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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問招 文 / 褲衩辟邪

    牛望秋話音剛落,花恨柳注意到正官正印臉上俱是一驚,尤其是正印,驚訝之後便悶不做聲地冷臉相向了。

    嗯,悶頭悶腦的人都這樣,一旦鬼心思被拆穿了,便更加沉悶了。

    「哈,哈哈!」正官乾笑兩聲,沖牛望秋道:「您這話可就說得玄乎啦!咱們手裡分明什麼都沒用,哪裡來的銀絲呢?」

    「哼!不承認也就罷了,待會兒自然有辦法讓你們承認。」牛望秋冷哼一聲,轉手將手中的劍遞給花恨柳,道:「人家有武器,你沒個使喚的傢伙兒也說不過去,就用我這把劍吧!」

    「你呢?真就像剛才說的那樣用拳頭?」花恨柳接過劍,反問牛望秋。

    「我老人家你就不用擔心了,反正絕對不會有什麼危險就是了。」牛望秋擺擺手,又看了看身前身後的正官正印兩人,歎口氣道:「我本就不喜歡打打殺殺,細數起來,已經足足有二十多年沒殺過人了……」

    「呵呵,您放心,今晚您也不必殺人。」這一聲笑,是實實在在的冷笑,本來若只聽後半句還讓人誤以為是關心他的人寬慰他,此時聯繫那聲冷笑,卻得反其意來理解了:不必殺人便是只能等著被人殺,言下之意便是讓牛望秋安心等死了!

    花恨柳好歹還是自己人,不像正官那樣說話衝撞,聽完後只是感歎一句:「事到臨頭了,也不是想避開就能避開的,既然避不開,不如主動迎上去……你不如打從今日開始連續再殺個二十年吧!」

    這本是調侃之言,沒想到牛望秋竟然點頭道:「你說的不假……一個好習慣的養成可不容易……要養成與原來堅持了二十多年的好習慣完全相反的習慣,沒個小二十年是很難做到的。」

    正當花恨柳開始相信牛望秋真會按照自己隨口一說的那般做時,卻又聽他話鋒一轉,道:「我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再殺二十年,一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個歲數,二來也沒有了那個銳氣,於我來講確實困難。」

    「不知道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正印聽了半晌,忽然心中一動,試探問道。

    「老習慣不捨得丟,新習慣又養不成,我尋思著索性就不管了吧!」似乎是要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牛望秋歎口氣望向花恨柳:「不如你自己動手吧,我在一旁幫你防著有其他人來?」

    花恨柳沒料到牛望秋已經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了,竟然在這個時候耍起來無賴了?什麼叫做「你自己動手」?這是說讓自己以一敵二麼?那句「一旁幫你防著其他人」又是什麼意思?分明就是在一旁看熱鬧啊!

    這人,怎麼都這麼老了,還這麼無賴呢?

    花恨柳不明白,正官正印兩人也不明白。方才自己兩人的箱底殺器分明已經被他識破了,此時主動退出是有什麼玄機?莫非他是知道了這殺器的厲害,才主動暫避鋒芒的?又或者是因為他根本就未把自己兩人的這點伎倆放在眼裡,不屑於動手?

    不過,無論心中覺得怎樣納悶,他們卻都不會去深究,畢竟如果少一人,那麼打贏的幾率就不會是五五之分了,兩人打一人,穩勝啊!

    「這裡四個人,看他們兩人的神色,想來已經舉雙手贊成了……你的態度呢,同意還是不同意?」牛望秋指了指另兩人,又問花恨柳。

    「我……」花恨柳此時卻要氣瘋了,先不說正官正印這兩人怎麼會參與到意見表決裡來,便是可以,現在已經有三個人支持了。自己一個人表不表態還有什麼意義?

    牛望秋,牛先生,分明是想胡鬧!

    「看來你是無話可說了……好,那你們打,我一邊躲著……不是,我一旁戒備著去。哈哈!」一邊大笑著,牛望秋輕輕拍了拍花恨柳的肩膀,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出了四五丈距離。

    「花公子,您看這樣的情況確實出乎我們意料……不過,剛才我就把話說到前頭了,不論是一群人還是一個人,我們……」

    「我知道,直接上就是了。」眼見牛望秋已經退出了,花恨柳知道既然他這樣做了,那自然就是放心交給自己了,再等正官說起「以二敵一」之事,他也只好默認了這一事實。

    「那行,之前的感謝我們已然有所表示,再接下來就要動真格的了,若是對花公子有什麼不敬之處,還希望您不要計較了。」

    正官說此話時,花恨柳有一瞬間竟覺得自己是佔了人家多大便宜似的。不就是一句感謝一個孝子頭麼,磕頭不說,感謝的話別人想要多少,他自己就能說出來多少。

    不過,正官正印卻不這樣想,要知道即使是放眼整個北狄,能讓他二人道句謝、磕個頭的人也沒有幾個,若不是打心底感謝花恨柳,他們才不會如此放低姿態呢!

