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這個魚湯被我承包了 文 / 新聞聯播
一大清早,林則徐上過早課,便坐在大廳裡閉目養神。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許還山如期而至。
林則徐面向許還山微微欠身,打了個哈哈,說:「還山賢侄,good,morning。」
許還山剛走進來,頓時一愣,面色古怪的看著林則徐道:「大人方才說什麼?」
林則徐哈哈一笑,得意道:「老夫這幾天鑽研英,自覺小有所成,方才說的那句英意思是早上好。哈哈,英比之我漢語博大精深,倒也有些意思,賢侄無事也該去學學。」
許還山汗顏,乾笑道:「大人教導的是。」
兩人坐定,許還山從隨身的包中取出一沓件,交到林則徐手中說道:「大人,這是學生這些天收集到的消息。請您老過目。」
林則徐瞟了一眼,接著合上件對著許還山一笑:「你這小小的革新會,消息倒是靈通。」
許還山微微一笑,林則徐又問:「你且講講都有些什麼重要消息。」
「是。學生派出去的同僚主要查訪了與外商、散商打過交道的人,外國商館的廚師和鴉片走私犯。打聽到湖廣一帶比較大的鴉片交易都和一個叫馮安剛的鴉片販子有關。順著這條線,學生查探到馮安剛過去的幾筆交易中,廣東十三行的人都有參與。其中交易數量最大的是怡和洋行的威廉??渣甸及寶順洋行的蘭士祿??顛地。」
林則徐默然點頭。許還山一怔,問:「大人,有什麼不妥?」
「這個馮安剛,我也是略有所聞。」林則徐說道「前番虎門銷煙,繳獲鴉片十之**便是這馮安剛旗下的生意。只是一直拿不到證據,奈何不得他。如今我被革職的消息傳了出去,想必這馮安剛必然變本加厲,要把被本官銷毀的鴉片,連本帶利賺回來。」
許還山說:「可通令廣東十三行,令他們交出手中鴉片,關閉煙館,簽署合約,不得再販賣鴉片。否則一經查出,可就地正法。只要拿一兩個不長眼的煙販子開了刀,其他人必定老老實實聽話。」
林則徐沒有回答。許還山說的,都是他以前做過的。當初虎門銷煙,自以為能將煙販一網打盡,如今看來,銷毀的鴉片不過是九牛一毛。就拿這十三行來說,他們表面上恭順有加,交給官府的鴉片卻不過一成,敷衍的意思明眼可見。真要是拿一兩個人開刀,倒也不是不行,就怕皇上那裡的意思……
「林大人,學生還有一件事想和大人商量。」許還山忽然道。
「何事?」
許還山拱手道:「現在我們尚且處在四處撒網的階段,要想將煙販一網打盡,這張網一定要織的夠大。學生的意思是,喬裝成吸食者潛入鴉片販子內部,以獲取更多情報。」
林則徐臉色大變,頓時喝止道:「不可,若是打草驚蛇,反而適得其反。況且洋人心狠手辣,若是暴露了身份,你絕無全身而退的可能。」
許還山欠身道:「兵行險招,兵不厭詐。大人不是曾說過「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學生豈能不效仿大人,為國家獻身?」
「孺子可教。」林則徐站起身,從懷中掏出一物交給許還山,許還山接過來,居然是一把手槍!
許還山捧著手槍,麻利的在手上裝卸了一番。林則徐眼前一亮,道:「我還怕你不會用,原來卻是個慣用的主。」
許還山漠然一笑。在穿越之前,他是受國家保護的軍隊槍械專家,也是軍隊連續三屆的射擊冠軍,沒有人比他更懂得怎麼用槍。
許還山告別了林則徐,把頭埋進衣領裡,冒著風雪匆匆趕回了城外的家。
孟旭站在他的背後,默默注視著。崔念奴扒拉了一下落在孟旭頭上的雪花,說道:「心裡除了事業就是家庭,這種男人對女生的殺傷力非常大。」
孟旭望著許還山的背影,幽幽道:「我看他就是一根筋,沒一點生活情趣。話說,我們監視他也有一陣子了,我感覺在我遇到過的穿越者中,他是最有耐心的一個。」
「為什麼?我怎麼看不出來?」
「你就好好看吧,用不了多久,他一定會帶來一場盛大的狂歡。」
許還山打開家門,脫下了落滿風雪的大衣。
杜小曼圍著圍裙,慌張的迎了出來。屋裡燒著火爐,昏黃的火焰映的她臉色紅紅的。她拿著勺子,爐子上架著一口大鍋,對著許還山笑了笑:
