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紅顏錯:誓與君絕

正文 第011章 遍體鱗傷 文 / 寂汐

    蕭芸菡手中的栗子糕啪嗒一聲掉落下來,她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肚子,紅潤的臉色迅速地退成了蒼白,光潔的額頭處滲出了些許細汗。

    夏初汐明顯嚇了一跳,扔掉手中的栗子糕,趕忙扶起了她,焦急道,「芸菡,芸菡,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初汐……我……我的肚子好痛……啊!」蕭芸菡尖叫一聲,禁不住疼痛之意,兩眼一閉,在夏初汐的懷裡暈了過去。

    「芸菡,芸菡……」夏初汐看著她的臉色愈加蒼白,心裡憂心不已,緊緊地抱著昏迷的她,失聲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

    門被大力地推開了,可進來的人卻不是青闕他們,而是剛巧到夜華宮的容華。一身金黃的龍袍還未褪去,目光在注視到夏初汐懷裡暈倒的蕭芸菡時,眼底翻滾著狂怒的氣息。

    「快,你們快去請太醫。芸菡,你醒醒啊。」夏初汐絲毫沒有注意到容華嗜血的目光,依舊擔憂地看著懷中的蕭芸菡。

    「夏初汐!」容華厲喝一聲,幾步過去抓住她的手腕。夏初汐未曾防備,手腕被一往上提,整個身子不由踉蹌著站了起來,懷裡的蕭芸菡滑倒在一旁的軟墊上。

    夏初汐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迎面而來就是一巴掌。這一巴掌可比當初杜美人的侍女打的重了許多。那是一個男人的力量,還是一個武功高超的男人。

    她的嘴角迅速地流淌下血痕,感覺腦膜在轟轟作響,她甚至感覺不到嘴角的疼痛,嘴裡卻盈滿了血腥的味道。

    這才從浣衣局出來多久,相隔個幾日就弄得遍體鱗傷,舊傷未好又添新傷,她還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竟能受住這麼多的折磨。

    「原以為你真的變了,沒想到還是跟以前一樣,毛毛躁躁,現在居然還嫉妒心這麼重。」容華的聲聲譴責就在她的耳旁,她清晰地聽到自己結了痂的傷口又淌出了血,很痛很痛。

    原來,自己在他的心裡就是這樣的人,毛毛躁躁?嫉妒心重?她還真是可憐他,以前到底是怎樣忍著,能跟她這麼噁心的人在一起這麼久呢?

    夏初汐費力地轉過頭,嘴角處還殘留著血跡,手腕處被容華大力地握著,想要碎了一般。上次的傷還沒好得完全,這一用力,更是痛苦不堪。

    可她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眸色異常地冷淡疏離卻又帶著一股倔強的勁兒。她迎上容華震怒嗜血的眼神,沉聲道,「我沒有。」

    她知道她的解釋沒有用,可是她不願放棄唯一的解釋機會。她甚至在私心裡希望他相信她,就這一次就好,這樣的想法快要將她折磨得透不過氣了。

    剛沏了茶回來的墨蘭和青闕,看到眼前的一幕都不由怔住了。墨蘭在看到暈倒在地的自家主子時,手中端著的茶盤不由掉在了地上,連忙上前扶起了她。

    「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到底對菡兒做了什麼?」容華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纖細嫩白的手腕像是要折了一般,針扎般地痛。

    「我說我沒有,為什麼你不肯信我一次?」夏初汐覺著,她的心約莫快要碎了,像雪花一般,埋入了土裡。

    「信?哼,你叫朕如何相信一個連自己國家都會背叛的人!」他俊美的臉上是嘲諷的笑意,眼底滿是不屑的神色,說出的話比世間最毒的毒藥都要讓人痛不欲生。

    夏初汐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顫抖著,唇瓣的血色盡褪。她嘲諷地勾起一抹笑靨,淒涼卻絕美,到現在,她到底還在期望什麼?

    他早就習慣了無視她的真心,將她最美麗的感情放在腳下狠狠踐踏。在他的心裡,她就是個醜陋的女人,一個會耍心機,會嫉妒,會不擇手段的女人。她,還有什麼好奢望的呢?

    「皇上,還是先救貴妃娘娘吧,耽誤不得。」青闕在一旁不忍地開口。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般絕望的夏初汐,彷彿只要再有一擊,她便萬劫不復。