    「嗯,知道了知道了,我還有事,咱們趕緊開始趕緊結束。」花恨柳一邊不耐煩地揮手說道,一邊將手中劍抽出,隨手耍了兩個劍花。

    這看似隨意的動作,卻在花恨柳做完後,令正官正印兩人面色大變。

    「好了,事不宜遲,動手吧!」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花恨柳沖正官道:「你們兩個人,我一個人,不可能同時對付兩個,所以你們按你們的打法,我按我的打法,只要將對方殺死就行,是吧?」

    「不錯,花公子但憑動手便是。」正官稍稍定了定神,強笑著向花恨柳道。

    這一會兒他沒有辦法再像剛才那般從容了,之前牛望秋說他二人手中握有銀絲,也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此時花恨柳隨手揮出

    出的兩個劍花,卻將他們手中的銀絲確確實實地斬斷了——花恨柳等人開始時不是納悶為何明明聽得一處的聲音,等兩人出來時卻是一前一後兩處地方麼?他們手中的銀絲便是關鍵。花恨柳小時也玩過與這相似的遊戲,尋兩個圓形紙盒,一根棉線,兩支小木棒即可輕鬆製作而成,兩人之間將線扯緊了,一方嘴巴靠近紙盒,一方將紙盒放到耳朵處,便可隔著遠距離也能進行交流。

    既然棉線能夠做到,那為何他二人卻要用銀絲呢?最主要的原因是棉線容易被發覺,而銀絲若非特意去注意,是很難發現的。當然了,如果僅僅是這個原因,那也未免將他二人想得太簡單了些,用銀絲的另一重原因便在於這銀絲尚可以用來殺人!

    當二人將銀絲扯緊的時候,與正在激鬥的人稍稍靠近,然後一同朝著對方防護最弱的地方使力,靠著這一出其不意的舉動,已經有很多人栽在了他們這招手中。

    當然了,這一招並非想像中的那樣簡單,若想別人難以察覺,這銀絲一方面要避著人,免得提前被發覺,另一方面也要時刻保持著扯緊的狀態,這樣才不容易被肉眼注意到。可以說,他二人這一招陰損是陰損了些,卻也花了不少心思,若非遇上花恨柳等人,也不可能如此輕易便被識破了。

    不過,識破了那也表明繼續玩下去只能丟人現眼了,況且銀絲已經被花恨柳斬斷,再想出奇制勝便不可能了,眼下他二人唯一有所依仗的便是人數上的優勢——這還得保證一旁看熱鬧的牛望秋不會中途動些什麼心思才好。

    「你們聽說過天人三式麼?」正準備動手時,他二人忽然聽花恨柳問道。

    「這是什麼功夫?我二人並未聽說過。」正官老實承認道。

    「這是我們四愁齋的功夫,在劍術一項裡便是屬於頂尖了……」花恨柳手中端詳著牛望秋的劍,似乎這話並非是說與正官正印聽,而是說與劍聽,說完之後他又抬頭向牛望秋,歎氣道:「劍是好劍,卻還不足夠好。」

    「儘管用便是,先湊合吧!」牛望秋輕笑,不耐煩地揮手答道。

    「天人三式分為傷、殘、死三式,傷,出劍必傷人;殘,出劍必毀人;死,出劍必殺人……我前不久剛剛學會了『死』這一式,今日正好麻煩二位幫忙品鑒一番,看看我這一式劍招威力如何。」話說完,花恨柳垂劍凝神,在原地竟就那麼直接入定了去。

    正官正印聽完花恨柳的話,原本以為對方就要發招了,等了半天卻仍只見對方垂劍不語,不禁心中有些驚慌,又等了一會兒,他二人見花恨柳仍沒有動手的意思,相互遞了一個信息,下一瞬竟然同時動身想著花恨柳突襲而來。

    此時再看二人,手中並未有其他的兵器,想來除了那銀絲之外並未有其他準備。不過,手中雖然沒有武器,卻一點也不缺少殺意,即便是隔著有四五丈的距離,牛望秋也能感覺得到,這二人的功夫是實打實地強悍,即便是沒有銀絲那一招,尋常人也難以應對下來。

    也僅僅是尋常人難以應對下來而已。花恨柳不是尋常人,對於他來說,應對下來也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複雜。

    實際上,他的應對之法只能用「簡單」來形容了,簡單到只是心無旁騖地揮動了一下手中劍,便再也沒有別的動作。

    已經動身襲擊的兩人,去勢不減,只不過由原來的兩人變作了割裂的四份罷了,「撲通」聲中,相繼落於地上。

    隨著被斬開的屍體落地,那柄長劍也哀鳴一聲,下一瞬竟然直接在花恨柳手中自劍柄以下,全部化為魚鱗碎片!

    「還等著你們告訴我這一式怎麼樣呢……」花恨柳低歎一口氣,將手中僅存的劍柄扔掉說道。

    眼神中,掩飾不住的失望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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