡戴著斗笠的女子赫然便是她的貼身侍女,墨玉。

    見是墨玉回來,蕭芸菡遣退了室內的其他侍女,只留下墨玉一人。窗外的雨還沒有停,澆灌著滿園的春色。

    蕭芸菡輕敲杯沿,眸色深沉,淡淡

    地問道,「如何?」她的睫毛狹長,遮住了她眼中的眸光。

    「娘娘……」墨玉俯身到她的耳旁,將方纔在茶樓裡所聽到的事情如實告訴了蕭芸菡,而後立在一旁,等待蕭芸菡的指令。

    「墨玉,你覺得這事有幾分可信?」她眸色淡淡,看不出情緒。輕抿了一口茶,又放回了桌上。

    「娘娘,說書之人說的不可盡信,但也有一半可信。若是皇上是為報恩迎娶的宣國公主,娘娘就無需擔心了。」墨蘭斂眸說道。

    有些事情雖發生在宮內,當知其詳盡者多為宮外之人,這也是蕭芸菡讓墨玉出宮打探消息的原因。她忍了一年,已不想再忍了。

    蕭芸菡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方柔柔地支起身子,手輕撫髮絲,裙擺長長地搖曳於地,婀娜多姿。墨玉不敢怠慢,上前扶住了她的手。

    她端坐在梳妝鏡前,細細的看著鏡中自己的。素手迢迢,美兮柔兮,可這樣一張美貌的容顏,竟然也會失寵。

    「墨玉,你可知皇上多久沒在本宮的羲和宮裡過夜了?」蕭芸菡輕攏起散落的髮絲,悠悠問道。

    墨玉面有難色,不知如何作答。蕭芸菡似也不是真的要她回答,片刻之後又說道,「從那次春獵至今,一年了,整整一年了。」

    她面容哀怨,美眸堯堯,滿腹的不甘與哀怨。她不知道春獵那日發生何事,容華回宮之後大病一場,病好之後,雖然偶爾會來看她,但只是一人坐著發呆,也未曾在羲和宮過夜。

    而她一直追尋的那個後位,如今卻被夏初汐的靈位霸佔著。她積壓著滿懷的怒氣,卻莫名地頓生悲涼。

    「墨玉,你看不出來,那些新進妃子的容顏似曾相識麼?」她猛然又開了話頭,聲音輕輕悠悠,卻讓人感到陰寒。

    她的話提醒了墨玉,墨玉細細揣摩了眾人的長相,猛然受驚,道,「娘娘,你是說……」她不敢開口,這樣的話說出來是沒有好下場的。

    「沒錯,她們的容顏,或多或少都像極了夏初汐。」蕭芸菡聲線驟然陰冷,恨意滋生。即便夏初汐已死,她卻仍要活在她的陰影了,她的不甘,何人知曉?

    墨玉心下一驚,看著蕭芸菡陰沉的臉色,急忙說道,「可娘娘,就算如此,皇上也未曾寵幸過那些女子,她們如何比得上娘娘。」

    蕭芸菡笑意愈冷,卻有些悲慼之色,她道,「那些人不過是替身,皇上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此的自欺欺人,墨玉,你說,皇上該是有多愛宣國的公主?」

    她唇瓣的笑意漸漸抿成一絲薄線,眼底氤氳著化不開的仇恨,她沒想過愛上他,當初的一切不過是個局,是她為復仇所設的局。

    情這種東西,一旦擁有了,陡然失去,就像從你身上割下一塊肉來,不見鮮血,卻痛徹心扉。

    「娘娘……」墨玉低喚一聲,卻不知如何開口,不由垂下頭不語。

    蕭芸菡臉色沉凝,揚唇輕笑,手撫過自己的臉,笑道,「如今後宮妃子眾多,卻長久不見何人懷有子嗣。你說,如果本宮首先懷有祁國的子嗣,那皇后之位,還不是本宮的囊中之物?」

    她的手撫上平坦的肚子,眸中精光乍現,殷紅的唇瓣紅得似血,妖嬈嫵媚,如鬼魅一般。

    「娘娘,你是想……」墨玉挑眉,不敢妄自揣摩,只好低聲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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