    「對,先救人。」容華恍恍惚惚地鬆開了夏初汐的手,轉身去抱昏迷著蕭芸菡。轉眸陰狠地看著她道,「將她給朕押去羲和宮,若是菡兒有何意外,朕要你陪葬。」

    夏初汐早就癱軟在地,烏黑的髮絲遮住了她的臉。聞得容華狠厲的話語,她依舊沒有反應,直至門口的侍衛要來押她,她才抬起了頭。

    醜陋的疤痕在她的臉上蔓延著,瞳眸中似無一物,毫無焦距,白皙的肌膚若隱若現,像是隨時都會消失一般。她倨傲地站起身來,沉聲道,「我自己會走。」

    與生俱來的貴族感是不需要雕琢的,她的一抬手一投足之間,尊貴的氣質便流露出來,讓那些侍衛不覺地感到壓力。

    夏初汐沒有看任何人,也不理會紅腫著的臉。她輕拭去嘴角的血污,纖瘦的身軀挺直地走了出去,淡薄的陽光投射在她的臉上,印著那難看的疤痕。

    她身姿優,渾身上下透露著一種貴族氣質,讓人望而卻步。潔白的裙擺漾開好看的弧度,步步生蓮,寸寸似雪。

    路過的地方眾人均竊竊私語,嘲諷的眼神似要將她傷得體無完膚。她抬高著頭,看陽光周圍蕩滌的光暈,所有的醜惡,她都看不到。

    青闕安靜地跟在她的後面,她根本不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夏初汐的樣子,她覺得不會是她做的,內心裡已不知不覺偏向了她。

    羲和宮裡忙做一團,一大群的人忙裡忙外。夏初汐沉寂的眼眸微跳了一下,難道蕭芸菡的病真的那麼嚴重?

    她剛踏進羲和宮的一剎那,容華的身影便閃了上來,一把勒住了她的脖子,直逼得她倒退至牆旁,後背撞在了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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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你到底給芸菡吃了什麼?」容華的眼底嗜血的意味比方才更是濃烈,大有她不說他就一把捏碎她脖子的勢頭。

    「我沒有。」夏初汐的臉微微漲紅,可臉上的神色未變,執著而倔強地看著他的雙眸,眼底是一片清明。

    「沒有?沒有為什麼菡兒中毒了你卻完好無事?你說啊!」他一甩手,將她摔到了桌旁。夏初汐收不住勢,頭撞到了桌沿,鮮血立刻就流了下來。

    屋內的太醫驚懼地跪了一地,似是從來沒看到他們的君主發這麼大的脾氣,都瑟瑟地不敢動彈。床上的蕭芸菡雙眸閉合,一切的喧鬧都影響不到她。

    夏初汐忍著渾身的痛楚,扶著桌沿站起來。她擔憂地看了床上的蕭芸菡一眼,又看向盛怒中的容華,冷聲道,「容華,在你眼中,我就是一個這麼蠢的女人嗎?在自己的宮裡設計殺人,等著你物證人證齊全來抓麼?」

    她凜冽的目光穿透眾人,看著那不可一世的君王,輕諷道,「把我歸為蛇蠍心腸的女人,也請把我想得高級一些,有些事,我還不屑做。」

    地上的眾人嚇出一身的冷汗,這公主好生不懂形勢。在所有的證據都指著她的時候,她居然毫不在意地說出這種話。

    容華的臉只能用可怖來形容,就似來自地獄的閻羅王,想要誰死誰就必須死。他冷眼看著夏初汐,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朕再給你一次機會,到底是什麼毒?」

    「我不知道,那栗子糕是娘娘托宮外的人買的,皇上有時間審問我,不如去審問那些人。」夏初汐毫不畏懼,身上傷痕纍纍,卻沒有心那麼累。

    「那為何只有菡兒中了毒,你卻沒事,你當真以為朕這麼好騙麼?」容華依依不饒,咄咄逼人,不肯放過。

    夏初汐眼眸一冷,緩步地走到蕭芸菡的床旁,冷聲道,「青闕,給我一把匕首或是尖銳的東西,再拿個茶杯過來。」

    「你想幹什麼?」容華疾步上前,抓住她已是紅腫不堪的手腕,質問道。

    「想要救她,就給我走開一點。很快,你就知道我為什麼沒有中毒。」她平靜地看著他的雙眼,那雙眼裡佈滿著急,為著床上那奄奄一息的女子。

    容華慢慢地鬆開了她的手,眼神依舊凌厲地看著她。若是她有何不軌的行為,立馬便會成為他手下的亡靈。

    青闕將東西拿來後就站在一旁,她多多少少猜到夏初汐想幹什麼,可當她真的看到她用匕首劃破自己手腕的那刻,她的心還是劇烈地顫了一下。

    羲和宮內安靜極了,就連一直在哭泣著的墨蘭也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眸。容華坐在椅子上,墨黑的眼眸看著她滴血的手腕,眼底顫動了一下。

    鮮紅的血液像一朵朵妖嬈的花朵,順著她紅腫的手腕滴淌下來,落在精緻的茶杯中。一滴一滴,紅得似忘川河畔的曼陀羅花,代表著死亡的氣息。

    夏初汐的眼眸一眨不眨,淡然地看著流著血的傷口,看著漸漸被填滿了的精緻茶杯。唇瓣隨著鮮血的流逝逐漸蒼白,像是隨時會昏過去一般。

    可待到茶杯中裝滿了血的時候,她仍舊沒有暈過去。她清明地將手中的茶杯遞給青闕,輕聲道,「給娘娘喝下。」

    容華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鮮血順著他的指骨流淌下來,溫熱了他的手。可若是沒有了心,再如何溫熱的血都無法溫暖它。就像現在的夏初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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