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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還用什麼武器 文 / 褲衩辟邪

    不過,若是將這二人的感激看得太重了,未免顯得「一頭熱」了,更何他二人跟了半天,若只是心存感激的話哪裡還至於等到被天不怕點出來以後才拜謝的。

    果然,頭磕完了,謝意表達過了,這二人便正常了許多,紛紛站直了身子,杵在原地不聲響。

    若是以剛才的狀態再來與此時兩人身上所散發的氣勢來比的話,不說雲泥之別,不過卻也是給人一種明顯能夠感覺出來的寒意。

    不錯,就是寒意。這股寒意並非因為晚上的風大或者身上穿的衣服少,而是令人不安的、發自內心的寒意——就像被蛇盯上了,一邊心中恐懼,一邊卻不敢挪動分毫,只感覺掌心發亮、後背的汗水塌濕了衣服。

    相較於普通人,花恨柳等人的定力自然要強上不少,不過強也只是強到勉強能夠應對的地步罷了。

    「你和大小姐真的殺死過他們十人中的兩個?」牛望秋深吸一口氣,看著前後的兩人,不時小心防備著。

    「真的啊,很輕鬆就殺死了。」花恨柳也納悶了,按說如果都能入選「十人黑隊」的話,那麼實力應該都差不多吧?沒有道理前一任的本領那麼差,到了這一任就成了難以戰勝的對手了啊!這行業標準也太隨意了些吧?

    正如花恨柳所說,想要成為「十人黑隊」自然是有著其標準的,達不到條件的,想都不要想;能夠達到條件的也不一定立即就能成為其中一員——就如現今的正官正印,若不是前一任死了,他們仍然還頂著候補的帽子做危險程度絲毫不亞於正式人員的工作呢!

    還有一點卻是花恨柳所不知道的了。這「十人黑隊」雖說只是一個整體的稱呼,不過其中卻是分工明確的,有負責保護的,有負責突襲的,有負責反暗殺的,有負責做情報的,還有負責打理大君生活、為大君出謀劃策的……並非說他們一定是人人都能打,相反,有的人實力一般,或許葛爾隆也能輕鬆應付。

    巧便巧在先前的正官正印,都不是擅長打架的那類人,就拿正印來說,他那條不離身的毯子就是極為厲害的道具,用它往身上一批人便很難覺察到了,可以說是神奇的隱身衣了——雖然「隱身衣」這種說法只是大家一時興起的談資而已,但是若用到情報工作上,那可就厲害了。

    正官的本事大抵也屬於此類,總之兩人是極為不經打的那種人便是了。

    既然如此,那為何原來的正官正印死了,接替他二人的卻是看上去非常耐打的這「紅白二煞」呢?這便是出於撥雲大君的考慮了。他現如今太怕死了,只想著自己的生命不要受到生命威脅,在此之外的他反而不大在乎了,尤其是當他知道自己的手下竟然被人殺死後,更是趁機會將很能打的這紅白二人扶正了上來。

    細細追究起來,花恨柳當時能夠殺掉正官正印,實在是走了大運了!

    「兩位客氣了,當時也是迫不得已,若是間接幫助了兩位什麼,倒是不必放在心上。」花恨柳衝著兩人一邊一個輕輕的作揖,輕笑道。

    葛爾隆看著眼前的這幾個人的反應,心中一驚劇震不已:原本已經將花恨柳等人的實力估計得夠高了,不過眼下看來還是照著真正的實力差了一大截!別的不說,就說能夠在這樣壓得透不過氣來的氛圍中談笑風生,單是這份定力一般人就很難做得到。

    不只他驚訝,便是連自剛才開始一直站在原地不聲不響的正官正印兩人也是微微一驚,正印眉頭微皺,似乎是遇見了件極為棘手的事情,正左右為難地思忖著對策。

    正官呢,更直接一些,直接就出聲向著花恨柳問道:「你竟然不受影響?」

    在兩個人的「勢」的威壓下,花恨柳的表現卻似如平常般隨意,全然不受影響,怎能不讓他二人震驚?要知道,便是十人中的其他兩人,都很難在兩人的配合下如此輕鬆,便是三人、四人,若是深陷其中也是要多少受到些影響的——有人竟然絲毫不受影響,這太不可思議了。

    更不可思議的還在後面。

    牛望秋彈了彈袖口,轉頭問花恨柳:「你要選哪一個?」言語神情之中竟也是一副自如模樣……這還不算,令正官正印兩人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一件事發生了:那個小孩,這一會兒哈欠連連,看樣子就要睡著了!

    雖然在路上時二人已經察覺到背在花恨柳背上的小孩實力不弱,但畢竟也只是約莫估量了一個水平,此時見到人家這一連串的動作,他二人心中不禁想到:到了這個時候能夠乏味得打瞌睡,這表示什麼?表示人家根本就沒將他二人的出現視作威脅!說得更直白些,人家根本就沒拿自己當回事啊!

