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我被她調戲了 文 / 新聞聯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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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還山相貌清秀，雖不是潘安、羅成之流，卻也勉強算得上陽光帥哥。他個子中等，氣質上佳，加上他自身穿著雖算不上十分講究，但也算得上乾淨整潔，稍稍打扮一番，握著扇子上了街，還真有些貴公子的風采。
許還山在街上走了一陣子，最後在一間窯子門口外駐足。
百花館，有名的葷場窯子。打聽到是馮安剛旗下一處暗哨所在，據線報這裡藏匿著不下十幾箱的鴉片，專供那些大煙梟自家吸食。鮮少對外開放。
許還山探頭探腦的瞅了一陣子，挺胸抬頭的就要往裡去。看門的小廝嗎眉毛一挑，刷一個滑步擋在他面前，傲慢道：「百花館調休期間，暫不對外營業，請回！」
許還山微微一笑，從袖子裡掏出一錠大銀塞到小廝手裡說道：「我是來和馮老闆談生意的，麻煩小哥通融一下。」
小廝得了銀兩，頓時眉開眼笑的讓開路，巴結道：「這位老闆也是講究人啊，我們馮老闆正在二樓喝茶，您請進！」
許還山微微頷首，邁起腳步。
不遠處，躲在菜籃子後面的崔念奴看的是心急火燎的。
男人果然沒一個事好東西。這個許還山，看著人模人樣的，想不到也會做出偷逛窯子的事，他這麼做對得起杜小曼嗎？
算了，許還山也不是廟裡的和尚，偶爾解決一下身體的需要也是可以理解的，只要不讓杜小曼知道就好了。
不行不行，萬一他迷上了窯子裡的姑娘，不喜歡杜小曼了怎麼辦。我發過毒誓要撮合他們倆在一起，我不能看著許還山墮落。
崔念奴咬著牙，所幸豁出去了。轉出身，一個箭步來到許還山面前，靠著百花館門前的柱子對著許還山拋起了媚眼。
許還山一怔，繼而詫異道：「姑娘，你的眼睛有什麼不舒服嗎？」
崔念奴眼皮子跳了幾下，覺得腦仁有點疼。她換了個更嫵媚的姿勢，朝許還山吹了吹口哨：「帥哥，玩玩嗎？」
許還山頓時張目結舌。他從未想到會在這裡遇上招攬生意的窯姐，更沒想到對方還那麼開放。他是假嫖客真間諜，可不能犯下原則性錯誤。
見許還山慌了神，崔念奴又挑逗道：「玩玩吧，兩百一次，很安全的，不會被人發現。」她說著就去拉許還山的胳膊。
許還山大驚失色，連忙向後一跳，驚恐道：「你幹什麼！」
這個缺根筋的榆木疙瘩，真是要活活氣死崔念奴了。
「誒，怎麼姑奶奶這麼誘惑他都不動心？難不成是在和我裝模作樣？不成，我得下點狠招。」
崔念奴想罷，忽然加大了手上的勁兒，拉著許還山就往街上跑。許還山害怕啊，感情他這次是遇上女流氓了，這女流氓手勁兒還真大，想必一定是個慣犯。許還山微微害怕，也不知道有沒有同夥，莫非他今天是在劫難逃？
崔念奴扣著許還山的手腕閉眼狂奔，但是緊接著她想到一個嚴峻的問題：她把許還山送到哪去合適？
崔念奴感覺有點跑累了，就停了下來。已經出了市中心，附近草木叢生，只有一家書院，朗朗的讀書聲從院內傳出來。
許還山喘著大氣，向著崔念奴連連作揖：「姑娘，你是有什麼難處嗎，如果需要錢，在下不會袖手旁觀的。請一定不要再出那種事情。」
「注定一生孤獨。」崔念奴扶了扶額頭，覺得給許還山說對象的事實在有些費勁兒。還不如把他打一頓，丟在這深山老林裡得了。
崔念奴緩了半響，冷冷的注視著許還山，問：「你剛才是不是想去逛窯子？」
許還山委屈道：「姑娘，你我素不相識，我便是去逛窯子也和你扯不上關係吧？再說我就是去找個人而已！」
崔念奴冷哼道：「實話告訴你，其實我是杜小曼的朋友。杜小曼關心你，派我跟在你身邊，沒想到你居然背著她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
許還山大驚：「原來是個誤會。姑娘，在下不曾去逛過窯子，請你別誤會。我也不知道你是小曼的朋友……等等，你是小曼的哪位朋友？」
崔念奴懶洋洋的移開了視線：「我是她閨蜜……」