「阿山回來了。先暖和暖和,今晚給你燒魚湯。」
許還山聳了聳肩膀,四下看了看,問:「雪姨呢?怎麼不見她老人家?」
「傻小子,小曼丫頭為了給你做魚湯,被魚鱗劃破了手,你不關心她,關心老身作甚?」
盲人老婦摸索著從內屋走出來,杜小曼臉一紅,趕忙上前攙扶。「娘,你告訴他這些幹嘛。」
許還山愣愣的呆站在那,半響,挪其步子向杜小曼走去。
他拿起杜小曼的手,白嫩的小手上還留著幾道血痕,讓人心疼不已。他捧著杜小曼的手,忽然把自己的嘴唇湊了上去。
「呀!」杜小曼窘迫的叫了一聲,從臉紅到了腳脖子。盲婦人像是感覺到了閨女的反常,嘿嘿一笑,拄著拐棍走回屋裡。
許還山噙著杜小曼的手指,半響才張開嘴,抬
抬頭道:「唾液能消毒,但是安全起見,還是包紮一下好。」他這才鬆開了杜小曼的手。
某種意義上來說,許還山是喜歡杜小曼的。穿越後第一眼遇上的人,把他帶回家的人,和他生活了半年的人。杜小曼也是喜歡他的,許還山能感覺到杜小曼對他特別的關心。只是男女關係這事,他不好意開口。從一見鍾情,到日久生情,再到兩情相悅,倆人一切前提條件已經具備,就差一個「東風」。
「東風」已經來了,他的名字叫孟旭。
本來還覺得許還山是個正人君子,一路尾隨,發現他「金屋藏嬌」之後,孟旭十分氣憤。再等到他發現許還山家裡除了個「美嬌燕」,還有一隻老鳥,頓時笑的肚子快岔了氣。
「笑死我了,你看那些都市小說裡,那些主人公想搞曖昧,泡母女花,不都是娶漂亮老婆,送美艷岳母。這個許還山,真是好惡俗啊好惡俗。」
崔念奴無奈的拍了拍孟旭的背,說:「你正經點,對了,萬一他要是真和這個女人有了孩子,算不算改變歷史?」
「嗯……你認識蓮花鄉瓜皮村的王二狗子嗎?」
「不認識,可這兩個問題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所以說,多出一個路人甲乙丙丁王二狗子,對歷史能有什麼影響。不要給自己施加工作壓力嘛。」
許還山陪著杜小曼進了屋,去找包紮的繃帶。孟旭在那鍋魚湯前現了形,拿起勺子淺嘗了一口,眼前一亮:「味道很正點啊。」
崔念奴湊上去接過勺子,嘗了一口,皺眉道:「味道一般般嘛,我要是出手,絕對比這個好喝一百倍。」
「切,沒圖沒真相。」孟旭吐槽一句,接著貪婪的看了眼那鍋魚湯,端起鍋一飲而盡!
崔念奴大驚失色:「你瘋了,全給人家喝光了!」
過了片刻,孟旭放下空蕩蕩的鍋,滿足的擦了擦嘴角的殘湯,幸福的說道:「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魚湯被我承包了!」
「他們回來了,快躲起來。」
許還山扶著杜小曼走出房間。聞到一股子怪味,私下搜索,發現火爐上的湯鍋空無一物,鍋底燒的發黑,頓時大驚失色!
杜小曼慌張的取下湯鍋,仔細的看了又看,最後居然哇的一聲全沒了。
「我燉的魚,燉了四個時辰,全沒了……」
許還山也想不通,這世界上怎麼會有賊連魚湯都回頭,況且大門鎖著,真是活見鬼了。抱了抱杜小曼,安撫道:「別傷心,魚湯沒了就沒了,我去再買一條魚。」
杜小曼把頭埋在許還山的肩膀上,嗚嗚咽咽。房頂上,崔念奴氣呼呼的一腳踩在了孟旭腳上。
「哎呦,你幹嘛啊。」
「你混蛋!你把人家女生弄哭了,快想辦法!」
「怪我咯?那是她自己不堅強,換做是你,第一反應肯定是拎著菜刀追著偷魚的人砍八條街。」
「不行,實在是過意不去。不如,我們做點什麼補償他們。」
崔念奴看向了孟旭,孟旭忽然一個機靈,警惕的拍了拍肚子說:「別指望我,我就是拉出來他們也不要了。」
崔念奴搖了搖頭,伸著手指認真道:「我想到注意了,不如我們把這倆人湊成一對兒吧,算是替你偷喝人家的魚湯付賬。」
孟旭挑了挑眉毛,說:「大媒婆,你的意思是幫他們加快愛情的腳步,今天結婚,明天要娃,後天就給孩子說個媳婦兒?」
崔念奴信心滿滿的看向屋裡的許還山和杜小曼。
「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兩個人的婚事,被我承包了!」