    這還不算完。哈欠打完了,小孩看了看前方還亮著燈的帳篷,不放心地叮囑:「你們要打就離遠一些打,不要讓那邊察覺……嗯,也要打得快一些,千萬不要讓事情傳出去。」

    這看似平常般叮囑,聽在正官正印的耳中卻聽出了別的意味:別讓事情傳出去,豈不就是說今晚上他們二人必定會交代在這裡了麼?對方是打算要殺人滅口啊!

    想明白了卻也沒有別的辦法,既然人都已經露面了,總也不能拍屁股走人,所謂「為君之臣,忠君之事」,他二人做這一行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多凶險的情況沒遇見過?此時尚沒有動手,最終的結果如果尚未可知呢!

    「我選……」

    「花公子!」花恨柳正要開口說話,不過話到嘴邊便被正官堵了回去。似乎是覺得自己突兀開口有些不合適,正官此時竟然又朝花恨柳笑了笑,然後才道:「我與正印二人向來都是兩人一塊兒打,對方是一個人也好,是一群

    人也好,都沒有分開對付的時候,所以這一次我看您二位也不要選了,咱們正好二對二,索性一起打就是了……您覺得?」說到這裡,他又朝牛望秋那邊瞥了一眼。

    「牛先生,您覺得呢?」花恨柳甫一聽後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在他看來分開打他是打一個人,合在一起打,他還是要打一個人,倒是沒有什麼區別。更比較有利的一點是,若是分開打,這兩人說不定到時候奔兩邊跑,自己一方都不一定追的上,現在兩人在一處,便是想跑,也不是那麼容易跑得掉了。

    如此想想,倒是還有一些好處的。

    「我麼,也無所謂。」牛望秋點了點頭道。

    很好!見對方二人都答應了自己的提議,正官心中一喜:我與正印配合時間比著這兩人要長,功夫又能互為補充,到時候可以將兩個人的本事發揮到三個人的實力,可以說是佔盡了便宜;這二人就不同了,一看他們說話的客氣模樣便知道一定是對彼此不甚熟悉,這樣一旦打起來,配合說不上,便是不相互受影響也是極為奢侈的事情了——這樣哪裡還會殺人啊,不被殺掉便是神佛保佑了。

    不過,今日事情已經到此,又哪裡會有不被殺掉的可能呢?

    想到這裡,他臉上微微一笑,抱拳沖花恨柳、牛望秋道:「那就多謝兩位體諒啦!」

    「好說好說,走吧,咱們往外邊走走。」花恨柳不在意,與牛望秋並排著向背離燈籠所在的帳篷方向走去。

    才走了兩步,花恨柳卻似乎是想起了事情一般,忽然停住腳步道:「正印先生不跟上來麼?大家一起在前面走多好,您在後面,我不放心啊!」

    「無妨,你不說動手,我絕對不動,這一點誠意我還是有的。」正印臉上微愣,又緊接著肅容回復道。

    「唔,那便好……我家先生膽子小,您千萬別嚇唬到他。」說著,花恨柳看似不放心地向身後天不怕與葛爾隆待的地方望了望,這才又繼續向前跟著正官走起來。

    約莫走了十多丈,正官還要繼續往前帶,花恨柳卻制止了,直接在附近找了一處寬敞些的地方,道:「就這邊吧!」

    「嗯?不再遠一些了?」正官還怕不夠遠,在心中早就做好了走上上百丈的準備了,哪裡會料到剛走了十分之一的路對方就喊停了,因此才在聽到停下的一瞬間有一絲錯愕。

    「不用太遠了,反正只要不鬧出大動靜就行了……再說了,走得遠了,待會兒走回來也是一件麻煩事。」花恨柳笑笑,轉頭看向身後不遠處的正印,又問道:「您覺得呢?」

    「但隨花公子的意思便是。」正印垂頭應道。

    「客氣,客氣啦!」花恨柳搖手呵呵直笑,那副模樣反而令人覺得與他說話的不是即將刀劍相向的敵人,而是故老熟人似的。

    「動手之前,老夫有一件事需得問清楚,希望二位一定給個明白答案。」一旁的牛望秋卻不似花恨柳這樣,不是他不夠從容,只不過他此時更惦記燈籠,只願眼前的事情速速解決罷了。

    「您請問。」正印點頭應道。

    「我待會兒要用的武器——說不上是武器,就是一雙肉拳罷了,這位花公子卻是要用我手中的這把劍。」說著,他揚了揚手中的帶鞘長劍,見對方兩人不解其意,他垂下手來,這才問道:「不知道兩位,除了一直握在手裡不肯松下的這根銀絲,還用什麼武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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