計劃徹底失敗了。孟旭啊孟旭，能不能撮合這一對兒就看你那邊了，你可千萬不要給我丟臉啊。
杜小曼買了幾根黃瓜，走到另一個蔬菜攤錢，看著蘿蔔和茄子也挺好，於是又一樣買了點。帶著滿滿一筐子蔬菜，她回家了。
走進一條小巷，一個吹著口哨的男人走了出來。
孟旭把頭髮紮成了一條大辮子，解開胸前兩個紐扣，走路邁著外八字，跟唐老鴨似的。他走到杜小曼面前，不懷好意的笑道：「啊哈哈，居然是個沒有男人跟著的小娘子。小娘子，不如你和爺回家吧吧，爺保證帶你上天帶你飛。」
出乎孟旭的意料，杜小曼居然莞爾一笑，毫不慌張的說：「好啊。」
孟旭一滯。這和他想的劇本不一樣啊？他跳出來輕言菲薄，杜小曼應該劇烈反抗，然後被他制服，然後他大喊一聲「原來是許還山大俠的女人，小弟多有得罪」，轉身離去，深藏功與名。杜小曼這答應了算什麼意思？也太水性楊花了吧？
這時，孟旭的身後，忽然轉出四名滿臉橫肉的兇惡男子。
「啊哈哈，多麼俊俏迷人的小娘子啊。那漢子，把你娘子借哥幾個用用，明日再還你。」
孟旭一愣，頓時氣的直跺腳，指著四個流氓大叫道：「沒長眼睛嗎？咋這麼不懂事？耍流氓也要有個先來後到有沒有？」
「切，原來是個孬種，弟兄們，給他點顏色瞧瞧。」
孟旭真是欲哭無淚，他本來是要演流氓的，怎麼劇本演著演著他就成了拯救美女的大英雄？算了，出手教訓一下這四個流氓，就撤吧。
然而沒等孟旭出手，身後一道風而過，已經有人先一步衝了上去。
只見杜小曼在四名壯漢中如蝴蝶穿花，手腳飛舞，不一會兒就把四個流氓達成了腫眼泡。方才小女人的姿態一掃而空，此時的杜小曼宛如一個久經風場的江湖兒女，穿越了刀光劍影，帶走了快意恩仇，只把一切風風雨雨寄托在一杯濁酒中。說實在的，孟旭甚至產生了一種拿著瓶二鍋頭找她對干的想法。
過了兩分鐘後，四個流氓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徹底喪失了作為流氓的所有本錢。杜小曼撥了撥自己凌亂的頭髮，向著孟旭莞爾一笑：
「第一次做流氓吧？」
「哦。」
「家裡有難處，需要錢吧。」
「哦……啊？」
「以後不要在做這種事了，需要錢就去給有錢人家做工，切不可有非分之想。」
「哦……」
「實在不行，就去找取悅那些闊太太，總比攔路搶劫好。」
「哦哦……」
孟旭傻乎乎的看著杜小曼從他身邊經過，走出巷子。半響，孟旭忽然鬱悶的罵道：
「媽的，我好想被她調戲了！」
許還山一頭霧水的告別了崔念奴，到最後他也沒搞懂這個女人到底是找他幹嘛的。
他沒功夫在一個女人身上浪費太長時間。耽誤了那麼長時間，也不知道近日還能不能見到馮安剛。
許還山拍了拍身上的土，打算慢慢走回城鎮。那麼長的路，跑的他腿都快斷了……
這時，他忽然想起似乎有位同僚就在這附近的那間書院讀書，打算去打聲招呼。
還沒靠近書院，朗朗的讀書聲就傳進了耳朵。
「死讀書，讀死書，讀書死。讀書救不了國家。」許還山搖著頭走進書院的大門。
越華書院，算是整個溫柔鄉內唯一一處不為盈利而修建的地方。周以繚垣，環以園牆，獨立的院落之間通過門、漏窗連在一起，沿著中心軸呈現出美觀的佈局。整個書院坐落於城市東南一角，依關山而建。雨不濕足，日不曝首，格調清，別具一格。
許還山走進書院，正遇上了學生們下課。
「許同學？」兩名學生見著許還山，立刻圍了上來。
許還山在四里八鄉擴充革新會，一呼百應，在這些學生裡也是小有名氣的名人。許還山笑了笑，對眾人道：「張同學，李同學，許久不見，二位風采依舊。」
「許同學最近名聲大噪啊。」那位張同學笑呵呵的說道「聽人說，你如今麾下追隨者已有上百，莫不是打算趁著天下大亂，做番大事？」
許還山一皺眉，接著乾笑道：「哪裡哪裡。不說這個，馬辰在不在書院？」
「馬同學？他今日沒來上課。」
許還山沒料到會空跑一趟，於是拱手道：「既然如此，那還山改日再來拜訪各位同學。張同學，李同學，二位告辭。」
「許同學慢走。」
許還山走到書院門口，低頭神遊。不提防迎面走來一人，看見許還山，立刻喊道：
「許還山！」
許還山抬起頭，驚訝道：「馬辰，我還在想你去了何處？」
馬辰走到他面前，神色緊張道：「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