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3 舔一舔 文 / 夜詠星

    她湊近李譜的手肘，小巧柔軟的唇瓣微張，吐出粉色小舌，輕輕舔了幾下。

    電影院的大鐵門後，純真無邪的幼小女孩，好像扎堆的小動物一樣，舔著稍大一點的男孩的傷口。這年紀的他們誰都沒有太強烈的性別意識，所以女孩認認真真地舔了好幾下後，才問道：「還疼嗎？」

    「呃，就是有些癢……其實沒事的。這種傷我差不多每天都要有一次。」李譜破天荒地感覺有點兒不好意思。他長這麼大還沒有人對他這麼溫柔過——就算把以前扮家家酒時的都算上也沒有。

    「我們準備看電影吧，不然冒險進來就太浪費了。」李譜指著遠處的二扇大門，對女孩說道：「看見那兒的門了嗎，裡面就是放電影的大廳，有幾百上千個位置，從來都不會坐滿。我們只要潛進去就行了。」

    「不過，從這兒偷翻進來白看電影的人不是一個二個——沒辦法，大家都沒什麼零用錢嘛。我也是被一名初中的大哥哥帶來後才知道。所以偶爾會有查票的工作人員坐在靠大門旁邊的座位上守株待兔。」小李譜繼續述說經驗心得：「但電影院的生意不好，平時值班的查票員只有一個人，所以二個入口裡，有一個肯定是安全的。」

    「二分之一的機會嗎？」女孩睜大眼睛，擔心地問：「如果被抓到會怎麼樣？」

    「我們都是小孩子嘛，抓到的話，就是擰著耳朵扔出去。」李譜聳了聳肩，「不過你放心，你先躲在廁所裡，我去探路。大不了被扔出去，再翻一次唄。」

    「我不喜歡被擰耳朵~~」但小女孩想了想，很有義氣地表示要一起去探路。

    運氣不錯的是，不知道是今天查票員偷懶，還是恰好選中了安全的那扇門。二人成功的潛入了電影院內。偷偷摸摸地坐在了前面第三排的空位置上。

    「真有意思……好像007秘密潛入似的。」小女孩感覺心兒猶在砰砰地跳。她還是第一次玩這種冒險遊戲。

    恰好這場電影「千年癡情」才放了十來分鐘開頭，故事講述的是一名中世紀的農家少女因為與王子相戀。估計是瑪麗蘇反對派的王后指使宮廷巫師用一條被詛咒項鏈將農家少女變成了木偶。時過千年，被當成藝術品展覽的木偶機緣巧合地被一名大學生遇見，還手欠取下了掛在它脖子上的項鏈，於是解除了詛咒的農家少女在一千年後的現代繼續瑪麗蘇事業……總而言之是一個典型的老套羅曼蒂克故事，不過因為存在奇幻魔法與各種輕鬆笑料，李譜與小女孩還是興致勃勃地看完了。

    當散場後，男孩與女孩大大方方地隨著稀疏的人潮，快步出了電影院。

    「哈哈，出來啦~」潛入成功，完美脫出！當來到大街上，小女孩好像開心的小鹿一樣撒歡，笑媔燦爛無比。

    「你比外表看上去要活潑得多呢。」李譜咧嘴笑道，雖然只認識了一個下午，但他已經覺得和女孩頗投契了。

    「我一直都很活潑呀。」女孩對男孩扮了一個鬼臉，然後微笑地說出一句男孩聽不懂的英，「今天就好像lady/and/the/tramp一樣。」

    「什麼？」李譜完全聽不懂。

    「迪斯尼的卡通！」女孩嬌小的身子一旋，裙角輕揚地轉向男孩。這一剎那，她的純真笑顏彷彿比落日的餘暉更加閃耀。

    此刻外面已是晚霞漫天，夕陽西下。時間不早，恰好他們都住在同一個小區，李譜帶著女孩繞過一條田埂小道，抄近路送她回家。

    女孩穿著小涼鞋，走在草叢中，肌膚嬌嫩的小腿被茂密的牛筋草葉子刮得癢癢的。她身邊的男孩則抓著一根樹枝一邊抽打草叢揮趕夏季的蚊蟲，一邊隨口和女孩聊天。從漫畫說到遊戲，又從遊戲說到附近的小學校。

    「常勝小學嗎，可能我也會轉到這所學校裡呢。」只要在這個國家住得久點，女孩心想。

    她開始有些期待，媽媽和自己在這個國家留得更久些了。

    「這兒就是我家，6棟乙單元的302室。」

    回到她居住的那棟公寓樓下後，女孩給男孩指出自己家的具體位置。然後抬起小手揮了揮，「拜拜~~謝謝你今天帶我一起玩。」

    飛蛾環繞的朦朧路燈混著皎潔月光，照耀在女孩因為跟著男孩爬上爬下，變得不太乾淨有點「小花臉」的臉蛋上。映出的笑媔，遠比下午剛剛認識時更開心。

    「那個，以後還會找我一起冒險嗎？」最後，抓著裙角的小女孩微偏臻首，有點兒期待地問道。

    李譜做了個鬼臉笑道：「好，反正你也挺有意思的，比我認識的其他男生都好玩。」他一邊後退，一邊揮手道：「明天見！晨嫻！」

    女孩目送模仿電視劇裡俠士的造型飛奔回家的活力男孩。回頭時，她發現自己的媽媽已經在身後。

    「這是你認識的新朋友麼，真是個小野猴子……」媽媽走過來，溫柔摸了摸女孩的小腦瓜，「玩得開心嗎？」

    「嗯！」女孩開心地點頭，「他叫李譜，幫我嚇跑了凶狗狗，還和我玩了一下午。」

    「我差不多都看到了。」媽媽盈盈一笑。豎起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女孩的鼻尖，「弄得髒兮兮，快回家洗澡吧。」

    女孩乖巧地跟著媽媽上樓。當推開房門時，她看見一名氣質雋逸的白人男子坐在行李箱上。

    「小嫻，你應該聽爸爸的話。」白人男子溫柔地注視著女孩。微笑著抬起右手，掌心托著一顆人頭，如涓流般的鮮血從五指間滲出，滑落在手腕。

    ——這是屬於那名叫李譜的男孩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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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少女驚醒時，恰好是清晨六點。

    「嗚嗚~~~好不容易做個了美夢。為什麼最後爸爸要冒出來搗亂，真是討厭……」

    她懊惱地抱住腦瓜，躺在床上扭來扭去。試圖再進入睡眠。不過可能是因為剛才的衝擊太大，她怎麼都睡不著了。

    少女打開床邊的檯燈，爬了起來，發了一小會呆。然後穿起衣服，走到梳妝台的鏡子面前。

    鏡中所映，是一名滿頭柔順秀髮如瀑、直垂臀際的絕美少女，只是因為才從被窩裡爬出來，有幾根呆毛翹著，讓她看起來有點兒傻傻的。

    但在這座位於格陵蘭的尖端研究所內，此刻看起來還有點兒迷迷糊糊的她，卻是公認幾年來最為出色的實習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